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特辦處

    一片兵荒馬亂中，方振邦和邱小玲都坐在內(nèi)院一角的石桌周圍，安靜如雞。他們偶爾偷瞅一眼坐在輪椅上一邊自閉一邊突突冒黑氣的藺陽鋒，咽了口口水，一句話也不敢說。

    就在剛剛，發(fā)生了一件慘絕人寰的事——簡直就是說出來沒人能信的那種——那個身材纖瘦膚白如玉的美貌年輕人，竟然毫不費力地把起碼上百公斤的電動輪椅給抬起來，還就著這種姿勢，就這么把他們完全沒反應過來的鐵血真漢子暴力狂給直接抱進屋了??！

    方振邦暗想，是啊，這種事誰能想得到呢？眼見隊長被劫，他也只好拉著那個涉事人邱小玲，一路跟隨到內(nèi)院，親眼瞧著店主又輕描淡寫地把隊長放在假山前的水潭邊……他和邱小玲兩個，也都莫名其妙就坐了下來，好像是在這積石齋做客似的。

    至于那位店主顏楨？他一頭扎進西廂的某個廂房，據(jù)說是去廚房整治一頓大餐了。

    方振邦和邱小玲對視一眼，又都撇開頭。

    ——他們其實不是很熟。

    大家一起沉默著。

    氣氛謎の怪異。

    大概過了一刻鐘左右，顏楨托著個起碼一米見方的大木盤，上面擺著有七八個碗盤，每一個里面都是一道精心烹調(diào)的菜肴或者果品米飯，還有一個酒壺，一只大的酒盞。

    下一秒，方振邦和邱小玲就像被彈簧彈起似的，直接跳到了一旁。

    他倆能看出來，這位店主眼里壓根就沒有他們，滿心都是藺陽鋒，所以這些精致的菜肴，當然也跟他們一毛錢的關(guān)系沒有。

    也沒見顏楨怎么動作，手里的大木盤就瞬間消失，與此同時，大木盤上的碗盤則都出現(xiàn)在那張石桌上。

    只見中間有一頭去了頭的大魚，足足有快一米長，魚鱗全都去掉，魚皮上開了花刀，整條魚似乎是被滾油炸過，原本嫩白的魚rou變得金黃，十分焦脆的模樣，鮮香撲鼻。

    圍繞著這條大魚，有三個大盤，全都是精心炮制的烤rou，一盤是由什么動物的尾巴去皮毛后切成段鹵成，每一段都有手腕粗細，上面皮rou均勻，可堪一啃；一個大盤里是不同品種的生魚片，大概總有十八種，站占據(jù)東南西各個方位，每一種魚都聚成數(shù)朵花形，有粉紅有瑩白，互相配合，鮮亮得很；還有一盤則是一只烤腿，也不知是出自什么動物，焦香撲面，讓人食指大動，垂涎欲滴。

    接下來還有兩只中碗，一只里面是爆炒某種獸耳；一只里面是細長韭菜但并不是韭菜，而是祝馀，清炒而上；還有一個大的湯碗，里面盛著整只類似鵪鶉的鳥類熬制的清湯。另外有一個直徑有半臂長的竹筒，里面放滿了清蒸的五彩米，把竹筒蓋一揭開，頓時香濃到了極點。

    可以說每一道菜肴都相當吸引人，而且每一道都隱約帶著一些怪異。

    方振邦抽了抽鼻子，就覺得一股熱流從丹田那里涌上來，渾身充滿了力氣，邱小玲倒是沒感覺到丹田不丹田的，不過同樣是聞到香味后就產(chǎn)生一種很飽的感覺，嚇得連呼吸都不敢多吸了。

    當然，最驚訝的還是藺陽鋒。

    在顏楨出來的剎那，他的目光就死死盯在餐盤上，心里充滿了驚異——這些菜用的材料，竟然都是上古流傳下來的異獸異草，每一種里面，都充滿了純凈的靈氣！現(xiàn)在擁有靈氣的東西太少了，他消受不了不純凈的東西，以至于一直餓著，餓著，餓……餓了這么多年后，他只在必須出手的時候可以得到一些靈氣純凈的食物，讓他能獲得一些補給，至于吃飽？從來沒有過。

