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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守寡失敗以后在線閱讀 - 第131節(jié)

第131節(jié)

    岳欣然看著眼眶通紅的母子:“若是你們不想往豐安,想留下來,那我鎮(zhèn)北都護(hù)府司州衙門便為你們尋回真相,討一個公道!”

    這孤苦疲憊的婦人抱著癡傻的長子站在當(dāng)?shù)?,直到此時,她才發(fā)現(xiàn),夫君原本沒有白白戰(zhàn)死!

    驀地,她竟再度跪倒在地、失聲痛哭:“民婦想討回自家的地!那是當(dāng)家的用命給小子掙下的……不能丟在民婦手中哇嗚嗚……”

    岳欣然上前扶起她,轉(zhuǎn)頭看了趴伏于地的文華采三人,一指那方木盒:“你們?nèi)俗顬槭熘渲星樾危医o你們一個機(jī)會將功補(bǔ)過,可愿不懼威懼鬼神,徹查三亭田地三載來的賃契情形,只問事實原委,為杜春花等所有百姓求一個真相公道,但令地歸原主,賃契無冤,不叫任何人蒙屈?”

    文華采驀然抬頭,當(dāng)先大聲道:“下官愿意!”

    另二人亦齊齊道:“下官也愿意!”

    岳欣然點頭:“那便令你們權(quán)知三郡,三十日內(nèi),徹查田地,記住,不能擾民耕作,可能做到?”

    “喏!”

    三雙眼中,俱是堅毅,十萬將士不知為何,心中大安。

    這一番處置,其中曲折轉(zhuǎn)寰,諸多驚心動魄,只有場中所有官員內(nèi)心領(lǐng)略,留待細(xì)細(xì)咀嚼,三位郡守的帽子先摘了,如今變成了權(quán)郡守,只多一個字,卻從正職變成了臨時的司職,好比頭頂懸了把劍,勢必是要徹查明白的,更絕的是,都官們撤了可沒給個權(quán)字啊……

    再看向這位司州大人,眾人眼神又不一樣。

    都官一職,司掌律法、刑名,權(quán)力極大,可以說,除開這些邊軍,便是他們了。

    這三亭之地,名義是是歸屬鎮(zhèn)北都護(hù)府管轄,可實際上,司州大人分明是新納入麾下,借今日之事,一番軟硬兼施恩威同下,三位郡守必將俯首帖耳,都官再由亭州委派……三亭之地,妥當(dāng)了。

    岳欣然向陸膺一禮:“司州衙門處置已畢,還請都護(hù)大人示下。”

    陸膺面色略柔:“再妥當(dāng)也沒有了。”

    陸膺頷首轉(zhuǎn)頭,卻在幾個邊將眼中看到了隱約的不憤,也難怪,他們恐怕自以為出生入死,未來還要為朝廷賣命,占些田地是應(yīng)當(dāng)?shù)哪亍F(xiàn)在不將他們這點心高氣傲踩下去,只怕便是此時面上肯服,心中也是遠(yuǎn)不肯服氣的。

    陸膺冷笑,就你們先前那點能耐,還不嫌丟人現(xiàn)眼,莫不是以為他等到現(xiàn)在才檢閱大軍是為的什么?

    陸膺只不動聲色道:“既如此,便繼續(xù)檢閱罷?!?/br>
    繼續(xù)檢閱?邊軍諸將相顧有些茫然,方才連壓軸的余兆田都出場了啊,還要檢閱什么?

    便在此時,嗖嗖之聲不絕于耳,下一瞬間,天空一暗,流星火雨剎那間密布天際,直令十萬邊卒駭然失色!

    第152章 一頭撞上鐵板的孫大人(五)

    時近巳時, 日頭已經(jīng)高升,可這一剎那, 一片云頭遮蔽而來, 所有人只覺得眼前似是一暗,下一瞬間, 仿佛見到太陽爆裂,無數(shù)流星火雨迸濺而下,在視野中越來越近, 只叫人屏息震駭,早忘記如何去躲避。

    可奇跡般的,來勢這樣爆裂的流星火雨墜落地面之時,卻未有什么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噼里啪啦的密集破碎之聲, 眾人正自疑惑間, 卻聽穿場風(fēng)過, 呼地一聲,演武場上竟猛然躥起一片人高的火苗!

