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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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包含陷阱的問題,因?yàn)椋灰萘坑邢?,就必定有選拔,只要有選拔、有比較,世家子弟的初始優(yōu)勢,就永遠(yuǎn)存在!一步快,步步快! 吳敬蒼代封書海答了:“我們官學(xué)有入學(xué)考試,同時,官學(xué)會設(shè)立‘公共圖書館’,允許學(xué)子免費(fèi)借閱考試涉及的書籍,通過考試者,將獲得進(jìn)入官學(xué)的資格。同時,官學(xué)會定期舉辦公開講學(xué),由盧先生等諸位鴻儒定期面向借鑒書籍參加考試的學(xué)子進(jìn)行講學(xué)……” 陳少章等寒門書生聽到這里,早已經(jīng)激動得不能自已,這意味著……生平第一次,他們終于有了與那些世家子有了一般的起點(diǎn),在一開始就有接觸諸多典籍、接觸名師的機(jī)會! 張清庭心中已經(jīng)驚濤駭浪,這其中意味,哪里是選拔如此簡單! 這意味著,整個益州城!只要誰想,都能夠接觸到牢牢被世家把持的典籍與名師!這意味著,整個益州城,不論是誰,不論你是什么出身,你都有機(jī)會與那些世家子弟一般,接受最好的教育……你只要你肯努力,你終究會超越那些家世好的人;這更意味著,世家子弟的優(yōu)勢將消失殆盡。 這只是官學(xué)的入學(xué)選拔……那進(jìn)入官學(xué)之后呢? “在下第二問,是想問大人,即使能入學(xué),許多寒門子弟,食不充腸,又如何買得典籍與筆墨紙硯?又如何能專心學(xué)業(yè)?即使能入學(xué),豈非白白浪費(fèi)官學(xué)中諸位先生的教誨……” 不待他說完,吳敬蒼已經(jīng)說道:“不勞您擔(dān)憂!官學(xué)中設(shè)立獎學(xué)金,學(xué)業(yè)優(yōu)異的子弟可以贏得獎學(xué)金,衣食無憂,縱使學(xué)業(yè)稍差,亦設(shè)立‘助學(xué)貸款’幫助他們完成學(xué)業(yè),他們完成學(xué)業(yè),有了收入之后可以進(jìn)行償還?!?/br> 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吳敬蒼嘲諷地笑道:“對,這‘助學(xué)貸款’是不必利錢的,任何一個人,只要能考進(jìn)官學(xué),都不必?fù)?dān)憂自家貧寒能不能完成學(xué)業(yè)之事?!?/br> 聽到這里,張清庭已經(jīng)無比確定,這并不是什么臨時起意,恐怕封書海及其身后之人,不知籌謀了多久,找好了先生,尋思好了對策,才這般提了出來…… 隨著吳敬蒼的講述,周遭一片安靜,特別是那些出身貧寒的書生,一個個竟呆呆不敢動彈,連呼吸放輕了,仿佛在聽著一個太過美麗而那樣不真實(shí)的夢境,生怕呼吸重了都會驚醒這個夢。 可是,當(dāng)封書海微笑著道:“確是如此,盧先生他們,已經(jīng)決定襄助本官建成官學(xué)。” 他話音未落,周遭寒門書生已經(jīng)有人開始情不自禁歡呼雀躍,他們互相擁抱著擊掌相慶,喜極而泣。 