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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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知道燕明戈說的都在理,也沒再繼續(xù)這些話題。 回到家中廚房就送來了暖胃的補湯,林初一勺一勺喝著,想著城中如今的狀況,又有些不是滋味,她吩咐荊禾:“你給宋拓說一聲,以后咱們府上,除了師姐的吃食不變,其他人,都盡量從簡,姚城已經(jīng)有好多人家吃不上飯了?!?/br> 荊禾應(yīng)是。 那天晚上燕明戈不知發(fā)什么瘋,又是折騰到大半夜。 第二日等林初起身時,燕明戈又去軍中了,說是蠻子綁了右先鋒在南城門叫陣。 林初原本想去采集硝石和硫磺的,但眼下燕明戈不在,她也不好一個人出門,怕自己萬一被哪方勢力所擒,反倒給有女命官添麻煩。 她吃完飯就把自己的所有賬目合計了一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還挺有錢,光是能調(diào)用的銀票就有五萬兩。不過如果用這五萬兩白銀買糧食供給西南大軍,還是太過杯水車薪。 “荊禾啊,你說我們現(xiàn)在搶誰的糧食更有勝算吶?”林初趴在桌子上,整個人蔫頭耷腦的。 “二皇子如今困守淮河以南的郡城,淮南歷來是大昭王朝的富庶之地,但二皇子不缺糧食也不缺兵器,不好惹。三皇子和二皇子都在白馬關(guān)一帶較勁兒,他們勢力不相上下。搶他們隨意一人的糧草都是可行的,就是距離姚城太遠了,只怕?lián)尩降募Z草還沒帶回來,蠻子又開始攻城了?!鼻G禾分析道。 “所以我們現(xiàn)在似乎只能等死了唉,或者說投奔三皇子?”說到這里,林初自己都不止一次的疑惑了起來。 她都能想明白的道理,六皇子會想不到嗎?拱手把西北大軍讓給別人?就算六皇子是頭蠢豬,不至于他身邊的謀士也想不到這一點吧? 林初越來越覺得,這有可能是一個陰謀。 她翻出這關(guān)外的輿圖,目光在蠻子扎營的地方多瞅了幾眼,突然一拍桌子跳起來:“有了!” “什么?”荊禾也看了看輿圖,一臉茫然。 林初指著蠻子扎營的位置道:“二皇子手中兵力太強我們打不過,三皇子六皇子貯存糧草的地方太遠,那我們?yōu)楹尾恢苯訐屝U子的糧草!” 荊禾愣了半天,才道:“夫人您真是……足智多謀。” 想到法子后,林初整個人心情都變好了,風風火火又想去軍營,被宋拓攔下了。 “夫人,主子臨行前特地吩咐過了,您得跟小公子他們一起去陳夫子那里習字?!彼瓮匾荒槥殡y。 林初撥開他的手想往外走:“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跟相公說?!?/br> 宋拓不為所動,帶著歉意道:“夫人,您別為難屬下?!?/br> 荊禾從屋子里出來,手中拿著一個書箱:“夫人,主子最遲晚間就回來了,您先去夫子那兒上半天課,這時間說打發(fā)就打發(fā)了。” 林初一張小臉就快拉成苦瓜了,接過荊禾手中的書箱默默往專門開辟出來的私塾去,荊禾跟宋拓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荊禾抬腳跟上林初。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剛走進私塾,就聽見了這道音色細膩的讀書聲。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這兩道聲音林初分辨得出,是韓君燁跟七寶的。 不是說請的夫子是個學(xué)問頗深的老頭嗎?剛才那聲音聽著似乎是個年輕人啊。 林初心中疑惑,私塾的后門沒關(guān),她偏過腦袋往里看了一眼,這一看還真驚艷了一把。 教書先生一襲寶藍色的袍子,五官清秀,眉宇間是讀書人特有的柔和,還有飽讀詩書積淀下來的一種特有的溫雅矜貴。 教書先生正準備教下一句,發(fā)現(xiàn)林初鬼鬼祟祟喵在門口,眉尖不悅一蹙:“外間何人?” 林初只得拎著書箱進去:“我……” “罷了罷了,坐下聽課吧,下次莫要來晚了?!