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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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一臉滄桑:“自打?qū)彸鰜項罾钸@兩邊互埋暗線之后,潛伏在李定勇身邊、好好遛遛他的差使明明是我想出來的,被都護大人搶了,喬裝災(zāi)民打探動向的活計,柱子包圓去耍了,留下兩人假裝被捅死,居然也tm被你搶先占了,就我,從頭到尾貓在糧倉里,屁都沒趕上!” 真是聞?wù)咝膫?,見者淚流,一眾“屁都沒趕上”的黃金騎簡直就要抱頭痛哭一場,馮賁一臉感同身受,長長嗚咽一聲。 石頭等一眾凄涼的黃金騎轉(zhuǎn)頭過來看到馮賁,臥槽!這還有個更慘的呢!連撿人頭都沒趕上個熱乎的! 岳欣然:…………………………………… 她忽然意識到,包括她在內(nèi),鎮(zhèn)北都護府的百姓,對于黃金騎恐怕有著嚴重的誤解。 不知道為什么,這段內(nèi)部對話讓岳欣然覺得,敵人要是一不小心遇上脫了黃金甲的黃金騎……更慘了呢。 陸膺聽到馮賁的聲音不耐煩地轉(zhuǎn)過頭來正要叫他們趕緊收拾,忽然一臉“臥槽”的表情,一把捂住臉,忙不迭地轉(zhuǎn)頭。 黃金騎個個擠眉弄眼,尤其以石頭最為幸災(zāi)樂禍,叫你搶我的活計! 話嘮咳嗽一聲:“都護大人剃了胡子真雞拉帥!” “都護大人剃了胡子一樣是好兒郎!” “不不不,都護大人剃了胡須更帥更男人了!” 嘖嘖,這彩虹屁就快上天了。 岳欣然簡直啼笑皆非,這群家伙的報復(fù)心夠強啊。 她大踏步朝陸膺走去,一拍他肩膀:“轉(zhuǎn)過來吧!叫我瞧瞧是怎么個‘更帥更男人’法兒?” 一眾黃金騎登時轟然大笑,陸膺轉(zhuǎn)過頭來笑罵道:“沒眼力見的混帳!還不給我趕緊滾蛋!” 然后他趕緊低頭,卻見岳欣然仰頭含笑看著他,眼神中確實有微微的詫異驚奇。 陸膺……其實生得十分英俊,他大概是撿了父親與母親的優(yōu)點長的,魏京未有成國公陸平外貌卓異的評價,陸老夫人年輕時定然甚美,卻皆與陸膺的這副容貌氣質(zhì)截然不同,他劍眉入鬢,星目深邃,唇角似是永遠噙著一抹散慢笑容……是瞧你一眼都會撩動少女心扉、永遠刻入春閨夢中的模樣。 原來,這才是鳳起公子,魏京的女子們果然目光雪亮。 在岳欣然目不轉(zhuǎn)睛的眼神中,陸膺不甚自然地摸了摸面頰,咳嗽道:“先前與這幾人打過照面,怕被他們認出來才剃了的……” 時人風(fēng)尚,男主皆以蓄須為美。倒不必是陸膺先前那樣全不修整,他是因為父喪,且在大漠掩蓋形跡,最好不要露出他原本這副引人注目的真容;似這次為了潛伏裝傻需要全數(shù)剃了,也與時人風(fēng)尚不太一樣。 陸膺此時有些懊悔,當(dāng)時只想著盡快收拾這對悍匪,見著阿岳才想起顏面之事。 岳欣然頓時忍笑道:“都很好看的?!?/br> 陸膺攬住她腰肢,得寸進尺,目光灼灼:“難道沒有更英俊一些嗎?” 岳欣然想了想,看著他的眼睛,櫻唇輕啟,一字一句無比認真地道:“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最英俊呀?!?/br> 陸膺站在原地,定定看著她,如果不是光天化日、眾目睽睽…… 此時,關(guān)大郎被緊急送往亭州城就診,倒霉的龔明終于被解救出來,遠遠看見岳欣然他奔過來激動地見禮道:“見過司州大人……” 隨即,他發(fā)現(xiàn),一旁小六子看著他的眼神十分不善的小六子,想到對方可能的身份,龔明便不由有些猶豫畏懼,不知該如何開口。 