    藺陽鋒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一直在那些食物上，里面充滿了貪婪，似乎蠢蠢欲動，要沖過來把所有的食物全都搶走！

    顏楨留意到了藺陽鋒的眼神，眼里頓時盛滿了心疼。

    “快來吃，都是你的。”他眨了眨眼，想了想，決定配合失憶的蛋崽，順毛擼，“那個，我應該怎么稱呼你呢？”

    藺陽鋒在顏楨話音落下的瞬間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石桌旁，顏楨趕緊遞給他筷子，又拿酒壺給他倒了一酒盞飲品。

    酒壺里是白（gao）樹汁，沒有酒味，樣子像是紅漆狀的甜湯，聞起來味道很甘美。

    藺陽鋒拿著筷子，深吸一口氣：“我叫藺陽鋒，你可以叫我藺隊?！敝螅目曜语w舞，桌面上幾乎只能看見筷影重重，每個盤子里的東西都在飛速減少。

    首先是兩個中碗被飛速清空，緊接著大碗里的清湯下去了三分之一，接著是整條大魚被拎起來，好像只被舔了一口，就連rou帶魚骨全都消失，清湯再下去三分之一，同時竹筒里五彩米消失一半，一酒盞的白樹汁被喝光……顏楨眼疾手快，立馬就給補上，還有另兩個大盤，也急速被什么東西吞了似的，在清盤的同一時刻，所有碗盤都好像被洗過似的什么也沒有。

    藺陽鋒的動作終于停下來，手里拿著杯盞，喝完最后一口白樹汁，之后小小打了個嗝，臉上的暴戾神色淡化了一點點，眼神里也透著一絲饜足。

    顏楨清澈好聽的聲音響起：“藺隊，吃好了嗎？”

    藺陽鋒慢吞吞地拿起飯前顏楨給他的那些水果，一邊啃，一邊“嗯”了一聲。

    是飽了，自從他出生以后，就從來沒有這么飽過。甚至這些食物讓他隱隱有點熟悉感，似乎其中有一兩樣是他曾經(jīng)吃過的，可那記憶也非常遙遠了，或許是來自他非常小的時候，算是他記憶里最美好的食物之一。所以這一頓下來，不僅是他的四肢百骸里，肌rou的活力增加了不少，同時，那種如影隨形、無數(shù)年都始終存在的疲憊感，也仿佛被驅(qū)逐了一些，讓他腐朽虛弱的身體，從內(nèi)而外地煥發(fā)出一絲生機。

    所謂吃人嘴短，享受了這么一頓靈氣大餐，即使脾氣耐性差到極點的藺陽鋒，也不好追究自己之前被人“端”進來的那種傷自尊的事了。

    盡管藺陽鋒的回應很冷硬，顏楨卻高興極了，連忙說：“要是你覺得味道不錯的話，天天過來吃飯怎么樣？想吃什么都可以，我給你做啊。”

    藺陽鋒一愣，直接拒絕：“不用了，這次謝了，我會準備一份謝禮讓人送過來?！闭f完后，他的輪椅發(fā)出嗡嗡的聲音，帶著他轉(zhuǎn)身往外面去，“方振邦，邱小玲，你們兩個跟我一起走。”

    方振邦和邱小玲趕緊跟上去。

    顏楨急了，蛋崽怎么這么快就要走了？他可愿意每天給蛋崽做吃的了，怎么能吃這么一頓就不吃了，那不還得餓瘦嗎？蛋崽也真是的，脾氣怎么這么犟呢，他真不是故意弄丟蛋崽的，蛋崽就是不肯原諒他，好兇啊……

