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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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琴素素溫柔小意的模樣,他們瞧謝虛的目光都不大對了。 琴素素哪里會在意這些小修士如同看女妖般的驚恐目光,她只要謝虛不排斥便好,也不枉她冒著欺瞞掌門的風(fēng)險和月師姐換任務(wù)。憑著這次機(jī)會,她定要將與艷煞真君間的誤會解開了,以免留下后患。 思及此,琴素素更是眉眼微彎,吐氣如蘭。 與此同時,談棠也探查到了謝虛的氣息。 天魔重欲,不知克制,當(dāng)即就動了心思要出現(xiàn)在謝虛身旁。只是談棠要更貪婪一些——他不僅想得到謝虛的身,更想得到他的心。 現(xiàn)在的謝虛,遭逢身世變故,心灰意冷又四面楚歌,定然極不好接近。談棠決定選一個恰當(dāng)?shù)纳眢w占據(jù)——便如當(dāng)初對別之醫(yī)那樣——是最好不過的了。 除此之外,談棠還動了些小心思,他要占據(jù)的身體,既不要求天賦根骨,也不求修為深厚,唯有一點……要是謝虛身旁,與其因果牽扯最深的人。 有因果,很多時候便是親密的預(yù)兆。 謝虛來長生門后,除了李裘謙,其他的長生門人連個名字都沒認(rèn)全。但真要說因果緣分,倒真有一人糾纏極深。 便是被謝虛滅了全宗門,背負(fù)著“血海深仇”的長老首徒。 琴素素。 惡因同樣是因,要不是因為琴素素沒和謝虛相殺的念頭,現(xiàn)在兩人間因果會更重。 談棠已恢復(fù)大半的實力,早不需要像那時誘引別之醫(yī)般,還要打破他的心神禁錮,又是暗搶又是明剛,現(xiàn)在只要心神一動,便是化神大能也只能做他的傀儡。 也正是因為太輕易,談棠一時失察,并未注意到這個身體屬于什么人,反正只要搶過來就夠了。 那三個年輕弟子,只見到方才還似美人蛇一般,腰肢輕擺,言笑晏晏的琴素素,突然怔了怔,然后看向艷煞真君的目光,霎時從收斂撩撥變成了像要吃人一般的深沉。 “謝……” 剛吐出一個字,談棠便僵住了。 第119章 紈绔修二代(四十) 他的音調(diào)又軟又柔,簡直像被春水浸潤,說不出的細(xì)軟惑人。 談棠幾乎是一瞬間就發(fā)現(xiàn),自己附到了一名女子身上——然后臉就有些黑了。 除了生理差異帶來的不自在,談棠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段時日與謝虛結(jié)因果最深的人,竟然是女子? 謝虛該不會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女人了吧? 好在談天魔在瞬間讀取了琴素素的靈識,發(fā)現(xiàn)兩人并不熟稔;若說交際,就是兩人間隔著滅宗之仇。 她要接近謝虛,絕不是為了什么好事。 談棠冷哼一聲,心道還好自己來得快,要不然就謝虛這樣心軟的修士,可能又要叫人給騙了。 在談棠眼中,現(xiàn)在的謝虛是在被眾叛親離后,孤身一人來到長生門,只被那李裘謙哄騙幾句,就留在這樣不近人情的大宗門中被瘋狂剝削——謝虛蒼白的臉色和愈加瘦削的腰肢便是最好的證明。 明明他以前是極欲宗高高在上的謝小宗主。 談棠一下就忘了這個身軀的不適,皺著眉打量謝虛。 謝虛也在看“琴素素”。 他剛才被“琴素素”喊了一聲,突然便心中生出一點悸動來。 眼前的女修與方才有些不一樣。 謝虛瞧出了點端倪。 