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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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寔看了季泠良久,她都一直低著頭。他將季泠抱離自己的腿,“我去前面了,陳文雄送來的香別忘記點了?!背伻嗔巳嗉俱龅哪X子,半開玩笑地道:“可別真摔壞了?!?/br> 楚寔走后,季泠拿了一顆陳文雄送的香丸出來,放在鼻尖聞了聞,居然帶著一絲山莓的香氣,正是她喜歡的味道,和她平素用的澡豆、洗發(fā)香膏的味道很像。若非有這個味道,季泠未必肯點的。 在山苺清甜的香氣里,季泠總覺得自己忘了點兒什么,在長歌端了藥進來伺候她喝的時候,她的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另一張臉。 芊眠。 季泠整個人都愣住了,腦子里開始浮現(xiàn)出西安郊外溫泉莊子的那一場屠殺,她使勁兒地甩著腦袋,告訴自己那肯定是假的,那只是一場夢,一場噩夢而已。 噩夢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總是不停地重復(fù)。 夜半季泠從噩夢里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了楚寔的睡顏,她嚇得立即閉上了眼睛,渾身僵直地往旁邊挪了挪。 可只是一點點衣料的摩擦聲,季泠就聽見楚寔問她,“睡不著?” 季泠緊緊地閉著眼睛,死死地抓著身下的床褥,僵硬著連呼吸都屏住了。她側(cè)了側(cè)頭,想躲過楚寔鼻息之間噴出的熱度。 “又做噩夢了?”楚寔翻身撩起簾子,朝外叫道,“去叫周宜徇來?!?/br> 為了她一個噩夢就要鬧得那都六十好幾的太醫(yī)半夜三更地到內(nèi)宮來?季泠努力地放松自己的肩膀,然后睜開眼睛,啞著嗓子道:“不要,我沒事兒。” 楚寔重新放下簾子,看著季泠的眼睛道:“做什么噩夢了?怎么一直做噩夢?” 季泠有些心虛地避開楚寔的眼睛,囁嚅道:“就是,就是又夢到二弟了?!彼惶彝耆f謊,怕自己瞞不過楚寔。 “二弟做什么了,將你嚇成這樣?”楚寔的語氣里含著笑,可臉上卻是一點兒笑意也無的。 季泠不說話。 楚寔低下頭,唇瓣幾乎貼在了季泠的鼻尖上,炙熱的呼吸讓季泠渾身又僵硬了起來,嚇得腦子里一時也湊不出謊話來。 “又夢到他是你夫婿?”楚寔問。 季泠臉紅地閉上了眼睛。 楚寔刮了刮季泠的眼皮,“這么想嫁給二弟,連做夢都一直都夢到?” “夢到嫁給他有什么可怕的?你在說謊,阿泠?!背伜〖俱龅亩梗p輕咬了咬,可即便再輕,那疼痛也傳到了季泠的腦子里。 “夢見什么了,阿泠?為什么這么怕我?是我在夢里對你做什么了?”楚寔的吻來到了季泠的唇邊。 季泠脫口而出地道:“我夢到你欺負我。” 季泠怕楚寔不能理解,又補了句,“就是欺負你二弟妹?!?/br> 楚寔的唇終于離開了她的臉,季泠松了口氣,大口地呼吸了一下,她先才差點兒憋死了。 季泠以為楚寔肯定要生氣說自己胡思亂想,把他說得那么不堪的,結(jié)果卻久久等不來楚寔的下一句話。她只好偷偷地睜開眼去看楚寔,卻被他逮了個正著。 楚寔那種端詳?shù)难凵?,讓季泠有一種自己臉花了的感覺。 “瞧不出來啊,阿泠,你居然是那種人?!背伒?。 前言不搭后語的,讓季泠覺得莫名其妙,“哪種人啊?” 楚寔伸手將季泠撈起來靠坐在床頭,然后盤腿坐到季泠身側(cè)看著她,手摩挲著下巴似乎在考慮如何起頭。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總是夢見成為我的二弟妹,是因為以前心里住的人一直是二郎么?” 