    一邊想，顏楨一邊往藺陽鋒那邊追，可是他一急腳底下又裂開，他給馬上恢復，追人就慢了一點，追到門口時，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了他，他看得清楚，是蛋崽回頭看了他一眼，就有這力量阻攔的……蛋崽不想他追過去，蛋崽……

    顏楨的腳步停了，悵然地看著藺陽鋒的背影，還真沒敢暴力破壞這股力量往那邊追。他幽幽一嘆，失望地說：“你覺得累不想過來也沒關(guān)系呀，告訴我你住哪，我每天給你送飯呀……”

    前方輪椅上，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五官非常敏銳，也聽見了這句話，動作微微一頓?？神R上，他就cao縱輪椅繼續(xù)向前，把顏楨和整個積石齋，全都拋在身后了。

    顏楨癟癟嘴，這樣說也沒用啊，他待會兒就去查蛋崽的消息，找到以后就送飯過去。人類不是有句話叫什么“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嗎？只要他堅持下去，蛋崽一定會原諒他的啦。

    想到這里，顏楨忽然又高興起來。

    反正，他心窩窩里的大寶貝兒已經(jīng)找到啦！蛋崽去哪，他都能知道。

    ·

    炎黃特殊事件派遣辦事處，簡稱“特辦處”，是華國上層都知道但底層人民不知道的神秘部門，隱藏在b城的某個秘密辦公地帶，一般人很難找到。

    方振邦在給邱小玲做過筆錄后，放她回去，又殷勤地送走了他們特遣隊隊長回去休息，才風塵仆仆地沖到了特辦處，敲響處長辦公室的大門。

    辦公桌后，一個面貌溫厚、看起來大概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軍裝，筆直地坐著，正在處理一疊厚厚的文件，對上面的申請進行批復。

    在方振邦進來后，他抬起頭，態(tài)度溫和：“小方，有什么事嗎？”

    方振邦深吸一口氣，連忙把整件事詳細地說了，一點細枝末節(jié)也沒敢錯過。

    “白處長，昨天我得到一個消息……”

    前后過程全部坦白后，他才挺胸收腹，等待處長的指示。

    白處長沉吟著：“你的意思是，那個顏店長在看見藺隊長以后，立刻表現(xiàn)得非常熱情，還親自下廚準備了很多菜……你懷疑……他對藺隊長一見鐘情？而且這顏店長很有手段，很難對付？屬于不可控的因素？”

    方振邦大聲說：“是的！我懷疑他準備的水果和食物里都含有大量的靈氣，他對隊長的熱情也很奇怪，是看到隊長后立刻產(chǎn)生的，而隊長似乎并不認識他，所以他很有可能是對隊長一見鐘情，才會和最初的表現(xiàn)不一致?！?/br>
    白處長微微點頭：“有這個可能?！彼麌@口氣，“如果是這樣也還好，至少有藺隊長在，多少對他是個約束，他也可以暫時歸類在守序的一方。不過，他的底細還是需要留意……既然他開了個店鋪，我們盡量跟他保持良好關(guān)系，如果那位邱女士買下的簪子真的可以辟火，你可以找隊里親和力相對較高的隊員過去，在店里買一些東西，加深彼此的交流?！?/br>
    如此這般，白處長跟方振邦交代了一番，最后他說：“今年我們測試過，全國范圍內(nèi)，整體靈氣濃度上升了1%，也因此導致各地都有幺蛾子出現(xiàn)。為了保持國家的秩序，我們需要團結(jié)一切可以團結(jié)的力量。你明白嗎，小方？”

    方振邦肅然說：“明白！”

    ·

    等方振邦離開后，白處長站在床邊，揉了揉眉心，情緒很復雜。

    只有他們每一代的處長才知道，藺陽鋒也不是完全可控的存在，他從特辦處組建的時候就已經(jīng)存在了，每三十年換一個名字，一直以殘疾人的身份出現(xiàn)。但他們都知道，藺陽鋒不是殘疾人，而是因為天地靈氣逐漸走進末法后，世界上擁有純凈靈氣的食物太少了，而他只能吃這樣的食物來維持活動。但食物不夠的時候，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也只能坐在輪椅上，并且他不輕易出手，每一次出手都是劇烈消耗，所以只在特辦處非常需要的時候，用他們歷練積攢下來的靈氣食物交換他的出手。

