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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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蠢,就不該讓她有機會露這個臉的。萬一聶載沉聽了真的心動,可怎么好? “表姐,你真厲害?。 ?/br> 一曲可算完了,白錦繡心里酸得不行,嘴上卻笑嘻嘻地稱贊。 丁婉玉謙虛了兩句:“沒什么,雕蟲小技而已。” 客廳里,聶載沉正和康成說話,忽然聽到某處傳來一陣箏樂。 將軍夫人笑道:“這是我外甥女婉玉在練習(xí)吧?這孩子,從小乖巧又靈慧,她師傅說她天分極高,古箏自己也是沒什么可教的了,她還是不放松,這會兒還在練呢?!?/br> 康成知道這是她故意的安排,心里有點不以為然,但也沒說什么。 聶載沉笑著點了下頭,沒說什么。 將軍夫人暗示康成不要再說話,幾人就沉默了下來,聽著側(cè)廳那頭傳出的樂曲。 一曲終了,夫人看了眼聶載沉,起身說:“飯點了,載沉留下吃飯吧!”說完又朝丈夫丟眼色。 聶載沉急忙站了起來。 “不敢叨擾夫人。先前將軍說找我有事,敢問是什么事?” 康成無奈,清了清嗓子:“其實也沒什么重要的事,你救了我外甥女,我夫婦對你很是感激,所以叫你過來,表個謝意。吃完飯再走吧?!?/br> 將軍夫人已經(jīng)連聲命人開飯,熱情得很,聶載沉就算再不愿,也不好就這么走掉,只好道謝,跟著走進了飯廳,見里面擺著一張圓桌,桌上已經(jīng)上好了菜。 康成坐到了正對門的位置上,將軍夫人叫他坐在康成邊上,自己坐到了他的對面。三人坐定,將軍夫人笑道:“載沉,將軍對你很是器重,回來常在我面前提你,你也不算外人,就當(dāng)是自家人吃飯好了,我把我外甥女婉玉也叫來一起吃吧?!闭f完轉(zhuǎn)向一旁站著的管事,吩咐道:“去把小姐請來。” 管事快步而去。 聶載沉沒有作聲,視線落在自己面前的那副碗筷上,片刻之后,聽到飯廳外傳來一陣年輕女孩輕快的笑聲。 這笑聲…… 要不是他實在太過熟悉,差點還以為是聽錯了。 他壓下心中的詫異,忍不住抬眼,轉(zhuǎn)頭就看見白小姐打扮得像個洋娃娃似的,親親熱熱地挽著笑容有點勉強的丁家小姐,兩人肩并肩地從外頭走了進來。 第38章 將軍夫人見人來了, 說:“繡繡……”——來坐舅媽邊上。 她這話還沒說出口,就見丈夫的外甥女松開了丁婉玉的胳膊,徑直坐到了擺在聶載沉旁的那張椅上, 坐定了,朝自己喊了聲舅媽,跟著轉(zhuǎn)頭招呼丁婉玉。 “表姐,你站著干什么,快過來坐呀!” 丁婉玉僵在了原地, 看向姨母。 將軍夫人氣得不行,但人都坐下去了, 自己再開口讓換位的話, 做得未免太過顯眼, 墮了婉玉的身份, 只能忍氣, 沖丁婉玉微微點頭。 丁婉玉才貌雙全, 人又能干,偏父母雙亡婚事不順, 只能事事靠著自己, 處處隱忍,對白家這個仗著家勢和父兄寵愛從小到大一路活得恣意張揚的表妹, 難免懷了些不可說的微妙情緒。 既羨,也有幾分妒與不屑。 倘若沒有今天的這個意外,她其實也是可以容忍這個表妹身上的那些毛病,姐妹往來, 也是無妨。 但現(xiàn)在,她風(fēng)度再好,也是忍不住了。 這個表妹確實像姨媽說的那樣,沒規(guī)矩,惹人嫌,還沒有半點自知之明,理所當(dāng)然以為自己是人人都要捧的香餑餑。 她斂眉垂目,走了過來,坐在剩下的那個介于自己姨母和白家表妹中間的位子上,坐定,朝白錦繡點了點頭,微笑著低聲道:“多謝表妹。” “表姐你和我客氣什么!”白錦繡笑瞇瞇地應(yīng)。 將軍夫人看了眼對面沉默著的聶載沉,道:“載沉,大家都是見過面的,別拘束了,就當(dāng)是在自家!” 康成叫自己上門,說有事,他沒想到是這種事。 剛才聽丁小姐的箏曲,現(xiàn)在同桌吃飯,再聯(lián)想到上次來時,將軍夫人單獨盤問自己的那些話,他再愚鈍,也明白將軍夫人唱的到底是哪一出了。 