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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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嬤嬤聞聲上前叩門,金嬤嬤則是陪著皇后立在一旁。 很快緊閉的朱門被人從里面打開,出來的是個身形高大的壯漢,他穿著尋常的粗布麻衫,身上打了補丁,但好在洗的十分干凈,倒也爽利整潔。此人皮膚黝黑,體格健碩,倒像是做慣了活計的樣子。 “你們是……”那壯漢困惑地望著三人,見三人穿著打扮很是得體,尤其后面一位氣質(zhì)高貴,倒像是有名望的世家貴婦,比他們老家的縣太爺夫人不知高雅端莊了多少倍,自然不敢怠慢,語氣也十分謙和,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得罪貴人。 銀嬤嬤指了指上面的牌匾:“這是我們老夫人的家,我家老夫人說他收留了外地過來的一家三口,莫非便是你們?” “正是。”壯漢忙點著頭應(yīng)道,心道原來是這家宅子的主人來了,于是更加躬了躬身子,十分謙卑的模樣,“家母重病,小的帶著來長安城醫(yī)治,多虧老夫人良善,借了這宅子給我們住,實在讓人心中感激?!?/br> 銀嬤嬤見他不是莽撞粗野的性子,倒也生出些許好感,給他介紹皇后:“這個是我們家夫人?!?/br> 壯漢忙上前彎腰行禮:“夫人好,小的李達,是,是姚闖的朋友。前日初來長安城,人生地不熟的,幸虧有老夫人慷慨,暫借這宅子于我們一家三口,小的還未來得及向她老人家致謝。如今便只能由夫人代為傳達了?!?/br> 說完又停頓片刻:“若夫人是來收回宅子的,倒也無妨,小的這便收拾了行囊和媳婦兒阿娘一起搬走?!?/br> 李達自開門到如今,皇后一直都在仔細打量他,見這人穿著普通,說話做事卻是個守禮的,且神情端正,目不斜視,心中對他也便生出了些許好感了。 又聽他這般說話,不由笑著搖頭:“李郎君不必客氣,我婆婆素來便是慷慨良善之人,她既然說了讓你們住進來,你們只管在此住下便是。我今日前來是前日婆婆回家時有東西落在了這宅子里,我過來取,也順便代她探望你們。” 皇后說罷對著金嬤嬤使了使顏色,金嬤嬤忙同銀嬤嬤一道兒去馬車上提了早就備好的禮品過來。 眼瞧著兩人手里提著的禮盒,李達頓時受寵若驚,面帶感激之色:“夫人給我們一家三口一個安身之所,小的心中已是感激不盡,如何敢再生受夫人的禮,還請夫人帶回去才是。若論起來,也理應(yīng)是我等帶著禮物上門致謝才對,只是家中羞澀,倒是……失禮了?!?/br> 見此人竟還是個識大體的,皇后心中又有了幾分贊賞,笑著道:“你們出門在外的也是不易,既是家母安排的,也不必過于推辭,只管接下就是?!?/br> 李達一時間不好推辭,只得收下,忙請了三人入內(nèi)。 李大娘自打從蕭國公府回來,便一直悶聲不吭地,李達和李達娘子夫妻兩個勸她看大夫,她也是不愿,此刻正由李達娘子陪著在房內(nèi)說話。 李達娘子聽到外面的動靜出來,卻見一位穿著端莊得體的夫人走進來,那夫人模樣生得出眾,明明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年紀,可瞧著卻比自己年輕了十歲不止。后面跟著的下人穿著打扮也是非比尋常,一看便是受過極好的教養(yǎng)的。 李達娘子見此心生敬畏,小心翼翼上前詢問情況,方才得知竟是這家宅院主人的兒媳,如此也稱得上是這里的主人了。 皇后是借著取東西的由頭過來的,一進院子便吩咐了金嬤嬤和銀嬤嬤去房里取物件,自己則徑直去了堂屋,坐在了主位上。 李達夫婦面對這般雍容的婦人實在惶恐至極,一時間分外拘謹,坐立難安的樣子,生怕自己哪兒惹了人家不快,生出什么事端來。 皇后示意二人坐下,這才環(huán)顧四周:“怎的不見令堂?聽聞她身體不適,我倒是認識不少醫(yī)術(shù)極好的大夫,兩位既是帶著令堂來看病的,興許我還能幫得上忙。” “真的嗎?”李達娘子眼前一亮,正欲說話,卻被李達給攔下了,只聽他分外客氣地道,“夫人準許我們一家人住在此處已是極大的恩惠了,我們又豈敢再叨擾夫人?我的兄弟姚闖已經(jīng)幫忙在長安城里介紹了幾個頗有名望的大夫,家母的病不敢再勞夫人費心。” 