他們中的許多人,每認(rèn)得一個字,每弄懂先賢一句話的含義,付出的心血與艱辛,這些世家子弟一生恐怕都想像不到。 從來、從來沒有想過,真的有一天,他們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學(xué)到先賢之學(xué)!從來沒有想過,真的有一天,他們能有機(jī)會跟隨盧先生這般的當(dāng)代大賢學(xué)習(xí),只要他們努力! 可是,他們,這些胼手胝足能跌跌撞撞學(xué)到這里的人,“努力”二字哪一個不是時時刻刻印在胸口的呢? 即使不是寒門的書生中,并非每一個都是三江世族的嫡脈,聽到這里,都有些怦然心動,不必仰賴家族……就不必受制于家族,是不是他們也能奢望一個堪比那些嫡脈子弟的未來? 周遭熱烈的氣氛卻沒有叫張清庭生出絲毫的畏懼,他把持過三江書院超過二十年,遠(yuǎn)比在場每一個人都知道一家書院的關(guān)鍵在哪里。 吳敬蒼所說的這些想法與對策,越是周全越是理想,他反而越是成竹在胸,知道如何當(dāng)場擊碎這樣一個夢境。 然后,張清庭微微一笑:“敢問大人,若依方才大人所列,便按官學(xué)一年收錄一百書生好了,諸位先生的束脩暫且不計(jì),典籍字紙至少一人兩千錢,一年便是二十萬錢,那圖書館的典籍損耗,便按一千冊來計(jì),一年也要至少兩萬錢,若再算上書院場地、其余打掃做飯,零零總總……今年沒有三十萬錢,這官學(xué)怕是辦不起來,敢問大人,銀錢自何處而來?” 三十萬錢?! 所有人都驚呆了。 沒有想過,一個官學(xué),竟是這樣一個天文數(shù)字! 然后,所有人看向封書海。 靳圖毅便在此時,不緊不慢地問道:“這樣大的數(shù)目,若是自益州官銀中去,不知可有報度支部?”他輕聲仿佛在自言自語道:“畢竟是三十萬銀錢呢……” 這樣大的數(shù)目,如今打北狄正是用錢之時,建一個什么官學(xué),怕是皇帝陛下知道了都不會答應(yīng)! 任何一個州牧都絕無可能輕易動用這樣大一筆支出在一個從來沒有的項(xiàng)目之上! 只要封書海敢這樣做,他靳圖毅就敢賭上身家性命去彈劾他! 看著封書海,再看著盧川等書生,靳圖毅心中只覺想冷笑。 哈,這泥腿子真的以為尋幾個大儒來便可開個書院嗎?為什么這世上的書院多是世族在打理,為什么這世上真正的讀書人都是世族出身,因?yàn)樽x書這件事情本身,就是貴!貴到那些泥腿子本就不該輕易肖想! 就在這極為安靜的時刻,一個清越的女聲并不響亮,仿佛純粹只是為了糾正靳圖毅與張清庭的錯誤,淡然開口道:“不只是三十萬錢,第一年所需,一共四十三萬八千九百一十五錢?!?/br> 第71章 幕后之局(一) 聽完岳欣然報出這樣一個清晰的數(shù)字, 張清庭銳利的眼睛在她面孔上停留了數(shù)秒,不知他看出了什么, 他的神情竟奇異地平靜下來:“小陸夫人, 又見面了。” 岳欣然行了一禮:“靳大人,張先生?!?/br> 靳圖毅沒有見過岳欣然, 卻已經(jīng)從張清庭處聽過太多次這個名字,此時見到這年不及二十的小娘子,眼皮不過掀了掀, 書院大事,涉及整個益州文脈根本,一個女娘,又有何用。 張清庭的眼眸中卻沒有半分輕視,他靜靜看著岳欣然:“四十三萬八千九百一十五錢……小陸夫人算得這般清楚, 想必這筆銀錢已有出處?” 靳圖毅面上不由一愕, 看向封書海, 封書海面色如故,他看向張清庭,張清庭只盯著岳欣然, 他的視線最后不由落在那個女娘身上,只聽她緩緩頷首:“自然。” 