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一聽果然反應(yīng)過來，冷哼一聲說道：“也對，我看那趙家不過是泥腿子出身，估計到時候連個像樣的聘禮都送不過來，我要是加的多了，那也是打了那個趙九福的臉面?！?/br>
    白玉婷漫不經(jīng)心的喝著茶，又說道：“娘，你想通了就好，jiejie要嫁給一個五品小官，還是那種泥腿子的出生，心里頭想必十分委屈，咱們已經(jīng)得了好處，何必再為了幾個銀錢跟她過不去，若是這時候鬧出來，最后丟人的還不是我們娘倆。”

    白氏一想也對，要知道她家玉婷的婚事就在嚴(yán)玉華之后的一個月，兩個女兒前后腳出門，一個是嫁給小官，一個是嫁進祿國公府，到時候排場肯定有所差別，若是嚴(yán)玉華嫁妝都不豐盛的話自然會被人笑話，到時候嚴(yán)波可饒不了她。

    這些年來白氏能夠討得嚴(yán)波的喜歡，別的不說，至少面子功夫是做的很好的，當(dāng)初白家就是皇商之家，白氏能夠嫁進來作為繼室也是花費了無數(shù)功夫，旁的不說，她的嫁妝也是豐盛的，這些年來白家依靠嚴(yán)家，每一年也會給她送錢，白氏還真的不缺錢用。

    正因為如此，嚴(yán)老夫人提出讓嚴(yán)玉華帶走親娘嫁妝的時候，不僅嚴(yán)波一口答應(yīng)下來，白氏也沒什么意見，畢竟她也不耐煩用前頭那個留下來的東西。

    只是嫁妝可以讓，親事卻不能松口，白氏費盡心思才讓家里頭答應(yīng)嚴(yán)玉婷嫁入祿國公府，這會兒寧愿憋著一口氣也不樂意橫生枝節(jié)。

    只是銀子給了，白氏卻給的不那么痛快，在她看來這些東西都是她兒女的，現(xiàn)在卻偏偏要給嚴(yán)玉華帶走，心里頭可不就憋屈的很。

    過了一會兒，白氏又說道：“明日就是下聘的時候，到時候咱們也去看看，我倒是想知道那家能給點什么東西，也不知道那大小姐怎么想的，我介紹的門第看不中，反倒是眼巴巴的要去嫁一個農(nóng)家子，哼，那些農(nóng)家出來的最后成器的能有幾人?！?/br>
    等到下聘這一日，白氏和白玉婷果然早早的收拾整齊，穿戴的富麗堂皇的出現(xiàn)在了大廳，嚴(yán)老夫人見著皺了皺眉頭，但大喜的日子到底沒有發(fā)火，只是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當(dāng)初她真的不該只看見白家的好，又覺得白氏溫柔小意好生養(yǎng)就把人娶進來，如今生養(yǎng)倒是生養(yǎng)了，脾性總是有些不足。

    嚴(yán)玉華掃了一眼白氏母女，倒是絲毫沒有介意的樣子，甚至好心情的朝著他們笑了笑。

    很快，趙家下聘的人就到了，這下聘的人數(shù)也有講究，趙家人在這邊的不多，這會兒全部出動也才七個人，于是顧行之帶著顧師娘和顧老夫人來湊了數(shù)。

    也是大周朝的男女大妨不算特別厲害，趙九福才能在下聘當(dāng)日見一眼自己的未來媳婦，他微微抬頭，在看清嚴(yán)玉華的時候又垂下眼簾，擺出一副目不斜視的樣子。

    嚴(yán)玉華心中微微一笑，面子上卻也露出幾分羞怯的樣子，她的模樣不算頂好，但也面目清秀，更難得的是一身大家閨秀的氣息，讓老趙頭和老陳氏越看越是喜歡。

    趙家的聘禮也已經(jīng)送到，第一份打頭的就是那對活奔亂跳的大雁，這兩只大雁被趙九福偷摸的用靈泉養(yǎng)了一段時間，不但沒有變瘦反倒是更加肥嫩了。

    嚴(yán)老夫人年紀(jì)大了越發(fā)迷信，第一眼看見這對大雁就笑了，歡喜的說道：“這雙大雁如此精神，以后他們小夫妻倆也定能琴瑟和鳴和和睦睦?！?/br>
    另一頭的白氏微不可見的撇了撇嘴，眼光從趙家人身上掃過帶著一絲不屑，趙家人雖然都收拾過了，但家境和人品擺在那兒，看著就是鄉(xiāng)下人的樣子，最多能夸一句淳樸。

