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無法形成實錘，來證明祁家人是私人會所幕后的主人，是華國境內(nèi)最大的毒梟。

    林隊冷靜了些，他深吸口氣，點頭附和，“成，回去后就加班加點，爭取早日把這些家伙的嘴撬開。”

    他們抓了不少人，其中最有價值的當屬私人會所兩個主事的經(jīng)理。只要把他們的嘴撬開，就有辦法證明祁氏集團是一切的幕后黑手了。

    kts在國際上囂張，d市警方的手暫時伸不到他們身上，但祁氏集團就擺在他們面前，絕對不容許放過，一定要把他們的罪名釘?shù)盟浪赖摹?/br>
    在兩位隊長交談之間，榮明走了過來，匯報道：“劉隊、林隊，技術(shù)科的同事到了，他們正在搜查會所里面的資料?！?/br>
    劉隊點頭，“好，就麻煩他們加班加點工作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力證據(jù)。我估計這些人的嘴沒這么容易撬開?！?/br>
    ——

    下班時間到了，衡玉不急著回家。

    她坐在電腦前，開始整理這段時間側(cè)寫的心得，這也是她跟在羅伯特教授身邊做研究時養(yǎng)成的習(xí)慣。

    側(cè)寫這門學(xué)科，不僅在華國，就是在整個世界都是一門新興學(xué)科，它其實十分依賴于犯罪側(cè)寫師的個人經(jīng)驗。

    羅伯特當初會可惜她要回國，會信誓旦旦覺得她的名聲很快就能在華國聲名鵲起，不過是因為所有能接觸到的案子她都做過側(cè)寫，再將自己的側(cè)寫與案子真相進行比對。

    她所側(cè)寫過的案子數(shù)量，側(cè)寫的成功率，擺出來絕對能讓人驚艷。

    她在刑警大隊屢建奇功的表現(xiàn)，是那五年在美國時，幾乎沒有娛樂時間所堆砌出來的。

    足足整理了三個多小時，衡玉才抬起頭，伸了個懶腰，端起水杯打算去接一些溫水喝。

    大廳有窗，落在窗戶上的燈光昏黃黯淡。突然，落在窗戶上的燈光變得明亮起來，那是車燈照射的原因，隱隱約約還有嘈雜聲從樓底下傳來。

    劉隊他們終于是收隊回來了。

    衡玉把水杯隨手放在桌子上，緩緩走下樓。

    有案子在，就算早已是下班時間，刑警大隊和隔壁的禁毒大隊都是燈火通明。

    榮明他們把犯事的人押下車，直接往審訊室?guī)н^去。劉隊站在花壇邊，瞧見衡玉，打了個招呼，“還沒回家？”

    “在等你們回來，今天收獲怎么樣？”

    劉隊道：“刑警大隊、禁毒大隊、掃黃大隊都參與進來了，d市多久沒有這么大的動靜了?！比缓蠓讲虐阉饺藭锩娴那闆r、冷凍倉庫里搜出來的毒品、武器都告知衡玉。

    事實上，林隊當時說上萬噸都是說少了。那個倉庫里有那么多半成品毒品和制作毒品的工具，想要多少份量的毒品都能制出來。

    就算早有預(yù)料，在聽完劉隊的話后，衡玉還是不由蹙起眉來。

    劉隊低頭看了眼手表，又道：“我們得連夜審訊，看看能從這些家伙嘴里撬出多少東西，警方手里的證據(jù)還是有些不足。這暫時也沒其他事了，你先回家休息吧?！?/br>
    聽完劉隊的話，衡玉神色緩了些。

    她點頭道：“行，有什么事電話聯(lián)系?！?/br>
    刑警大隊燈火通明，審訊室正在進行一遍又一遍的盤問，但足足審訊了三天時間，都沒能撬開私人會所兩個負責(zé)人的嘴。

