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小師弟以為，那些荷包里頭有許多銀子吧，胡志勇只能這么想著。

    趙九福回頭看了一眼自家?guī)熜郑瑢λ冻鲆粋€大大的笑容來，暗道這一會兒功夫就有快四十個積分了，這要是多來幾次的話，一千積分也不是夢?。?/br>
    第10章 古代文人撕逼現(xiàn)場

    聚會的現(xiàn)場果然如胡志勇說的那般無聊，在場的文人不是喝茶就是喝水，別說酒水點(diǎn)心了，吹了一會兒連熱水都沒了。

    這也是來參加文會的幾個文人家境都一般，他們也不愿意打腫臉稱胖子，索性怎么高興怎么來，除了胡秀才帶了兩個孩子之外，其他人都是光頭過來的。

    不過這些人志趣相投，談話的興致倒是不錯，有幾個年紀(jì)輕一些的，顯然還沒斷了去考科舉的念頭，偶爾還會提到今年的鄉(xiāng)試。

    除了一開始他們考了考趙九福，后頭就讓兩個孩子去旁邊玩耍，就是胡秀才也沒顧得上他們，他正為一個試題的解答方法，與另一文人吵得面紅耳赤。

    趙九福被胡志勇拉到了河邊坐下，他從自己的荷包里頭拿出幾個豌豆黃來，笑著說道：“小師弟，我們一塊兒吃，這是我一大清早讓我娘準(zhǔn)備的?！?/br>
    趙九福拿過一塊嘗了嘗，說實(shí)話豌豆黃做的味道一般，豆腥味沒有去除干凈，糖也放的太多了一些，但他已經(jīng)五年沒吃過像模像樣的點(diǎn)心，一口吃下去居然覺得不錯：“好吃?！?/br>
    胡志勇頓時得意的笑起來，低聲說道：“我就知道爺爺肯定沒時間管咱們，要是不帶點(diǎn)心的話，咱們就得在旁邊干坐著啦?！?/br>
    趙九福又嘗了一口，不免有些懷念上輩子可以常年開吃糖的歲月，一邊說道：“師兄，你以前經(jīng)常跟著先生過來玩兒嗎？先生一個月參加幾次文會？”

    胡志勇嘴角抽了抽，湊在他耳邊說道：“一年有幾次就很煩人了，要是一個月幾次的話，那我不得被煩死?！?/br>
    趙九福微微嘆了口氣，看著湖面頓時有些憂傷起來，只能吃了一口甜膩膩的豌豆黃來緩解一下自己憋屈的心思，這要是一天一次的話，他一個月時間就能攢夠一千積分啊。

    胡志勇見師弟忽然失落起來，想了想不明所以，只得說道：“只有第一次見面才會有見面禮，以后你就算是天天看到他們，也沒有荷包可以拿的?！?/br>
    趙九福只得憂傷的解釋道：“師兄，我不是為了荷包?！?/br>
    胡志勇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別人考你夸你，我爺爺都從你爹那兒聽說了。”

    趙九福面無表情的接受了自己的人設(shè)，沒有喊出那句我不是我沒有，左右這個黑鍋他是要給系統(tǒng)背著的，反抗也無濟(jì)于事。

    趙九福正憂傷的啃著豌豆黃，忽然看見一輛馬車朝著這邊駛過來，是的，那是一輛貨真價實(shí)的馬車，拉著馬車的是還是一匹高頭大馬，十分俊朗。

    不止如此，那馬車車架蓋頭都十分豪華，上面甚至用了帶著圖案的布匹，整個馬車看起來無一處不帶著一股昂貴的土豪氣息。

    趙九?？吹哪康煽诖簦乱庾R的問道：“咱們鎮(zhèn)上還有這么豪華的馬車呢?！?/br>
    對比停在旁邊的，胡家的那輛牛車，這馬車簡直就是法拉利和勞斯萊斯級別的。

    旁邊的胡志勇卻臉色一變，冷哼道：“肯定是那個討人厭的家伙來了?！?/br>
    下一刻，馬車?yán)镱^走出來一個孩子，看年紀(jì)大約是十歲出頭的樣子，梳著簡單的發(fā)髻，身上也是青衫，但看得出來那布料非同一般，隨著他走路隱約能看見暗紋來。

    在他之后，馬車又走出來一個小老頭，年歲看著跟胡秀才差不離，不過臉色紅潤，心寬體胖，看著比胡秀才的精神頭略好一些。

    “他怎么來了，哎呦，今天太倒霉了！”胡志勇忍不住哀嚎了一聲。

    趙九福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怎么了，這個人是誰？”

    胡志勇鼓起臉頰來，他原本就有些胖，臉頰顯得圓滾滾的，這么一弄腮幫子更加圓潤了，看著特別好玩兒：“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特別特別討人厭的家伙。”