皇后笑了笑:“我聽聞令堂病得極重,且并無心醫(yī)治,可是真的?” 問及此事,李達夫婦皆是一陣唏噓嘆惋。為著勸母親去看病一事,兩人也實在是發(fā)愁的。這都勸了一天了,他娘也不知怎的,死活不愿意再看病。 皇后開口道:“不知可否帶我去見見她老人家?” 李達夫婦猶豫片刻,到底還是點了頭,領(lǐng)著皇后前去。 到了臥房門口,李達娘子率先推門進去:“娘,姚夫人來看您來了!”因著這宅院是為姚宅,李達娘子想當(dāng)然的以為是冠以家中男主人的姓氏,故而想著稱姚夫人并沒錯處。殊不知,這姚宅是專屬于太后一人的宅院。 皇后聽了倒也不糾正,只淡笑著跟隨她跨過門檻。 這時,李達娘子大喊一聲,突然狂奔著往里而去:“哎呀,娘,你這是做什么,怎就突然想不開呢?” 跟在后面的李達明顯感覺情況不對,立馬飛奔入內(nèi),卻見自家母親不知這樣的身子哪里來的力氣,居然把白綾懸在了房梁上,就在他家娘子進門的那一剎,李大娘腳下踩著的板凳被踢倒在地,整個脖子掛在白綾上,竟是……要自殺! 皇后在門口看到這一幕也是大駭,怔怔站在那兒一時不好上前去。 只見李達過去將其母抱起來放回到榻上,和妻子二人跪在床頭,話語里帶了哭腔:“娘,您這是做什么呢,咱們說好了來長安城看病的,怎么就突然想不開了呢?爹臨終前對著孩兒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照顧好您老人家,您說您要是這么走了,叫孩兒日后如何跟九泉之下的爹交待?” 因為拯救的及時,李大娘的脖子才剛剛掛上去,倒是撿回了一條命。此刻躺在榻上慘白著一張臉劇烈咳嗽了好一會兒,方才緩過勁兒來。 李大娘眼眶含淚,看著跪在床前的兒子兒媳,心中也是酸澀:“達子,娘知道你孝順,可娘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有數(shù),何苦平白的讓你再花那冤枉錢?為了給娘治病,你不惜變賣了家里的田產(chǎn)和房子,你可曾想過,待日后咱們一家人離開長安,又將去往何處?” 李達抿著唇,拳頭一點點握緊:“娘,這種事不用你擔(dān)心,兒子自有打算?!?/br> 以后的事他還沒想太多,為今只愿先治好阿娘的病。老家的郎中說阿娘活不過這個冬日,他不信,一定要醫(yī)好阿娘的病,目前再沒什么比這事要緊了。 “自有打算?”李大娘突然拍了拍床板,聲音帶著幾分嚴厲,“你的打算是什么,你把元寶送去他外家,其實是根本沒打算再要回來是不是?” 李達聽得神情一怔,他娘怎么連這事都知道? 李大娘又咳了一陣,虛弱地道:“來長安之前我就聽到你們夫妻倆商量,元寶的舅舅無子,你們送他過去是不打算要回來了。而且,元寶他舅還給了你們銀兩是不是?那是你們的親生兒子,我的親孫吶,你們怎么可以為了我這個老婆子,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李達夫婦沒想到這事居然母親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一時間兩人心里也不是滋味兒。元寶是他們的親生兒子,他們心里哪里舍得,可娘的病也不能不治啊。 李達娘子眼眶紅紅的,低著頭沒說話。當(dāng)初為了這事,她背地里沒少跟達子吵起來,可如今既然都到了長安,她其實也認命了。 “娘,我哥是個好人,嫂子人也不賴,元寶跟著他們家肯定比在咱們家過得好,而且我若是想他了還可以回去看望,都是親人,誰照顧不是照顧呢?沒準兒元寶還就喜歡住在他外家住呢?!崩钸_娘子這般說著,臉上努力擠出笑來。 “胡說!”李大娘打斷她,“都是當(dāng)娘的人,他自幼都是由你帶大的,縱然那是你親哥,你就當(dāng)真舍得把兒子與了他?何況,元寶是我們李家的血脈,哪能隨隨便便就跟了他人姓?” 李達夫婦低垂著頭,沒說話。 李達娘子此時的心豈會不痛,當(dāng)初李達初跟她說要把元寶給她哥時,她氣得都想著跟他合離算了,她帶著自家元寶離開再不在他們家待著了。 可看著娘的身子一日日成了這樣,她到底也不是那無情無義之人。何況,自打她入了李家門,婆婆待她就像親生女兒一樣,她的心豈是那木頭做得? 至于李達,在他看來兒子重要,可娘更重要??! 