季泠頓時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涌,臉燒得烙鐵似的,可身體卻又冷得發(fā)抖,她擔心自己一句話回答得不好,會害死楚宿。楚宿真是無辜的,不過是自己做了個夢,怎么就把他給牽扯進來了。 季泠的頭搖得撥浪鼓似的,嘴巴卻緊閉得跟蚌殼似的。 但楚寔顯然也沒指望季泠回答,而是自問自答道:“是因為他救過你么?” 季泠不想說謊,可又不能回答楚寔,所以只能當啞巴。 “行了,我還能不了解你么?別人若是對你有恩,你就恨不能以身相許。”楚寔諷刺道。 “胡說八道!”季泠反駁道,她覺得這個自己必須得反駁。 楚寔掐了掐季泠的臉,“我是胡說么?” 季泠噘噘嘴。 “那么是誰巴巴兒地替二郎造紙的?”楚寔問。 季泠立即偃旗息鼓了。 “那日,在水閣,二郎喝醉了,你難道沒想過將錯就錯?”楚寔問。 “當然沒有?!奔俱錾窠?jīng)繃得緊緊地反駁道,“我可是夢到過,將錯就錯有多慘的?!?/br> 楚寔瞥她一眼,“哦,結(jié)果沒想到卻被季樂鉆了空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兒吧?” 是挺不是滋味兒的,那些時候,季泠總覺得是自己害了楚宿,若是她沒有多嘴跟季樂說他喝醉了在水閣,季樂就不會去水閣,那樣楚宿就能如愿娶到周容了吧? “心里一直在怪我,那晚把你撞落水對嗎?”楚寔的聲音循循善誘,可卻布滿了危險的荊棘。 季泠抬頭看著楚寔,疑惑地道:“我怎么可能怪表哥?如果我沒有落水,表哥就不會救我,也不會娶我?!?/br> 季泠說完才發(fā)現(xiàn)這樣很容易讓人誤會,以為她是故意算計的,又急急地補充道:“成親后,表哥一直待我很好很好。比其他夫妻都好?!?/br> 楚寔那抬起的本想再掐季泠臉頰的手緩緩地收了回來,故作兇惡地道:“知道我待你好,你還做那種夢?” 季泠敲了敲腦袋,她不正是因為做了那種夢,才沒重新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的么?可怎么聽楚寔這意思,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兒。所以她的夢到底是真的預(yù)示,還是事后的諸葛亮呢?季泠又使勁兒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她有些想不起做夢和真實的事情之間的前后順序了。 楚寔將季泠的手拿開,包在掌心里,“別敲了,本來就摔傻了,再敲就更傻了。” 季泠正想抗議,卻聽楚寔道:“想知道你為什么總做這種夢嗎?” 季泠直覺楚寔肯定說不出好話來,可還是點了點頭。 “你知道這世上為什么總聽見爬灰的、偷小叔子的那些故事么?”楚寔問。 季泠的血又開始往頭上沖,楚寔是在暗示她要偷小叔子嗎?她又氣又急,急著想說話,卻結(jié)巴了,“我,我,你……” 楚寔食指輕輕點了點季泠的嘴唇,“阿泠,你這個人就是愛多想,這世上便是有人都會偷小叔子,你也不回?!?/br> 那你還說?季泠瞪著楚寔。 楚寔摩挲了一下季泠的眼瞼,“你現(xiàn)在倒是不怕我了,還敢瞪我了?!?/br> 季泠委屈地道:“那是因為表哥說的話太過分了?!?/br> 楚寔道:“我還沒開始說呢,你就知道過分了?” 季泠不說話了。 楚寔摸了摸季泠的頭,“其實每個人心里都有陰暗面,即便是再純善的人,偶爾也會有。明亮如日月也有投射的陰影對么?” 季泠還是不說話,她直覺楚寔的話里有坑。 “知道為什么會有爬灰的和偷小叔子的么?”楚寔問。 季泠搖搖頭。 “他們難道不知人倫?沒讀過圣賢書?”楚寔搖搖頭,“心里都明白的,也知道事發(fā)的后果,可就是耐不住那種禁忌感,覺得刺激?!?/br> 刺激?