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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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給我出來?!?/br> 這誰?我扭頭看向化身為門神的生生,他拼命沖我搖頭,小胖臉上的rou因此一抖一抖。笑話,我肖妄豈有認慫的道理?頂著生生惶恐的眼神,我高視闊步走到女子面前,昂起下巴瞇了瞇眼。 長得還不錯,前凸后翹,就是眼神過于兇狠,與清麗容貌不相配,可惜了。 女子將我從上到下掃視一遍,蛾眉蹙起:“八十三,你好端端穿著壽衣做甚?” 我沉默。難道要說我剛從墓里爬出來,還熱乎著么? 沒有得到我的回答,女子冷哼一聲:“看來你是知道自己今天必死無疑,提前替自己送終?!?/br> 哎呀?我縱橫不周山三萬年,第一次遇到比我還囂張的人,這教我如何咽得下氣,隱在衣袖中的右手暗暗運氣,我只覺真氣沿周身血脈匯聚至右手掌心,身形一閃,向她腰間擊去。 雖然現(xiàn)在沒了法力,但憑我修煉了三萬多年、早已扎實于心的功底,對付一介凡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掌心觸碰到尚未反應(yīng)過來的女子腰部,霧白真氣盡數(shù)拍進她體內(nèi),我嘴角上揚,眼看著女子紋絲不動立在我眼前,而她薄紗青衣被掌風吹拂,揚起一片灰塵。 姑娘,該洗衣服了…… 笑容凝固在我臉上,下一瞬,左肩處“轟”一聲響,我腦中有如萬鐘齊鳴,被這股掌力擊飛出去,像個車轱轆般滾了十幾圈方停下,一抬頭,對上生生擔憂的眼神。 “妄姐……你還好么?” 你說呢?我想回答他,但甫一張嘴血腥味先涌了上來,身側(cè)有劍鋒出鞘之聲,我將口中血沫吐干凈,撐著胳膊看向舉劍朝我逼近的人。 “南婳師姐,你又要殺她一次么!”生生似是鼓足了勇氣喊出聲。 南婳瞪了生生一眼:“哼,本就是她未做好分內(nèi)之事,我小小教訓一下又如何?怎么就是殺她了?” 我呸!將欺負師妹說的冠冕堂皇,還要不要臉了!原來她就是殺了八十三的南婳,當真是蛇蝎美人。 “修仙之人,性情如此暴戾,你師父難道不曾告訴你,欲修仙,先修人么?”我冷漠道。 南婳不屑輕笑,提劍向我刺來。 “知道我以何為志么?”壓低聲音,我仔細觀察著劍來的方位。 “???”生生一怔。 劍鋒輕松破開壽衣,氣勢洶洶刺入我受傷左肩,令我?guī)子杷肋^去,真他母親的痛!不過這個位置剛好…… 我咬緊牙關(guān),握住劍柄向前迎了兩寸,左肩濺出血花,南婳被我主動受死的行為震住,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右手已經(jīng)向她雙眼插去。是人就會有下意識的反應(yīng),南婳果然大驚失色,退后抬手格擋,我乘隙奪下劍,拔出肩頭劃向她。 南婳腰部自左向右綻開狹長血口子,宛若在青衣上系了一根紅色腰帶,我看著她滿臉驚異緩緩倒地,終于松了口氣,力難支撐靠在墻上。 “別發(fā)呆了,還不來扶我。”我忍不住翻個死魚眼給生生,上次受這么重的傷,還是在上古大戰(zhàn)中,而且這具身體著實夠弱,才流一點血就頭暈眼花,太不中用了! 眼前視線逐漸模糊,有手臂攬住我的肩膀,徹底失去意識前,我吐出說了一半的話:“寧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br>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沉睡中醒來。生生撐著腦袋睡在我床前,我低下頭,左肩傷口已經(jīng)上了藥纏好紗布,身上壽衣也被換下,我胸口一窒,拼命搖晃起他。 “楊生生,誰給我上的藥!誰給我換的衣服!說清楚!” 他倏然驚醒,竄天猴似的蹦離我?guī)渍蛇h,說話期期艾艾:“妄姐,你醒了……那個,是另一位師姐幫你處理了傷口……不、不是我。” “說話就好好說,抖什么?”我嫌棄瞥他。 “你不知道,你暈倒前眼睛……” “眼睛怎么?又大又閃亮?”我眨了眨眼。 “大概是我看錯了,”生生頓了頓,“你這不要命的打架模樣,真霸氣!” 多謝夸獎,我也覺得自己相當霸氣。