    偏偏老趙頭和老陳氏都忽略了原本應(yīng)該是最重要的親娘角色，一個只是跟嚴(yán)老夫人說話，一口一句都是抓著嚴(yán)玉華夸贊，另一個卻只跟嚴(yán)波說話，話不多，卻也不算失禮。

    不同于白氏的輕蔑，嚴(yán)波肚子里頭卻松了口氣，趙家人遠(yuǎn)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粗鄙，雖然出身不一般但談吐勉強合格，這樣的親家倒是也不算太丟份。

    趙家的聘禮其實并沒有什么好看的，也就是符合行情罷了，倒是趙九福送來的寶石略微引起了注意，只因為這幾顆寶石大不說，也不是尋?？梢姷?。

    兩邊都有心，這下聘倒是也順順利利，等終于離開了嚴(yán)家，老趙頭和老陳氏都松了口氣，老陳氏還拉著趙九福說道：“阿福，娘看著那姑娘真不錯，以后你們可得好好過日子。”

    趙九福微微一笑，他既然主動提娶嚴(yán)玉華，自然也是對她有好感的，至于以后的日子如何還得看以后，左右他也不是花心濫情之人。

    第153章 雙面人

    下聘之后，婚姻大事趙九福就不用管了，事實上他也管不了，畢竟尋常人家辦婚宴的話，男主角只要等著拜堂成親就是了，若是插手太多反倒是惹人閑話。

    再有一個，趙九福的公務(wù)不但沒有減少，反倒是日益增多，一來是皇帝時不時就能想起他一次，二來是蕭甯對他十分看好，頗有幾分視為左膀右臂的感覺。

    為此趙九福不得不每日早早的出門，天抹黑才能回來，原以為能有時間多陪陪父母，但如今除了偶爾休沐，一天能見到兩次就算是不錯了。

    就如這一日，蕭甯帶著趙九福早早的就進宮了，這一次倒不是陪著皇帝說話打發(fā)時間，而是正經(jīng)的論事，翰林院的人負(fù)責(zé)隨時記錄。

    別以為這種會議記錄之類的事情是美差，一般來說不是重大的事情，皇帝是不會讓人專程來記錄的，畢竟他身邊還有常備的起居舍人在。

    一旦需要記錄，翰林院的人不得不從頭聽到尾，還得時時刻刻的記錄下來，這倒是也罷了，偶爾朝臣們吵起來了，他們還有可能被牽連。

    趙九福自問年輕力壯，有時候從早站到晚也有幾分吃不消，這還是他被靈泉優(yōu)化過的身體，可想而知蕭甯又是如何的撐下來的。

    每次朝會結(jié)束之后，趙九福都會十分貼心的伸手?jǐn)v扶自家長官一把，蕭甯一開始還不好意思，后面倒是習(xí)慣了，反倒是有幾分喜歡。

    趙九福的動作做得太理所當(dāng)然，以至于有心人覺得他喜歡拍馬屁，但面子上總不能說他做的不對，也不過是心里頭嫉妒幾分罷了。

    蕭甯靠著趙九福的力道走出了一段路，覺得自己的腰板子酸痛感消失了，這才放開了趙九福的手，嘆了口氣說道：“年紀(jì)大嘍，以前年輕的時候巴不得有會，現(xiàn)在卻……”

    趙九福笑了一下，說道：“簫大人您如今可不是年輕力壯，離老字可太遠(yuǎn)了?！?/br>
    蕭甯一貫是嚴(yán)肅的人，事實上他最討厭的就是下屬跟自己套近乎，但偏偏在趙九福這邊失靈了，也許是這個孩子做事情太有分寸，給他一種這并不是討好而是自然的感覺。

    日積月累下來，蕭甯對趙九福的好感更甚，尤其是趙九?？刹还馐菚鋈?，個人能力也十分出色，就說記錄朝會這事兒吧，翰林院的人都做過，但沒有一個人能夠像趙九福這般既能原原本本的記錄，又條理清楚，讓人一眼掃過去就能看明白。

