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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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才被絆到了,砰的一下摔在地上,此刻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 他懷里的孩子給摔出了幾米之外去,腦殼都磕出了血來,疼得哇哇地大叫。 楊靖康媳婦心疼地去抱孩子,而楊靖康則是見過小木匠的,顧不得身上的傷,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話語剛剛問完,身后突然傳來一陣轟響,緊接著巨大的塵煙將幾人都給籠罩了去。 小木匠拉著三人往偏院門口這兒走,離得遠了一些,然后將剛才的事情說了起來,那楊靖康聽了,滿臉驚愕與害怕,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你是說,有人想要殺我?” 小木匠沉吟一番,然后說道:“從表相上來看,應(yīng)該是這樣的?!?/br> 楊靖康不懂了,說表相是什么意思? 小木匠瞧見他暫且無恙,也沒有回答,用那“登天梯”的提縱手段,攀到了那屋頂之上去,左右打量,卻瞧見摸進楊府來的那幾個家伙早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去。 這幫人瞧見了他這個硬茬,卻是沒有任何的爭斗之心,轉(zhuǎn)身就撤,沒有給他一點兒留住的機會。 媽的…… 小木匠滿心郁悶,回想起先前種種,又感覺到有幾分說不出來的古怪。 他追出了楊府,找了一會兒方才回來,瞧見人都聚集在了偏院倒塌的廢墟前,楊老板正在訓(xùn)斥楊府的護院。 那護院頭子是個練家子,但并不是什么修行者,低著頭挨訓(xùn),給罵得沒有什么脾氣。 瞧見小木匠折返回來,楊老板問道:“追到人沒?” 小木匠搖頭,說沒有。 楊老板從別人口中得知了小木匠剛才的本事,對他倒是十分客氣,詢問道:“那些都是什么人?” 小木匠回答:“應(yīng)該就是在你這兒布局的人,不過剛才為了救人,沒有來得及追上。” 楊老板皺眉,一臉苦相,說到底是誰呢? 他郁悶得很,問起事情的經(jīng)過,小木匠將前后之事簡單說了一遍,楊老板陰著臉聽著,而他兒子在不遠處,欲言又止,顯得很是著急的樣子。 但他大概是有些畏懼自己的父親,到底還是沒有說話。 他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著小木匠,指望甘墨能夠幫忙說一句公道話。 但小木匠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楊老板聽完之后,對護院頭子說道:“這幾天看緊點,不行就去商隊再找?guī)兹恕!?/br> 那護院拱手,說好。 楊老板又對自己兒子和兒媳說道:“我讓你娘在后院收拾個房間,你們這些天,就跟我一起住在后院。” 楊靖康趕忙道謝。 隨后楊老板又打發(fā)了人,去民團叫自己的侄兒過來商量。 一番吩咐說完之后,楊老板將小木匠單獨叫到了一邊去,一臉陰沉地問道:“甘先生,你覺得在這兒搞風(fēng)搞雨的那家伙,到底會是誰呢?” 小木匠沉吟了一番,委婉地說道:“我覺得這禍事,只怕是起于蕭墻之內(nèi)……” 第六章 回馬槍 《論語》里面有一句話,叫做“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墻之內(nèi)也”。 這便是“禍起蕭墻”這句成語的來歷,它一般用來指代家庭內(nèi)部,或者身邊之人引發(fā)的禍亂,小木匠聽他師父聊過一兩次魯班教的覆滅,用的就是這個典故。 