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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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炒時蔬青幽的冒著熱氣,林現(xiàn)將盛好的飯放到她跟前,不著痕跡的避開了這個問題:“下次想學(xué)的話可以找我教你,干嘛那么麻煩?!?/br> 艾笑當時就想,這怎么能一樣。 緊接著她見到那一大碟炸好的魚排,整個人一愣,又是遺憾又是意外。 “你怎么都做好了……”她還打算再戰(zhàn)一回,給他一個驚喜的,“你平時也會做炸雞翅之類的嗎?” “我沒做過?!绷脂F(xiàn)晃了晃手機,還給她,“看廚房剩了一堆食材,就照著你搜的菜譜試了一下……嘗嘗合不合適?!?/br> 魚rou上淋了一層酸甜微辣的醬。 艾笑就著他夾來的那塊大口咬下去,外面的脆皮咯吱響,鮮嫩的鱈魚rou伴隨熱氣一股竄進味蕾。 餓意恰到好處的涌上來,她吃了兩口便忍不住想流淚。 差距太大了。 真的太大了…… 林現(xiàn)在對面一直注意著她的表情,見狀不由緊張地皺眉:“……不好吃嗎?” “不是……” 艾笑含淚,狠狠地叼著魚排。 內(nèi)心下著雪。 “我還有什么用,”她心想,“我這個廢物?!?/br> 林現(xiàn)到底給不給她留活路了! 究竟有什么是他不會的! 腦子里驀地閃過蟑螂的畫面。 難道自己只能在拍死小強的道路上更進一步嗎? 艾笑沉默良久。 還是算了…… 不知是不是剛剛消滅完那盤土豆絲的緣故,林現(xiàn)沒動多少筷子,大部分時間都坐在對面看她吃飯。 兩個人今天難得的悠閑,六點鐘便結(jié)束了晚餐,外面的陽光正燦爛著,一點也不像黃昏將至的樣子。 林現(xiàn)在洗碗池邊刷那口被她折騰得面目全非的鍋,艾笑就拿著抹布擦桌。 擦著擦著,她隱約感覺脖頸上似乎掛著什么東西,掃在鎖骨間冰冰涼涼。 甫一低頭才看見一條項鏈。 之前睡得神志不清,都沒留意這東西是幾時在那兒的。 借落地窗外的霞光細細打量,玫瑰金的貓頭流光溢彩,泛著淡淡的粉。 艾笑多半能猜到這是出自誰的手筆,往廚房里看去時,嘴角就先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她萌生出一個念頭,于是將抹布擱到一邊,悄悄地溜進去。 林現(xiàn)正弓身洗手,熱水器的噪音太大,沒發(fā)覺她已經(jīng)站在背后。 艾笑咬著嘴唇,將過于明顯的笑意遮掩住,看著他的背影煞有介事地思忖了一會兒,繼而猶豫地探出手。 一開始只是躑躅地攤開掌心,最后干脆暗吸了口氣,出其不意地一把從后面抱住他的腰。 兩條纖細的胳膊從胸口下繞過,力道不大也不小,剛好摟得舒舒服服。 林現(xiàn)登時一怔。 他手上還滴著水,不明所以地回頭。 “嗯?” 艾笑正將臉貼在他背脊,抬起下巴來與之對視,明明神采飛揚,偏故意問道:“你……為什么突然想著送東西給我啊?” 知道她終于發(fā)現(xiàn)了,林現(xiàn)這才一笑,擦干手轉(zhuǎn)過身來。 “看見好看,所以就買了?!?/br> “既然要送,怎么不直接送呢?” 盡管問得不依不饒,林現(xiàn)卻瞧得出她其實挺喜歡的,索性垂下視線,一邊抿起唇,一邊沉吟著說:“嗯……我覺得這樣你應(yīng)該會更高興一點?!?/br> 艾笑挑起眉,調(diào)開目光:“我有很高興嗎?” 他輕輕笑了笑,手撫著她的短發(fā),再到耳垂,“應(yīng)該有吧?!?/br> 至少他是真的很高興。 前半個月忙工作的時候就想著能快點回洋城。 在回程的飛機上,心口一直發(fā)熱,總不自覺地看時間,然后焦躁。 好像從那天艾笑答應(yīng)之后,他整個人都很飄忽,至此時才仿佛有些落地的意思。 今天不是周末,她是特地請假來的。 特地買好菜,給他做飯…… 怎么說呢。 對于林現(xiàn)而言,這可能太溫柔,溫柔到讓他心里生出無限的柔軟和悸動來。 他眼神里帶潮,望著艾笑。 看她鎖骨上躺著那條項鏈,就覺得……她怎么樣都好看,哪里都好。 艾笑目光在周圍溜了一圈,還沒歸位,忽然見林現(xiàn)有個俯身的姿勢,下一秒他微涼且含濕意的唇就貼了上來。 