    皇帝的偏愛不是沒有理由的，只可惜有些人只以為趙九福會角力，這才討了皇帝的喜歡。

    蕭甯正想著呢，忽然有一人走到他們面前，攔住兩人說道：“簫大人，趙大人，可是要回翰林院，咱們正好順路，不如一道兒走？”

    “下官見過李尚書?！笔掑负挖w九福連忙行禮，來人卻是戶部尚書李松仁，相比起被皇帝厭惡的吏部尚書，基本被皇帝完全掌握的禮部和刑部工部，以及獨有幾分地位的兵部，這位戶部尚書也是朝中的一個傳奇。

    這位李大人出生不好，這個不好不是說他家中窮苦，與之相反，李大人出身的李家其實是前朝鼎鼎有名的世家，能夠在新舊變更之中保存下來，正是因為李家識相。

    只是這樣的出生，注定了李家人不可能站的太高，畢竟哪個皇帝不忌憚前朝世家，可李大人偏偏靠著一己之力，一步步坐到了戶部尚書的位置。

    要知道戶部可是皇帝的錢袋子，皇帝能把這位李松仁放到這個位置，可想而知這其中的信任，甚至一度有所傳言，這位李松仁李尚書與皇帝有不可言說的關(guān)系。

    當(dāng)然，趙九福看著眼前白胡子的老尚書，對這個猜測覺得十分不靠譜，李松仁的年紀(jì)比皇帝還要大快十歲，要說他們倆有曖昧的話實在是牽強。

    但是從民間不靠譜的流言之中不難窺見，李松仁是實打?qū)嵉幕实塾H信，寵臣，可以說是六部之中最受信任和寵愛的大臣。

    而這位李松仁李大人最為人詬病的一點，就是對于皇帝的占有欲十分強烈，也就是說一旦發(fā)現(xiàn)皇帝有其他的寵愛之人，便會想法設(shè)防的把人打壓下去。

    這其實是一種政治手段，確?；实圩顚櫺诺娜诉€是自己，但也很可能就是那些不靠譜流言的發(fā)源點，畢竟被打壓下去的人可不會高興。

    李尚書年輕的時候行事作風(fēng)還要強勢一些，這些年卻已經(jīng)慢慢收斂，大約是察覺到皇帝的不滿，也意識到自己開始慢慢失去皇帝的信任，所以才慢慢的有了變化。

    但這么一個人忽然找上門來，在他的對面兩人之中，蕭甯也是皇帝的寵臣，不然皇帝也不會越過冷淮川把翰林院學(xué)士的位置給他，趙九福就更別提了，只要是京城這邊，對政治略微上心一些的人都知道，自從中了狀元之后，他就是皇帝看好的人。

    于是這位李松仁大人一過來，蕭甯和趙九福就不約而同的提高了警惕，在官場若是因為“爭風(fēng)吃醋”而被牽連的話，那實在是太冤枉了。

    但在他們面前，這位李尚書看起來風(fēng)度翩翩和風(fēng)細(xì)雨，甚至有一些長輩的慈愛，笑著說道：“都是同朝為官的，不必這般客氣，我們一道兒走走吧?！?/br>
    蕭甯和趙九福自然不能拒絕，只得小心翼翼的跟著一道兒往外走，這李尚書倒像是真的專程找他們聊家常是的，一邊走一邊問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他表現(xiàn)的再隨意，趙九福也不敢真的把他當(dāng)做長輩來看待，當(dāng)年入朝為官之前，顧行之曾經(jīng)提醒過他注意朝中的幾位官員，其中最喜歡警惕的名單，這位李大人可是榜上有名。

    一直到了翰林院附近，這位李尚書似乎也沒有為難的意思，趙九福忍不住有些疑慮，莫非是他們把這位李尚書妖魔化了，經(jīng)過幾次皇帝的訓(xùn)誡之后，李尚書已經(jīng)徹底放棄打壓賢能的小動作了？

    誰知道趙九福剛下車打算告辭，李尚書忽然笑著說道：“聽聞趙大人大登科在即，新娘子還是嚴(yán)家的姑娘，這可真是大喜事兒啊。”

    趙九福不知道他為何提起此事，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大婚定在了下月十五，若是李尚書那時候有空能來喝一杯喜酒，便是下官的榮幸。”