這時的謝虛用術(shù)法掩著相貌,琴素素或是看不透,但談棠是看得見的,下意識便伸手去摸謝小宗主蒼白的臉頰。 可這時的琴素素穿得是一雙極高的勾弦靴,談天魔頓時如同四肢不協(xié)調(diào)的四歲小兒般,向前栽了過去。 謝虛一錯步,就接住了他。 懷中紫竹香正好蓋過了脂粉香。 旁邊看著的年輕修士們:“……” 應(yīng)該說榮幸嗎,他們居然看見了琴素素這種女魔頭用修真界女修們早八百年不用的弱智計謀——假裝站不穩(wěn)摔倒——開始撩艷煞真君。 談棠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謝虛這么親密過了,他靠在謝虛懷里,像是一收手,就能勾勒出對方細(xì)瘦的腰部。 然后談棠的臉又黑又紅,想到這是那個女修的身體,頓時飛快地摸了謝虛的腰一把,便退開一步粗聲粗氣地道:“男女授受不親!謝……道友自重?!?/br> 謝虛艷紅的唇微抿了抿,也后退一步道:“抱歉,我逾矩了?!?/br> 旁邊看著的年輕修士們:“??” 等等,他們分明是看著女魔頭先往你那倒的,艷煞真君這么好騙的嗎? 這群修真界小崽子們對艷煞真君和琴素素的畏懼一同崩塌了。 以至于后來他們發(fā)現(xiàn)琴素素殺敵極猛時,都有些升不起敬佩之心。 …… 三個小修士雖說沒劃水得太過分,只掛個名在夔進(jìn)閣的玉牌上,連宗門都不出一步;但也確實做到了混吃等死,如同出來秋獵的王公貴族,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 以至于謝虛將鳳凰元胎輕而易舉地取到手,準(zhǔn)備回程時,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呆怔怔地問:“前、前輩,這鳳凰蛋,竟這么好拿,也沒什么靈獸要爭斗斬殺么?” 談棠緊跟著謝虛,偏偏兩人又差一步的距離,氣氛有些別扭。他聽見小修士的話,眼中頓時流露出嘲諷,極刻薄地答:“那只青鳥早被我殺了?!?/br> “可我沒看見……” “修為不夠?!?/br> “……” 小修士悶聲喃喃:“琴師叔被傷成這樣,也不見得修為有多高?!?/br> “琴素素”此時臉上,白玉般的臉頰腫得老高,面目青青紫紫,若說之前還是六界中出挑的美人,現(xiàn)在簡直是沒人敢看了。 談棠微挑眉,瞥了謝虛一眼,慢慢地拉長音調(diào):“這、樣、好、看?!?/br> 他早就發(fā)現(xiàn),謝虛看“琴素素”的時間,比看那幾個小修士都要長一點。 這琴素素的樣貌,明明還不如他本體的百分之一。 謝虛微彎了彎唇。 他總覺得這一幕……好似有些熟悉。 其實這一路相處下來,幾個小修士還挺喜歡謝虛的,誰叫艷煞真君斬妖除魔向來利落,又出了名的不居功,讓他們?nèi)齻€掛了名也不刻意為難表達(dá)憤懣。除了話少,簡直是他們心中的完美前輩。 這么一熟,很多人心思便活絡(luò)了起來。 先前那個和談棠嗆聲的小修士,到了一處離長生門隔著六處城池的小城鎮(zhèn)處,便開始話多起來。 “這里是李渡城,盛產(chǎn)銀魚銀米銀酒,修真界傳‘李渡三銀’的名號。為什么叫李渡城呢,因為它受庇擁于李渡門,而晚輩不才,正是李渡門的掌門之子……”小修士道,“對了,我就叫李渡?!?/br> 謝虛在一旁聽著:“……”這李渡門掌門或是不太會取名字。 李渡又扯了一堆什么和李師叔千年前是本家之類的話,才終于說到重點,扭扭捏捏地問謝虛:“前輩,我從四年前起就已經(jīng)沒見過爹爹了,也想吃銀魚銀米喝銀酒了,我娘早死,他孤家寡人一個,您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回宗門看望一眼?” 