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睡倒過氣男愛豆、在校日、嫡女之嫣入心妃、家有獸夫:發(fā)家致富好生活、他總想親我、懷了前夫殘疾小叔的崽[重生]、兩大豪門爭著讓我繼承家業(yè)、必齊之姜、我捧你啊、她是惡毒正妻(重生)
楚宿朝季泠歉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彎腰撿起地上的金環(huán),遞給季泠,然后便往楚寔那邊走了過去。 楚寔看著季泠道:“泠表妹如果傷著的話,就回去上點(diǎn)兒藥吧,今晚我跟老太太說,不用你念佛經(jīng)了?!?/br> 季泠弱弱地應(yīng)了一聲,自轉(zhuǎn)身回了她的屋里。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芊眠見季泠進(jìn)門,迎上去道。 季泠道:“不小心摔了一跤,你把藥酒拿出來給我揉揉吧。” 芊眠拿了藥酒,又替季泠將衣袖和褲腿都卷起來,察看了一下傷處,雖然好幾處都磨破了皮,但萬幸的是骨頭都沒事兒。 季樂也關(guān)切了幾句,“泠meimei行事向來穩(wěn)妥,今兒怎么會摔跤的啊?” 季泠不欲多言,只道:“天太黑了,沒看清路?!?/br> 上了藥,才躺下片刻,便聽見有人竅門,一問卻是莊子上的小丫頭,二公子楚宿讓她來的。 芊眠起身開了門,那小丫頭將一瓶藥酒遞給芊眠道:“芊眠jiejie,二公子讓我把藥酒拿來給泠姑娘?!?/br> 芊眠這才知道原來季泠受傷的事兒,楚宿也知道。 結(jié)果那小丫頭才走片刻,又有人來敲門,這回卻是楚寔使來的小丫頭,“芊眠jiejie,這是大公子讓我送過來的藥膏,說是什么雪容膏,用了傷口不會留疤。” 這一番動靜下來,季樂自然也醒了,朝她身側(cè)的季泠道:“怎么寔表哥、宿表哥都知道m(xù)eimei摔了,還差人送藥過來?” 季泠道:“我是在老太太屋門口摔的,當(dāng)時大公子和二公子正好都在老太太院子里?!?/br> 季樂捂嘴一笑,“那meimei摔得可真是時候?!?/br> “是啊,摔了個四腳朝天??靹e說了,真是丟死人了。”季泠拿手絹蓋住臉道 第三十二章 “剛才那小丫頭說的莫不是天山雪容膏吧?那可是宮里貴人娘娘才能用的藥膏呢?!奔緲泛苁且馕渡铋L地道:“沒想到寔表哥居然給你也送了一罐。” 這女孩子一長大了, 再看男子的舉動,動不動就總愛往男女之事上想, 開始猜測他是不是看上了這個, 或者中意了那個。 然而季樂沒聽到的是, 在季泠離開之后, 楚寔是如何說楚宿的。 “如今家中表妹們都長大了, 已經(jīng)到了說親的年紀(jì), 你行事也不要太莽撞了?!边@是楚寔的原話, 已經(jīng)算是很不婉轉(zhuǎn)了,就差沒明說, 季泠和季樂可能會打楚宿的主意了。 季泠扯下手帕看向季樂解釋道:“大公子看見我受了傷,他行事向來滴水不漏,一點(diǎn)兒錯處都讓人挑不出來的,既然看見了, 總不能不表示?!?/br> 季樂感嘆道:“我現(xiàn)在算是知道為何人人都夸寔表哥了, 你看看他的行事,便是meimei受點(diǎn)兒小傷, 他見了也會悉心過問,這讓人如何不念他的好?也難怪老太太聽說寔表哥出了事,連活都不想活了?!?/br> 季泠道:“是啊?!辈贿^季泠心里卻是有些怕楚寔的,總覺得他這個人世事通透, 人心在他的眼前都是透明的, 跟他相處非常不自在。 因著受傷的緣故,季泠就可以正大光明不去學(xué)騎馬了, 但廚房里的事兒她還是沒放下。她始終記得自己進(jìn)楚府的愿意,那就是伺候老太太。 