所以此時此刻,他才會與楊姓商人這般提起。 那楊老板做這么大的生意,眼界和腦子自然是夠的,聽到小木匠這么說,又聯(lián)想起近日里家中的諸多事情,忍不住點頭贊同。 先是他最為寵愛的小老婆莫名其妙就跟人跑了,隨后還給土匪劫到山上去,下不來了。 五姨太是整個楊府上下,最有可能左右他決定的人。 緊接著最不受寵愛的偏房三子莫名其妙就被壓死了。 隨后又有人想要把他的大兒子給弄死。 如果成功的話,接下來會是誰呢? 是他,還是最受他寵愛的二兒子,又或者是五歲大的小兒子呢? 楊老板腦子一轉(zhuǎn),臉上頓時就浮現(xiàn)出了怒氣來,吩咐身邊的親隨說道:“將各房各院的所有人,都叫到前院大廳去,一個人也不能缺,都過去……” 他怒氣沖沖,親隨哪里敢多問,應(yīng)了一聲,然后去叫人了。 小木匠知曉這是他的私事,于是說道:“還有一些時間,我得去茅廁那邊作法,將那影響貴府運勢和風(fēng)水的厭媒給找出來,就不便相陪了?!?/br> 楊老板不敢怠慢他,連聲說好,還派了一個信得過的家生子陪著他一起去,吩咐甘先生有什么要求,一定滿足。 小木匠帶著那家生子往東院邊兒走去,一邊走,一邊問旁邊跟隨的家生子:“你們老爺,平日里對家里的下人如何?” 那家生子賠著笑說道:“老爺仁德,自然是極好的?!?/br> 小木匠又問:“對家里面的人呢?” 家生子又躬身說道:“那肯定不錯的,吃穿用度,從來都不短著……” 小木匠瞧見他滿嘴好話,又看著他那破舊得有著好幾個補丁的衣服,忍不住笑了:“我過來是平事的,不是你家老爺派過來的耳目。這話兒呢,你口出,我耳進,沒有別人知道。你跟我說真話,我才能夠?qū)ΠY下藥,把事情辦妥了,回頭這宅子里平平安安,你們也不用提心吊膽不是?” 他說得誠懇,那家生子撓著頭,尷尬地笑了笑,然后說道:“老爺其實挺好的,只不過這產(chǎn)業(yè)并非祖上傳承,而是自己打拼上來的,吃過太多苦,所以對人對事,難免苛刻了一些……” 小木匠問:“對自己家里人呢?” 家生子說也是如此,基本上也只是滿足正常的需求,幾乎沒有什么大戶人家子弟的待遇,便比如剛剛故去的三少爺,他想去北平或者金陵讀書,但老爺卻不給學(xué)費和盤纏,最終只有作罷…… 小木匠聽了,點頭,又問道:“你們家老爺比較喜歡哪個兒子?” 家生子回答:“老爺常年在外,忙于生意,說不上對誰特別喜歡,如果一定要講的話,我覺得應(yīng)該是二少爺吧。” 小木匠問:“為什么?” 家生子答:“因為二少爺出身好,他母親是縣上教諭之女,書香世家,父親雖然這些年退了,但卻有著許多門生,現(xiàn)如今都在州縣上活躍,說得上話。所以老爺對二姨太和二少爺,多少也還是會照顧一些,沒有那般苛求?!?/br> 小木匠點頭,卻沒有再多詢問。 他來到了茅廁附近的那個風(fēng)水交集點,擺開了三才陣,點燃蠟燭,又開始牽煙走線,盤算推演。 結(jié)果一番忙碌下來,小木匠不但沒有任何的發(fā)現(xiàn),就連昨夜確定的那一股煞氣,都消失不見,再無蹤跡了。 這是怎么回事? 小木匠等了好一會兒,再次推演,得到了同樣的結(jié)果,于是吹滅了蠟燭。 他基本上已經(jīng)可以肯定,就在那兩人過去“弄死”大少爺楊靖康的時候,另外兩人很有可能就潛入此處,將之前的布置動了手腳。 至于這手腳,是將那厭媒給取出來了,還是又作了別的布置,這個小木匠就不太清楚了。 總之昨天和今天白天的工作成果,可能就要被全部推翻。 他得重新來過。 一想到這個事情,小木匠就滿心郁悶,但他卻又確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那就是兄弟鬩墻。 只有楊府中出了內(nèi)應(yīng),知曉了他的到來,并且知道他應(yīng)該能夠找出厭媒,處理煞局,方才會在今天趕過來,破壞他的計劃。 