思及與南婳一戰(zhàn),我心中到底意難平,這具身體究竟天賦差成什么樣,才能在昆侖山上練了十幾年連一丁點功法都使不出來,就算沒有師父指點,房中一柜子的功法秘籍難道是擺設(shè)不成? 若非我反應(yīng)迅速,只怕命已休矣。此次徹底開罪南婳,以后在昆侖山的日子想是不會好過,更關(guān)鍵的是——這么弱我拿頭去報仇啊! 復仇之路漫漫,其修遠兮。 我利索爬下床,一瘸一拐挪到書柜前,隨手取下本秘籍,尚未翻開第一頁,雙臂分別被人制住,這番動作牽扯到左肩傷口,疼的我“嘶”叫出聲。 “你們是誰啊,輕點行不,我是個病人?!?/br> 生生別過頭去不忍看我:“妄姐,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南婳被你重傷昏迷,青陽道長大發(fā)雷霆,要當眾審問你?!?/br> 不容我多做掙扎,兩個不知排第幾的師兄左右架著我抬到登明殿內(nèi),殿上華發(fā)白須老人撣著拂塵轉(zhuǎn)過身,面上神色陰郁,嚇得那兩名師兄霎時間跪下。 有甚好怕?我暗啐。同以前被眾神審問相比,實屬小場面。我抱手昂起下巴,倨傲望向白須老頭。 “見到師父不下跪,一點規(guī)矩沒有?!卑醉毨项^怒指筆直立著的我。 估摸這位就是八十三的師父青陽道長,只是想當我肖妄的師父,你夠格么?讓我跪一個凡人,除非打斷我的腿。 然后我真的被打斷腿了。 青陽老頭輕輕一指真氣擊中我膝蓋鶴頂xue,腿部酥麻酸軟令我再無法站立,狼狽伏在地上。我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眼下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昆侖山上隨便一人都能把我打趴下,恰巧我又不是很想去死,那就只能…… “師父!我錯了!我不該刺傷師姐嚶嚶嚶?!蔽已诿娑Q哉f得好,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能認慫者真好漢。 “大庭廣眾哭哭啼啼成何體統(tǒng)!” 給你幾分顏面你還開起染坊了。 “孺子不可教也,以后莫再喚我?guī)煾福襾G不起這個人。” 哎呀,正合我意。 “你……你叫什么來著?” “肖妄?!蔽姨嵝训?。 “嗯對,我想起來了?!?/br> 你想起來個錘錘,這是我才取的名兒。 “把肖妄關(guān)到思過閣七日七夜,不得給她吃喝,好好反省?!鼻嚓柪项^說完看都不看我一眼,拂袖離去。 思過閣,說白了就是小黑屋,對于這種幽靜之處我可是喜歡的很,因其能讓人心無旁騖、潛心篤志。我幼時頑皮,每每犯了錯誤師父就罰我在小黑屋靜思,思著思著功法竟高了起來。 我從懷中掏出先前藏在身上的秘籍,借著窗口日光費力辨認文字:“不依此岸,不著彼岸,不住中流而度眾生,無有休息。”我越讀越覺不對,闔上秘籍,封頁右上角《嚴華經(jīng)》三個小字灼痛了我的眼,更灼痛了我的小心臟。 八十三委實不該拜師到昆侖山,去峨眉山修佛才適合她。 經(jīng)書被我小心揣進懷里,好歹也算是八十三的遺物,我作為這個……遺體繼承者,合該替她好好保管。 靠天靠地不如靠我聰明的腦袋,我捏了個最簡單的穿行訣,咬牙閉目向墻上撞去,“咚”一聲脆響過后,我揉著腦門痛呼,腦中回憶起自己五歲練穿行術(shù)時撞得滿頭包的慘烈場景。 是誰害得我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是滄濯! 有信念方有動力。我一邊在心底默念王八蛋滄濯,一邊不斷捏訣向墻上撞,撞到夕陽西墜、皓月當空,腦袋有點昏昏沉沉時,面前墻壁倏爾發(fā)生了變化。 我竟沒有被墻壁攔住,半個身子如若無物穿透過去,練成了! nongnong成就感潮水般涌上心頭,我開心的想要蹦起來,我蹦……不起來。 垂頭看了眼無法動彈的下半身,此刻墻壁已恢復原狀,我腰部以上成功穿過墻壁,而腰部以下還在墻的那側(cè)。 簡言之,我卡在墻里面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話說。 第5章 重新捏訣,我使勁向前拱了拱,墻壁沒有再變化,我正仔細考慮七日后讓他們砸墻救我的可能性,旁邊粗啞咳嗽聲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間屋子與我所待小黑屋一模一樣,想必也是犯了錯的弟子在此被罰思過,他背對我倚墻坐著,咳得我心臟揪起,生怕他喘不上氣。