    那些在私人會所里做情色工作的員工倒是撐不住開口了，但他們這些人接觸不到毒品生意，口供沒有任何價值。

    在范局忍不住和她提起這件事時，衡玉建議雙線進行，一邊繼續(xù)嘗試著撬開會所兩個負責(zé)人的嘴，另一邊則把祁華安捉拿歸案。

    衡玉出聲解釋道：“我們手里有證據(jù)能證明祁華安是十六年前那場車禍的主謀者，而且他還是宋詠歌一案的嫌疑人，那不如先把他捉拿歸案。他是利益集團的核心人物之一，他被抓進警局，肯定會讓他背后的很多人大亂陣腳?！?/br>
    劉隊想了想，點頭，“也好，我等會兒去向范局請示?！?/br>
    衡玉給劉隊遞了杯剛泡好的速溶咖啡，又問道：“對了，劉隊，這些天你們有查過私人會所的銀行流水嗎？”

    連著在警局待了三四天，連家都沒回過一趟，劉隊一臉憔悴，接過咖啡，“查了，賬戶很干凈，查不出什么異常，資金都是流向國外，根本沒辦法和祁氏集團聯(lián)系在一起。”

    “對手太難纏了！”劉隊咬牙道。

    這幾天，警方的效率著實是高，先是把私人會所拿下，在審訊的時候還去調(diào)取了私人會所的銀行流水，并且順著資金流向查下去，但查到一半就查不下去了，只能放棄。

    這個地下販毒制毒集團能在d市存在那么久，以往沒走漏過半點兒風(fēng)聲，自然夠謹慎，在這些簡單的方面沒留下什么紕漏。

    “只要做過就會留下證據(jù)，只是我們暫時還查不到罷了?！焙庥癜参康?。

    瞧著時間差不多了，劉隊把桌子上的咖啡端起來一飲而盡，跑去范局辦公室請示他，打算把祁華安抓捕歸案。

    這個案子影響太大，早已通天，帝都那邊一直在關(guān)注，所以就算祁華安是市級高官，面對逮捕令也毫無辦法，只能接受警方的調(diào)查。

    警方手里的證據(jù)的確充分，是祁華安雇傭人制造車禍殺害衡玉的親生父母，并且雇傭卡車司機要謀殺宋詠歌。

    面對那板上釘釘?shù)淖C據(jù)，祁華安沒有隱瞞，而是主動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行為。

    等祁華安交代完，坐在他對面的劉隊蹙著眉問道：“那五年前，記者陳青音被殺身亡一案，又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祁華安臉上適時流露出疑惑，“陳青音？我并不認識此人?！?/br>
    “是嗎，五年前有記者揭發(fā)祁氏集團的不良行為，卻反被污蔑。陳青音因此開始調(diào)查祁氏集團，從而發(fā)現(xiàn)祁氏集團和私人會所存在聯(lián)系，參與販毒一事你知道嗎！”

    聽完劉隊一番話，祁華安蹙起眉來，“第一，祁氏集團的董事長是我哥，我并不了解他做了什么事情，不管是那個記者還是什么青音我都不認識。第二，祁氏集團從未參與販毒，這頂帽子扣得太大太冤枉?！?/br>
    “至于你所說的，祁氏集團和私人會所存在聯(lián)系，那只是單純的入股賺錢。商人在商言商，覺得會所能賺錢就入股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在背后做這些骯臟事情啊。”

    這惺惺作態(tài)的話語，當場讓劉隊的臉色難看起來。

    隨后幾次審訊，祁華安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對于兩件車禍命案，他供認不諱，至于其他的，一問三不知。

    對此，衡玉道：“制度販毒的罪名要更重，分分鐘能判他死刑?，F(xiàn)在這家伙不承認其他事情，是覺得祁華茂還在外面，就算他被判了刑，祁華茂也能好好為他運作一番，不會讓他吃什么苦頭?！?/br>
    幾人就坐在食堂里，邊吃著飯便聊案子，劉隊聽到她的話，忍不住大吐苦水，“整整忙活了半個月，私人會所那兩個負責(zé)人、祁氏集團那個部門經(jīng)理都沒有開口，祁華安那邊也沒什么進展?！?/br>
    榮明坐在旁邊，吊著最后一口仙氣往嘴里塞飯，語氣輕飄飄的，像個幽靈一樣，“我已經(jīng)連著忙了大半個月，現(xiàn)在誰給我一張床，我都能倒頭睡個死去活來。”