小六子冷哼了一聲,驕傲地上前一步,一攬岳欣然道:“龔文吏,看!俺是有媳婦兒的!” 龔明:………… 這一次來取糧,可真是太tm刺激了。 =============================================================== 這一輪伏擊,陸膺所說的話,不全是氣氣李成勇,確也有部分是實情。 整個鎮(zhèn)北都護府缺糧,這是不爭的事實。先時大軍撤走,留下了一部分以供陸膺支應(yīng),這算是景耀帝能給的最后一點支持,畢竟,整個亭州這樣一個大爛攤子,他又不能給予其他支援,若還將米糧全部一道撤走,那就真是要讓陸膺無法可想了。 但亭州城下兩萬流民,岳欣然啟動以工代賑的計劃,為了激發(fā)他們的動力,整個計劃并不是按人頭發(fā)放最低生存所需米糧,而是按考評來發(fā)放,不說黃金騎、亭州官府的正常米糧支出,就說以工代賑,單獨一項,每日就是二十車黍粟,那些米糧并不能支應(yīng)多久。 所以,在岳欣然由桃源返回亭州城、在城下被劫一案中,陸膺審出背后李成勇與楊大福、還有這二人居然還互派臥底、向彼此在流民的搞事隊伍中互摻沙子……他簡直覺得這是老天爺在送糧,順便,那些人馬他也可以收了,三千黃金騎終是太少了些,該廣撒網(wǎng)去優(yōu)選些人才充實手中兵力。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都護大人就笑納了。 楊氏兄弟亡于李氏兄弟之手,李氏兄弟被收押,豐牛山營寨附近自然是群龍無首,即使知道并沒有什么太大的阻礙,收攏這些人馬錢糧時,其順利還是大大超乎了陸膺的想像,尤其是李成勇營中。 所有人老老實實待在營寨中,沒有人試圖搗亂,一個個都無比老實地跟著黃金騎走了,倉庫中的米糧都已經(jīng)打包完畢,全部裝好了車,好像預(yù)料到了他們會來,隨時準備讓他們帶走一般。 陸膺命人去詢問,卻是來報:“這一切皆是軍師安排的。” 軍師? 陸膺追問:“此人現(xiàn)下在何處?” 寨中人俱是搖頭:“軍師囑咐我們近日寨中將有大變,讓我們不要輕易出去走動,否則必有殺身之禍,若想活命,追隨第一個進入營寨的人便可。那日之后,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軍師。” 陸膺簡直太奇怪了,此人到底是誰!他一番叮囑能叫這許多人奉若圭臬,顯是在李成勇營中極有威信,可他這些布置仿佛料到陸膺一定會來收攏這些東西一般,難道,李成勇手下的軍師會將李成勇的基業(yè)這樣妥當(dāng)?shù)卮虬嗨?,簡直處處透著古怪?/br> “他營帳在何處?” 營帳之中,自然是人去帳空,連被褥都是鋪疊整齊,好像隨時可以送給別人去用的狀態(tài),字紙書頁卻是一樣未留,只除了數(shù)本……帳冊。 陸膺隨手粗略一翻,李成勇何年何月入手多少田地,何年何月麾下多了多少人,營帳中的糧草進項與支出,田地、人員、糧草,所有詳細記錄一應(yīng)俱全。 如果不是楊大福被殺、李成勇下了獄,這場景簡直叫陸膺以為自己是在朝廷正常的營寨交割流程了,還是命好,前一位將領(lǐng)極其耐心負責(zé)、認真仔細的那種! 陸膺愈加謹慎起來,他下令將整個營寨連同寨中人密切查探,可以黃金騎陸家軍斥候出身的探聽之能,除了對先時李成勇所作所為愈加了解之外,對方可能埋下的暗子竟是全無頭緒、一無所獲。 難道對方真是憑白將李成勇的基業(yè)打包相贈? 陸膺帶著一腦門疑惑滿載而歸,他將這疑問和那一摞厚厚帳冊一并轉(zhuǎn)交給了岳欣然:“阿岳,你說這姬瀾滄……到底為何這般行事?” 岳欣然卻沒有急著回答他,而是翻起那一摞帳冊,然后她一邊看一邊思索著道:“這不只是李成勇的帳冊,楊大福的其中也有部分。” 