苯虝壬驍嗔殖醯脑?,目光簡略掃她一眼,又不住的搖頭:“你爹讓陳老教導(dǎo)你們讀書,只是今日陳老病了,這課就由我來暫代?!?/br> 爹? 林初一臉懵逼。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去了武漢,坐了一天的動車,到酒店累死了,倒頭瞇一會兒,誰知一瞇就瞇著了,垂死夢中驚坐起,忘了還有字沒碼!qaq 第77章 “莫要走神了,把書拿出來?!苯虝壬? 嗓音溫柔, 卻帶著一股淡淡的矜貴和疏離:“身為阿姊,當給胞弟們以身作側(cè)才是?!?/br> 林初:“……” 這教書先生好像誤會了什么…… “是嬸嬸, 不是阿姊!”韓君燁沉著一張小rou臉, 指著林初, “嬸嬸燕叔叔的娘子?!?/br> 教書先生原本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 聽到韓君燁這句話, 又重新把目光落到了林初身上。 這具身體才十六歲,自從燕明戈在姚城立足,家里的伙食也變好了許多,林初身形纖細, 看著雖瘦,可臉上還是漲了些rou, 嬰兒肥更明顯了些。一雙眸子澄澈空靈,又帶著幾分狡黠。她嫌梳婦人髻麻煩,只讓荊禾幫忙綰了一個墜馬髻,看著就像是一個正待閨中的少女。 教書先生沒有見過燕明戈, 但料想那燕明戈能坐到都尉這個官職, 必然有一定年紀了。而林初模樣又這般嬌俏, 想必是那老都尉養(yǎng)的小妾。 什么時候, 一個小妾都能上學(xué)堂來讀書了?把這圣賢之地當做她胡鬧的地方嗎? 真是世風日下。 教書先生心中暗自搖了搖頭,板著臉道:“這一篇,你們先下去習背, 明日我會choucha,有的人可不要把這圣賢之地當做兒戲的地方。” 他目光意有所指看向林初,在林初抬頭朝他望來的時候,就避開了目光,道:“把筆墨紙硯拿出來?!?/br> 林初也察覺到了教書先生對自己的態(tài)度有些微妙,她想不出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人家,心中猜測約莫是方才上課來遲了幾分鐘,感慨著教書先生挺嚴厲,從書箱里拿出了荊禾一早就給她備好的毛筆硯臺。 教書先生在前方的案臺上鋪好紙張,執(zhí)筆蘸了一筆濃墨,左手撩著右手腕兒口的衣袖,右手手腕兒高懸:“想要寫出一筆好字,除了苦練,也得掌握技巧。欲豎先橫,欲橫先豎,欲右先左,欲左先右?!?/br> 說著他就筆隨腕兒動,在白紙上寫出了一個蒼勁有力的“木”字。 “欲豎先橫,欲橫先豎,這是借鑒隸書的刀劈斧削的起筆,讓字顯得更加銳氣逼人。” 教書先生提起紙張輕輕一抖,將紙上偌大一個“木”字呈現(xiàn)給他們看。 “欲右先左,欲左先右則是為了讓筆行至中鋒時,筆畫上下兩側(cè)都很光潤,這樣字顯得文質(zhì)典雅,整潔端正?!彼妹P的筆頭指了指“木”字的左右兩撇,目光掃了一眼三人,才道:“你們現(xiàn)在把這個木字寫一遍?!?/br> 林初研好墨,用毛筆蘸了墨汁,才懸腕動筆。 她的位置離得比較遠,其實根本沒看清教書先生是怎么運筆的,只憑著記憶中燕明戈教她的筆法寫了一個木字出來。 林初自己覺得自己這個木字寫的挺像那么回事的。 她坐在最后一排,能看到前面韓君燁把小小的背脊繃得筆直,看樣子十分用工。七寶則跟只小潑猴兒似的,一直動來動去,抓耳撓腮,看樣子被悶得不行,桌上的紙也被墨汁弄得臟兮兮的。 教書先生走到林初跟前站定,許是之前就被他給唬住了,林初真跟以前上高中時一樣,大氣不敢出一聲。 “你寫的這叫什么?”教書先生板著臉訓(xùn)斥,“筆畫的銜接全是亂的!” “我……” “上課遲到,講課不聽,你把學(xué)堂當什么地方了?”教書先生斥道:“女子無才便是德,你既無才,何不回去把女德學(xué)好?” 林初有些懵,這怎么又上升到女德上來了?隨即心中又升起一股火來,這什么邏輯?。?/br> 《送東陽馬生序》中有一句林初印象特別深刻,“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嘗稍降辭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質(zhì)理,俯身傾耳以請;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禮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復(fù);俟其欣悅,則又請焉?!?