季泠眨巴眨巴眼睛。 “身為我的妻子,夢里總夢到自己是二郎的媳婦,是不是有種特別的刺激感?”楚寔壓低了嗓音,嘴幾乎碰到了季泠的耳垂。 季泠被楚寔的話給嚇倒直想往后退,可后面卻是床板,她退無可退,就感覺自己的耳垂被楚寔整個兒地吞了進嘴里,要是說錯一個字,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就沒耳朵了。 季泠輕輕推了推楚寔,“表哥,你胡說!” 楚寔笑著往后退了退,“我怎么胡說了?你看你,你夢到自己成了二郎媳婦就算了,可為何夢里還偏就要夢到我欺負你?” 季泠瞪大了眼睛不說話,大眼睛里全是茫然。 楚寔再次低頭,用鼻尖輕觸季泠的鼻尖,“嗯?” 季泠被楚寔這尾音上挑的“嗯”字給激得一哆嗦。 “身為二郎媳婦,卻想著被大伯欺負,你說是不是也是禁忌的刺激?”楚寔像個魔鬼一樣哄著季泠。 季泠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粉,粉上更添紅色,她居然是那種人?季泠不敢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竟然,竟然那般沒廉恥? 可即便如此,季泠還是在千頭萬緒里抓住了一點兒,“不對啊,表哥,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怎么就沒夢到過三弟呢?” 楚寔聳肩道:“誰知道呢,可能因為二弟更俊美些吧?!?/br> 這句話里有明晃晃的醋意。 “好了,跟你玩笑呢,睡吧,這才半夜呢,明日你準得沒精神,就沒法兒練習(xí)走路了?!背亾е俱?,哄著她入睡。 季泠很順從,她也的確需要點兒時間來笑話楚寔的話,所以她真的會是那種偷小叔子的女人?可是也不能啊,季泠想起楚宿的那張臉,從心里到身體上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 大約是因為半夜重新入睡,所以睡得不夠深沉,她又開始做夢了。 這回的夢更嚇人,楚三郎楚宥真的入夢了。季泠渾身汗涔涔的,卻怎么也沒辦法從噩夢中醒來,還是那襲玄色織金卐字寶相花紋袍子,還是楚寔那張可惡的臉。 他壓在她身上,箍著她的腰,低頭笑著問她,“你心里也是想的吧?想我這么對你。” “不!”季泠尖叫著從夢中醒來。 已經(jīng)穿戴整齊的楚寔趕緊回身扶住季泠,“又做噩夢了?” 季泠哆嗦著肩膀緩緩轉(zhuǎn)頭看向楚寔,“我,我……” 楚寔皺眉道:“我今天非扒了周宜徇的皮不可?!?/br> 季泠趕緊地扯住楚寔的衣角,“不,不關(guān)周太醫(yī)的事兒?!?/br> “他的香一點兒都不管用,不是說安神的么?怎么你反而噩夢連連?!背伜苌鷼獾氐馈?/br> 季泠搖搖頭,摸著自己心口,有些艱難地啟齒道:“都怪你,都怪你,表哥?!?/br> “怪我什么?”楚寔頗覺冤枉。 “都怪你,我果然夢到三弟了?!奔俱龅?。 楚寔聞言先是一愣,然后便大笑了起來,“不是吧,阿泠?!?/br> 季泠真的是羞得沒地兒躲了,只能捂住臉把頭埋到被子里,她覺得自己真是個棒槌,怎么這種實話居然都說了呢? 可她又覺得此事很不可思議,為什么楚寔聽到的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大笑?難道不應(yīng)該是陰沉著臉么?畢竟他的媳婦——自己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守婦道。 楚寔從背后摟住季泠道:“那大叫著‘不’醒來,是怎么了?又夢見誰欺負你了?是我么?” 季泠被楚寔的話給說得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