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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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嬤嬤迎上來,“二公子怎么過來了?” “岑姑娘呢?”陸鶴州問。 “姑娘已經(jīng)歇下了?!标懭缯驹陂T口喊,“可要奴婢把人叫醒?” 陸鶴州剛想說不必了,就看了窗子邊閃過一個人影,接下來就看見岑悅出現(xiàn)在陸如身后,只是她畢竟在休息了,這會兒身上只披了件薄薄的外衫。 陸鶴州走過去,笑著看她,“怎么就這樣出來了?” 他揮手讓伺候的人離開,拉著岑悅的手走進屋里,附在她耳邊小聲問,“怕我走了?” 岑悅避而不答,而是問:“夫人那邊……” “都解決了?!标扂Q州語氣有些淡然,似乎不想提起這件事情,但還是很耐心的向岑悅解惑,“過幾天兄長襲爵,陸靈意也被逐出陸家族譜,沒有事情了?!?/br> 岑悅低頭,“那你父親呢?就沒有什么懲罰嗎?” 她知道自己這樣問很失禮。 但這件事情最大的錯誤是陸老爺造成的,結(jié)果損失讓別人承擔,這也太不公平了。 “自然是有的。”陸鶴州嘆口氣,“兄長襲爵,父親就要交出自己的權(quán)力,以后他就是個無權(quán)無勢的老人,對于不可一世的長樂侯而言,還不算是懲罰嗎?” “而且他心里面最在意的陸靈意,以后不是陸家女兒,婚姻大事便好不起來,他得cao心痛苦一輩子,直到他死或者陸靈意死?!?/br> 陸鶴州說完,又嘆口氣,“其實陸靈意也沒做過什么,只可惜她生在那個人肚子里,只能被遷怒了?!?/br> 岑悅點了點頭,握住他的手,“我明白了?!?/br> 表面上處置的是陸靈意是,實際上折磨的是陸老爺。 只是陸鶴州一定很難過吧。 自己一向和樂的父母,背后居然是這樣的不堪。 她安慰地拍了拍陸鶴州的手背,“不要難過,我會一直陪著你的?!?/br> 陸鶴州反握住她的手,將人擁進懷里,“悅悅不要擔心我,我沒什么的,我一個大老爺們,還不至于被這點事情打倒?!?/br> 岑悅輕輕嗯了一聲。 沒有拆穿他。 怎么可能不傷心,只不過是怕自己擔心,才裝作堅強的樣子,岑悅都明白,自然也不舍得讓他白費了一片苦心。 兩個人同時安靜下來,氣氛難得溫馨。 第33章 陸鶴州心里卻還有一點岑悅不知道的惆悵。今天父親說, 不會允許他們的婚事,不會給他們做主。 陸鶴州知道他不是亂說的, 婚姻大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沒有父母同意, 自然沒人會給他辦合婚庚帖,哪怕他是太傅, 也不能開這個后門。 陸鶴州有些惆悵。 想要繞過父親成親, 那就只有……只有請皇帝陛下賜婚了,有了圣旨賜婚, 父母之命就不重要了。 改日入宮的時候, 就去求一道圣旨。 陸鶴州心里沒底。 皇帝一向看重他, 還想讓他娶裕華公主, 要是知道他想娶一個農(nóng)家女子……事情恐怕有點棘手。 只是不管如何,都需要勉力一試。 陸鶴州低頭看了眼岑悅。 岑悅問:“怎么了?” “看悅悅長的越發(fā)標致了。”陸鶴州慢悠悠調(diào)侃,“我都快移不開眼睛了。” 岑悅眼睛里像是落了滿天星輝, 笑起來的時候,恍若星河彎曲,“甜言蜜語!” 陸鶴州笑著蹭蹭她的頭頂。 這樣發(fā)愁的事情就不要告訴悅悅了,說了也是讓她跟著自己擔心。 還不如等著解決了之后再告訴她, 讓她好好感動感動, 說不得一高興便投懷送抱了。 陸鶴州想了想,“最近侯府里可能比較亂,你要不要跟我去太傅府?。磕莾簺]有人, 清靜!” 岑悅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她道:“我倒不怕亂,就是想……你們遭此大變,夫人一定很難過,少夫人又忙碌,我雖然沒什么本事,可或許還可以寬慰夫人一二?!?/br> “這樣也好,最近我也住回家來就是?!标扂Q州嘆口氣,“悅悅平日無事,可以陪母親去說話,若是府里有人對你不好,你也可以告訴母親。” 他想了想,“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那告訴我也是一樣的?!?/br> “我會好好過日子的?!贬瘣倧澠鹧劬πΓ拔矣植簧?,不用你教?!?/br> “悅悅當然不傻,是我擔心你。”陸鶴州莞爾一笑,“悅悅難道還不許我擔心了?” “沒有的事?!贬瘣偯嗣亲樱拔蚁矚g看你擔心我?!?/br>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走動聲,陸鶴州干脆沒有松開岑悅,而是直接抬眼看過去,“誰?” 陸玉顫顫巍巍走進來,“二公子,岑姑娘……” 陸鶴州不悅。 “你做什么?” “二公子恕罪。”陸玉跪地,“奴婢……奴婢是路過,想去針線房……” 陸鶴州瞇起眼睛,“去針線房為何鬼鬼祟祟的?” 