    遍觀衡玉這個餐桌，除了她一個人臉色還算可以外，其他人都是臉色慘白，眼里布滿血絲，警服穿得有些鄒巴巴的，一副隨時可以飛升成仙的模樣。

    這個案子是劉隊帶的一支隊負責(zé)，二支隊三支隊手里還有其他案子要負責(zé)，沒辦法幫忙，一支隊眾人都只能咬牙撐著。

    一開始還能憑著立功的熱情堅持，但這些天案子徹底陷入僵局，他們也被磨得痛苦不堪。

    榮明沒抱什么希望問道：“安姐，你有什么建議嗎？”

    衡玉把筷子放下，“還真有一個想法?！?/br>
    齊刷刷地，周圍好幾個大男人都抬起頭目光有神朝她看過來，十分期待她嘴里的“想法”。

    “我今天早上重新回顧了一遍所有的證據(jù)，發(fā)現(xiàn)查案的時候遺漏了一個地方——宋詠歌車子的方向盤被人動了手腳，這個動了手腳的人是誰？那個被雇傭的卡車司機又是如何知道宋詠歌開車的路線？命案那一天為什么這么湊巧，宋詠歌恰好酒駕了？”

    榮明驚喜道：“那個經(jīng)紀人？”

    劉隊順著衡玉的話思考下去，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想要宋詠歌死的人是祁華安，但配合他行事的人肯定是跟著宋詠歌身邊的人。這么一想，的確是那個經(jīng)紀人最為可疑?！?/br>
    宋詠歌是祁華茂的私生子，頗受他喜愛?；樯悠钚奁降牡匚徊豢蓜訐u，祁華茂就想從其他方面給宋詠歌鋪路。正好宋詠歌長了一張很明星的臉，祁華茂就花了一筆錢投資經(jīng)紀公司，并且找來在業(yè)內(nèi)挺有名氣的經(jīng)紀人于一禾。

    靠著祁華茂財力的支持，再加上于一禾得當?shù)臓I銷，宋詠歌的人氣自然越來越高。

    但人氣變高，倍受粉絲追捧之后，性情本來就浮躁愛玩的宋詠歌越發(fā)不堪。私人會所的消息藏得很隱蔽，只有那些和祁氏集團關(guān)系親近的大公司老總和一些高官才知道消息，卻因為宋詠歌，這個私人會所在上流圈子里也算傳開了。

    得知此事后，祁華茂氣得把宋詠歌罵了半死，并且讓于一禾好好盯著他，不允許讓他鬧事。宋詠歌和于一禾本來還算可以的關(guān)系迅速惡化。

    直到宋詠歌兩次進警局，祁華安再也容不下這個人，他哥舍不得一個私生子，他可不會舍不得一個沒半點用、只會惹事的“侄子”。

    “宋詠歌是祁華茂最寵愛的私生子，這件事如果是祁華安做的，祁華茂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但于一禾是他找來專門捧宋詠歌的經(jīng)紀人，居然敢違背他的意思動手腳?！眲㈥犂湫σ宦暎澳銈儾虏?，以祁華安的手段，如果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對于一禾做什么？”

    就算現(xiàn)在在風(fēng)口浪尖，祁華茂不敢對于一禾痛下殺手。但他這種地位的人，只需要輕飄飄一句話就能讓于一禾身敗名裂，潦倒余生。

    越說越覺得此事可行，劉隊也顧不上吃飯了，把餐盤往旁邊一推，站起身來，“宋詠歌的案子還沒徹底結(jié)案，于一禾身為他的經(jīng)紀人，打個電話讓她過來刑警大隊錄口供吧?！?/br>
    邏輯清晰，分析得頭頭是道，再加上那干脆利落的一起身，榮明他們都在心里暗夸一句“劉隊今天帥啊”！

    但沒帥過三秒，衡玉就莞爾提醒，“劉隊，你忘記把餐盤拿去垃圾桶放好了?！?/br>
    警隊食堂的餐盤都需要自己自覺拿去垃圾桶，沒有專門的人收拾。

    正瀟灑大步走著的劉隊一個踉蹌，狼狽退了回來，把餐盤端起來，還不忘吐槽衡玉，“安姐，就不能讓我多帥一會兒嗎？”