本就如坐針氈,突然看見白錦繡竟也來了,從進到飯廳直到坐在自己的身邊,始終沒看自己一眼,就仿佛根本不認(rèn)識他似的,心里忽然不安了起來。鼻息里又聞到了來自她身上的縷縷香風(fēng),避也避不開,更是連呼吸也變得不暢了起來,聽到將軍夫人和自己說話,急忙站了起來,向康成兩夫婦敬了杯酒:“多謝將軍和夫人的款待?!?/br> 康成喝了酒,示意他坐下。 下人上來布菜倒酒,將軍夫人頻頻招呼客人吃菜。 聶載沉滿懷心事,只想早些結(jié)束離開,加上手掌的傷還沒痊愈,不想落入人眼,就是龍肝鳳髓,也沒半分胃口。丁小姐也沒怎么動筷,始終半垂著面,顯得溫婉而貞靜。只有白錦繡,她開心又活潑,隔著聶載沉和康成說說笑笑,仿佛也真餓了,不但吃了一碗飯,還把康成夾到她碗頭的一只雞腿也給吃光了。 “謝謝舅舅?!?/br> 康成看著她,含笑點頭,又將自己面前的一碟玫瑰涼糕挪到了她的面前。 “你前幾天受驚了,再多吃點,補回身體。舅舅記得你小時候愛吃這個?!?/br> “謝謝舅舅,我現(xiàn)在也愛吃呢!” 白錦繡拿了塊玫瑰糕,貝齒輕輕咬了一口,甜蜜蜜地笑。 場面變成了這樣子,白家女兒儼然變成主角,計劃全亂了套,將軍夫人更是不快,見機強行插話:“婉玉,剛才我在客廳里和載沉說話,仿佛聽到你在練箏,是什么曲目?” 丁婉玉輕聲道:“剛才是表妹叫我教她練箏,我就獻(xiàn)丑,先彈了一曲給她聽,沒想到擾了聶大人,是婉玉不好。” 她站了起來,朝聶載沉的方向行了一個致歉的躬身之禮。 聶載沉忙道:“沒有打擾。能聽箏曲,是我榮幸。丁小姐不必客氣?!?/br> 他說完話,飛快看了眼近旁的白小姐,正好遇到她長睫微動,兩道目光朝著自己冷冷地掃了過來,心“咯噔”一跳。 丁婉玉坐了回去,繼續(xù)道:“剛才的曲目叫《高山流水》。有同名琴曲,相傳是先秦琴師伯牙與樵夫子期的知音之曲,后散佚民間,后世所傳的《高山》《流水》二曲,應(yīng)是后人附會所作。我剛才練的這支同名箏曲,與古琴曲并無傳承關(guān)系。” 將軍夫人贊嘆:“原來還有這么多的學(xué)問?。≥d沉,你剛才也聽了,覺得婉玉奏得怎樣?” 聶載沉心跳還沒平復(fù)下來,聽將軍夫人又點到自己的名,后背不禁有點發(fā)汗,遲疑了下,正要應(yīng)答,忽然感到桌下自己的腿被人踢了一腳,高跟鞋的鞋頭尖尖,踢得還不輕,有點疼。 他一頓,看向白小姐。 白錦繡沒有看他,桌子下踢完了,若無其事地咬了一口涼糕。 聶載沉定了定神,說:“我對這方面不懂,不敢妄評。但丁小姐奏的,自然是好的。” 將軍夫人對他的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但也只能結(jié)束這個話題。過了一會兒,她又閑話似的談及丁家的事,嘆息了一聲:“我這個甥女啊,確實不容易。不是我自夸,別說鄉(xiāng)下地方了,就是滿皇城在我們八旗大家里找,我也沒見過像婉玉這么持家能干的年輕女孩。最最難得的,還是出身清貴,祖上三代翰林。有時候吧,我想替她分擔(dān)些事,她又太知情懂理,就怕麻煩到我。要是什么時候,她能得個知冷暖能幫手的人,那我也就放心了……” 夫人說著,丁婉玉的眼圈慢慢泛紅,隔著白錦繡看向聶載沉,眼角淚光楚楚閃爍。 聶載沉早就放下了筷子。 他感到滿桌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尷尬不已,只能當(dāng)做什么都沒聽到似的,一手端起面前的水,低頭喝了一口。不料那口水才喝進去,突然感到身旁的白小姐竟在桌下朝著自己伸過來一只手,指尖碰到了他手腕內(nèi)側(cè)脈搏跳動處的皮膚,停住,接著,逗弄他似的,涂了鮮紅指甲油的尖尖指甲在他腕上輕輕地搔了兩下。這感覺,又酥,又癢,仿佛一下子就透到了腳底心。 