陸膺十分愕然。 岳欣然道:“看來兩邊互派間子之事,早已有之。” 明面上看起來一直穿一條褲子,背地里的刀子早就互相捅到家了。 岳欣然甚至隱約覺得,從互埋間子、到今日這一場火拼,背后定與記錄這一切帳冊的人脫不了關(guān)系。 然后,岳欣然翻閱的手忽然一頓,從人員清單那一頁上取下一張紙條:“閱字如晤,敬問君安,薄禮呈覽,還請笑納。姬瀾滄” 李成勇、楊大福這兩位大悍匪奮斗一生積攢下來的全部身家——數(shù)萬兵馬,萬石糧草,兩大營寨,多少人一生都可望而不可即的巨大權(quán)勢與財富——原來在有的人眼中,這些不過是一份勉強可作為見面禮的微薄之物,隨手就能轉(zhuǎn)送他人。 這樣的手筆叫陸膺這樣曾真正出身頂級豪門的公子都不由挑眉。 就是不知道,這份“微薄”的見面禮背后,送禮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這份見面禮……又是送給誰的。 第122章 穩(wěn)立 循著直覺, 陸膺不由看向她:“若是武將,還可能與陸府有舊。現(xiàn)在嘛, 卻是不好說。阿岳, 你打算如何處置呢?” 此人將楊李兩方勢力耍得團團轉(zhuǎn),這樣的心智謀略, 突然以這樣的“禮物”相贈,若說沒有圖謀,陸膺絕不相信。 岳欣然卻是不答反問道:“你去尋他之時, 已經(jīng)人去帳空?” 陸膺點頭:“我問過那營中之人,這些東西他應(yīng)該是早就備好,與那李成勇道別之后,他便已經(jīng)離去,至于具體是何時走的, 連那營寨中的人都說不清楚?!?/br> 正因為這樣的, 對方的用意才更費猜疑, 這樣一份大禮,終是要與鎮(zhèn)北都護府結(jié)交吧?可對方卻又行蹤杳然,連照面都不肯打一個。 岳欣然沉吟許久, 卻道:“營中交割可還順遂?” 陸膺因為手下確是缺人,與北狄相抗, 他兵力未夠, 兵源擴充迫于眉睫,親自前去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兩邊加起來號稱五六萬人馬,卻是參差不齊, 其中老弱過半,不堪大用,剩下的那些,也要多下苦功仔細調(diào)教才可上陣,功夫還長著呢?!?/br> 李成勇與楊大福,不過是悍匪出身,哪里知道太多兵事,不過就是見了精壯就往營中擄掠罷了,為壯聲威,老弱婦孺也一并算入自己兵力之中,這并不算什么意外。 但于陸膺而言,能在亭州之地一次性收攏有這樣的兵源卻也已經(jīng)是不錯了,何況他還幾乎沒有付出什么代價,可以說是天上掉下來的。 “不過,”陸膺的眉毛皺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岳欣然,神情不免有些凝重:“他們營寨中并沒有太多米糧?!?/br> 李成勇與楊大福不擅經(jīng)營之道,營寨地盤也只是用來演武訓(xùn)練,并沒有糧食出產(chǎn),卻有這許多人馬要養(yǎng)活,門面排場要撐著,往歲,他們趁亂劫道還能有些米糧進項,但去歲亭州堅壁清野之后,本地糧食價比黃金,民間米糧少且看得極緊,就是劫道也根本劫不到米糧。 故而,這兩方勢力最主要的糧食來源,供給竟是主要依賴朝廷供給。 這賬是很好算的:“我將兩邊營寨的米糧悉數(shù)運來了,算上新增之人與亭州城下以工代賑的損耗,只怕這些米糧也支撐不了一月?!?/br> 五六萬人坐吃山空,難怪他們一上來就會向鎮(zhèn)北都護府伸手要糧,要糧不成便起了打劫的念頭。 