    李尚書哈哈一笑，帶著幾分親昵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只是趙大人初到京城，家中也無人服侍，老夫家中倒是有幾個調(diào)教好的美貌侍女，不如送你兩人，將來也好服侍嚴(yán)家新娘。”

    趙九福的臉色一瞬間有些古怪，其實在古代送侍女書童之類的不奇怪，事實上很多人家都用這樣的辦法來收攬關(guān)系，但是李尚書這一出實在是太突然了。

    他們之前并無交情，論官職的話也相差巨大，李尚書特意跟著他們一道兒回來，難道就為了送出兩個侍女？

    再者，趙九福的大婚之日就在一個月之后，他貿(mào)貿(mào)然的送出兩個美貌宮女，這豈不是并不把嚴(yán)家人看在眼中，怎么看都是奇怪的舉動。

    趙九福實在是想不到他這般舉動的目的，但還是順從自己的心意回答：“李尚書的好意下官心領(lǐng)了，只是下官家無恒產(chǎn)，屋子也小，怕是住不下那么多人，只能辜負(fù)了李尚書的一番好心，李尚書若能來喝喜酒，已經(jīng)是下官的體面了?！?/br>
    李尚書的臉色未變，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問道：“怎么，你看不上李家的兩個侍女？”

    趙九福背后都是冷汗，卻堅持說道：“下官從未見過那兩位侍女，哪里談得看不看得上，只是家中卻是貧瘠，卻是養(yǎng)不起更多的人了?！?/br>
    李尚書忽然哈哈笑了兩聲，淡淡說道：“你這話倒是有意思?！?/br>
    說完這話卻直接上車離開了，等他一走，蕭甯卻皺著眉頭說道：“趙大人，此次你怕是得罪了李尚書，其實收下那兩個女子也無事，左右不過是養(yǎng)在屋子里頭罷了?！?/br>
    在蕭甯看來，直接拒絕李尚書的行為實在是有欠妥當(dāng)，不過是兩個侍女，就算是李尚書的眼線又如何，到時候關(guān)在內(nèi)宅之中，喜歡的話就睡兩次，不喜歡就直接打發(fā)去干活，總比直接得罪了李尚書來得好。

    趙九福卻說道：“收下不收下，李尚書對我終歸不會有多少好感。”

    趙九福另有一個考慮是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在古代收下侍女確實不算大事兒，但若是在新婚之前收下，那就是打了嚴(yán)家人的臉，再者也會讓嚴(yán)家姑娘心中不痛快。

    比起注定不會喜歡他的李尚書，他何必冒著風(fēng)險接受兩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圖惹未婚妻不痛快呢，這才是趙九福一口回絕的原因。

    趙九福不知道的是，第二日這位李尚書就進宮了，于皇帝聊完了公事之后，李尚書不經(jīng)意的提起了這是，還說道：“趙九福此人到底是年輕了一些，他心中不喜微臣，連兩個侍女都不肯受用?！?/br>
    皇帝慣來是知道李尚書有些妒賢嫉能的，若不是此人可用話他也不會提拔上來，當(dāng)下只是笑道：“年少慕艾，可見趙大人還是個情種?！?/br>
    李尚書眉頭微微一皺，打量著皇帝的臉色又說道：“兒女情長英雄氣短，這位趙大人以后可別沉迷于溫柔鄉(xiāng)才好，微臣也不喜歡好好一個能干的同僚，最后只想著家里長短?！?/br>
    皇帝卻只是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李尚書的肩頭，沒有就這個問題再說話。

    他心中不是不知道李尚書在給趙九福上眼藥，不愿意接受那兩個侍女是不識好歹，只惦記著嚴(yán)家姑娘就是兒女情長，不過皇帝卻不在乎這些，一個能干的官員，當(dāng)然是私底下弱點再多一些才好，不然的話他怎么能放心任用呢。