聶載沉一個分神,頓時被水嗆住了,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他急忙抽回自己原本放在下面的那只手,站了起來,背對著人,咳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止住這狼狽的場面,轉(zhuǎn)回身,就對上了始作俑者的目光。 她的那只手早就收了回去,撥弄著一只銀湯勺的長柄,人靠在椅背上,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眼神里一片無辜。 聶載沉定了定神,不再看她,為自己的失禮向同桌人致歉。 將軍夫人問他情況如何,需不需要手帕,不待他答,又道:“婉玉,你手帕干凈的,借載沉用下?!?/br> 丁婉玉目露關(guān)切之色,站了起來,從袖中抽出一塊雪白的絲帕,遞了過來。 幾乎是出于下意識,聶載沉再次看了眼白錦繡。 她的唇角上翹,似笑非笑。眼神卻變了,仿佛兩把小刀似的射了過來。 聶載沉本就不會接丁婉玉的手帕,立刻婉拒:“多謝好意,我心領(lǐng)了,請小姐收回。” 丁婉玉拿著手帕的那只手停頓了一下,慢慢收了回來,微笑道:“你沒事就好?!?/br> 她風(fēng)度依舊地坐了回去。 聶載沉也坐了下去,怕身邊的人再暗中搗亂,渾身崩得緊緊,好在接下來,她總算沒再出什么小動作了。 將軍夫人因為丈夫外甥女夾在了中間,有些話也不好說,十分掃興,這頓飯再吃片刻,也就結(jié)束了。 聶載沉松了一口長氣,立刻站了起來,婉拒將軍夫人的挽留,說自己另還有點事,先行告辭。 將軍夫人十分失望,只好送客。 白錦繡亦步亦趨地跟著將軍夫人和丁表姐送客,親眼看著聶載沉騎馬離開,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這才放心地回了屋。 他人都走了,她自然也沒必要再留下了。假意再坐了一會兒,也起身道:“舅舅,舅母,晚上打擾你們了,我怕回去晚了爹他們擔(dān)心,我回家了。表姐,我下回再來找你玩兒!” 精心準(zhǔn)備的這頓飯,就這樣草草收場了。 丁婉玉壓下心中的厭惡之感,笑道:“表妹你走好?!?/br> 將軍夫人也假意留了幾句。等白錦繡一走,帶著一肚子的氣回屋,見丁婉玉怔怔地坐著,上前安慰:“婉玉,你別傷心,都怪錦繡壞了事!也是你運氣不好。姨媽盡快再幫你找個機會,下次一定不會再讓人奪了你的風(fēng)頭?!?/br> 丁婉玉微微蹙眉,出神了片刻,道:“姨媽,你不用再叫他到家里吃飯了,我看沒什么大用。我再想想,怎么做才是最好?!?/br> …… 舅母和丁表姐怎么看自己,白錦繡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她自然同情丁表姐的不易,可她現(xiàn)在要碰聶載沉,這就不能怪她不念姐妹情了。 生平第一次,她被一個男人那樣親過,抱過,連最私密的畫像,都被他給看了個光,他拒絕自己父親的好意也就算了,居然這么快就和別的女人來事。 當(dāng)她白錦繡是死人嗎? 回來的路上,她一個人坐在晃晃蕩蕩的馬車?yán)?,回想著今晚的一幕一幕?/br> 要不是自己橫插一杠加以破壞,晚上他大概早就接了丁表姐從袖子里抽出的那塊手帕。 白錦繡越想心里越是氣憤,恨不得立刻追到西營去扇他兩個耳光子,再三告誡自己忍耐,來日方長。 等馬車一停在自家大門口,她就從車門里鉆了出來,也不用人放腳凳,提起裙裾跳了下去,快步朝里走去。 白成山已經(jīng)回家了。白錦繡找到父親,開口就道:“爹,我已經(jīng)想好了,我聽你的,為了安全起見,香港我不去了,留在家里再休息段時間吧。我會向卡登小姐解釋請假的?!?/br> 白成山很高興:“這樣就好。我過兩天就回古城,要么你和我一起回?!?/br> “爹你先回吧,我還想在廣州住些天。” “這邊以前還有些朋友,等休息好了,我就回古城陪爹。” 對上父親朝自己投來的審視目光,她故作鎮(zhèn)定地解釋。 白成山想了下,點頭:“那好,爹先回去,你在這里好好休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