    眾人情不自禁倒退數(shù)步,這才仔細(xì)看去。

    方才盾戈兵魚龍陣過之處, 甲移戈旋,在地面留下了深深轍痕, 此時, 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這憑空沖天而起的烈焰,竟恰恰將那轍痕罩在火勢之中, 不留一點空隙,亦未多一分溢出。更奇特的是,這平地之上并可燃之物,這火勢竟一直燒著,未有熄滅之意。

    余兆田心下一凜,不待他弄個分明,耳邊突然響起雷霆驟響,晴天白日猛然起雷,所有人不由抬頭看去,卻只見晴空萬里,烈日高懸,哪里有一片云彩,正自不解間,西方忽有煙塵沖天,只見一片金光洶涌而來,氣吞萬里,直如虎狼!

    邊軍將領(lǐng)個個瞳眸一縮,猛然崩緊了身軀、情不自禁握向自己腰間的長刀,這洶洶來勢中,好烈的殺氣!

    再一眨眼,已經(jīng)看清這營金騎胯下神駿、身上金甲,待為首金騎一聲呼哨馬兒立停,竟千騎如一、霎時止步于帥帳之前 。

    一眾邊將只覺掌心已經(jīng)汗?jié)?,才見煙塵便到眼前……好快的速度!這樣的速度之下,說停便停,千騎如一,騎術(shù)精絕如此……眾將生于亭州,長在北疆,便是北狄鐵騎之中,恐怕也只有北狄可汗帳下龍衛(wèi)可堪一較高下了。

    劉靖宇卻不知為何,既未看那引人注目的長弓金騎,亦未去看那熊熊火勢,反倒是盯著那些高大馬兒瞅個不停。

    為首金騎輕盈躍下馬來一禮:“末將鄧虎,領(lǐng)邊騎營,拜見都護(hù)大人!”

    鄧虎身量極高,背負(fù)鐵弓、滿身重甲之下依舊步履矯健,絲毫不見動作笨拙,一眾邊將心下暗自權(quán)衡比較,竟升起一股難與為敵的不甘來。

    一眾文官是看不出什么武藝身手的,只是鄧虎身后那奇異的鐵弓吸引了視線,不只是他,這些騎士個個背負(fù)鐵弓,眾人再一看熊熊火勢中未燒盡的弓矢與隱約的碎片,頓時恍然,方才這些黃金騎必是遠(yuǎn)遠(yuǎn)點了火箭齊射而至,那箭中不知藏了什么燃料,竟燃至此時亦未熄滅。

    看著地上盾戈兵留下的深深痕跡,再看痕跡之上火勢兀自未有消減的烈焰,眾人不由偷偷打量面色黑沉的余兆田,是,盾戈兵是厲害,盾牌相護(hù),刀槍不入,又有長戈可以絞殺敵人,確如只鐵刺猬叫人無法下手……可如果是遇到這金騎鐵弓的烈焰箭雨……鐵刺猬怕也要成烤刺猬。

    孫之銘的面色更是難看至極,干脆退到一旁,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架式,只闔目去思忖接下來的局面要如何應(yīng)對。

    不知陸膺安排黃金騎這般出場,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這番流星火雨,正將余兆田的盾戈兵克制得死死的。

    不,不止是盾戈兵,一眾邊將均是心中惕惕,他們這些人手下的兵將,誰又是這黃金邊騎營的一合之?dāng)?,莫說那火箭之雨,僅就奔襲如風(fēng)一項,便足夠?qū)⒕懦删诺倪呠姷醮颉?/br>
    陸膺卻似未覺察邊軍諸將的凝重,只輕笑道:“起來罷!”

    鄧虎這才起身,劉靖宇按捺不住地出聲相詢:“這位……鄧將軍,敢問你麾下坐騎可是疏勒天馬?”

    矮帳中文官們一怔,隨即齊聲驚叫:“疏勒天馬?”

    孫之銘亦不由吃驚地睜眼看去,而一眾邊將們此時哪里還顧得上那些小心思,也不說和鄧虎一較高下的別扭了,一迭連聲地道:“鄧將軍,快牽過來叫我等看看??!”

    鄧虎的坐騎乃是最近的一匹,他笑了笑,向陸膺一拱手,便爽快地將自己的坐騎牽到了帥帳之前。

    果然,鄧虎這樣高的身量,牽著這馬兒竟還略微矮了些!