他永遠不會忘記,當(dāng)初爹摔斷了腿,娘是如何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撐起這個家,又是如何日辛夜苦為他攢下聘禮娶到媳婦兒的,甚至為這個家熬壞了寶貴的眼睛,耗損了身子。 雖然是繼母,但娘待他當(dāng)真是好的沒話說。 他病了,她不辭辛勞沒日沒夜的照顧著,省出自己的口糧給他做上一碗蔥花白面湯雞蛋,專門兒的給他補身子。他在外面受了欺負,父親腿腳不便幫不上忙,娘一個婦道人家卻跑去跟人理論,豁出性命不要也要給他討一個公道回來,說他們家只要有她在,就絕不容許被欺負。 還記得有一次,他生了場大病,有半吊子的郎中說這是瘟疫,讓直接活活燒死,莫要傳染了村里其他人??赡锞褪遣豢?,在村里人的威逼下,她甚至獨自一人帶著自己去了百里之外的破廟里住了一個月,娘沒日沒夜的做繡活兒賺錢給他找郎中治病。 最后才得知其實不是瘟疫,只是得了嚴重的風(fēng)寒。 后來他病好了,跪在娘跟前發(fā)誓,這一輩子,他都會永遠孝敬娘,把他當(dāng)自己的親生母親來對待。 這么些年,娘一個婦道人家有多么不容易他全都記在心里。 何況,娘的身子也是為了這個家才一點一點熬得渾身是病,他又豈能干看著什么也不做? 他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的! 李大娘卻突然坐起身來,顫巍巍著從枕頭下面取了個小盒子遞給夫妻二人: “你們臨出門前變賣了地契,我又借了鄉(xiāng)鄰的銀子贖回來了,等你們回了家,將之前變賣的銀兩全都還給鄉(xiāng)鄰,這房子還照樣是咱們的。好歹是個能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br> 說完又看向兒媳婦:“還有元寶,你娘家哥哥嫂嫂也都是明事理的人,回去把銀子給人家,把孩子帶回來,莫要給孩子心里留了疙瘩,長大了想起此事也跟你們不親近。” “娘……” 李達娘子眼眶含淚撲進了婆婆懷里,此刻是滿心的感動。再想到此刻不知在哥哥家中哭成什么樣兒的兒子,心也跟著陣陣絞痛。 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如今不在身邊,她不知有多少個夜晚睡不著覺,耳邊全是兒子的哭聲。 李大娘撫了撫兒媳的脊背,目光落在隱忍著眼眶通紅的李達身上:“達子,娘知道你一心想給娘治病,但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凡事總得有取舍。何況,娘最后的愿望你也幫娘辦到了,這輩子也就再沒什么遺憾?!?/br> 她說著,嘆了口氣,整個人倚在床頭的墻面上,看上去有些虛弱乏力:“我知道你們都好奇,事到如今,我也不瞞著你們,早些年我心心念念的失散的兒子,正是蕭國公,蕭景旗?!?/br> 皇后靜靜立在門口,心跳滯了幾息,抓著帕子的手收緊幾分。 李達夫婦更是如雷貫耳,盡管早已有了猜測,可驟然聽到娘親口說出來,兩人依舊被嚇到了。 李大娘卻好似陷入了回憶一般:“當(dāng)初為了攔住追趕我們的人,我被人捅了幾刀,奈何命大,并未傷到要害,居然還有一息尚存。 恰巧你父親上京趕考時經(jīng)過,便把我給救了回去。我的傷很嚴重,他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盤纏給我治傷,卻延誤了趕考的時辰。 后來我跟隨你父親回了家,原是打算一生為奴為婢也要報答他的恩情,不料他卻開口說娶我?!?/br> “起初我沒應(yīng),我嫁過人,還有個兒子不知下落,如何能再嫁他人?可又看你父親獨自一人拉扯你長大十分不容易,我又念著當(dāng)初的救命之恩,日子久了到底也就應(yīng)了。 他以前還答應(yīng)了要幫我找兒子,說若是找到了,咱們一家人安安心心的過日子??赡切┠瓿⒏瘮?,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餓死的更是不計其數(shù),找人哪兒是什么容易事,便一直沒個下落?!?/br> “直到新帝即位的第四個年頭,有次我去縣城里換東西,無意間路過茶館,聽到了說書人講當(dāng)今圣上和蕭國公當(dāng)初打天下的事跡,還說他們一個姓蕭,一個姓岑,今上曾經(jīng)家里還是開包子鋪的。我越聽越覺得熟悉,幾經(jīng)打探才算得知了蕭國公名諱,正是我那十幾年未曾謀面的兒子?!?