不過莊子許多東西都不齊全,廚房里缺的調(diào)料就更多。季泠能選的食材也少,但是勝在新鮮。才吃過午飯,有那鼻子尖的就跑來問季泠,“泠meimei,你今日做的是什么啊,我從廚房外的院墻走的時候,都聞到那香氣了。” 季泠道:“是蠟頭燉rou?!?/br> 婉珍搖了搖頭,“沒聽過誒?!?/br> “其實(shí)也沒什么特別的,晚上jiejie吃的時候就知道了?!奔俱龅馈?/br> 婉珍是楚府四位姑娘里身材最渾圓的,只因愛吃。平日她同季泠一般,在楚府都是不易讓人察覺的姑娘,話也不多,如今之所以和季泠之間交往多些,那完全是因?yàn)榧俱瞿茏鲈S多好吃的。 用晚飯之前,季泠特地叫人燒水洗了澡。現(xiàn)如今,到了莊子上,她可算是每日都要沐浴了,雖然一開始覺得多了點(diǎn)兒事有些麻煩,可后來卻又習(xí)慣并喜歡上了。泡在熱湯里,實(shí)在舒服。 幾個壇子被端上飯桌,一揭開壇蓋,香氣立即撲鼻而來,引得人饞蟲亂竄,口舌生津。 “太好了,我肚子都鬧了半天空城計了,就想吃rou,泠表妹想得可真周到。”說話的是楚宿,他雖然年紀(jì)大了,同家里的姊妹開始生分了,但那只是因?yàn)槟信畡e,相對而言,他還是很隨和的,當(dāng)然下人不算,尤其是丫頭。 章夫人給楚宿洗過腦,生怕他成年前被那些不三不四地丫頭給勾了去壞了身子,因此常常耳提面命,不許他對丫頭有好臉色。 淑珍看了看那壇子里的rou,嫌棄道:“好像有些肥膩,我最是不喜了?!?/br> 靜珍和周容平日里也多不喜肥膩,尤其是周容,因?yàn)橹芊蛉巳闼?,她也很少食葷腥,不過這兩日騎馬體力消耗巨大,聞見這rou的香氣,卻也勾起了食欲。 楚宿看向周容道:“容姑娘怕是不喜歡這等油膩吧?” 季樂聞言也看向了周容,她們因?yàn)樵?jīng)跟著周容習(xí)字,在可園又一起用飯,所以知道周容的飲食偏好,可楚宿怎么會清楚的?若非是用心留意,如何能知? 周容笑道:“今日卻正好合適?!?/br> “泠meimei怎么還不來?咱們還等著她介紹呢?!膘o珍道。 季樂笑道:“泠meimei在沐浴呢,可能來得晚點(diǎn)兒,她現(xiàn)在呀是矯枉過正,生怕身上有油煙味兒呢?!?/br> 淑珍一聽就“咯咯”地笑了出來,“可我看啊,她日日進(jìn)廚房,那油煙味怕是跑不掉了?!?/br> 季樂點(diǎn)了點(diǎn)淑珍的額頭,“你啊你……”她雖是在說淑珍不對,卻似乎又是在肯定淑珍的意思。 老太太笑道:“你們這群饞鬼,難道平日里是少了你們吃的,不過略坐了片刻,就等不及了?泠丫頭為了這一頓可是忙活了快一天一宿了。” 正說著,季泠便到了門口。她見時間晚了,乃是跑過來的,直到了進(jìn)了院子,才放慢速度,深呼吸了三口,佯作徐緩之態(tài)。 但她氣息還不算太平靜,又因?yàn)橄炔排芰瞬剑麖埬樁汲尸F(xiàn)了一種嫩粉色,端的是好顏色。 她往門口那么一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她身上,只因?yàn)閯偛疟揪驮谡f她。 如此許多人都被震了震,平日里這位泠姑娘每逢熱鬧都一定是躲在邊角上的,不惹人注意,是以他們也不大留意她,沒想到今日認(rèn)真一看,卻被她的容色給驚了一跳。 不知不覺中季泠居然已經(jīng)出落得有傾城傾國之姿了。 眉橫遠(yuǎn)山,眸含秋水,大概是剛剛沐浴過,仿佛那水汽都熏如了眼睛一般,讓她的眼睛瀲滟如晴光下的湖。齒若綻榴,唇如粉桃,也帶上了點(diǎn)點(diǎn)水汽,整個人像一團(tuán)玉一般,已經(jīng)是極溫潤美好,此刻卻又像養(yǎng)在水里的玉,更多上了三分潤澤,三分光瑩。 