    胡秀才卻沒有體會到自家孫子的心思，他看見來人之后哈哈一笑，顯然與對方的關(guān)系極好。甚至還從亭子里頭迎了出來：“孫兄來啦，今天難得耀祖也跟著來了。”

    那被稱為孫兄的人與他們一一打招呼，又把身后的孩子拉到身邊，笑著說道：“這不是知道你們都在，想著讓耀祖跟著學(xué)一些東西?！?/br>
    胡秀才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孫兄客氣了，誰不知道江南書院就是附近最好的書院了，那里頭不考中舉人都沒辦法當(dāng)老師，比我們幾個可強(qiáng)多了。”

    其余人也紛紛稱是，江南書院的名頭，就是才剛剛開始讀書的趙九福也是知道的，這個書院立足于江南，已經(jīng)有近百年的歷史，是開朝時期宰相告老還鄉(xiāng)之后建造的。

    孫老爺卻哈哈一笑，搖頭說道：“江南書院好自然是好的，但畢竟學(xué)生多，哪像是現(xiàn)在，你們這么多人來教他，每個人能露出一兩分，就讓這孩子受益不盡了?！?/br>
    趙九福在旁邊聽著，倒是明白為什么家境相差甚大，胡秀才等人與他的關(guān)系卻十分不錯了，這位孫老爺十分會說話，拍馬屁的技術(shù)高超不已，一下子就讓文人們喜笑顏開。

    話說到了這份上，幾個人也不再推辭，紛紛問那孩子有什么想問的，趁著這會兒大家都在，至少能起到一個查漏補(bǔ)缺的作用。

    那孫耀祖臉色看著有些高傲冷淡，對著胡秀才他們卻也尊敬，做了揖禮之后問出幾個問題來，聽起來這位已經(jīng)讀完了千字文，已經(jīng)在學(xué)《論語》了。

    趙九福上輩子學(xué)過一些論語，依稀還能聽懂一些，胡志勇就完全云里霧里，兩眼迷蒙不知所謂了，最后只能靠在師弟的耳朵旁邊嘀咕道：“他就是愛現(xiàn)，總覺得自己了不起，都不帶正眼瞧一下別人的！”

    大約是胡志勇說話的聲音不那么低調(diào)，那邊的孫耀祖朝著這頭看來，他整個人都很瘦，皮膚帶著一種奇異的蒼白，劍眉鳳眼，顯得有些男生女相，俊秀是俊秀，卻有一些孱弱的感覺在，一眼看去總覺得身體不太好。

    孫耀祖的眼神從胡志勇身上略過，最后落到了趙九福的身上，似乎有些意外這里還有一個小豆丁在。

    趙九福下意識的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這幾乎是他面對大人時候的面具了，下一刻，胡志勇扯了他一把，低聲喊道：“不準(zhǔn)對他笑，我們才是一伙兒的?！?/br>
    那頭的孫耀祖注意到他們倆的官司，微微挑眉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他們了。

    孫耀祖不看了，那個孫老爺卻發(fā)現(xiàn)了趙九福的存在，笑著說道：“這是哪家的孩子，長得真是玉雪可愛，一看就知道是個聰明的?！?/br>
    在場的人都習(xí)慣他的說話做事方式，胡秀才開口說道：“這個孩子叫趙九福，是我新入門的學(xué)生，確實(shí)是有幾分小聰明?！?/br>
    那孫老爺?shù)故莵砹伺d趣，笑著招了招手，讓趙九福走到身邊看了又看，打趣著說道：“我就說呢，這孩子長得比我家耀祖還要好，一看就不是你們幾個能生出來的種?！?/br>
    胡秀才怒視著亂說話的人，吹著胡子說道：“在孩子面前瞎說什么，嘴上沒個把門?！?/br>
    孫老爺卻笑嘻嘻的說道：“既然你說有幾分小聰明，那肯定是聰明的不得了，孩子，你讀書多少時日了，已經(jīng)讀了哪些書？”

    趙九福如實(shí)回答了，那孫老爺一聽倒是驚奇起來，笑著回頭看著孫子說了一句：“耀祖，你看這兒出了個更聰明的，你五歲的時候可還沒有讀千字文?！?/br>
    孫耀祖也忍不住多看了趙九福幾眼，他身體不大好，三歲那年生過一場大病，五歲才略好了起來，那時候才剛開始讀書，千字文沒記錯的話，他似乎是七歲才開始讀的。

    “小后生，不如老夫也來考考你，若是你能回答上來，這份見面禮老夫可得多給一些?！睂O老爺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瓜子，笑著說道。

    趙九福自然不會推辭，這位孫老爺想了又想，終于開口問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后面接著的一句是什么？”

    趙九福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問題這么簡單，就直接回答道：“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余成歲，律呂調(diào)陽……”