一時間, 靳圖毅心中涌出一股罕見的焦躁。他對岳欣然當(dāng)然不了解, 卻對自己的妻弟十分熟悉,能問出那樣的問題……恐怕三郎心中已然有了推斷。 如若真叫封書海通過陸府籌集到這筆銀錢,真辦起了這官學(xué), 那于三江書院乃至三江世族而言……簡直是滅頂之災(zāi)!不!無論如何!他絕不能叫封書海這泥腿子成事! 他眼中厲色一閃而逝,卻又涌起一個巨大的疑問,那可是四十三萬銀錢,就是三江世族一時間要拿出這許多銀錢都不是這般容易的,不過一個破敗的成國公府遺孀……莫不是要將整個陸府的家底砸出來不成,呵,這女娘倒也有遠(yuǎn)見與魄力,竟愿傾出血本來砸一個益州官學(xué)……只是陸府真有這許多銀錢嗎? 他視線不由與張清庭的對上,卻見張清庭口唇翕動,那是一個“茶”字。 靳圖毅莫地一個機(jī)靈,仿佛一股冰寒自頭頂灌下,什么三江書院、什么封書海、什么官學(xué),在這個字前驀然都變得無關(guān)緊要。 為什么益州之局忽然會到與封書海到此勢不兩立的場面,為什么三江世族必須控制陸府,為什么這一次他會親自到此……一切的起源都是因?yàn)檫@個“茶”字。 而現(xiàn)在,陸府竟妄想通過這個字來幫封書海翻身?是了,除了這個字,陸府又能拿得出來籌集這樣大一筆銀錢呢! 靳圖毅垂下眼皮,萬千思緒一閃而過,再抬起眼睛時,他面上多了親切的笑容,向封書海拱手道:“原來是有陸府相助,難怪封大人此次官學(xué)竟有這般大的手筆,先提前恭賀大人了!此事若成,少不得又是大人考績中的大功一件哪!” 封書海卻搖頭道:“不過是為了益州百姓辦些事,當(dāng)不得什么功勞。” 靳圖毅卻神情不變,微微一笑:“大人過謙了,只是,這樣大一個數(shù)目,僅由陸府來出,會否太過龐大了……啊,下官并非是懷疑陸府的財(cái)力,只是,下官出身之族,似靳、張、邢幾家,亦愿助大人一臂之力哪!” 封書??粗鶊D毅,眼神中說不清什么意味,他知道,靳圖毅是將這要成立的官學(xué)當(dāng)成了一杯羹,既然不可阻,便要分上一杯,可若是叫三江世族摻和進(jìn)來……這與另一個三江書院又有何分別,他又何必與那陸六夫人籌謀,要建益州官學(xué)? “靳大人與三江世族的心意,本官心領(lǐng),不過暫且不必了吧。” 靳圖毅笑得真誠:“大人此舉,旨在謀我益州萬世之功,我等皆扎根此地,豈能坐享其成乎?再者,大人在三江書院之外再立官學(xué),無非是覺得三江書院乃是我族私學(xué),想以官學(xué)襄助貧寒,一片公心,若只叫一家一姓出資……” 靳圖毅隱去了剩下的話,卻人人都懂他的含義。如果只是陸府出錢供養(yǎng),修一個官學(xué),名義是叫益州官學(xué),本質(zhì)上又與三江書院有何差別呢?不過是另一個陸氏私學(xué)罷了! 而在場官員更聽出深一層的含義,你封書海打著一心為公的旗號,本質(zhì)上不也是在與私勾結(jié)嗎?不過是與我三江世族有齟齬,另選了一個與你更親近的陸氏罷了! 這種含而未出的話語殺傷力更大,在場可是有不少益州當(dāng)?shù)氐墓賳T,若是有人通風(fēng)于御史……封書海這什么官學(xué)必要坐實(shí)他以官謀私的大罪。 靳圖毅嘆了口氣:“封大人,我長久不在族中,妻弟不過一介書生,于族中管束難道有失心慈,全賴您在旁多加指教。我族扎根在此,此番若能于官學(xué)有益,回報益州百姓萬一,闔族上下,必是千肯萬肯的。