岳欣然瀏覽過賬冊首頁,便已經(jīng)心中有數(shù),只見陸膺眉宇凝重,修長指節(jié)輕扣桌面,她不由失笑,卻一手撐著桌面,伸手撫過他的面頰,陸膺轉(zhuǎn)過頭來,一雙深邃眼眸仿佛躍起星火,灼灼盯著她,驀然將她抱起放在膝間,低啞了嗓音道:“……又來撩撥我?” 岳欣然倚在他肩頭,“嗯哼”了一聲,聲音低軟:“都怪我漫天撒糧嘛,所以才叫都護大人這樣發(fā)愁?!?/br> 陸膺游走的雙手驀然一滯,他咳嗽一聲,求生欲叫他把那張英俊的臉蛋擺到岳欣然面前,一臉義正辭嚴深情款款:“皆是因我的緣故,才叫阿岳這般cao勞,怎敢怪責(zé)?你莫要聽那些不嫌事大的混帳胡說八道!” 他暗戳戳回想當(dāng)日在場聽到那句話的人的名單,叫他抓到一定好好cao練cao練哪個小王八蛋! 岳欣然嗤笑一聲,食指輕點他眉宇:“不必發(fā)愁?!?/br> 陸膺是真的訝異了,他眼中光彩迸發(fā),難道……阿岳早已經(jīng)有了主意? 岳欣然視線掃過桌上那張字跡飛揚、墨跡淋漓的紙條,對方已經(jīng)給了見面禮的誠意,缺糧之事的最大挑戰(zhàn)……便是對方劃下的另一道考驗。 畢竟,禮尚往來啊。 ================================================================== 楊李兩方勢力之事,進行到此,最后一步,便是公開審判、明正典刑。 一來,這二人在亭州所犯之罪,罄竹難書,早年劫道殺人便不說了,便是后頭抵御北狄的過程中,亦多劫掠村寨、充實營盤的事情發(fā)生,這樣的人帶出來的隊伍,更不要指望什么軍紀,行伍中其余似搶劫財務(wù)、脅迫百姓之事,更時有發(fā)生,不乏惡性事件,自然需要給百姓一個交待; 二來,三載戰(zhàn)亂,整個亭州的治安岌岌可危,黃云龍身為都官對轄下的官吏都有失控之感,似追緝查拿之事,更是力難從心。楊李之徒乃是大患,鄉(xiāng)里間類同的惡行還不知有多少未能歸案。若想振奮世道,必先重申公義,亂世用重典,亦是對那些宵小之徒的震懾; 三來,鎮(zhèn)北都護府新立,李成勇楊大福畢竟身有官職,被這般處置對外終是要有個官法說辭,尤其是如今鎮(zhèn)北都護府的局勢之下山頭林立,需要樹立都護府的權(quán)威,更需要程序上的正義性。 按大魏律法,這二人殺人無算、劫道越貨、未得上令擅自動兵、搶奪賑災(zāi)之糧……鐵證如山,不論哪一條都是死罪,連帶著這二人的諸多下屬,也一一依據(jù)他們所犯之事,一一判定。 因為事實十分清楚,其中許多證據(jù)都官系統(tǒng)內(nèi)早有存留,只是礙于先前局勢無法抓捕審判。故而,黃云龍梳理案件并沒有花費太多時日,岳欣然也無意拖延,很快,鎮(zhèn)北都護府就貼出露布,三日之后,便是審判之期。 這一日,岳欣然也換了正式的裝扮,陸膺身為鎮(zhèn)北都護,此事自也要親自參與。 而黃云龍與鄧康身為從事,皆要列席,尤其是黃云龍,更是此次的主角,但是,叫他們二人沒有想到的是,還未開審,便聽得衙役通傳:“功曹從事方文方大人到?!?/br> 陸膺微微詫異,瞧向岳欣然,他聽她上次提過方文之事,此人不是方晴的心腹,隱約有離去之志?卻在此時選擇前來……陸膺心中了然:“有請?!?/br> 方文恭恭敬敬向陸膺道:“下官功曹從事方文拜見都護大人,司州大人!” 然后他微笑道:“下官一路行來,聽聞二惡被擒,亭州城中百姓俱是拍手稱快,皆贊都護大人英明,司州大人公正?!?/br> 黃云龍不由覺得好笑,先時共事可沒看出來,這位方功曹倒真是位人才,神情間言笑晏晏,似乎先前那些事全未發(fā)生過一般,這大腿抱得極痛快,馬屁都拍得如此直接。 岳欣然并不揭穿,只微微一笑:“方大人過譽,請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