岑悅拍拍他的手,自己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看著陸玉,“你到底要做什么?現(xiàn)在不說,是等著我們用些手段嗎?” 陸鶴州訝異地看了眼岑悅。 沒想到悅悅這么有本事,才一小會兒,就學會怎么管教下人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總之現(xiàn)在看岑悅,不管對方做什么,都覺得是好的。 陸玉顫抖了一下,咬緊牙關(guān)不語。 陸鶴州托腮,想看看岑悅?cè)绾谓鉀Q。 岑悅復又坐下,朝外面喊了一聲,“崔嬤嬤,你進來!” 崔嬤嬤應聲而來,“姑娘,發(fā)生了什么?” 她像是看不見陸鶴州,眼里只有岑悅這一個主子,說話也全是對著岑悅。 “陸玉偷偷摸摸竊聽我和二公子說話?!贬瘣傉A苏Q劬Γ氨蛔サ搅松星也桓?,嬤嬤覺得該如何處置她?” 崔嬤嬤面無表情,“姑娘,下人偷聽主家的事情,按照咱們府上的規(guī)矩,只要貶去做最低等的粗使下人,讓他們再也沒有偷聽的機會?!?/br> 岑悅看向陸玉,“那就這么處置吧。” “你……你不問我為什么要偷聽嗎?”陸玉瞪大了眼睛,似乎非常震驚。 陸鶴州換了個姿勢,對岑悅改觀了幾分。 本以為悅悅是只小黃鸝,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居然是只老鷹,手段如此嫻熟,完全看不出來是農(nóng)家女子。 岑悅語氣不變,“我問過你了,是你不說,那我就只能按照規(guī)矩處置。” 陸玉不知道該說什么,崔嬤嬤便直接指揮人把她帶走了。 陸鶴州困惑地看著岑悅,“悅悅,你為什么這么處置?” 岑悅茫然地看著他,“不是規(guī)矩如此嗎?” 岑悅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我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辦,就想著凡事按規(guī)矩來總是沒錯的,也沒有必要講別的,萬一做錯了呢?” “我做的不好嗎?”她看著陸鶴州,眼睛清亮有神。 陸鶴州慢慢笑了,“不,你做的很好?!?/br> 原來是這樣,他還以為是劉渝北背著他跟悅悅說了什么 ,才讓悅悅變得如此厲害。 如此想來,悅悅一舉一動,果真都是按照規(guī)矩來的。 岑悅羞澀一笑,“真的嗎?” “真的,悅悅連我都不信了?”陸鶴州笑起來,眼神里帶著些許寵溺,“悅悅很厲害,比我想的還要厲害?!?/br> 多少經(jīng)過家族教育的世家女子,都做不到這么好。 岑悅抿唇微笑,與他對視,看著他眼中的寵溺深情,臉上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偷來了一抹云彩,將白皙的臉頰,映出璀璨的緋紅。 在陸家的第一天,就發(fā)生了這么多驚心動魄的事情,岑悅說不害怕是假的,若不是自己……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風暴了,岑悅有點害怕陸夫人討厭自己。 所以第二天去見陸夫人的時候,她很努力克制住自己說話的欲望,一直表現(xiàn)的很乖巧。 陸夫人房間里已經(jīng)有了兩個人。 徐燕婉和一個年輕姑娘,那姑娘青春洋溢,神采飛揚,頭上不似普通女子一樣插滿了珠翠首飾,而只拿一根發(fā)帶綁起來,十分清爽脫俗。 岑悅心想,這位大約就是陸鶴州的那個meimei,陸挽挽了。 陸挽挽正坐在一側(cè)跟母親說話,聽丫鬟稟告岑姑娘來了,便回頭直勾勾盯著房門,直到岑悅進來,她便開口贊嘆,“好一個人間仙子!” 岑悅還未來得及反應,徐燕婉和陸夫人便噗嗤一笑。 岑悅懵懂看著她們,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徐燕婉站起來拉住岑悅,“你別理會這個猴兒,以前她頭一次見我,也是這么一句話,都把我整懵了,結(jié)果母親告訴我,挽挽看見每個姑娘,都是這么夸人家的?!?/br> 陸挽挽道:“非也非也,我只是看見漂亮姑娘才這么夸!” 陸夫人無奈搖頭,“你啊你啊,你看哪家姑娘和你一樣,口無遮攔?” 陸挽挽理直氣壯道:“這天下間只有一個陸挽挽,自然沒有人和我一樣,若是當真有人和我一模一樣,那母親才要發(fā)愁呢?!?/br> 第34章 陸挽挽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陸夫人無奈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又拿指尖指著她, “悅兒見諒, 這就是個猴兒,日后說了什么, 你只管當是孩子話便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