大人,總要給我等些許機(jī)會,不能叫陸氏一族獨(dú)占此功吧哈哈……” 這番話中,軟硬兼施,十分厲害。 岳欣然卻是上前苦笑道:“封大人,靳大人,我陸府現(xiàn)下微寒,哪里出得起這筆銀錢?!?/br> 靳圖毅一怔,封書海卻是笑著揮手道:“靳大人與三江世族此番心意,本官代益州百姓先行謝過。至于,這筆銀錢,靳大人不必多慮?!?/br> 然后封書海視線掃過現(xiàn)場的所有書生:“我益州官學(xué)本是為益州所有學(xué)子而辦,不論出身,無分貴賤,只收有心向?qū)W之輩!此番公心,天地可昭!諸位大可放心,此次益州官學(xué)籌辦之費(fèi)、甚至將來益州官學(xué)運(yùn)轉(zhuǎn)之靡耗,皆不仰賴任何一人! 我益州官學(xué)……立學(xué)只為四件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此心此志永世不變,絕不會任由一家一姓把持!今日場中所有人皆是見證!若有違此志,在座任何一人皆可彈劾!” 然后他的視線才落到靳圖毅與張清庭面上:“今日實(shí)是多謝二位舉辦這‘集賢會’,才叫盧先生和諸位先生瞧見我益州雖地處偏壤,卻也一樣英才濟(jì)濟(jì),不乏上進(jìn)之輩,只缺明師點(diǎn)撥而已……七日之后便是益州官學(xué)開辦之日,在座這許多英才,尤其是二位,為我益州官學(xué)爭取到盧先生這般大賢,屆時必定要光臨才好?!?/br> 岳欣然心下不由失笑,封大人只怕亦是對靳張二人失卻了耐心,讀書人懟人才狠哪,擠兌得靳圖毅面上都失去了笑容。 封書海卻心中平靜,官場中人是要講究一個圓滑,可是,對三江世族這樣的玩意兒,封書海覺得這一生他都不可能與對方一個陣營同流合污,既然如此,要臉有何用,不如撕著自己痛快些! 靳圖毅面色不免一僵,便在此時,一個仆從一溜煙兒地跑到靳圖毅耳邊,不知對他說了什么,靳圖毅神情雖未變,可再看向封書海時,那種被人下了面子的難看神情卻已經(jīng)消失,又是一派氣度祥和:“既如此,屆時下官必定親至,恭賀我益州官學(xué)開學(xué)大喜!” 二人冷凝視線交接中,在場所有益州官員皆是暗暗驚心,整個益州最大的一股暗流終于要沖破臺面! ======================================== 益州官學(xué)之事,不由陸府出資,岳欣然卻少不得在其中籌謀參贊,她忙得腳不沾地,卻也發(fā)現(xiàn)身邊阿孛都日行蹤有些飄渺,這家伙有時消失有時出現(xiàn),神出鬼沒,居然搞得比岳欣然還要忙。 只岳欣然現(xiàn)在要處置之事極多,且顧不上他。 整個州牧府僚屬有條不紊地忙碌著,岳欣然卻心中有數(shù),次日就是官學(xué)開辦之日,大部分事已經(jīng)定下,只需要應(yīng)對臨場突發(fā)的變故,自封書海而下,整個州牧府皆是又緊張又期盼,但人人手頭之事皆是極為清晰,沒有半分大事發(fā)生前的忙亂。 封書海竟然還閑了下來,他看向岳欣然不由對吳敬蒼失笑道:“今番多虧陸六夫人了……” 向岳欣然回話的僚屬一一應(yīng)答完畢,吳敬蒼亦覺感慨:“她不像個小娘子,倒像是個運(yùn)籌帷幄的將軍哩?!?