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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穿成美男子在線閱讀 - 第216章 飛醋

第216章 飛醋

    上官婉兒坐在馬車?yán)?,也沒掀開布簾,幽幽地反問了一句:“何以見得?”

    張昌宗一笑,騎在馬上彎下身子,從布簾的縫隙往里看,笑道:“師父,咱倆誰跟誰啊,不要假裝了,如果想說可以跟徒弟我說說,如果不想說……”

    “不想說如何?”

    上官婉兒話語里不禁帶上兩分期待。張昌宗嘿嘿一笑,故意逗趣道:“那師父就多看我兩眼就行了!”

    上官婉兒噗嗤一笑,也沒說他,馬車?yán)锍撕粑暎匀缓馨察o。張昌宗心里默默撓頭,想了想,決定換個(gè)話題:“師父,徒兒又新寫了一首詩,您要聽嗎?”

    上官婉兒心頭一動(dòng),力持鎮(zhèn)定,不露絲毫,佯裝平常的道:“念來聽聽?!?/br>
    張昌宗眉目飛揚(yáng),朗聲吟道:“千里黃云白日曛,北風(fēng)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shí)君?!?/br>
    念完了,復(fù)又彎腰問道:“師父,這詩如何?”

    上官婉兒沒答,車內(nèi)一片安靜,張昌宗朝車內(nèi)看看,然而不掀開布簾,偶爾有風(fēng)吹來,也只能看到婉兒師父圓潤而又弧線優(yōu)美的下巴,完全看不見眼睛。心下不禁更覺奇怪,但是,婉兒師父不說話,他總不能逼著她說。

    一路安靜的走著,快到宮門的時(shí)候,婉兒師父突然問了一句:“那詩是寫來鼓舞何人的?”

    張昌宗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爽快的道:“是給陳先生寫的。”

    上官婉兒復(fù)又問了一句:“陳先生?可是陳子昂?”

    “正是?!?/br>
    張昌宗想及那天陳先生聽了詩后,乘興于席前舞劍助興,大家都喝開了,最后他被華為、錘子扶著回家,心里是明白的,但是,腳卻不聽使喚了。想及那天的狼狽和開心,張昌宗還挺開心,臉上都掛上笑容。

    “那為師呢?”

    “哎?”

    上官婉兒淡淡地說了一句。張昌宗有些懵逼,懷疑自己聽錯(cuò)了。然而,上官婉兒話語再次響起:“陳子昂教你武略,你贈(zèng)詩于他,合情合理,那為師呢?為師自你幼時(shí)便教導(dǎo)你,難道還受不得你一首詩嗎?”

    張昌宗:“……”

    上官婉兒掀開布簾,一雙秀目望著傻愣在馬上的蠢徒弟,眼神藏著狡黠,面上似笑非笑:“聽明白否?”

    張昌宗先是點(diǎn)頭,然后又搖頭,表情深沉。上官婉兒嗔道:“你這是何意?”

    張昌宗看婉兒師父一眼,語氣很是一言難盡:“師父,徒兒以為您是一位美麗優(yōu)雅,成熟知性的貴女?!?/br>
    上官婉兒頷首,順勢從容的道:“有這般師父,難道不值得你贊美一下嗎?”

    張昌宗仰天長嘆:“師父,這種醋有必要吃嗎?吃得完全沒道理可言??!也與您的風(fēng)格、氣質(zhì)不符?。 ?/br>
    上官婉兒好整以暇的拉拉衣袖,放下布簾:“然為師覺得有理有據(jù),陳子昂都有,為師如何不能有?你的意思呢?”

    張昌宗還能說啥,自然是只能答應(yīng):“師父盡心盡力的教導(dǎo)徒兒,勞苦功高,確實(shí)應(yīng)該謳歌一番,不如不足以表達(dá)徒兒對師父的感激之情。”

    “好孩子!”

    上官婉兒重又掀開布簾,贊了一句,俏臉上全是笑容,期許道:“那為師便等著你的詩?!?/br>
    張昌宗覺得有必要事先做個(gè)報(bào)備:“那什么……師父,您知道的,好詩不可能時(shí)時(shí)有,萬一沒有贈(zèng)陳先生的那首好,您會(huì)介意嗎?”

    上官婉兒睇他一眼,徑直道:“不許馬虎了事,也不許敷衍為師。”

    那不用抄了!古往今來,又有幾首能比得上“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shí)君”的,再者,就算比得上,也不見得適合送給上官婉兒。張昌宗干脆的投降:“那……師父,弟子不寫了,您罰我吧!”