什么叫增之一分乃過,減之一分卻少,眼前之人便是。 今日季泠穿了件朱紅地纏枝梅紋的夾衣,這是她去年的衣裳了,早就短了、小了,她用同色的邊角布在袖口和衣襟下緣結(jié)了一條襕邊,是她自己繡的暗銀梅枝紋,非常雅致。 若是熟悉她的,心里知道這衣裳是結(jié)補(bǔ)過的,先入為主也就不覺得驚艷好看了,但是如楚寔、楚宿那般男子,平日里何曾留心過,乍一看便只會覺得這衣裳新穎別致。 且短了雖然季泠還可想法子,但是小了卻是無法的,所以這薄薄的夾衣難免就有些緊,緊緊地簇?fù)碇」媚锏摹靶『伞薄?/br> 其實(shí)小荷已經(jīng)不止露了個尖尖角了,季泠平日里從不挑食,自己也會藥膳調(diào)養(yǎng),是以小荷雖然不算太豐圓,卻也可堪盈手了。平日在寬大的衣裙里還不覺得,但因?yàn)榻袢盏囊律驯容^小,一下就顯出來了。 緊緊的夾衫下是一條雪白的也結(jié)了一圈襕邊繡梅枝紋的羅裙,季泠因?yàn)閭€子高,穿這樣的裙子越發(fā)顯得腰細(xì)如柳,身段修長。 因此不說別的,單說她這身段,便已經(jīng)是同齡人中的佼佼,何況還有那等國色天香的顏色。 然而更勝一籌的是,美貌而不自知,懵懂如赤子,越發(fā)勾魂奪魄。 剎那間所有人都看癡了一般,而季泠也察覺到了古怪,她未曾覺得自己顏色有多出眾,是以也沒想到會是她“艷驚全場”。 季泠發(fā)現(xiàn)飯廳里的議論聲在她出現(xiàn)后戛然而止,她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自己來得太晚,叫眾人都等她一個小輩了。季泠低下頭,手不由自主地又緊緊捏住了袖口,走到老太太身邊羞愧得恨不能鉆地縫地道:“老太太,我來晚了。” “沒晚沒晚,正合適呢。”老太太拉了季泠在她身邊坐下,“他們這些人啊,是饞蟲咬肚子呢,都等著你來說說今日的菜式。” 季泠松了口,重新抬起頭道:“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吃食,就是莊子上的新鮮豬rou,加了春筍等物,用小火燉了便是?!?/br> 婉珍開口道:“你不是說是蠟頭燉rou嗎?” 季泠趕緊道:“那就是個噱頭,不過這里面的確有兩壇子是用蠟燭在壇子底下悶熟的?!?/br> “蠟頭燜rou么?這典故我倒是聽過?!背侀_口道。 楚寔一開口,所有人便都朝他看了過去。他笑道:“此乃是個笑話,說的是一個老和尚忍不住想吃葷腥,便偷偷買了豬rou藏到房間里,也不能拿到廚房里燉,便用了瓦罐裝了,拿一罐子蠟燭頭在底下燜,又怕香氣四溢引人懷疑,便把罐子四周密封,燉了一夜,細(xì)火久燜,那壇中rou酥軟味腴,因而得名?!?/br> 季泠詫異地看向楚寔,沒想到他連這種飲食之道上的雜文居然也曾看過,“想起做這壇子rou,的確是我從這則笑話里想出來的,剛好莊子上有好些小壇子,我便用上了。這里一共八壇rou,兩壇里加的春筍,兩壇里加的香菇,還有兩壇加了紅棗、栗子,另外的加了火腿、冬筍。” 季泠這可算是把許多人的喜好都給照顧了。比如老太太喜歡冬筍,季樂等人喜歡紅棗、栗子,楚宿愛吃香菇等等。當(dāng)然最主要的是老太太年紀(jì)大了,喜歡軟爛的吃食。 老太太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季泠的額頭,“你這心思用得好,咱們不僅吃了rou,還聽了笑話,卻比平日有趣。” 季泠被贊得不好意思地又低了低頭。 很快男子那一桌的壇子rou就見了底,尤其是香菇那一壇。楚宿轉(zhuǎn)頭看向老太太這一桌道:“老太太,你桌上的香菇rou可還有?” 