    背到這里，孫老爺就滿臉笑容的說道：“夠啦夠啦，后頭老夫也不記得了，能背到這里，可見千字文是讀的不錯了。來，拿著。”

    趙九福手中被塞了一個荷包，那荷包居然是金絲銀線的，上頭繡著的五福臨門的圖案十分喜慶，光是這做工就得花不少錢，更別提這荷包沉甸甸的，并且沒啥聲響肯定不是銅板。

    趙九福心中嚇了一跳，就聽見旁邊的孫耀祖不客氣的吐槽他爺爺：“爺爺，千字文您就記得這么幾句，也好意思拿出來考別人。”

    孫老爺被戳穿了學(xué)識，倒是一點(diǎn)兒也不生氣，反倒是笑呵呵的說道：“爺爺雖然背不會，但聽還是會聽的，要不然怎么每次聽幾位兄臺文會，都覺得自己吐氣都文雅了一些?！?/br>
    說完這話，他又說道：“耀祖，你跟小弟弟去玩兒吧，爺爺還有話要跟幾位叔叔說，別太調(diào)皮，別靠近河知道嗎？”

    第11章 孫老爺?shù)膫ゴ笾鞠?/br>
    河邊，依稀還能聽見亭子里頭文人們高談闊論的聲音，因?yàn)檫@一屆的鄉(xiāng)試頗有幾分刁鉆，幾個讀書人的話里話外都離不開鄉(xiāng)試，尤其是孫老爺最為激動，一句話一聲哀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去應(yīng)試的那一位。

    孫耀祖回頭看了一眼親爺爺，微微搖了搖頭，又把目光放到了趙九福身上，開口問道：“你叫趙九福嗎，不如我也來考考你？”

    趙九福有點(diǎn)不太想要搭理他，他本人又不是天生喜歡被人考，只是被逼無奈礙于系統(tǒng)的yin威啊，大人也就算了，小孩兒就算是考他也沒有積分拿。

    系統(tǒng)的劃分標(biāo)準(zhǔn)十分嚴(yán)格，小孩兒考他是沒有積分可拿的，估計(jì)是判斷小孩無所謂等級不等級，一般人，就像是他家里頭的長輩只識得幾個字，卻有生活閱歷的，能夠拿到一個積分，最上限一日最多拿到三次。

    趙九福每天出門之前，這三個積分基本就已經(jīng)刷完了，比如剛才孫老爺問他問題，最后趙九福拿到了大大的紅包，積分卻是沒有的。

    趙九福不說話，旁邊的胡志勇卻冷哼一聲說道：“這是我?guī)煹埽瑧{什么讓你來考校?！?/br>
    孫耀祖挑了挑眉頭，大約也看到趙九福比較冷淡的樣子了，淡淡說道：“不讓就不讓吧，你們坐在那邊去玩兒，別打攪我看書?！?/br>
    說完這話，他徑直從隨身帶著的書袋里頭取出一本書來，又拿出一塊帕子墊在青石板臺階上，坐下來就真的開始看書，壓根沒打算跟他們一塊兒說話的意思。

    趙九福一瞧，覺得這家伙準(zhǔn)備的十分妥當(dāng)，頗有幾分遺憾的說道：“早知道咱們也帶著書過來了，也不用這么瞎坐著浪費(fèi)時間。”

    胡志勇一言難盡的看著自家?guī)煹?，覺得此時此刻的趙九福就跟那個討厭鬼一個樣，說好的他們才是一國呢，出來郊游帶著書來背是什么cao作。

    胡志勇心底是有些嫌棄的，但是也沒有辦法，誰讓這是他年紀(jì)最小最聰明最可愛懂事的小師弟呢，他不但沒有開口反駁，反倒是好聲好氣的說道：“阿福，出來玩最重要的是開心，咱們不要去學(xué)那些假正經(jīng)知道嗎？”

    話音未落，那邊原本在看書的孫耀祖忽然抬頭看過來，沒等胡志勇反應(yīng)過來，一顆花生仁忽然砸到了他的頭頂。

    胡志勇就像是一只受了驚的胖松鼠似的蹦起來，這家伙的彈跳能力十分不錯，咋呼著叫道：“居然敢放暗器，是哪個陰險小人?！?/br>
    孫耀祖施施然的又掏出一顆花生米塞進(jìn)口中，一邊吃一邊作勢看書，吃完了一顆花生米才淡淡說道：“虎生猶可近，人熟不堪親。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胡志勇一聽，立刻鼓著臉頰說道：“就你會背書，師弟，你也背給他聽聽?！?/br>
    趙九福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低聲提醒道：“師兄，這是《增廣賢文》一書里頭的句子，我這還沒度過這本書呢！”

