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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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衡玉的臉色又重新變得柔和下來。 她撫摸著長鞭,溫聲道:“看在大家這么聽話的份上,再給大家一個忠告?!?/br> “你們都是聰明人,識時務者為俊杰?!?/br> “初來白云書院,沒有摸清楚書院底細之前,大家最好還是低調(diào)行事?!?/br> 這個忠告,其實反過來就是說高調(diào)行事的都是蠢貨。 趙侃暗暗磨了磨牙,他還挺想試一試白云書院底線的。不過明知里面有坑還跳進去,好像是蠢了一些。 在他遲疑糾結(jié)的時候,衡玉已經(jīng)牽著馬匹走進書院,把他們留在原地。 反正這么大個人杵在山門這里,也不可能丟。 目送著衡玉離去的背影,一眾紈绔們面面相覷。 “她進去了,我們是不是也進去?” “走吧走吧,在山門外干站著做什么!我還沒參觀過白云書院,哇,這山門也太有氣勢了,可比國子監(jiān)那普通的木門厲害多了?!?/br> 只有一小部分人當日跟隨他們家中長輩來參觀過白云書院,山門外的多數(shù)人都是沒親眼見過白云書院的全貌。 “那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是我們書院的訓言嗎?一所教導紈绔的書院罷了,立志要不要這么遠大?看人家國子監(jiān)、湘月書院都沒那么高調(diào)?!?/br> “哈哈哈哈也就我們書院有底氣敢拿這句話來用,別的書院絕對不敢?!?/br> “這是何意?” 趙侃靜默一旁沉思,聽到這句話,他嗤笑一聲,幫忙回答道:“因為別的書院要臉面?!?/br> 而白云書院教導的就是一群官家紈绔子弟,真沒能把人教導好,也不會讓人覺得意外。 那些還在興致勃勃聊天的少年們又面面相覷起來。 山文華不爽道:“趙侃你什么意思,是說我們不要臉面嗎?!” “我沒別的意思。”趙侃蹙眉,他就是說話直了些,可也沒缺心眼到連自己都罵,“你別忘了,我也是白云書院的一員?!?/br> 說著話,趙侃牽著馬往山門走。 見有人動了,其他人也連忙跟上。 他們才入山門,就有幾個身穿統(tǒng)一灰色布衣的仆役上前,牽走他們手里的馬。 白云書院一眾學生中,就屬衡玉、山文華、趙侃三人家世最好,身份最高。 不過衡玉明擺著站在學子們的對立面,所以這一群人走著走著,山文華和趙侃不僅走在隊列最前面,還走得很近。 山文華悄悄打量趙侃一眼,見他臉色很難看,撇了撇嘴,不想熱臉貼上去,就也學著趙侃的模樣左右張望打量,欣賞白云書院的景色。 突然,山文華想到一件事。 白云書院可是湊齊了四十一名紈绔。這傅衡玉看著也不像善茬,說她是紈绔也沒啥大問題。 這所書院的招生條件如此與眾不同,想來教學模式和其他書院肯定也不同。 這所書院不會為了掰正他們的性子,用體罰的方式吧?。?/br> 如果擔心得罪人不敢體罰,難不成要克扣他們的吃食??? 山文華的小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他把身邊的同伴都看了一圈,覺得只有趙侃能和他一塊兒做商量。 在黯淡的未來面前,以前的矛盾都算不上什么大問題了。 山文華湊到趙侃面前,輕咳一聲,壓低聲音問道:“你說,書院會用什么方式來折騰我們?” 趙侃瞥他一眼,冷淡道:“我也不知道。” “有沒有可能是通過摧殘我們的身體,來征服我們的內(nèi)心?” 趙侃:“……”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不過想到態(tài)度惡劣的傅衡玉,趙侃又覺得,好像不是沒可能??! —— 在住宿的管理上,白云書院和國子監(jiān)差不多。 ——不允許學生的仆從留在書院里伺候,一應衣物都要自己動手洗。 最大的區(qū)別,大概就是白云書院一定要保持好宿舍的整潔,書院這邊經(jīng)常會有人進宿舍做檢查。一旦做得不合格,就要受到懲罰。 傍晚時,四十一名學子全部到齊。 他們每個人都換上了白底紅邊的制服,走去食堂用晚膳。 看到食堂備好的菜色時,山文華深深松了口氣。 這些菜色,看著可比國子監(jiān)南院的還要好上幾分。 他拍著胸口道:“看樣子,書院是不打算在吃食上難為我們。” 趙侃嘴角微抽,險些一腳踹過去,忍無可忍道:“你不覺得這樣更可怕嗎?” 