    第154章 鴻雁

    皇帝的心思無人所知，但是李尚書對趙九福的不滿人人都可以看出來，更加奇怪的是，對于這次的事情大部分官員竟然都覺得趙九福拒絕的不對。

    大部分人的心思跟蕭甯相同，不過是兩個侍女，收下也就收下了，怎么收拾還不是自己關(guān)起門來的事情，何必為了這個鬧得李尚書不開心。

    李尚書一脈的人更是覺得趙九福不識好歹，李尚書可是戶部尚書，他對一個五品小官青眼有加，這個小官不上趕著感激倒也罷了，竟然還拒絕了他的好意。

    當(dāng)下有人提出來要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不識好歹的家伙，這次反倒是李尚書“寬容大量”的表示了不用，只說趙九福年紀(jì)輕不經(jīng)事兒，以后便知道自己的好意了。

    外頭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趙九福完全不聽，只是這些天他走出翰林院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在翰林院中，蕭甯雖然也覺得他做的不對，能夠更加委婉的解決這件事，但對于自己的得意下屬，他還是十分維護的，最多也就是聽冷淮川冷言冷語幾句罷了。

    這樣的冷遇趙九?；腥舨宦?，反倒是顧行之心中擔(dān)憂，專程找他聊過一次，知道弟子心中有數(shù)之后倒是沒有再問。

    趙家人是不會知道朝中大事的，最近他們都忙著置辦婚禮，趙九福每日回來都是高高興興，老趙家的人都以為他公務(wù)上順利的很。

    趙家人不知道，嚴(yán)家人卻是瞞不過的，隔了幾日趙九福休沐，嚴(yán)家那邊忽然來了人，說嚴(yán)波找他有話說請他過去一趟。

    對于未來的老丈人，趙九福自然不好怠慢，等他進了門看見愁眉苦臉的嚴(yán)波，下意識的還以為自家未婚妻是不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等嚴(yán)波一開口，趙九福倒是無奈了。

    作為嚴(yán)玉華的父親，嚴(yán)波竟然也覺得趙九福處理的太過于沖動，甚至明言：“玉華從小熟讀女四書，知道為人妻子就得賢惠大方，她必然不會在意你收下兩個侍女的?！?/br>
    那一刻趙九福忍不住抬頭看向嚴(yán)波，想看看這位老丈人是不是認(rèn)真的，讓他意外的是嚴(yán)波十分真誠，甚至帶著一種鼓勵。

    趙九福牙根發(fā)酸，暗道老丈人到底明不明白，人家李尚書送給他的兩位漂亮侍女可不是普通的侍女，自己要是收下了就是給您女兒添堵啊。

    趙九福拿不準(zhǔn)嚴(yán)波的意思，嚴(yán)波倒是覺得自家女婿已經(jīng)受教了，他甚至還親切的拍了拍趙九福的肩頭，笑著說道：“你年紀(jì)小不懂事兒，李尚書的好意拒絕了簡單，但得罪了人以后路就不好走，為人妻子的識大體，絕不會因為這個怪罪你，我嚴(yán)家自然也不會?！?/br>
    這次趙九福確定嚴(yán)波就是那個意思了，他尷尬的笑了笑，暗暗想著那日見過的嚴(yán)家姑娘的架勢，估計不可能屬于不在意的那群人。

    撇開這件事，嚴(yán)波倒是覺得自己的這位大女婿還算不錯，雖說趙家單薄了一些，但趙九福本人有出息，狀元出身不說不到兩年都升任到五品了。

    說完了這事兒，嚴(yán)波留著趙九福吟詩作對，順便品茶作畫，臨了還把嚴(yán)玉華同父異母的繼弟弟喊了出來作為陪客。

    不得不說如果沒有一開始的那件事，嚴(yán)波看起來真的像是個喜歡女婿的老丈人，而第一次見面的嚴(yán)峰雖然有些沉默寡言，但是相處起來也并不困難。

    在嚴(yán)家用過了一頓飯趙九福才告辭離開，嚴(yán)波便讓嚴(yán)峰送未來姐夫出門，趙九?？戳丝幢茸约喊艘粋€半頭的半大孩子，笑著問道：“方才聽岳父說你在國子監(jiān)讀書，我家中倒是還放著當(dāng)年備考的資料，你可要拿去看看？”

    嚴(yán)峰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樣子像極了嚴(yán)波，但是性格卻沉悶許多，方才一頓飯也沒聽他總共說幾句話，嚴(yán)波對這個兒子也是分外的嚴(yán)厲和挑剔的樣子。

    大約是沒想到趙九福會這么說，嚴(yán)峰只是悶悶說道：“謝謝未來大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