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只不過是偶爾的一個機緣巧合,才會造就如今的局面。 央央卻靜靜看著和尚。 “如果我說,我要嫁的話……” 她咬著唇,欲語還休。 和尚心跳驟然漏了一拍。 央央沒有說下去,揚起了笑遮蓋了自己的無力,淡淡道:“罷了,說這個又有何用。大師,我繼續(xù)去城北看看?!?/br> 平羅縣不大,不少人都知道,有個剛及笄的少女身后跟著一個高大英俊的和尚,在找一個給女孩兒的活計。 牙婆就主動找上門來。 “可真是個水靈的姑娘!十五歲的年紀,除了出嫁還真的找不到一個別的活計,可偏了巧,姑娘撞大運了。” 那牙婆一來就上下打量了央央,嘴角止不住地笑。 “家里是沒有人了吧,” 那牙婆不著痕跡看了眼在門口守著的和尚,笑吟吟對央央說道,“我這頭呢,有個大戶人家的姑娘找個丫鬟,要求不高,人踏實心眼好,買回去就能做活兒的。只一條,要簽了賣身契的,日后是一直跟著主子姑娘的?!?/br> 央央咬著唇:“您讓我想想可好?” “好是好,只是姑娘得好好考慮,人家只是路過,前一個丫頭路上病沒了,臨時找個丫鬟的。這么好的機會可是日后沒有了?!?/br> 那牙婆想了想,又神神秘秘給央央說:“聽說那姑娘,是京城里的大戶人家出身呢?!?/br> 央央若有所思看向和尚。 決非守在門口,給她們留出了談話的空間。他像是混不在意,并未關注里面。 送走了牙婆,央央請決非坐下,給他遞了一杯茶。 “剛剛那是個牙婆,來與我說,京城路過的一個大戶人家的主子姑娘選個丫頭,令我去呢?!?/br> 央央試探著問:“大師以為如何?” 丫頭? 決非出身王府,小的時候身邊用過丫鬟,大一點了多是小子,也有幾個嬤嬤。但是他母親身板一直是用著丫鬟的,那些丫鬟分一二三等,伺候在他母親身邊。 丫鬟要做的事情就是伺候人,央央也要去伺候人么? 決非猶豫再三,謹慎地沒有開口,默默看著央央。 央央微微一笑。 “我打算去看看,畢竟我不是有大師一直照顧的。若是賣身做了丫鬟,主子姑娘仁慈,許是以后也能有個人照顧?!?/br> 決非垂眸。 “施主決定即可?!?/br> 那京城大戶人家說是主家姓連,姑娘很巧也在此間客棧落足。 “嬤嬤,你說她會來么?!?/br> 和央央所在的上房不同,這戶人家住在客棧里單獨分出來的院子。 主子姑娘叫做連月,側倚欄軒,咬著唇絞著手里帕子,眉目含憂。 她從遙遠的荊楚回來的途中,身邊丫頭病沒了,在這個縣上落腳的時候,可巧聽人說,有個相貌端正的姑娘找活計,家中沒人的一個小姑娘。 連月的嬤嬤就建議買個先湊合用著,簽了賣身契帶回家,成了就留著,不成了就打發(fā)了。 沒料到外頭說,那個姑娘長得漂亮,多虧了有個和尚一直跟著,才沒有出事。 一個和尚? 連月就想到那個少女時期一直讓她魂牽夢縈的男人。 起初只是因為和尚的身份讓她想了想那個多年不見的人,后來在客棧,嬤嬤出去時無意撞見了央央和決非,一眼就認出來和尚就是故人。 連月不敢相信外面說的,那位居然會保護一個女子,寸步不離。 連月忍不住,自己去看了。 那是央央頂著大熱的天出去,累得一身熱氣騰騰回來,用手扇著風跨過客棧的門檻。 緊隨在她身后的決非熟門熟路去找了掌柜的要了一碗綠豆湯,又一把蒲扇,讓央央喝著湯,自己輕輕給送著風。 他每一個動作都看著很守禮,甚至讓人覺不出過度,就像是隨手的動作。可偏偏就連月知道,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十分十分十分的上心了。 連月怎么也沒有想到,闊別兩三年的故人居然會以這樣的姿態(tài)出現在她眼前。 素來對旁人不理不睬淡漠至極的他,居然也學會了照顧他人。 連月站在樓上,靜靜看著那個少女對著和尚露出了靦腆地笑,也看著和尚不著痕跡落在少女身上的專注目光。 嬤嬤是最知道她心思的人,見主子這么惆悵,實在看不過眼,尋思著央央不過一個山野村女,使點手段的事,輕松就能解決了去。于是就有了選丫鬟一事。 央央一身素裙,干干凈凈的打扮,提裙跨過了小院門檻。 纖瘦的少女步步而來時,依稀能看見拱門外,守護著的和尚那一縷青灰色僧袍衣角。 微風拂過,央央抿著唇遠遠對著連月露出了一個笑臉,眉眼彎彎,如狐的狡黠。 