    待這匹神駿踢踏到近前,眾人更是發(fā)現(xiàn)這馬兒特征明顯,絕不只是挑選出來的高大而已!只見它頭細(xì)頸高,眼神靈動,四肢修長,皮毛在陽光下直如絲綢般閃閃發(fā)光,站在一身金甲的鄧虎身旁,宛若與金甲一樣的材質(zhì)澆鑄而成,熠熠生輝,叫一眾武將們再也移不開眼。

    劉靖宇爆了句粗:“他娘的,老子當(dāng)初出一千金,那胡商都不肯相讓,鄧將軍你竟叫麾下全部配了……”

    良駒難尋,武將更是愛馬如命,若非自己的下屬都在當(dāng)場,要撐著最后一點威嚴(yán)模樣,此時定然已經(jīng)全部沖過去流著口水上下其手了。

    這些武將們還按捺,士卒們便不免有些躁動,在行伍間便踮足伸脖一個勁兒地盯著,這可是傳說中的疏勒天馬!天下有數(shù)的神駿哪!誰見過活的!

    余兆田黑著臉回身怒斥道:“都干什么!檢閱還沒結(jié)束!還有沒有軍法了!”

    林鏞心中覺得好笑,他本是博學(xué)之人,此時也不禁再三贊嘆道:“疏勒素產(chǎn)良駒,疏勒天馬雖不如前前朝那位大帝愿以黃金相換、甚至不惜西征以換的天馬那般傳奇著名,卻也是如今天下有數(shù)的良種了,素來被北狄王帳牢牢把持,胡商偶至亭州都不敢答應(yīng)交易……鄧將軍麾下竟有如此之多,當(dāng)真叫人艷羨哪!”

    可不是,一眾武將此時看向鄧虎的眼神更加不善,或者說,在不服氣之外,又多了羨慕妒恨,于武將,若能得到這樣一匹良駒,必會愛逾性命,莫說送人,怕是給人摸一摸也是不肯的。

    結(jié)果眼前就空降了這樣一個人生贏家,不但自己有,居然還給自己的兄弟人人都配上了,你說可恨不可恨!

    陸膺一指鄧虎:“虎子,你給他們說說這疏勒良駒是如何來的罷?”

    鄧虎行了一禮,不卑不亢地道:“開春時,末將奉都護(hù)之命繼續(xù)潛伏大漠,彼時,北狄可汗赤那顏號令十萬鐵騎南下叩邊,我按都護(hù)的吩咐,在龍臺山王帳空虛之時,聯(lián)絡(luò)吐谷渾、疏勒、龜茲等素受北狄欺壓之部齊襲龍臺山,這便是那次俘獲而來。承蒙都護(hù)大人賞識邊騎營的兄弟,便將這批疏勒天馬分出來獎賞我們?!?/br>
    突襲龍臺山?!

    場中眾人,不論是孫之銘、林鏞、文華采等文官,還是劉靖宇、余兆田等武將,不論與鎮(zhèn)北都護(hù)府恩怨若何,此時再看鄧虎,個個均是端凝了神色,多了敬重之色。

    那可是龍臺山啊,北狄王帳祖庭所在,北狄人心目中最神圣不可侵犯之地……勒馬龍臺,是大魏立國以來,多少名帥良將的至高夢想!

    哪怕鄧虎口中所說的只是奇襲,也足以令場中所有人無比敬重向往了。

    而且那是龍臺山??!便是北狄大軍南下,龍臺山的守衛(wèi)也必是森嚴(yán),莫要聽鄧虎口氣謙遜便真以為此戰(zhàn)容易了,耐心潛伏、聯(lián)絡(luò)諸部、統(tǒng)籌各軍,再做到真的突襲成功,其中哪一樣容易了?

    這里是亭州,大魏北疆,與北狄多少戰(zhàn)事,如果說亭州有什么是絕對的政治正確……打敗北狄便是明面上最大的政治正確。因為保家衛(wèi)國于亭州而言,不只是一句政治口號,更切身關(guān)系每一個人命運。背后或許因為諸多緣故有許多小動作,但身為亭州人,在明面上卻絕計是與北狄不死不休的。

    聽到這批疏勒天馬的來頭,除了服氣,誰又還能眼紅什么?

    就是黃金騎中,說實話,除了邊騎營也不是人人都配了,石頭等人可有說過一句酸話?

    陸膺微微笑斥道:“行了,這副模樣做什么,這疏勒天馬還有的是,若是喜歡,便像虎子一般,用軍功來換?!?/br>
    此話一說,別說帥帳中的劉靖宇、余兆田一干將領(lǐng)雙目放光,就是矮帳那邊的文官都頓時眼紅,這只有武官能夠積累軍功去換,他們?nèi)紱]份??!