其實這些話和琴素素說也是一樣,但小修士總覺得謝虛會好說話些。 一旁談棠聽著,下意識便皺了眉。 明明這小修士經(jīng)歷與謝虛不同,他卻杞人憂天地開始擔(dān)心謝虛觸景生情了。 畢竟謝虛也曾有一個極寵他的掌門爹。 另一個修士見“琴師叔”皺眉,連忙道:“李渡,你胡鬧什么。要出宗下次遞牌子去,怎能耽擱前輩的時間。” 好在謝虛不像是想起傷心事的樣子,他只是淡淡道:“我們先走,你在我們抵達(dá)長生門三日內(nèi)需歸宗?!?/br> 任務(wù)是需一并回稟的,這便是給他寬限了三日時限。李渡倒也很珍惜,立即對謝虛笑出一個酒窩來,眼睫撲閃撲閃。 他們兵分兩路,謝虛也沒有刻意放慢行程等他,只是過了一夜,他們已相隔李渡城有兩個城池了,謝虛攏在袖中的一樣物什突然有些發(fā)燙。 那東西緊貼著皮膚,溫度傳達(dá)的極其清晰,謝虛將它取了出來——那是一道的復(fù)刻命牌,上面用修真界文字寫著“李渡”二字。 大宗門的弟子在拜入內(nèi)門時,便會分出一點精血制造與自己性命相聯(lián)的器皿,人死器皿便會損毀,或是魂燈或是命牌之類。而長生門所用的,便是命牌。 復(fù)刻命牌繼承了命牌的三分之一的特性,但是存在期限只有一月。一般在宗門弟子執(zhí)行團(tuán)隊任務(wù)時,會由其中的最強(qiáng)者復(fù)刻其他修士的命牌,代為保管,這樣一旦出事還能及時營救。雖說是如此,但制造復(fù)刻命牌不難,可保管命牌的那個人卻要源源不斷地供給大量真元,才能使命牌發(fā)揮效用。 誰會將寶貴的真元用在這種地方? 隨著越來越多的修士陽奉陰違,這個規(guī)矩當(dāng)然如同雞肋。尤其是修真界本就將資源傾向強(qiáng)者,這并不意外。 所以當(dāng)謝虛拿出復(fù)刻命牌時,其他兩個小修士的心都是狠狠一跳。 前輩難不成……給他們每個人都復(fù)刻了命牌,戴在身上? 這時小修士們心中都有些復(fù)雜了。 他們沒想到謝虛看著冷冰冰,其實比那些待他們比親切又寬和的同門師兄弟,要真心多了。 其實謝虛就是被夔進(jìn)閣給坑了,他先前在極欲宗又不用執(zhí)行任務(wù),到了長生門便都按著表面上的條例來。并不知道“最強(qiáng)者需攜帶命牌”這條規(guī)矩已名存實亡,這才將準(zhǔn)備好的幾個命牌帶來了。 李裘謙的沒用上。 謝虛盯著那塊散發(fā)著溫和白光、好似毫無異樣的命牌,突然道:“剛才這命牌熱了一下。” 談棠因讀過琴素素的靈識,自然知道這個是什么,一時又心疼又黑臉:“你帶著這個做什么……待會我拿,讓你一路用真元養(yǎng)著算什么?!?/br> 其他兩個小修士也回過神來,小聲道:“要去找李渡嗎?” 談棠不勝其煩:“要去你們?nèi)?,現(xiàn)在命牌沒異常,他一個金丹期,什么事壓不住……”這話說的,好像大天魔有多瞧得起金丹期一樣。 謝虛道:“我回去一趟?!?/br> 談棠斂容,順勢道:“但是我門弟子的性命絕不能受半點威脅,這事刻不容緩,我和謝道友一起?!?/br> 第120章 紈绔修二代(四十一) 那兩個小修士也跟著謝虛他們一并回去,倒不是有多牽掛李渡,只是怕又生了事端,反而給謝虛添累。 他們當(dāng)時從李渡城上空經(jīng)過,那時因李渡的喋喋不休,倒還低頭望了一眼。城中圈著大片湖泊,行人如織,喧嘩聲似乎都要傳到上空,熱鬧得很。 而這次謝虛再來,便下意識皺了皺眉。 眼前的場景,似乎與他離開時一模一樣,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