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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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寔搖了搖頭,“我輸?shù)眯姆诜?。還是太高估了自己,百米開外要射中一朵小小的鮮花,我還沒那么大的能耐?!?/br> “能在高空箭箭射中鴿子右眼的人,怎么可能射不中一朵鮮花?”王梓燚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鄙意笑道,“只是沒想到楚少卿會是如此兒女情長之人?!?/br> 女人,總是喜歡男人為一個女人癡情得要死要活的深情,可當(dāng)他真的癡情時,她們又會瞧不起他,覺得一個男人居然為個女人要死要活。 “我是覺得沒那個必要,又不是什么生死關(guān)頭,為何要拿自己妻子的性命去賭一朵沒什么意義的花呢?” 王梓燚感覺被冒犯了,眼睛立即瞪了起來。剛才那朵花,王川已經(jīng)當(dāng)著眾人的面送給她了??沙亝s說,那朵花毫無意義。 “楚少卿這是何意?”王梓燚的怒氣是毫不掩飾的。 楚寔卻依舊從容得很,“難道說縣主覺得那支花有意義?”這無疑是爭鋒相對了。 王梓燚的眼睛有些酸,原來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在眼里,卻什么都不說,也什么都不做。喉頭有些發(fā)癢,王梓燚清了清嗓子,才低聲道:“收花的人覺得開心,難道沒有意義么?” 楚寔笑道:“哦,原來縣主如此好討好啊,那我改日得叫人多打幾朵花送去府上了。” 王梓燚卻沒笑,“哦,原來楚少卿也是希望我高興的么?” 楚寔笑笑沒說話。 王梓燚的臉色就更難看了,她懂楚寔的意思,他哪里是希望她高興,他只是希望她爹高興而已。 生平第一次,王梓燚這么恨一個男人,恨他有眼無珠。 王梓燚冷著臉走了,走到鄭儀跟前低聲道:“阿儀,你說如果我要怎么才能得到楚衡業(yè)?” 衡業(yè)是楚寔的字,王梓燚也不稱呼他為楚少卿了,而是直呼其字,有種勢在必行之心。因?yàn)槌伋晒Φ靥羝鹆怂恼鞣?/br> 她要得到他,卻不嫁給他。她要讓他跟其他男人一樣匍匐在她腳下,求她分給他一絲注意。否則就不能平息她心底的怒火。楚寔實(shí)在欺人太甚了,居然暗示她說,她,王梓燚一文不值,所有人都是為了她父親才對她好的。 連王川也是,所以王川送的那朵花毫無意義。 王梓燚咬著牙,看著鄭儀。 鄭儀還沒反應(yīng)過來,“火兒,你怎的突然就改主意了?先前不是還說什么有婦之夫的么?” 王梓燚“哼”了一聲,“我又不是要嫁給他,我就是看不得他那么得意,以為誰都稀罕他?!?/br> 鄭儀搖搖頭,知道王梓燚這是小脾氣起來了。而鄭儀也沒覺得楚少卿有表現(xiàn)出很得意的樣子啊,卻又不敢反駁王梓燚。 卻說王梓燚自矜身份不肯再主動接近楚寔,卻擋不住別人有這份心思。 向喬便是其一。她父親是藍(lán)田縣令,自己卻不是嫡女,在家處處要看嫡母眼色行事,最近嫡母有意將她許配給一個五十歲的老主簿做續(xù)弦,向喬自然一萬個不愿意。待見到楚寔之后,她寧愿給他做妾也不去當(dāng)主母。 女兒家么,誰人不對自己未來的夫婿有憧憬。 這向喬還只是其中之一,另有個平?jīng)龈呐畠涸蓸?,更是要死要活要嫁給楚寔,哪怕做妾也愿意,把她娘氣得一條命都去了八分。 禍根卻正是從這場賽馬宴開始的,她就覺得楚寔情深義重,竟然不肯對季泠射箭,人又生得儒雅俊美,狀元郎的才華更是無人能及,還沒有孩子,這不是老天爺都在暗示她,楚寔在等著她給他生孩子么? 這也是瘋魔了的。然而這舉的例子不過兩人而已,卻還有許多人,也就不多費(fèi)筆墨了。 一場射箭下來,雖然贏者是王川,可在一眾姑娘家心里欣賞的卻是楚寔,反而覺得王川太過無情了。 楚寔可不想要這許多多余的關(guān)切,私下還是會被同僚取笑,說他不愛江山愛美人,誠然季泠也當(dāng)?shù)闷鹉菢拥拿廊恕?/br> 楚寔只能苦笑。這一日他在定西侯的莊子里,就有三個姑娘在他面前崴了腳,一個姑娘落了水,另一個則直接撞進(jìn)了他的懷里。 鄭儀輕輕撞了撞王梓燚的手肘,“看到?jīng)]?” 王梓燚撇撇嘴,這些人都不在她眼里,她也知道楚寔是看不上她們的。