話本世界的女主連月,她終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太卡了……寫的頭禿 紅包繼續(xù)啊~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yǎng)液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福惑 254瓶、空白鍵 86瓶、蔚藍晴天夏草吹 10瓶、河 8瓶、常常 5瓶、王家有女好顏色 5瓶、作者哭著伸出舌頭舔上 3瓶、女漢子的妹紙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_^ 第15章 圣僧與村花15 這個話本女主名喚連月,出身官宦家庭,小時候曾經做過公主伴讀,因此結實了皇子公主王爺世子,是勛貴人家門前經常出現的小客人。 在她少時,相識了沐王府的小世子燕非。 燕非從小和旁的勛貴子弟不同,不曾打馬游街,不斗雞遛狗,身側朋友少,玩耍更少,幾乎是足不出戶。 連月一開始也以為,燕非是旁人口中說的假清高。直到她九歲出走意外在花燈夜時險些被馬蹄踩,陪同沐王妃出門的燕非那個時候才十一歲,果敢有魄力,一把從馬蹄下救出了她,翻身上馬控制了那匹受驚的瘋馬。 騎在馬背上的少年紅衣如火,眉目勝雪的冷清,在霓光的花燈夜上,在連月心里是戰(zhàn)勝世間萬物的小天神。 沒想到才兩年時間,這位沐王府的小世子接任了王位,同時也收養(yǎng)了后嗣,而后跟隨宗室一位老前輩出家為僧。 連月起初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如何想的,她是又三年后,陪同母親去寺廟祈福,遇上了已經出家三年的燕非。那個時候,他正剃度受戒,取了法號叫做決非。 十六歲的燕非已經完全少年模樣,雙手合十跪在佛前的模樣,與多年前鬧市中制服野馬的少年有著不小的變化。 他更冷了。 這個世間已經失去了一切能讓他留下的存在,他幾乎快要游離于世界之外。 連月開始經常去祈福。只是她很少遇上決非。 后來她要許人家了,那個時候她腦海里第一時間想起來的人,是決非。直到此時,連月才知道自己的心意。 可是已經太遲了,決非是已經出家的僧人,她不能去決非面前說,請你娶我。 她定下了未婚夫那天,又去了寺廟。 這一次,她遇上了決非。連月甚至鼓足了勇氣叫了聲他,決非回頭的時候,滿懷期望的連月心沉了下來。 決非看她的那一眼,和看周圍的花草樹木沒有任何不同。 她的癡念好像只是一個人的苦惱,另外一個人甚至不曾知道有她這么一個人。 連月努力過三個月,她幾乎把自己的少女靦腆踩在了腳下去靠近決非,卻被凍得傷了骨頭。連月在決非這里連一點點溫度都沒有得到過,最終黯然離去,準備備嫁。 一晃五年,十九歲的連月終于又遇上了決非。 卻是在這么一個情況下。 那山村少女笑容淺淺,眉目彎彎,干凈的像是清澈的山泉,一眼看去就是美好。 連月絞著帕子,想去看一眼決非。 他就在拱門外。 這個事實讓連月心下苦澀。 決非居然也有放心不下的人,會讓他一步步退讓成如今這個她眼里全然陌生的模樣。 “是叫做陳央兒吧,這個名字不好,你來了姑娘身邊伺候,就得改個名字?!?/br> 嬤嬤是最先注意到連月的黯淡的。她立即說道:“女兒家要的就是乖順,你就叫做順兒吧?!?/br> 央央詫異:“可是我還沒有確定要不要來呢,這位mama怎么就改我名兒了……” “陳姑娘,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你這輩子也遇不上第二個這種大好事兒了,不答應下來,難不成還要拒絕不是?” 那嬤嬤一臉詫異。 央央咬著唇。 “連姑娘要個丫頭,可我都不知道要做寫什么呢。” “你村子里出來的,總會生火劈柴漿洗衣服吧?” 嬤嬤也尋思著,陳央兒此人就算來了連月的身邊,也不能留在身側伺候,一看她和那沐王爺,就礙眼。誰能留著她呢。 會些粗活,等用到了回京,打發(fā)到后廚去就是。 央央搖了搖頭,一臉茫然:“這些都不會的?!?/br> 嬤嬤不信,一個村子里的女娃兒怎么可能不會做這些呢??申愌雰哼€真是不會的。家里頭的活計都有自家人,她一個女兒打小養(yǎng)的嬌,也就是搭把手,不曾被當做完全干活兒的。 可嬤嬤怎么也不信,只當她瞎說。對央央的感觀立即不好了。瞧著本就是長得清秀好看的女娃兒,拍著良心說,比主子姑娘都好看一截,還年歲小水汪汪的稚嫩,可到底也只是個鄉(xiāng)下姑娘。 這樣的女娃兒說自己不會干活,不就是滿嘴瞎說,想靠著臉蛋兒做些輕活兒么。 只這會兒還是得把人先拿下,總得簽了身契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