青陽老頭忒沒有人性,都病成這鬼樣子了還要罰人家,我想看看還有沒有得救,努力伸手夠著他肩膀翻過身來讓他背靠墻壁。 借著皎潔月光,我看清了他的樣子,面如冠玉、品貌非凡,好一個俊朗的——王八蛋! 這個病歪歪連眼都睜不開的青年正是滄濯,我的目光只在他臉上停留一瞬,便轉(zhuǎn)向他懷中抱著的劍,這把劍可沒人比我熟悉,劍身色澤為金,取首山之銅鑄造,正刻日月星辰,反刻山川草木,劍名“軒轅夏禹”,曾是先祖黃帝所持,后來黃帝將劍傳與我,成為我的佩劍。 而我的佩劍,現(xiàn)在正被滄濯抱在懷里。 此事就好比心愛的妻子當著我的面被別人睡了,我是決計忍不了的。 我伸手去探夏禹劍,剛觸碰到冰涼劍柄,忽然間劍身金色光芒大盛,把我的手狠狠彈開。 完了,心愛的妻子不僅被別人睡了,它還變心了。 我心中郁結(jié),夏禹劍載萬年圣道,乃是上古神器,現(xiàn)下我為凡人,不能接觸并不難理解,可滄濯憑什么能持劍?就因為他學了我的神術(shù)? 這劍也太沒有原則了吧! 方才那道金光太過刺目,令滄濯悠悠醒轉(zhuǎn),他睜眼第一件事便是低頭查看懷中夏禹劍,接著輕撫劍身,嘖,那眼神溫柔的,真像把夏禹劍當成了妻子,我冷笑出聲,既然想要這把劍,當初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還給我。 “誰?”他眸光冷厲射向我,看到我此刻尷尬情形后眉頭蹙起,“穿行術(shù),何人所授?” “在下昆侖山八十三弟子肖妄,”我抱拳道,“曾偶然得到一本記載神術(shù)的秘籍,故閑來無事練習練習,怎料學藝未精,反倒卡在墻中。” 他又咳一聲,嗓音暗?。骸袄鲋讼騺硪暣┬行g(shù)等為邪魔妖術(shù),你身為昆侖弟子,居然稱之神術(shù)?” 滄濯眼中的懷疑與探究讓我冷汗直流,蒼天啊,從前我盼著他多說話勿要總像塊石頭,現(xiàn)在我只盼他少說幾句,再問我當真編不下去了。 “其實我是被紫陽道長好心撿上山的孤兒,雖有弟子名號,卻未曾修習過昆侖功法,”我掐了下自己手腕,眼眶中頓時盈滿淚水,“我受盡師姐欺負,實在無可奈何,就想起幼時得到的書,書內(nèi)術(shù)法甚是奇妙,想來學成后便不會再任人欺辱,于是潛心研習?!?/br> 我等了半晌也沒等到他的回應(yīng),到底是信了還是沒信,你倒是給個話??!我怒擦眼淚望向他,他不知何時緊閉雙眼沉沉睡去,疏朗月光映在他藍衣上,宛若一尊玉雕。 看來滄濯傷的很重,我無比確信憑他目前術(shù)法造詣足以稱霸整個人間,不知究竟是哪位英雄好漢把他傷成這樣,著實大快人心! 要是直接死掉就更好了! 我眼巴巴看著他,就這樣過了一夜,滄濯再次睜眼,我失望不已,怎么沒死啊…… 那我還要想法子殺他…… 問題是我打不過他啊…… 他醒來后未置一詞,我嘗試搭訕:“兄弟,你怎么會被關(guān)在思過閣?” 不說話,好吧,我換個問題:“兄弟,你怎么受的傷?” 還是不說話。丫的王八蛋,可把你厲害壞了,要不是我現(xiàn)在動彈不得,要不是我現(xiàn)在空手白刃,絕對一刀把你咔嚓掉。 滄濯突然有了動靜,他斜斜睨我一眼,雙手捏穿行訣。我感覺到墻壁不再卡著腰,眼看就要穿出墻壁落在他身邊,滄濯舉起夏禹劍以寬刃支撐住我向前傾倒的身體,涼意透過衣服滲入體內(nèi),我渾身雞皮疙瘩驟起。 他持劍右臂發(fā)力,將我瘦弱身軀一劍拍回原本房間摔了個四腳朝天。什么人??!我扶著未痊愈的左肩從地上爬起,將堅硬墻壁捶得“咚咚”響:“滄濯你個大傻子、王八蛋,你敢摔我,法術(shù)厲害了不起啊,信不信等我神功練成把你捏成扁的再搓回圓的,讓你跪在我腳下磕頭認錯?!?/br> 我為自己找到了練法術(shù)之余的樂子——日常指著墻罵他。說來也奇怪,隔著一堵墻后我連膽子都大了許多,不像之前在他面前那副瑟瑟發(fā)抖的慫樣,通過罵墻這項娛樂活動,我破天荒找回了久違的威風。 罵墻一時爽,一直罵一直爽。 就這樣過去了七天,我被生生扶著出了小黑屋,他面露困惑:“妄姐,七天不吃不喝,你怎么臉色比先前還紅潤了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