/br> “為了能跟兒子相認,我暗地里找過官府,可那時候新朝初建,官員還是舊帝時留下的,根本不干實事,我說的話他們一個字兒也不信,只說我是個瘋婆子,還想抓我去坐牢,明顯就是根本不愿意幫忙。你說咱們平頭老百姓的,又距離長安城那么遠,若是當(dāng)官兒的不幫忙,我又如何見得著蕭國公的面兒?” “從那之后,我開始私下里攢錢,想有朝一日能攢夠了錢去長安,但凡能遇上蕭國公,我一眼便能認得出那是不是我的兒子??烧l想到……” 李大娘默了許久,閉眼苦笑:“誰想到,我的錢沒攢夠,倒是傳來了他的死訊……” 屋子里出奇的安靜,李達夫婦此刻聽完了娘的講述,一時間也是震撼不已,竟不知說些什么。 “這些年我想來長安,卻又怕來長安。如若不來,心里至少還能存一絲希望,想著興許那蕭國公并非是我的兒,只是名諱相同的陌生人而已??傻降资球_不了自己的心,自欺欺人罷了。名諱可以相同,可那么多關(guān)于他和今上的兄弟情誼,還有當(dāng)朝太后以前包子西施的名頭……怎么可能當(dāng)真就那么巧呢?” 李大娘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紅:“其實我心里清楚,那就是我的兒子,他也當(dāng)真是不在人世了。如今來了趟長安,我一下子就想開了,左右我年紀大了,不中用,與其活在這世上拖累你們,倒不如瀟灑的去?!?/br> “娘,你說什么呢!”李達的聲音大了幾分,“蕭國公縱然是您的兒子,可達子就不是了嗎?您怎么可以有輕生的念頭?” 李大娘拍了拍他的肩膀:“娘又如何舍得?可娘也不想看見你變賣祖宅,甚至把自己的兒子都給了別人!元寶大了,他也是懂事的,你們?nèi)舢?dāng)真再不接他回來,他記恨你們一輩子知不知道?” 李達哭著點頭:“好,我們聽娘的,等回了家咱們就把元寶接回來,把錢還給大舅子??赡锏牟∫驳弥危?,我去借銀子,闖子家的包子鋪如今生意不是很紅火嗎,我去找他借錢,然后給他們做幫工來抵債,這樣好不好?娘,您萬不可再有輕生的念頭啊?!?/br> 聽著里面一家人的言談,皇后心上頓覺沉重。看樣子,這婦人當(dāng)真便是蕭叔母了吧? 她緩緩走進屋內(nèi),李大娘聽到動靜往這邊看了看,卻只隱隱瞧見個影子,忙擦了擦眼淚:“達子,可是家里來了什么人?” 李達道:“是姚夫人,借給咱們院子住的是位老夫人,眼前這個是那老夫人的兒媳?!?/br> 李大娘了然,忙從床上下來要給人家見禮?;屎笊锨胺鲎∷骸按竽锊槐剡@么多禮,我聽聞大娘重病,便過來瞧瞧。” 李達忙搬了杌子過來放在床邊,皇后坐下來,望著大娘那滿是厚繭的手,不免想到了當(dāng)初宮外時的自己。 那幾年兵荒馬亂,朝廷腐敗,大家過得都不容易。 “大娘您姓什么?”皇后這般問道。 李大娘笑道:“娘家原姓荊?!彼袔Я诵┬切屈c點的光,似乎是想到了以前。 姓荊?皇后心下又加深了幾分原有的猜測。寧姝meimei的婆婆正是姓荊,這個她也是知道的。 看來,荊氏的身份十之八。九便是蕭叔母,沒錯了。 “方才你們在外面的話我都聽到了,原來大娘便是蕭國公之母。不瞞大娘,那已故的蕭國公夫人與我倒是有些交情的,他們的女兒叫漪寧,我也見過?!?/br> 荊氏聞此眸中染起一絲希冀,下意識抓住了皇后的手:“夫人見過我那苦命的孫女兒?”可憐那孩子小小年紀便沒了爹娘,也不知這些年都是怎么過來的。 說完她又無奈苦笑兩聲,抓著皇后的手無力松開:“聽聞她如今是在宮里頭養(yǎng)著的,岑家嫂子必然會好生待她的,想來日子也是極好。至少,不用受什么苦頭?!?/br> 皇后心上莫名覺得酸澀,話語溫柔:“大娘可想見見她?” 荊氏臉上掛著狐疑,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心上驚愕一閃而逝。 闖子的干娘姓姚,還教給他賣包子的手藝。那位姓姚的老夫人,原來也是做包子生意的嗎? 聽達子說,這處宅子周圍住著的全是朝中官員,當(dāng)大官兒的,那這地皮只怕是不好買吧,那位老夫人一個婦道人家怎么能買到這樣一片地方呢? 既會做包子,又能住在這樣的地方,莫非,眼前這夫人又是她的兒媳? 荊氏驟然抬頭,努力望著眼前那模模糊糊的影子,話音里帶了顫抖:“難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