老太太笑道:“我倒是忘了,你啊最喜歡吃香菇,拿去吧,反正你這些姐妹更愛吃筍子?!?/br> 這話原本沒什么,可是有心人聽了卻就是另有心思了。季樂朝季泠看過去,“泠meimei怎么知道宿表哥愛吃香菇的?” 季泠被問得一愣,對啊,她是怎么知道的?連她自己都想不出原因來,因?yàn)樵趤砬f子之前,季泠可沒給這么多人做過菜。可她在做壇子rou的時候,卻很自然地專門挑了兩壇子燉的香菇。 季泠被問得一愣,對啊,她是怎么知道的?連她自己都想不出原因來,因?yàn)樵趤砬f子之前,季泠可沒給這么多人做過菜??伤谧鰤觬ou的時候,卻很自然地專門挑了兩壇子燉的香菇。 第三十三章 季泠走神之際, 聽得老太太道:“泠丫頭素日就用心,家里人的喜好她多有知道。”這算是老太太給季泠打了圓場。 季泠回過神來, 只聽老太太又道:“今日可真是托了泠丫頭, 咱們才有這口服, 叫我都舍不得太早把你嫁出去了?!?/br> 季泠臉上一陣緋紅, 不知怎么老太太居然就玩笑了嫁娶上面。 “不過你身子單薄, 太早成親卻不好?!崩咸馈F鋵?shí)季泠的身子并不單薄, 這些年也甚少生病, 只是因?yàn)樗齻€子高挑,腰細(xì)腿長, 就顯得單薄了而已。 “再在我老婆子身邊多陪兩年吧。”老太太的話雖然似玩笑,可是聽起來卻又仿佛是認(rèn)真的。季泠聯(lián)想到剛才季樂的話,立即就意識到老太太這是拐彎抹角地敲打呢。楚宿眼看著今年必定是要定親的,而老太太卻說讓她再多陪兩年, 這不就是讓她不要抱有別的心思么? 季泠的臉又紅了, 那是羞憤而紅的。她壓根兒就對楚宿并無心意,卻被季樂這般說, 倒像是有什么似的,連老太太都開始暗示她。 而別的人,比如楚寔、楚宿、靜珍等,都是聰慧人, 自己能領(lǐng)悟的事情, 他們肯定也聽明白了。如今季泠只覺得一身臊,說什么都撇不清了。 末了, 季泠強(qiáng)撐起笑容道:“就是陪您一輩子我也愿意?!边@話卻也是誠心的,不知為何季泠對嫁人從來就沒什么期盼,這一點(diǎn)卻完全不像她這個年紀(jì)的女孩兒。 “我也要陪老太太一輩子。”季樂立即不甘示弱地撒嬌道。 老太太樂呵呵地道:“好,好,都在我身邊多留幾年。” 大概是因?yàn)榍f子上的生活新鮮,老太太又在莊子上多留了兩日。 而季泠這邊卻也有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姑娘,江家的表少爺來了?!避访哌M(jìn)門后在季泠耳邊低聲道。 芊眠嘴里的江家表少爺正是江二文。別看江二文還不算大商人,但出手卻很闊綽,打從他開始做生意之后,次次見著芊眠至少都要給五百文甚至一兩銀子的荷包,所以就算季泠沒籠絡(luò)住芊眠,江二文也算是籠絡(luò)住她了。 “呀,二表哥怎么會來這里?”季泠不解,但旋即又想起這莊子上出門卻比在楚府容易多了。幾位姑娘日日都要出去跑馬,所以守得不嚴(yán)。 季泠換了衣裳,又披了件灰色斗篷,隨著芊眠繞到了莊子的后側(cè)門,江二文便在門外不遠(yuǎn)處的大樹下等她。 季泠左右看了看,這才朝江二文走了過去,“表哥,你怎么找到這兒來的?” 江二文驟然看到季泠,幾乎有些癡了。他也已經(jīng)兩年多沒見過季泠了,哪怕他在京城,到楚府來也不過是芊眠在中間通傳,季泠是不能出來見他的。 季泠已經(jīng)從兩年前的小丫頭出落成大姑娘了,更是江二文所僅見之絕色,就好似天上的仙女兒一般,他焉能不癡?完全料不到自己表妹能有這般顏色,心里不由感嘆,難怪他娘當(dāng)年鐵了心要把季泠送到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