/br> 封書海哈哈笑起來,卻又難免悵然:“可惜啦……” 崖山先生唯一的血脈,若是個小郎君,這般英才,這樣胸襟,輔弼自己不需多久,必能謀個起點(diǎn)極高的出身,將會走得比自己更高更遠(yuǎn),不必看年紀(jì),他年必能在金鑾殿上有一席之地,能與這樣的人物同殿為臣,引為援奧,可不比如今朝堂上站著的諸公強(qiáng)上太多…… 越是臨到頭,岳欣然手上的事越是少了下來,權(quán)責(zé)分明 充分放權(quán)之后就是這樣,待最后一個回事的僚屬離開,天色也已經(jīng)漸漸暗下來。 岳欣然見封書海與吳敬蒼在廊下說話,便上前告辭,她畢竟是陸府遺孀,這段時日出入州牧府前堂已經(jīng)算是封書海胸襟開明,留宿更是不妥。 便在此時,一粒石子“噗”地砸在岳欣然肩上。 岳欣然:…… 封書海與吳敬蒼皆是皺眉。 岳欣然轉(zhuǎn)頭去看,只見州牧府的屋頂鬼鬼祟祟探出一張眉目如畫的面孔。 岳欣然只深深覺得,她果然不應(yīng)該放任阿孛都日這段時日神出鬼沒,看看這些小貓小狗又出來蹦跶了。 吳敬蒼怒火噌地就上來了:“你小子還敢來!” 不待吳敬蒼喊侍衛(wèi),那先前潛入州牧府哭喪的錦衣公子騎在自家那叫“阿愣”的隨從肩頭連連擺手:“我就說一句話就走!嚷嚷什么呀!” 這小公子只對岳欣然招了招手:“喂,你過來,我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吳敬蒼是見識過那阿愣的身手的,阿孛都日又不在,他連忙道:“岳娘子,不可!” 岳欣然卻對這小子的身份與來意有了揣測,她只淡然道:“你下來說?!?/br> 那小公子冷哼一聲:“是對你很重要的消息!是要命的消息!聽不聽隨你?!?/br> 岳欣然笑得很不客氣:“好,你憋著吧?!蔽铱幢锊凰滥?。 那小公子瞪大了眼睛,一副見鬼的表情:“你你你……” 這就是一個喜歡四處湊熱鬧搞事情的混帳,憋著不說能把他逼瘋。 他見岳欣然真的告辭要走了,登時氣得在屋頂“哇哇哇哇”大叫,那家伙是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的!整個魏京都沒幾人知道他的脾氣啊啊啊啊! 他氣急敗壞地大叫道:“我給你說,有一個非常非??膳碌募一飦硪嬷萘耍。?!啊啊啊啊啊,你們那個益州官學(xué)的熱鬧我好想看啊啊啊……”仿佛真的很害怕這個他連名字都不敢提的人,他竟然縮了縮腦袋,下意識地看向四周,才伸出腦袋朝岳欣然道:“哼,反正你好自為之吧!?。 ?/br> 然后他一指封書海,吐了吐舌頭,在頸間一比劃:“順便給你提醒一句,要給你自己留個全尸哦~” 院中任何一人來不及反應(yīng),他就已經(jīng)消失在屋頂,一個眨眼,那仆從高大的身影就從墻邊消失,再抓也來不及,上次也是這般,他們一個分神,阿孛都日也未在意,便叫這家伙溜走了。 但這一次,不知道為什么,岳欣然有預(yù)感,這個眉目如畫、嘴賤搗亂的混賬怕是真的要離開益州了,益州官學(xué)的熱鬧都不敢看就溜走……可見是很怕那個趕來益州的人了。 眉目如畫的混賬一口魏京口音,他畏懼的可怕人物是不是也自魏京來? 什么樣的利益,在給靳圖毅加了中正、派他回來了之后還不夠,竟要叫魏京的大人物親自到益州這窮鄉(xiāng)僻壤呢?而且,那少年口口聲聲的語氣里……仿佛這個人不是沖著封書海,竟是沖著岳欣然而來。 一時間,岳欣然思緒游逸。 封書海卻是皺眉看了岳欣然道:“陸六夫人,若有何事,盡管來尋封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