便是季泠,王梓燚也沒放在眼里,因?yàn)樗呀?jīng)看出來了,這位楚夫人性子很是有些木訥,說得難聽點(diǎn)兒那就是無聊,她才不信楚寔會對她有多深的情意。憐惜她,恐怕更多的只是因?yàn)榍嗝分耨R的感情而已。 賽馬宴的事兒傳到定西侯耳里時,老頭子嘆了口氣,“這也太兒女情長了,大丈夫做事,怎能如此優(yōu)柔寡斷?” 鄭傳道:“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人太無情了,也讓人放不下心?!?/br> 定西侯捋了捋胡子,“也是。不過還是得以大局為重,你試探過楚衡業(yè)的想法了么?” “他那個人滴水不漏,可不好試探。”鄭傳道。 “也罷,再看看吧,反正火候也還沒到?!倍ㄎ骱畹?,“就不知道火兒愿不愿意,太委屈她了。” “楚衡業(yè)至今無子,也不算太差了?!编崅鞯?。 定西侯老謀深算地笑了笑,“就算他有子又怎樣?我現(xiàn)在不也沒兒子了么?只不過楚衡業(yè)的心思我還有些看不透,你說他對火兒……他與他夫人似乎感情不錯。” 鄭傳道:“侯爺這是一葉障目。端看楚少卿不遠(yuǎn)千里前去關(guān)外也要將當(dāng)年欺辱大姑娘的逃犯抓捕歸案,侯爺就該明白他的誠意了?!?/br> 卻說,賽馬宴當(dāng)晚季泠和楚寔就回了溫泉莊子,因?yàn)樗咳斩嫉米岉n令用內(nèi)力調(diào)養(yǎng)筋脈。 晚風(fēng)習(xí)習(xí),季泠這次也沒坐馬車,而是被楚寔抱在了懷里,同乘一騎。 “表哥,我可以自己騎馬的?!奔俱鲞€是不適應(yīng),這官道上人來人往的,認(rèn)識楚寔的也有。 楚寔卻道:“太熱了,我喜歡抱著你?!?/br> 這話季泠就沒法兒反駁了,然后又不由擔(dān)心道:“表哥,那我的病要是治好了,你以后想抱我取涼又怎么辦?” 楚寔刮了刮季泠的鼻子,“你覺得我會為了涼快,就盼著你病不好么?” 季泠嬌俏地吐了吐舌頭,“我不是怕將來表哥嫌棄我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胡說八道?!背伒馈?/br> 季泠偏了偏頭, “那可說不準(zhǔn),表哥今日都已經(jīng)忙得不可開交了。”季泠掰著指頭就開始數(shù)。 楚寔一把捉住季泠的手, “那些人都是腦子沒長清醒?!?/br> 語氣里的嫌棄顯而易見。 季泠不由想, 如果她不是楚寔的妻子話, 估計(jì)也要被他說成沒長腦子吧? 今晚風(fēng)很好, 月朗星稀, 她望著天上的彎月, 突發(fā)奇想地道:“表哥, 你說如果我沒嫁給你的話會怎樣啊?” 還會喜歡上楚寔么? 季泠搖了搖頭,楚寔的好要跟他接觸了才知道, 以前沒怎么接觸的時候,她一直覺得楚寔是很嫌棄很嫌棄她的。而且他待人表面瞧著溫和,實(shí)則很疏離的,背后還說那些仰慕他的姑娘家腦子沒長清醒, 真真毒舌。 “什么怎樣?”楚寔低下頭, 臉貼在季泠的頰邊,享受她身上的涼意, 說不得他以后還真會懷念夏日里的這份清涼的。 “表哥,要是我沒嫁給你,你還會,還會待我好么?”其實(shí)季泠想問的是, 你還會喜歡我么? “即使你沒嫁我, 也是我的表妹,為何不會對你好?”楚寔這話說得很狡猾。 “那表哥現(xiàn)在是因?yàn)槲沂悄惚砻? 所以對我還的,還是因?yàn)槲沂悄闫拮?,所以才對我好的呀?”季泠可沒那么容易放過楚寔。 “都有?!背伒?。 還是那么狡猾。季泠嘟嘴道:“那如果我既不是你表妹,也不是你妻子,又會怎樣呢?” 楚寔笑著將季泠摟得緊了些,“自然是想,這么漂亮的姑娘,天仙似的,怎么也得娶回家做媳婦才行?!?/br> 這就是明晃晃的謊言了。季泠還記得楚寔當(dāng)初決定娶自己時,臉色可沒那么好看。成親后更是好幾年沒圓房呢,才不是他說的那種好色之徒。 不過做人最要緊的就是不要太較真,很多時候都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是老太太教的,季泠奉若圭皋。 因此季泠也不再問了,她知道,這就是緣分,如果她沒有到楚府,沒有被楚寔?zhàn)驳剿?,他們的命運(yùn)就會截然不同。她不會喜歡他,他也不會待她好。 可女人家總難免愛幻想,季泠偏頭道:“表哥,我問了這么多,你怎么不反問問我呢?如果我不是你的妻子,會對你怎樣呢?” “這有什么可問的?”楚寔拉了拉韁繩。 “為什么?”季泠不解。 “以你的性子,若沒嫁給我,只怕連看我也不會多看的。”楚寔道。 季泠“噗嗤”笑出聲,“表哥對我還真了解?!?