    備注：《增廣賢文》是明代才出現(xiàn)的書，大家無視歷史朝代看看別當(dāng)真。

    胡志勇贗本叫囂的動作為之一頓，冷哼了一聲別別扭扭的說道：“就算你會背書，也不能用花生打人，別以為我不敢打回去?！?/br>
    孫耀祖卻繼續(xù)吃了一顆花生，才淡淡說道：“我打的不是人，是背后說人的鬼?！?/br>
    胡志勇為之氣結(jié)，但也知道自己方才說人壞話被他聽見了，頓時又有些心虛又有些理虧，鼓著臉頰拉著趙九福就要走的遠(yuǎn)一些。

    孫耀祖也沒追上來，反倒是施施然的一邊看書一邊吃花生，逍遙自在的樣子看得人眼紅，尤其是胡志勇眼睛都漲的發(fā)紅了，氣鼓鼓的看得人好笑又好玩。

    趙九福瞧著覺得有趣，大約他已經(jīng)是成年人的靈魂了，看小孩兒鬧別扭都覺得生機(jī)勃勃，不但沒有不耐煩，反倒是笑著說道：“師兄，別生氣啦，我陪你繼續(xù)玩?！?/br>
    胡志勇氣呼呼的說道：“我才不跟他一般見識，哼哼哼，你別看他很會讀書的樣子，其實(shí)他家壓根不是書香門第，他們孫家可是鎮(zhèn)上有名的商人?！?/br>
    這話倒是讓趙九福十分意外，畢竟孫老爺雖然穿戴看似富貴，但為人處世還是一副讀書人的樣子，看起來跟胡秀才等人也是其樂融融。

    胡志勇跟孫耀祖是天生不對盤，主要原因大約是從小到大一直被人壓著打，每次都比不過人家，比不過回家就得挨胡秀才的批評，以至于他越來越討厭孫耀祖。

    胡志勇繼續(xù)說道：“咱們戴河鎮(zhèn)大部分鋪?zhàn)佣际撬麄兗业?，他們家可有錢了，不過就是讀書不行，孫爺爺家里頭十幾個孫子，就他最會讀書?！?/br>
    趙九福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商人子嗣也能參加科舉嗎？”

    這倒不是他歧視商人，而是士農(nóng)工商，他們這個時代對商人的限制頗多，其中有一條就是商人不可入仕，主要也是防備官商勾結(jié)的事情。

    不說別人，就是胡秀才就覺得商人渾身銅臭味，言語之中不難發(fā)現(xiàn)對他們的不喜，所以方才趙九福才奇怪，那位孫老爺怎么能走進(jìn)文人圈子。

    胡志勇倒是解釋道：“商人三代之后也能參加科舉，不過據(jù)說比咱們都要難?！?/br>
    他偷偷看了一眼孫耀祖的方向，才繼續(xù)說道：“你別看他現(xiàn)在風(fēng)光，以前想要進(jìn)私塾，一般的先生都不肯收，怕壞了名聲，好不容易才去的江南書院，據(jù)說在門口跪了三天三夜呢?！?/br>
    趙九福聽的目瞪口呆，現(xiàn)在才知道古代人對門第的看重，回頭看了看臉色有些蒼白的孫耀祖，忽然覺得這家伙也不是那么討人厭，至少恒心難得。

    胡志勇繼續(xù)說道：“我爺爺說啦，孫家雖然是大富之家，但也積善行德，不是那種為富不仁的jian商，孫老爺年年都要施粥散糧，可救活了不少勞苦百姓。”

    趙九福隱隱約約明白過來，這大概就是胡秀才他們?nèi)ψ釉敢饨蛹{孫老爺?shù)脑蛄?，不管孫老爺是為了名聲，還是真的有善心，他做出來的總是好事兒。

    相比起商人來，其實(shí)農(nóng)家子出生雖然不好，也缺乏錢財(cái)，但他們愿意上進(jìn)讀書的話，其實(shí)還是比商人略好一些，至少書院不會因?yàn)樗麄兂錾毨Ь涂ㄖ蛔屓腴T。

    那邊孫耀祖自顧自吃花生米看書，這邊胡志勇略說了幾句，就帶著趙九福玩耍，兩邊倒是也相安無事。

    一直到日落西山，那邊胡秀才等人的文會才算是結(jié)束了，大家伙兒喝完了最后一盞茶紛紛相互告辭，約定了四個月之后菊花盛開的時候再聚會一次。

    天色已經(jīng)晚了，趙九福自然是沒辦法回家，幸好他早就做好了留宿的準(zhǔn)備，倒是一點(diǎn)兒也不心急。

    胡秀才繼續(xù)坐到牛車上，那位孫老爺?shù)鸟R車就在旁邊，他上車之后哈哈笑道：“胡兄，我這就告辭啦，以后再上門拜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