    那么流利精準的分析，劉隊覺得自己剛剛的表現(xiàn)稱得上是無懈可擊，絕對是高光時刻啊！

    結(jié)果因為一個餐盤，他的高光時刻成功不復(fù)。

    榮明等人聽到后，頓時樂不可支，笑得東倒西歪。

    苗豐茂還很毒舌道：“劉隊，嫂子又不在這里，你耍帥給誰看。咱刑警大隊不是我說，最帥的人非安姐莫屬?！闭f著說著，這毒舌就變成了吹捧。

    劉隊無話可說，端著餐盤，朝幾人大吼一聲，“干嘛呢，吃個飯吃快點，不知道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嗎！是想今晚又熬夜加班對吧！想就直說啊，你們想要積極表現(xiàn)自己，我這個做隊長的還能不答應(yīng)嗎！”

    這時候正是飯店，不只是一支隊的人在吃午飯，不少人聽到劉隊的吼聲，都感興趣往這邊看過來。

    榮明等人被“熬夜加班”威脅，頓時老實下來。等劉隊離開，幾人方才擠眉弄眼，笑劉隊這是惱羞成怒了。

    衡玉坐在旁邊看戲，樂得胃口比平時要好了不少。

    ——

    于一禾手里的藝人不止宋詠歌一個，但宋詠歌剛出了命案，她也沒心思工作，這段時間都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別墅里。

    接到刑警大隊的電話，即使心中再不樂意，于一禾也捏著鼻子趕來刑警大隊。

    進入戒備森嚴的審訊室，于一禾心中惴惴不安，抬頭看著她對面的榮明和苗豐茂兩人。

    “警察同志，該說的我都已經(jīng)說完了，不知道你們今天把我叫來警局是為了什么事？”

    榮明冷著臉，“有關(guān)宋詠歌一案，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疑點。宋詠歌一案的主謀雖然是祁華安，但宋詠歌的車子方向盤是誰動的手腳，他的行蹤又是誰透露的？這兩個問題你知道嗎？”

    這兩個問題一出來，于一禾心頭咯噔一下，但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異樣，依舊是一副茫然加緊張的模樣，出聲解釋道：“這我也不太清楚，警察同志是在懷疑我嗎？我可不會做這種自毀城墻的事情啊。詠歌是我手里的搖錢樹，他出了命案，我的搖錢樹也沒了，現(xiàn)在我手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的藝人，我可是恨不得把殺人兇手罵死！”

    說是這么說，于一禾卻在心底懊惱。

    但當初那位大人物的吩咐，她也不敢違背啊，而且對方的封口費的確是個大手筆

    榮明冷笑一聲，“你這話說得沒錯，但如果主謀者真的吩咐你，你敢違背嗎？”

    “警察同志?！庇谝缓搪牭竭@話更加冷靜了，她猜想警方手里肯定沒有證據(jù)能證明她和此事有關(guān)系，她行事的時候非常注意，應(yīng)該不可能留下證據(jù)才是，“你們這就唯心主義了，有什么證據(jù)能證明這件事是我做的嗎？”

    榮明正要開口說話，他的耳麥就響了。

    和劉隊一起待在監(jiān)控室觀看監(jiān)控的衡玉用對講機說道：“先別開口，等會兒我送一杯水進去?！?/br>
    榮明微微側(cè)頭，聽清楚衡玉的聲音后，頓時壓下說話的欲望，含笑看著于一禾。

    于一禾被他這成竹在胸的一笑弄得又有些懵，但依舊沒有露怯。

    大概過了五分鐘，審訊室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榮明起身，走過去把門打開，穿著警服的衡玉端著溫水走進來，是給于一禾的。

    她把水遞到于一禾面前，于一禾伸手接過水杯。

    衡玉直起身子，沒有馬上離開審訊室，而是走到榮明身邊提醒道：“從監(jiān)控那里看到，刑警大隊門口有身份不明的人在徘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