山文華很傻甜白的問道:“可怕?哪里可怕?” “因為你們猜不到驚喜是什么,也不知道驚喜會在什么時候降臨?!蓖瑯邮且簧戆椎准t色絲線勾邊學子服的衡玉端著托盤,往托盤里夾菜,順便笑盈盈回答山文華的問題。 “未知的東西多可怕啊,哪怕它是驚喜也不可能例外?!?/br> 趙侃:“……” 山文華:“……” 原本不是那么慌的,為什么聽她笑盈盈說話時,心里覺得慌得一匹呢? 山文華小心翼翼試探道:“看在同窗之情的份上,能透個底嗎?” “都透底了就不叫驚喜了,你們放心吧,會很好玩的?!焙庥褚呀?jīng)夾好菜,她端起一碗湯放到托盤上,往一個空桌子走去,從容坐下。 喝了一口湯,瞧見周圍人都以一種懷疑的眼神盯著她,衡玉眉梢微挑,“這么看著我干嘛?” “我們白云書院最講究因材施教,知道你們游手好閑多年,短時間內(nèi)不可能安安分分靜下心學習的。所以我和老師特意為你們設計了新式教學方法,保證讓大家玩得開心,學得安心?!?/br> 眾學子:??? 每個字都認識,合在一塊兒,它怎么就不進耳朵了呢? 原本還挺香的飯,現(xiàn)在放進嘴里,都跟在嚼蠟似的。 山文華人虛胖,心也虛,他心里存著事,比平時少吃了一碗飯,心事重重回到宿舍。 在院門口徘徊片刻,山文華覺得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得找提前回到宿舍的趙侃好好商量一番,看看如何應對明天的“驚喜”。 但山文華剛推開門,就見院子中間站著一個身穿藍色長衫、氣質(zhì)溫和的中年人。 中年人笑道:“山公子好,我是白云書院督學,我姓余,你叫我余督學就好。今天由我負責監(jiān)督山公子抄寫那四篇《大學》。” 山文華下意識倒退兩步,“抄寫什么?” 中年人不厭其煩重復了一遍。 “……剛剛在食堂,傅衡玉那家伙不是還說了,要講究因材施教嗎?我以前游手好閑慣了,短時間內(nèi)不可能靜下心學習,這可都是她說的!” “公子做了錯事,就該受到懲罰。所以抄寫四遍《大學》是免除不了的。況且懲罰的目的,就是為了幫公子磨平心浮氣躁,靜下心來學習?!?/br> “正所謂見字如面,透過公子的字能觀公子的為人作風。當公子能寫出好字,自然就能靜下心來?!?/br> 山文華想罵人,他算是聽懂了。 這就是欺負他不會說話,爭辯不過他們! 同一句話,這些有文化的人能隨隨便便解釋出幾個意思來,讓事情朝他們期待的方向發(fā)展。 第222章 為往圣繼絕學25 山文華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夠坐以待斃。 他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在思考著要怎么躲避懲罰。 就聽到對面的余督學道:“公子今天入學時,應該聽你的同窗提到過一句話。初來白云書院,沒有摸清楚書院底細之前,最好還是低調(diào)行事,不要違背書院的規(guī)矩。” 說著說著,余督學軟了聲音,溫和道:“公子機敏過人,何必以身試險?” 一刻鐘后,山文華握著筆抄寫文章時,在心里淚流滿面。 深恨自己為什么不堅定一些!怎么就被敵人幾句夸獎給忽悠了。 他硬著頭皮,邊翻看《大學》邊一個字一個字抄寫。 等他抄完第一頁紙,山文華將紙張抽出來放到旁邊晾干。 在埋頭抄寫第二頁時,山文華突然一個激靈,扭頭去看余督學的表情。 余督學瞧著他那歪歪斜斜的大字,臉上的表情頗有些一言難盡。 發(fā)現(xiàn)山文華在盯著他時,余督學從容一笑,“失禮了,實在是許久沒看到過這般有如頑童所寫的字跡,余某一時之間被震住了。” 他又有些感慨,“余某用左手寫出來的字,也比公子所寫要工整,讓人看著舒服。” 簡而言之,他被這些字丑到了。 這些有文化的人罵人就是不夠直接,山文華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聽出對方的言外之意。 鼻子險些氣歪。 “你——你——” 紈绔就沒有尊嚴的嗎! 余督學抿唇,笑得有些無奈,“公子繼續(xù)吧,再拖延下去,夜就該深了。” 山文華氣得直想摔筆。 又耐著性子抄了一刻鐘,山文華受不了了。 他隨手丟下筆,一個勁揉手腕,嘴里不停喊累,“我真的抄不動了!好幾個月沒怎么動筆,現(xiàn)在讓我用一個晚上的時間來抄寫四遍《大學》,我們那個年輕的傅夫子是……了吧!” 他深刻領(lǐng)悟了什么叫罵人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