    離得近、聽清這番話的盾戈兵們不由都躁動地興奮議論起來,疏勒天馬的神駿自不必說,眼前這哪里只是一匹良駒,更是奮勇殺敵的活功勛、英勇無敵的活證明哪!若能騎著這樣一匹天馬走在大道上,只怕所有小娘子小媳婦都會多瞅他們不少眼!

    余兆田已經(jīng)顧不上約束他們了,盯著陸膺大聲問道:“都護(hù)大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是您自己個兒說的!憑軍功可換天馬!”

    陸膺簡直要氣笑了:“怎么?我堂堂鎮(zhèn)北都護(hù),信譽(yù)還不值一匹馬?”

    他一指鄧虎,索性吩咐道:“你領(lǐng)邊騎營,牽著疏勒天馬到各營去,叫邊軍的弟兄們都好好摸摸、看看。就說是我陸膺下的令,我鎮(zhèn)北都護(hù)府帳下,斬狄寇一千可換疏勒天馬!”

    一匹匹身形高挑的馬兒所至之處,諸營之中的邊軍紛紛興奮sao動起來。

    待邊騎營收攏天馬再集結(jié)在帥帳之前時,陸膺登上高臺,命傳話官將話帶到諸營之中:“邊軍的兒郎們,你們都沒聽錯!是我陸膺的話,斬敵一千可換天馬,若我都護(hù)府中沒有,我便再踏一次龍臺,自北狄再俘來嘉獎你們!”

    十萬邊軍,立時響起熱烈歡呼。

    陸膺抬臂壓下這歡呼,神色肅然地道:“我今日還看到烈士身后,遺孤是何等凄苦……你們當(dāng)中許多人從軍,不過也只是為了一家老小,若是不能安置好身后之事,叫你們跟我一道與北狄拼命,我陸膺沒這個臉!除了司州徹查三亭的田地之外,即日起,邊軍之中,除一應(yīng)糧餉外,每個兵士每歲百張糧票補(bǔ)助,若遇不幸犧牲者,一次以千張糧票交予遺孤。絕不叫你們身后憾恨!”

    這一番話更叫不知多少窮苦士卒熱淚盈眶喉頭哽咽,若說追尋天馬是男兒胸中的豪情與夢想,這些補(bǔ)助與撫恤便是鐵漢身后的柔情與守護(hù)。誰人家中沒有妻兒老小,常在軍中,照拂不了家里已是不易,若戰(zhàn)死沙場,妻兒被人欺凌又該如何是好。

    此時糧票早已經(jīng)因為豐安新郡在三亭的偌大名聲而叫邊軍上下知曉,一張糧票便可換一斤粟米,一年能多上百斤米糧,亦能令家中處境改善了。更不要說一朝戰(zhàn)死的千張撫恤,足令這許多樸素的士卒愿意肝膽涂地。

    而在岳欣然看來,如今所定數(shù)額卻只是一個開始,還遠(yuǎn)遠(yuǎn)未夠。為家國舍卻如此之多的人,值得更好。只如今鎮(zhèn)北都護(hù)府新立,只待她手頭宏圖漸次展開,這個數(shù)目必將繼續(xù)提升。

    “你們皆是亭州的大好兒郎,肯為家國灑熱血!只要全軍一心,何愁不平北狄!過去三載北狄敢放馬亭州,自今而后,有我鎮(zhèn)北大軍在,必叫北狄有去無回!亭州兒郎,何不隨我馬踏龍臺,鎮(zhèn)國北疆!”

    “馬踏龍臺,鎮(zhèn)國北疆!”“馬踏龍臺,鎮(zhèn)國北疆??!”“馬踏龍臺,鎮(zhèn)國北疆!??!”

    說不清胸中翻騰的是什么,十萬邊軍只覺自今日起,自己再穿著這身布甲,手握著兵刃,再沖向敵人的時候,胸膛中的什么已經(jīng)徹底不同。就好像,突然憑空生出了許多勇氣,叫他們再也無所畏懼。

    邊軍激動,這些邊軍將領(lǐng)又何嘗不是胸中熱切,看著高臺上下來的陸膺,心中何嘗不感慨,邊軍多少年了,終于又見一位真正的統(tǒng)帥。

    余兆田更是覺得胸臆間似梗著什么,現(xiàn)在回想,先時想在檢閱之時與都護(hù)一較高下,何其可笑?身為盾戈營的將領(lǐng),他不能為麾下弟兄們照顧的,都護(hù)大人已經(jīng)想到了。

    但是先時錯事已經(jīng)做下,余兆田一時便不免有些遲疑,卻聽陸膺道:“檢閱已畢,先叫你們的副將各自將兵士帶回營盤,你們都留下來,說說接下來的安排。”

    眾將此時心中服氣,自無二話,悉數(shù)領(lǐng)命而去。十萬邊軍悉數(shù)列隊歸營,可不知是不是旁邊百姓的錯覺,只覺得這些看慣了的丘八們,個個挺直了腰背、眼睛發(fā)亮,瞧著精氣神都全然不同,就好像前面哪怕刀山火海,他們也敢去闖上一闖!