    上官婉兒一陣脆笑,大概是看徒弟愁眉苦臉挺開心的,笑夠了,方才道:“用心寫。行了,送到這里就好,回吧?!?/br>
    說著,放下布簾,重又坐回車內(nèi),獨(dú)留下張昌宗愁眉苦臉——

    臥槽,如果知道送給陳師一首詩會(huì)有這種后果,他一定不會(huì)抄“莫愁前路無知己”,現(xiàn)在真是后悔都來不及了!趕緊想想,有哪首詩可以適合抄來送給婉兒師父的。

    一路發(fā)愁著回家,宴席已經(jīng)撤了,人們走的走,留的留,多已被送到房去。張昌宗進(jìn)去的時(shí)候,薛崇胤、張易之幾個(gè),和嫂嫂們正聚在一處說話,薛崇秀坐在薛崇胤身邊,不時(shí)插上兩句。

    長輩們一個(gè)都不在,韋氏心情好,喝醉了,已然不勝酒力去安歇了。鄭太太年紀(jì)大了,精力不如往年,也早早回房了,嬸嬸們也回去了,嫂嫂們還留著。

    張昌宗打了聲招呼,過去薛崇胤、薛崇秀身邊坐下,薛崇秀低聲問道:“你師父送回去了?“

    張昌宗點(diǎn)點(diǎn)頭,扭頭四顧:“義母呢?怎么不見她?”

    薛崇秀道:“與伯母多喝了兩杯,說是有些頭暈,也回房休息去了。大哥要與五郎探討音律,把我留下了?!?/br>
    “你是行家,說到音律,自然要留你。累嗎?如果累了,就回去休息,不用顧忌,誰知道他們要說到多時(shí)?!?/br>
    張昌宗笑著關(guān)懷了一句,薛崇秀搖搖頭。兩人說了兩句,張昌宗便把注意力投到場中,薛崇胤仕途無望后,便一心投入學(xué)問和各種雜學(xué)中,除了喜歡研讀《易經(jīng)》外,棋琴書畫這些都玩的不錯(cuò),好與這些方面學(xué)得不錯(cuò)的人交往。張易之的琵琶彈得這般好,自然投了薛崇胤的胃口。

    薛崇秀又與他們坐了一會(huì)兒,擔(dān)心太平公主,叮囑乳母帶好薛崇簡,也準(zhǔn)備回房去。張昌宗不好去送她,只好拜托大嫂劉氏領(lǐng)她去安排好的居處,自己則再與薛崇胤他們坐一下。

    劉氏看看張昌宗,又看看風(fēng)姿聘婷的薛崇秀,微微一笑,躬身道:“縣主請?!?/br>
    薛崇秀腳步一頓,微笑道:“阿嫂說什么話?我與六郎一起長大,阿嫂待六郎的情份也是知曉的。我隨六郎喚您一聲阿嫂,若阿嫂不棄,喚一聲我崇秀可好?”

    劉氏聞言一怔,想也不想便拒絕:“這如何使得!不敢的。”

    薛崇秀笑著道:“以你我兩家的關(guān)系,這一聲阿嫂如何應(yīng)不得?我都喚了您這么多聲,阿嫂如何忍心不應(yīng)我一聲?”

    笑瞇瞇地看著你,眼神、表情里的親切更是讓人不忍拒絕。劉氏拒絕的話在嘴里轉(zhuǎn)了兩轉(zhuǎn),終順勢道:“如此,我便托大了。請走這邊,先前六郎便叮囑,崇秀您喜歡幽靜之地,特意把冷梅館留與您,就在公主的院子隔壁,方便往來?!?/br>
    “六郎哥哥有心,勞煩阿嫂?!?/br>
    “這都是我們該做的。”

    一邊寒暄一邊往里走,把薛崇秀讓到冷梅館里后,劉氏安排好仆從方才出來,出來時(shí)想起站在階上送她的薛崇秀,不禁心里一動(dòng),縣主也是個(gè)好女子,只比六郎小了兩歲,豈不恰當(dāng)?

    可惜阿家今日喝醉了,找不到人說,不然,相比京兆杜氏,崇秀小姐倒是個(gè)好人選,最起碼兩人知根知底,脾性又相投,相處起來定然能美滿……打住,且別忙著胡思亂想,六郎如今底子終究薄了些,與公主府結(jié)親之言,言之尚早。

    劉氏心底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