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雅咬牙，不就是看嗎，反正他們都是夫妻了看一看也沒什么。再說白川什么都不懂，他只是單純的關(guān)心自己的傷勢而已，看了也不會亂想的。

    這么想著，木小雅松開了按住白川胳膊的手，轉(zhuǎn)過身，主動把后背給白川看。

    木小雅背著身，看不到白川的表情，她只是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一點一點卷了起來，大概卷到了自己受傷的那個位置。然后，有兩根微燙的手指，輕輕的按在了自己的腰部，溫柔的撫摸起來。

    木小雅從來沒有被人這么撫摸過后腰，她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一股快感從尾椎骨只竄了上來，讓她整個人顫抖了一下。

    “弄疼你了？”白川的鼻息噴灑在木小雅的臉側(cè)，濃郁的男性氣息瞬間暈紅了她的臉頰。

    馬丹，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白川倒是沒多想，她自己先不對勁起來。

    第14章 約定

    “沒有，有點癢而已?！蹦拘⊙艣]敢回頭，她此時渾身都不對勁。

    真是丟死人了，自己怎么會這樣的，木小雅咬著枕頭，臉色難看的自怨自艾起來。

    白川一聽木小雅說沒事，于是忍不住又用手輕輕的碰了一下。

    木小雅頓時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想也不想的朝身后吼了一嗓子：“別摸了?！?/br>
    “……”白川早已經(jīng)撤回了手，此時正一臉無措的注視著木小雅。

    木小雅漲紅著臉，她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大了，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白川的手指一碰觸到她的腰，她就難受的不行。不，也不能說是難受，就是身體有一種不受控制的□□感，讓她有些難耐還有一點隱約的羞恥。

    真是奇怪了，自己以前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腰這么敏感啊。

    “對……對不起?！卑状◤膩頉]有被木小雅這么大聲的兇過，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道歉。

    “不是，不關(guān)你的事，是……是太癢了，我一時沒忍住?！蹦拘⊙偶泵忉尩馈?/br>
    “對不起?！卑状ㄒ琅f道著歉。

    “都說了，跟你沒關(guān)系，你剛才沒弄疼我?！?/br>
    “青了?！?/br>
    “什么？”木小雅一愣，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白川是說的是她的腰，“沒事，不疼的，我的皮膚本來就白，隨便一碰就很容易青，過兩天就好了?！?/br>
    白川點了點頭，腦子里卻怎么也揮之不去那片微微泛青的皮膚，那一抹青色在木小雅雪白的后背上是那樣的扎眼。

    “我以后……我以后……”白川很想說他以后再也不發(fā)病了，但是他心里卻很清楚，這件事情不是他自己可以控制的，“以后我發(fā)病了，你不要管我?！?/br>
    只要自己發(fā)病的時候木小雅不管自己，自己就不會傷到木小雅了。

    “不行。”木小雅想也不想的拒絕道，有些話，她在醫(yī)院的時候就想說了。

    白川一愣，不解的抬起頭，他不明白木小雅為什么要拒絕自己的要求。他發(fā)病的時候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和動作，他不想傷到木小雅，他不想讓木小雅討厭自己，他怕哪天木小雅受不了他發(fā)病的樣子了，就會離開他。

    “小川，你為什么要跟我求婚？”木小雅知道白川不懂，于是耐心的引導道。

    “因為，我想要你做我的伴侶?！边@個問題白川曾經(jīng)回答過木小雅。

    “沒錯，每個人都需要伴侶，因為伴侶可以互相陪伴，互相照顧?！蹦拘⊙耪f道，“你知道互相的意思嗎？就是當一方遇到的困難的時候，另一方要出現(xiàn)幫助他。我是你的伴侶，如果在你發(fā)病的時候我不管你，那我就不是一個合格的伴侶。一個不合格的伴侶，是不被需要的，最后是會和他的另一半離婚的，你想要和我離婚嗎？”

    白川驚恐的搖著頭，他不要，他不要和木小雅離婚。

    “既然你不想，那以后就不許再說剛才那樣的話。”木小雅要求道。

    “可是……我發(fā)病的時候，控制不了我自己，我不想傷害你?！卑状ú幌肽拘⊙藕退x婚，也不想傷害木小雅，兩個選擇他都不想要，他有些難受，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在白川簡單的思維里，他從來沒有這么糾結(jié)過，仿佛一只被困在十字路口的小動物，茫然四顧，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才能躲過車輪的輾軋。