帶著些情不自禁。 像是一早便料到他會吻,艾笑只是小小的吃了一驚,看著林現(xiàn)閉上的雙眼,偷偷地笑了一笑,手指在他背后交叉合攏。 他的吻一向很淡,不濃烈,也不蠻橫,有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比起上次的淺嘗輒止,如履薄冰,這一回似乎更為綿長,更為認真。從唇角至舌尖,深入而徹底,不會讓她覺得難受,不會過于放肆,甚至呼吸也帶著克制。 到后面,原本散漫的艾笑都不由認真起來,靠在他懷里,在林現(xiàn)近乎深情的氣息間冒出一絲連她自己都沒能覺察到的情愫。 * 洋城時冷時熱的暴躁天氣終于在五月底的一場雨后結(jié)束了。 盛夏如期而至,火辣辣的太陽將藏在樹蔭里的蟬鳴聲全曬了出來,吵得不可開交。 艾笑想趁早上暑氣還不大,收拾收拾自己過夏的衣服。 但今早沒能如意。 家里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都這天了,你果汁還不凍的呀,喝起來多沒滋味?!弊T悅坐在沙發(fā)上,厚顏無恥的提要求,“我想加冰?!?/br> 艾笑拉開冰箱的柜門,滿口嫌棄:“祖宗,你怎么也跟來了,不上課嗎你?” “學(xué)校給高三考試騰考場,我們放假?!?/br> 她把一盒冰塊擱桌上,側(cè)目轉(zhuǎn)頭,何子謙已經(jīng)摘了墨鏡,正站在陽臺那巴掌大的地方打量小區(qū)環(huán)境。 譚悅和他一塊兒來的,據(jù)說原本是大清早去探班,結(jié)果后者硬要送她一程。 可以想象在一幫迷妹的注視下她坐上車時的情景,大概尾巴都能翹上天了。 艾笑一見何子謙便渾身不自在,總擔心哪里有狗仔,一時間懷疑起自家會不會被房東裝了監(jiān)控,草木皆兵。 譚悅喝完果汁,終于將自己花癡的目光收回來,滿臉神秘地同她講:“你知道嗎,謙寶剛剛承諾我,只要考上北大清華,等畢業(yè)他就娶我!” 艾笑:“……” 臭不要臉的娛樂圈敗類,怎么還沒有正義之士曝光他呢。 “我們這里是老小區(qū),人都住滿了,您尊駕沒事兒能別往我家擺成么?讓人發(fā)現(xiàn)我又要挨槍子兒了。” 她遞過去一罐飲料,何子謙道了句謝,卻沒擰開喝,拿在手上掂著把玩,“放心,我來就送樣?xùn)|西給你,送完就走?!?/br> 說著走到茶幾邊把果汁放下,從包里掏出一盒紅艷艷的喜糖。 艾笑瞬間一怔。 后者將她反應(yīng)看眼里,慢條斯理地笑:“嚇到了?” “不是我的。” 何子謙塞到她手上,“老吳結(jié)婚了,前天送來的喜帖。你手機號碼換了他們找不著人,所以托我順路給你帶話。” 艾笑一口大氣后知后覺地喘平,這才試探性地打開那盒糖。 老吳是她的高中同學(xué)——不是同班。 讀書那會兒跟子謙是狐朋狗友的死黨關(guān)系,處得一直不錯,大學(xué)畢業(yè)自己創(chuàng)業(yè)開公司,直到現(xiàn)在還同他有生活或是生意上的來往。 而之所以婚禮會請她,倒不是交情多深,只是因為這位老吳的結(jié)婚對象是艾笑高中時的同桌。 縱然大家各奔東西多年,當初畢竟還有份情誼在。 人都是年紀越長越念舊,年輕人也不例外。 “還有一盒,是給林現(xiàn)的?!焙巫又t提起包,“就麻煩你帶到了?!?/br> 他將墨鏡往鼻梁上一扣,球帽戴好,大變活人似的把自己極好地隱藏起來。 臨到門口還不忘朝她告別:“先走了,婚禮現(xiàn)場再見。” 譚悅見狀,立馬屁顛屁顛地跟出門。 “哐當”一聲響。 這兩位來去如風,像從未在屋里待過一樣,果汁倒是沒忘帶走。 艾笑發(fā)愁的拎著兩盒喜糖。 酒宴在下月底,大概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但她其實已經(jīng)六七年沒聯(lián)系這些舊同學(xué)了,畢業(yè)后發(fā)生的太多亂七八糟的事情讓艾笑對要不要去赴宴顯得猶豫不決。 她其實本能的不想去接觸以前的朋友,可請?zhí)歼f到跟前了,人家還記得自己也是一種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