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人類又是雪女，原來是因為這個嗎……

    憐憫化作怒火，幾乎讓鹿野院平藏喘不過氣來，魈的表情也愈發(fā)冷峻，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殺意。

    倘若這位公主不是千年前的人物——

    空連忙安撫他們的情緒：“不管怎樣那個公主應(yīng)該活不了那么久，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先看看究竟有沒有無月為什么會昏迷的原因和解決措施?！?/br>
    他說的對。

    鹿野院平藏深吸一口氣，“只是很可惜，我這里的信息太模糊了?！?/br>
    他的壁畫和信箋上的內(nèi)容很簡單。

    烏庫生出離開這里的念頭后，就開始消極接觸公主和其他沙爾·芬德尼爾的人，因此很多事情他也不了解，只是隱約知道公主似乎正在研究一個東西，意圖實現(xiàn)沙爾·芬德尼爾真正的永存。

    鹿野院平藏只能從上面得到這么點信息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的這種態(tài)度，他愿意留下這些信息。

    “無月以前和我說過，她也不清楚自己的來歷，醒來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在雪山了，機緣巧合之下才到了稻妻?！摈滩聹y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段過去。

    “至少現(xiàn)在我們知道了阿月的過去?！甭挂霸浩讲匾仓肋@段往事。

    總之，雖然烏庫的壁畫和信箋里沒有出現(xiàn)能夠救鹿野院無月的辦法，但也能夠確定他們的調(diào)查方向沒有錯。

    沙爾·芬德尼爾的舊址在龍脊雪山的山腰以上，山頂是銀白之樹和祭壇曾經(jīng)所在的地方，現(xiàn)在看來最有可能有辦法的地方恐怕也是那里了。

    幾人達成了一致，決定回去之后就帶著鹿野院無月先去山頂看看。

    只是等他們趕回到最開始避雪的山洞時，那里已經(jīng)是狼藉一片，只剩下一個昏迷的派蒙。

    鹿野院無月沒想到自己再睜眼時會是這樣的場景。

    漫天的冰雪自不用多說，那是她已經(jīng)在幻境里見過千百遍的場景，令她詫異的是身邊圍繞著的裝滿了人的冰棺，以及她身下的那具。

    “……艾塔莎？”

    她下意識喊了自己昏迷前見到的最后一個人的名字。

    而后她聽到了那個她闊別已久的聲音——

    “抱歉，親愛的，我已經(jīng)讓艾塔莎先去休息了，畢竟為了幫我應(yīng)付你她可是忙了很久?！钡滤棍烀赡容p輕笑了聲，“現(xiàn)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br>
    沒想到她會直白地把艾塔莎是她安排過來的這件事說出來，鹿野院無月有些震驚，隨后她意識到了原因。

    “系統(tǒng)？”

    徳斯戴蒙娜笑笑：“雖然我并不討厭這個稱呼，不過我還是很喜歡你跟我虛與委蛇的時候，叫的那一聲jiejie。”

    她的語氣是慣常的黏膩。

    鹿野院無月的表情變得冷硬下來：“所以，你終于決定不再跟我虛情假意了？”

    “虛情假意？真是貼切的形容?！钡滤勾髅赡忍裘?，“不過這難道不是雙向的嗎？你從一開始就對我沒有任何信任可言吧？我也是會是會傷心的呢，我的孩子。”

    “畢竟從兩千年前到現(xiàn)在，無論是哪一個你，我可都是掏心掏肺地對你好。”

    鹿野院無月抓住了她話中的關(guān)鍵點：“哪一個我？”

    算是最后的仁慈，也算是一個倨傲者對自己堪稱完美的計劃的炫耀之心，德斯戴蒙娜并不介意為她解釋一番：“親愛的，你可比自己想象的要特殊多了。你還記得當(dāng)初在采樵谷，業(yè)障化身差點殺了你的事嗎？”

    鹿野院無月沉默不語，但顯然是想起來了。

    對于那些突然涌入到她腦子里的記憶，在蒙德城外的丘丘人營地里她也曾向系統(tǒng)問過這件事，只不過當(dāng)時回應(yīng)她的只有系統(tǒng)的死亡威脅。

    現(xiàn)在想來其中一幅畫面里，站在冰霜丘丘鎧王身后指使它朝自己沖來的不就是德斯黛蒙娜嗎？

    “你口中的掏心掏肺，難道是說你對于想殺我這種事總是那么不遺余力嗎？”鹿野院無月譏諷道。

    “原來你想起來的是這一幕啊——”德斯黛蒙娜像是想起了什么，不過對于她來說這些事情顯然不值一提。

    她無所謂地靠近，一臉無辜地聳肩：“對于這一點我想我需要糾正一下，親愛的，這只是修正錯誤的一些小小的手段而已?！?/br>
    “就像當(dāng)一個孩子選擇了錯誤的人生方向時一樣，她的父母總要起到幫她選擇一個更好的人生的義務(wù)?！?/br>
    她總是喜歡用這種話來占據(jù)道德的制高點，將自己擺到鹿野院無月的父母的位置上，即使這些話荒謬到引人發(fā)笑。

    說到底，德斯黛蒙娜也并不在乎聽到這一番話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站定在鹿野院無月面前：“沙爾·芬德尼爾賜予了你第二次生命。如果不是它，如果不是我，早在你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該死了。所以感謝我，感謝我的國度，我的孩子?，F(xiàn)在，是你為沙爾·芬德尼爾獻上生命的時候了?！?/br>
    不等鹿野院無月開口辯駁，她就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鹿野院無月想要反抗，但也不知道德斯黛蒙娜到底動了什么手腳，從醒來的時候開始她就使不上一點力氣，不然她也不會在這里和她白費口舌，讓她肆無忌憚地靠近。

    “我花了好幾世的時間，才終于找到了現(xiàn)在這個最合適的方式，親愛的，放棄抵抗吧?！钡滤棍烀赡鹊囊浑p藍眸里滿是陰鷙與癲狂，“這是你欠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