    第153章 一頭撞上鐵板的孫大人(六)

    安排好副將領(lǐng)軍回營, 片刻后,眾將再聚于帥帳中時, 氣氛已然不同。檢閱之初, 要說邊軍諸將,雖在劉靖宇從中調(diào)和下, 邊軍將領(lǐng)動蕩擾攘,留下來的還算是有才干、少敵意之人,但對于陸膺這空降的統(tǒng)帥, 是真沒有多少服氣的,不少人甚至背地里叫他“娃娃都護(hù)”。

    陸膺剃了須,兼之容貌俊朗,與一眾五大三粗的武將相較,確是顯得格外年輕英俊, 再加上景耀帝一紙圣旨將他冊封為大魏開國以來的第二位都護(hù), 手握北疆軍政大權(quán), 自然是格外惹人矚目。

    而這群武將,不少自父輩起,就是追隨陸膺父兄驅(qū)逐北狄的功臣, 陸膺最為年幼,功績未彰, 營救景耀帝、將北狄調(diào)虎離山的功績雖是眾人皆知, 但未曾并肩為戰(zhàn),武將們又未與他相處,少不得在背后推測是這娃娃都護(hù)氣運過人, 撞了狗屎運而已。

    可現(xiàn)在卻又不同,陸膺麾下能有鄧虎這樣的大將之才,且鄧虎在黃金騎中聲名還不顯,足見他帳下英才濟(jì)濟(jì),能駕馭這許多虎將,陸膺帥才可見一斑,更不必說今日,疏勒天馬提振邊軍前征勇氣,大筆撫恤了卻士卒們身后顧慮,直叫軍中士氣都煥然一新,這是與北狄三載大戰(zhàn)時,大魏朝堂派來的多少元帥、甚至安國公宋遠(yuǎn)恒都未做到之事。

    人心是極奇怪的東西,沒有親自在檢閱大典上見識過這些,大家都只會譏笑陸膺那些傳奇功勛是運氣;親自見識過之后,只會加倍相信那番功勛的真實與說服力。

    桀驁如余兆田,也已經(jīng)破天荒地思索著措辭如何彌補(bǔ)先時荒唐。

    陸膺這次,卻一掃先時威嚴(yán),只溫言道:“都坐下吧,咱們都說說心里話?!?/br>
    門外自有校尉閉了帳,保證這番會談不會外泄。

    眾人情知陸膺必是另有吩咐,便依次坐了,卻聽這位他們當(dāng)中年輕最輕的都護(hù)大人開口道:“我家和在座諸位一樣,也是丘八出身,帶兵打仗是什么樣的滋味,我家里再清楚不過。你們皆是死人堆里爬到今日的位置,刀頭舔血、風(fēng)沙打滾,家中婦孺提心吊膽,太多的不容易?!?/br>
    陸膺這話并不虛,現(xiàn)在還能坐在這里的人,都是他授意劉靖宇調(diào)整過幾輪的,多少是上過前線見過血的,并不完全仰賴父輩蔭蔽之人,只要上了前線 ,多少生死由自己?可以說,今日的地位以命去換,并不為過。

    帳中登時安靜,看向都護(hù)大人,各位武將心中都升起不少共鳴,文官只看到他們這些武將地位非凡,卻也不看看提著腦袋當(dāng)兵是什么滋味。

    若說先時是服氣,現(xiàn)下再想到都護(hù)大人家中出身,不免也真正意識到,這位都護(hù)……說來才是真正的將門嫡裔!是他們自己人!曉得他們武將的不易呢!

    這種共鳴是極微妙的,在陸膺亮過手腕之前,他說這樣一番話只會引來眾人嗤笑,但現(xiàn)在,在這個他恩威并濟(jì)露過手腕之地,他再說這樣的一番話,卻叫人打心眼兒里敬服,再看向陸膺,邊軍武將的眼神中都更多了一層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