那人是誰呢? 小木匠心中隱隱有些想法,不過卻藏著沒說,畢竟沒有證據(jù)。 今日子時已過,卻沒有結(jié)果,只有將諸般布置收起來,然后去找楊老板說明情況。 他來到了大廳,那兒燈火通明,門是關(guān)著的,但依舊能夠瞧見許多人影,以及楊老板那嚴厲的痛斥聲。 他在自己家人面前,可沒有小木匠跟前和藹,開口罵人,一連串下來,卻是沒有一個敢應(yīng)的。 小木匠不想打擾楊老板處理家事,于是在門外候著。 等了一會兒,院子外來了一個老總,身邊還帶著兩個背槍桿子的衛(wèi)兵,跟著小木匠的那家生子上前去迎接,口稱“七爺”。 小木匠便知曉,這人就是楊老板在民團里任職的侄兒。 那人與家生子聊了兩句,然后笑著說道:“我叔又在訓(xùn)話呢?” 他這位置,是楊老板拿錢砸進去的,對自己和別人都極為苛刻和吝嗇的楊老板,在這件事情上面卻是不惜成本,為的就是在這個混亂的世道上,有個撐腰的。 正因如此,楊老七,也就是家生子口中的“七爺”,與楊老板的關(guān)系最為密切,相處也較為平等。 家生子賠笑兩句,而楊七爺則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小木匠,說道:“你就是我叔請來平事的那位先生?” 小木匠點頭,說對,是我。 他以為那楊七爺會因為他的年齡而質(zhì)疑,沒想到對方卻贊賞地說道:“嗯,是個有本事的高人?!?/br> 小木匠有些驚訝,說哦,何以見得? 楊七爺說道:“雙目黝黑而清澈,氣定神閑,身子有虎狼鷹隼之姿態(tài),一掃眼,全場落于眼中——劍閣位于川陜邊境,多有奇人,像你們這個行當?shù)?,我見了不少,多少也能夠瞧出一些來。?/br> 小木匠聽了,一來覺得楊姓商人死勁兒花錢捧自家侄兒,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楊七爺眼光獨到,看著不尋常,二來覺得自己修為大增,氣息外放,需要多加收斂才行。 他心中盤算著,而楊七爺則邀他一同進大廳里去。 小木匠說這是楊家的家事,他一個外人在場,不太方便,楊七爺卻笑了,說有啥子不方便的,你也是當事人。 他拉著小木匠進了前廳,瞧見地下跪了一片,而站著的,除了楊老板之外,還有幾個婦人。 小木匠掃了一眼,根據(jù)年齡以及今天白天的印象,大體能夠?qū)ι咸枴?/br> 楊七爺進來,楊老板也停止了訓(xùn)斥,臉色稍微好了一點兒,跟他打招呼:“老七來了。” 楊七爺對他叔十分尊敬,說道:“叔,消消氣,都是些小事,沒啥過不去的?!?/br> 那長得雍容富貴的二太太也說道:“對呀,對呀,都是小事……” 沒曾想她一開口,那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擺著張苦瓜臉的大太太卻哭了起來:“小事?要不是那位甘先生及時趕到,我家靖康、柳芳和小寶估計都已經(jīng)死在那堆磚下面去了,嗚嗚……” 二太太顯然也是憋著火氣的,開口說道:“這不是沒死嗎?” 大太太就跟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立刻就炸毛了:“你是不是就想著我家靖康死了,然后讓你家平達當家呢?” 二太太撇嘴,說:“我可沒這么說……” 大太太本就是粗鄙之人,脾氣來了,指著對方的鼻子,口不擇言地罵道:“沒這么說?我怕就是你和你家老二謀的事吧?你們弄死了中達,又要害死靖康,回頭你家平達就能夠繼承老楊家和德誠記了,哼哼,打得一手好算盤,吳青蓮,你現(xiàn)在是不是特別后悔,沒弄死我兒子……” 她一開口,就跟潑婦罵街一樣,特別難聽,二太太也忍不住了,扯著嗓子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