/br> 雖然知道古代夫子可能不會太講理,可眼前這位,他丫的就是瞧不起女人吧! “先生既飽讀圣賢書,出言便是無才即女德,在先生看來,女子就不該進這學(xué)堂是吧?”林初尖銳逼問。 教書先生只當她是被戳到了痛腳,又怕惹急了她,沒再出言。 她若在燕都尉面前吹枕邊風,怕是燕都尉得怪罪自己的老師陳夫子,畢竟他只是在陳夫子病期過來教導(dǎo)幾位學(xué)生。 沉默就表示默認了,林初心中惱得不行,她知道這個時代的女性地位低下,但沒想到一些讀書人也是這么看待女子的! 她暗下決心,一定要練出一筆好字叫這夫子看看,老娘不是不想練字,只是不愿意把寶貴的時光花費在這些事情上! 乃至于后來河晏海清,天下歸寧,林初讓人在各地開辦女學(xué),所有女子都能跟男子一樣讀書,甚至能考科舉入朝為官,受今日之事的影響,不過這是后話。 接下來的課堂沉浸在一種詭異的沉默里,三個人都埋頭練字。 林初是憋著一口氣,韓君燁是礙于不能讓林別人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只能裝小孩。七寶則是被教書先生嚇住了,畢竟他連林初都敢兇,七寶以為自己不好好練字也會被兇,所以格外的老實。 *** 燕明戈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問林初去哪兒了,得知林初在學(xué)堂,當即興沖沖的跑過去想看看。 他隔著老遠,只從大開著的后門看到林初坐在最后一排,十分認真的練字,原本嬰兒肥的臉因氣悶鼓著,他嘴角不自覺挽起。 走進幾步,待看清坐在最上方的教書先生竟然是個長相頗為俊逸的年輕公子時,燕明戈頓時整張臉都綠了:“宋拓,不是讓你請陳夫子來府上教學(xué)嗎?” 宋拓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道:“主子有所不知,陳夫子這幾日感染了風寒,來不了,怕耽誤了府上公子的學(xué)業(yè),這才讓他的得意門生過來代幾天。” 燕明戈臉色還是陰沉沉的,宋拓額角的冷汗掉得更厲害了。 “你辦事越來越不知分寸了?!毖嗝鞲曛涣粝逻@樣一句話,宋拓卻知自己這次怕是真的辦了一件蠢事。 *** 好不容易熬到午間,今天上午的課總算是結(jié)束了。 林初心情極度郁悶的回到主院,發(fā)現(xiàn)燕明戈已經(jīng)回來了,她本想問問他,跟蠻子那邊談的交換人質(zhì)一事怎么樣了。 但是燕明戈全程眼神都不給她一個,一張面癱臉,活像誰欠了他十萬八萬銀子似的。 “是軍中出了什么事嗎?”林初耐著性子問了一句。 燕明戈直接側(cè)過臉去,顯然不想搭理她的樣子,悶聲悶氣說:“不是?!?/br> 林初在教書的那兒受了一肚子氣,心情原本就不怎么好,眼下燕明戈不想理她,她也不再自討沒趣。 這頓午飯,可以說是有史以來用得最為壓抑的一頓,荊禾也發(fā)現(xiàn)了林初跟燕明戈之前氣氛微妙,不過二人都在一間房里,荊禾不敢多言。 用過飯,林初憋著一股勁兒掏出筆墨繼續(xù)練字。 燕明戈見了,心底那股火蹭蹭往上躥。 他都這么明顯的表示自己生氣了,她……她非但不哄他,現(xiàn)在還有閑心練字! 他平日里叫她練字的時候,就跟趕她上型架似的,怎么今天跟那小白臉呆了半天,就喜歡上練字了? 燕明戈越想越不是滋味。 許是他目光里的怨念太強,埋頭練字的林初終于分出一個眼神給他:“你沒事吧?” 燕明戈瞬間把頭扭向另一邊:“我能有什么事。” 林初一臉莫名其妙,想著他或許是在為軍營里的事煩惱,就沒再理會。 燕明戈梗著脖子等了半天,都沒再等到林初一句追問或者寬慰的話,他偷偷瞄了林初一眼,見她還在練字,心肝兒瞬間拔涼拔涼。 “我要去礦山了。”他不死心的開口。 “什么時候走?”林初果然瞬間就停下了筆,詫異朝他看來。 “現(xiàn)在?!毖嗝鞲昴樕廊缓艹簟?/br> “我跟你一起去?!绷殖醯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