    “深呼吸，深呼吸，小川，冷靜下來?！蹦拘⊙虐l(fā)現(xiàn)白川的情緒忽然又不對了，頓時嚇了一跳，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幾句話，就能讓白川的情緒波動如此之大。她大聲的呼喊著白川的名字，試圖喚回他的神志，但是白川卻陷在自己的意識里怎么也□□。木小雅沒有辦法，只能學著以前白奶奶的樣子，強行固定住白川的腦袋，讓他和自己額頭相觸，讓他的眼睛看著自己的眼睛。

    “小川，我是小雅，你看著我，看著我?！蹦拘⊙乓槐橐槐榈暮爸K于，白川似乎認出了面前的女孩，他的呼吸漸漸平靜了下來，空茫焦慮的眸子里重新有了焦距。

    “小雅~~”白川喊著木小雅的名字，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他的神情滿是疲憊。

    “閉上眼睛，冷靜下來?！?/br>
    白川聽話的閉上眼睛，任由自己的重量抵在木小雅的額頭上，他喜歡這種觸感，也喜歡兩人此時的距離，仿佛每一次呼吸里都有木小雅的氣息。讓他安心，不再疲憊 。

    “我……是不是差點又發(fā)病了？”

    良久，就在木小雅以為白川已經(jīng)睡著的時候，白川忽然發(fā)出了聲音。他的聲音很輕緩，顯然已經(jīng)從剛才焦慮的情緒中掙脫了出來，但是他的情緒不高，看起來有些沮喪。

    木小雅深吸了一口氣，松開手，讓白川直視著自己，然后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看，你剛才并沒有傷害我。”木小雅滿是驚喜的說道。

    “……”白川呆呆的望著木小雅。

    “你看，你剛才雖然差點發(fā)病，但是并沒有傷害我，你控制住了。”木小雅繼續(xù)說道，“這表示，你不是每次發(fā)病都會不受控制，你是可以靠自己控制住的對不對？”

    白川茫然的聽著，他從小記憶力就好，幾乎可以做到過目不忘，但是一旦發(fā)病，他的記憶就會變的異常模糊。他記不清自己以前是不是主動控制住過自己的情緒，但是就算是有，也一定很少，不然奶奶不會那么的擔心。

    “之前在醫(yī)院，你跟我說過，你說你是因為那盞燈有奇怪的聲音，吵的你腦袋疼對不對？”木小雅見白川不說話，繼續(xù)耐心的引導著。

    白川點頭。

    “那你是一聽到就發(fā)病了，還是聽了一會兒之后才發(fā)病的？”

    “聽了一會兒。”白川失落道，他一直努力忍耐著，但是無論他怎么忍耐，最后終究還是失去了理智。

    “那如果一開始聽到聲音的時候，我們就把燈關(guān)了你還會發(fā)病嗎？”木小雅問。

    白川搖頭。

    “這就是方法啊，以后我?guī)湍汴P(guān)燈?！蹦拘⊙耪f道。

    白川靜靜的望著木小雅。

    “小川，我們做一個約定吧?！蹦拘⊙耪f道，“我不想和你離婚，你也不想傷害我對嗎？”

    “嗯。”白川重重的點頭。

    “那我們就做一個約定，以后你要是覺得自己哪里不舒服了，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如果再有燈發(fā)出奇怪的聲音吵著你了，我就去幫你關(guān)燈，如果再有想不通的事情了，我還像剛才那樣抱著你，這樣你就不會發(fā)病了?！蹦拘⊙艥M是期待的問道，“好嗎？”

    “我不想你討厭我?！卑状ㄆD難的說道。

    “你為什么覺得我會討厭你？”木小雅不明白了，白川為什么就斷定了自己會討厭他，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讓自己不要討厭他了。

    “奶奶說……”白川說道，“不是每個人都能無限度的包容我發(fā)病，所以，我要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盡量少發(fā)病，這樣別人才不會討厭我。這樣，等她走了之后，我才能自己生活。這樣，等我有了伴侶之后，伴侶才不會討厭我?！?/br>
    相對于剛求婚那會兒，白川說話已經(jīng)流暢了很多，但是他用著流暢的語速，說出了讓木小雅異常難受的話。

    “我不想你討厭我。我怕你會像以前一樣，很長很長時間不理我。”

    木小雅忍著鼻酸，問道：“我什么時候很長很長時間不理你了？”