/br> 楚寔揚(yáng)揚(yáng)眉,沒說話,不過么箍著季泠腰的手臂卻緊了緊,頗有點(diǎn)兒要掐斷的意思。 季泠趕緊道:“不過,私下我還是會偷偷打量表哥的?!?/br> “哦。”楚寔不信地道。 “真的,表哥,以前在府里時,丫頭們私下也要議論說家里哪個公子更好看。好些人都說二弟,可我心里一直都是覺得表哥才是最好看的?!奔俱銮榧敝戮驼f漏了嘴。她的確是覺得楚寔更好看的,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每一處都好似就按著她最喜歡的樣子生的一般,怎么看都好看。 結(jié)果楚寔卻倒打一耙,“小小年紀(jì)就開始議論男人了?” “噢?!奔俱鲂邜赖匚孀∧?,還在空中踢了踢腳,“表哥!” 楚寔笑道:“好好,不逗你玩兒了?!?/br> 晚風(fēng)微涼送著花香,最適合這樣不緊不緩地走著,季泠靠在楚寔的胸膛上,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連睡覺都舍不得,只覺得眼下實(shí)在太美了,若是時光能永遠(yuǎn)地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韓令也沒說,提了壺酒正坐在屋頂上舉杯邀明月。他看著楚寔和他夫人共乘一騎走進(jìn)莊子,然后楚寔翻身下馬,再雙手扶著他夫人的腰將她從馬背上抱下來。許是弄癢了她,空中飄過一陣笑聲,低低的,軟軟的,甜甜的,若非韓令是習(xí)武之人,耳力出眾,這么遠(yuǎn)他也不會聽得見。 可是聽見了,就難免想起從前,也有那么個人,癢癢rou長在腰上,每次被他一碰,也總會這么笑。 第二天再給季泠灌注內(nèi)力時,韓令便多了一絲恍惚,好在他一直冷臉,也瞧不出太多端倪來。 楚寔在賽馬宴后的第二天就離開了西安,往西南邊兒去了。聽說是韃靼再次南侵,定西侯的兵馬都拉去了西北,可陜西南部的民變卻依舊如火如荼,楚寔得前去主持大局。 季泠在莊子里除了泡溫泉之外,就忙著弄臥云紙,連廚房都去得少了。不過因韓令住在府內(nèi),所以她無論進(jìn)出都戴著面紗,只有在臥房里才會摘去。 韓令沒事的時候總是坐在屋頂喝酒,看著季泠抱著一踏紙走在園子的小路上,微風(fēng)吹起她的裙擺翻滾成一朵浪花,陽光透過那浪花灑下一片碎金,美得歲月如今。 不知這樣的人怎么會中了三九蛇的蛇毒,大家宅的陰私事兒可一點(diǎn)兒也不比江湖來得平靜。 一支調(diào)皮的花枝伸出路邊,一下就勾上了季泠鬢邊的面紗,季泠低呼一聲,面紗已經(jīng)被扯落,手里的臥云紙也撒了一地。 季泠顧不上那面紗,趕緊蹲下去撿紙。 可那紙薄如蟬翼,被風(fēng)一吹就開始四處飄,便是有水晶幫著她撿,也有些來不及,眼瞧著一張紙就要往水潭里飄去了,季泠提起裙角就追了過去。 韓令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落在了季泠的面前,幫她撿起了那張已經(jīng)飄在了水面上空的臥云紙。 季泠看到韓令時,便已經(jīng)停住了腳步,有些警惕。這無可厚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見到身懷絕技的江湖人士,總是會戒備。 韓令原是想將臥云紙還給季泠的,可在他側(cè)頭的那一瞬間,卻看清了季泠的臉。 盡管季泠的美,是幽山清霧那樣縹緲靜遠(yuǎn)的美,并不具有攻擊性,可因?yàn)榍逖胖翗O就成了極艷,對視覺的沖擊不可謂不大,叫人忍不住流連她的每一處,卻欣賞女媧的杰作。 想必當(dāng)年女媧造人她時,是一點(diǎn)一點(diǎn)親手捏制的,而不是用柳條蘸著泥漿甩出去的。 韓令忽然就想明白了,難怪季泠會中寒毒,她有著這樣一張臉不知要惹來多少人的嫉妒,也難怪楚寔那種人居然會為了她而敢冒天下之大不違——放了竇五娘。 若不是因?yàn)樗帕烁]五娘,韓令也就不會出現(xiàn)在楚府,應(yīng)諾為季泠祛除寒毒。 想起竇五娘,韓令心中就是一痛。不管他做什么,都取代不了連玉在她心里的地位。即使沒有連玉了,她寧可輾轉(zhuǎn)在不同男人懷里也不愿多看他一眼??芍灰芫人?,韓令還是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畢生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