    “高中畢業(yè)的時候?！卑状ㄕf道，“那天你來我家，我發(fā)病了，奶奶讓你回去，之后你整個暑假都沒有再出現(xiàn)過。后來你上了大學，就更少來了?！?/br>
    木小雅想起來了，那天是高考分數(shù)出來的日子，她超常發(fā)揮，考了一個非常好的分數(shù)。父母很高興，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和同學出門旅游。那天她跑去就是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白川的，因為她之所以能考的這么好，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白川幫她總結(jié)了復習重點。

    但是那天她才走到門口，就聽到了里面有奇怪的聲響，然后白奶奶就走了出來，讓她回去。她沒多想，就離開了，之后，她忙著填志愿，出門旅游，走親戚，準備開學，整整一個暑假異常的忙碌。

    等到了大學，她開始住校，有了更大的圈子和更多想要學習的東西，她回去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偶爾周末回去，也是匆匆的來匆匆的走，再沒有像從前那樣一有空就往白奶奶家跑了。

    “對不起?！蹦拘⊙藕鋈幌肫鹆税啄棠虖浟糁H對她說的那句話。

    “小雅，小川的世界很小，小的幾乎只能裝下他自己。但是當他為某個人敞開心扉的時候，那個人就會是他的全世界。”

    所以，在她滿懷欣喜的開始迎接新世界的時候，也同時從白川的世界里走丟了，把白川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了那里。

    木小雅知道這并不是她的錯，沒有人應該成為另一個人的全世界，也沒有人應該依附著另一個人而生。但是她只要衣想到白川一個人孤獨的坐在自己的世界里，等著自己回來，就難受的想哭。

    這一世她讓白川等了四年，然后她回來了。但是上一世，她讓白川等了八年，卻最終也沒能回到他的世界里去。

    “別哭。”白川用手指笨拙的擦拭著木小雅臉上的淚珠。

    “小川，我以后不會了?！蹦拘⊙爬状ǖ氖?，認真的保證道，“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因為你發(fā)病就討厭你，也不會因為這個離開你。”

    “嗯?！卑状ㄖ刂氐狞c著頭，心里有些高興。他相信木小雅說的話，只要是她說的，他都愿意去相信。

    “那你也答應我，以后哪里難受了都告訴我，這樣我才能幫你。”

    “嗯。”白川點頭，小雅不會因為自己發(fā)病就討厭自己，所以自己要努力不發(fā)病。

    “說好了，拉鉤?！蹦拘⊙派斐隽俗约旱男∧粗?。

    望著木小雅勾起的小拇指，白川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他記得的，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木小雅不小心踩到了奶奶院子里的一株花。她逼著自己拉鉤，不許他告訴奶奶，他不動，木小雅就強行勾起了他的手指頭。

    “拉過勾了，你不許告狀?！?/br>
    他沒有告狀，因為那株花，過了兩天自己又長好了，奶奶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

    “你很守信用，我們以后做朋友吧?！比缓竽拘⊙啪蛦畏矫娴暮退蔀榱伺笥选?/br>
    “拉鉤。”這一次，白川主動勾住了木小雅的手指頭。

    這一次，不再是木小雅，單方面的承諾了。

    第15章 禮物

    一夜好眠。

    醒來已經(jīng)是艷陽高照, 但是因為陽臺的窗簾被拉的嚴嚴實實的，木小雅感覺不到外面的陽光, 直到拿了手機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上午九點半了, 頓時驚叫著坐了起來。

    “死了死了, 怎么都九點多了?！边@要是在自己家，睡到十二點都沒有關(guān)系，但這里是白川家呀。

    木小雅一邊哀嚎著, 一邊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腳就跑去了浴室, 打算找自己昨天換下來的衣服穿上。結(jié)果她在浴室里找了半天，也不見自己昨天換下來的衣服。

    衣服呢？

    “你醒了?！边@時，白川忽然出現(xiàn)在浴室門口，一身清爽的打扮, 看起來精神極了。

    “小川？我衣服呢？”木小雅問。

    “傭人拿去洗了?！卑状ɑ卮鹬?，目光掃到了木小雅光著的腳丫。

    “拿去洗了？那我穿什么??？”木小雅苦著臉，她總不能穿著白川的t恤走出去吧。

    白川沒說話, 他走到木小雅身邊, 忽然彎腰，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誒, 小川, 你干嘛呢？”木小雅驚慌的環(huán)住白川的脖子，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自己的身形。

    白川大步往外走著，他抱著木小雅，回到臥室, 撩開窗簾，把人放在了陽臺的藤椅上，然后什么話也沒說，又轉(zhuǎn)身回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