    也就是說，藺陽鋒和特辦處乃至跟國家，只是交易關(guān)系，沒有任何特殊感情。

    誰也不知道藺陽鋒到底是什么——人？鬼？妖？總之，他需要靈氣食物，性格狂暴，國家機器是最容易弄到這些食物，他又沒耐心，再加上特辦處對他足夠尊重，才促成了這樣的交易。

    所以，特辦處對藺陽鋒的態(tài)度也很微妙。

    藺陽鋒無疑是他們壓箱底的最強底牌，保證了特辦處的延續(xù)，這么多年下來不可能沒有感情，可同時，他們也會擔心如果藺陽鋒有充足的食物，一年年地恢復變強，他是否還會保持這么安穩(wěn)的狀態(tài)？

    如果藺陽鋒失控，那將是整個華國最大的恐怖。

    白處長嘆了口氣，現(xiàn)在天地間的靈氣濃度提高，魑魅魍魎也不斷出現(xiàn)，那位顏店長對藺陽鋒的態(tài)度那么奇怪，說不定是個變數(shù)。

    無論如何，就像他說的，在藺陽鋒沒有失控之前，他們都要團結(jié)一切可以團結(jié)的力量。

    第9章 來了三批人

    經(jīng)歷了一番生死，也借機認識了特辦處的人，邱小玲直接報案，表明前男友人渣差點害死他的事實，而方振邦給她做筆錄的時候接受了這個案子，并著手進行調(diào)查安排。

    邱小玲在告別方振邦后，回家直接倒在床上。

    這一天的經(jīng)歷也算是驚心動魄了，誰能想到她原以為的一次普通被放鴿子，買了根普通的簪子，竟然就會被救了一命呢？她是很感激顏店長的，仔細想想，要是她沒去逛街買簪子而是直接回家，也許時間稍微久點，也同樣會覺得自己有些不夠通情達理，會去酒店等著那個人渣。而或許心情不一樣，她依舊會為了避免自己在人渣同學面前丟面子而找地方補妝，當然也同樣會見到那對狗男女。

    想到這里時，邱小玲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連忙拿下簪子在臉上蹭了蹭，心里才有些安穩(wěn)。要是沒有這個護身，她肯定會被火燒死，即使沒燒死，也一定是重度燒傷！到那時，她的一輩子基本都被毀了！

    真是福大命大啊，邱小玲一翻身坐起來，風風火火地在家里翻箱倒柜。

    不行，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雖然顏店長可能很詭異，可是，還是要好好感謝一番的。

    好不容易把壓箱底的好東西找出來，邱小玲才去沖了個澡，放心地睡了。

    當然了，她也怕自己要是什么表示都沒有，店長對她不滿可怎么辦……

    ·

    大清早，顏楨在自家內(nèi)院里往外掏東西，也沒見他身上有什么裝東西的地方，他又是清瘦瘦的一個人，偏偏一甩手，地面上就多出一具龐大的野獸尸體，每一頭都是奇形怪狀的，讓人看了心里直發(fā)怵。

    比如外形像鵪鶉的，但鳥嘴和一些地方的顏色跟鵪鶉又不一樣，大小也不一樣；有好幾只大小不同的猿猴似的動物，皮毛顏色也不同；還有像蛇可翅膀卻一大堆的；甚至還有好幾種都長著人臉，身體的形狀更是各有各的怪異之處……

    最可怕的是，每一頭野獸身上都散發(fā)出nongnong的威壓，如果是普通人站在這里，恐怕會被壓得站不直身體或者不得不趴下來，而就算是有些本事的人過來看，也都得覺得這些東西很可怕。

    很快，這各種各樣的野獸尸體就堆滿了內(nèi)院，連下腳的地方都快沒有了，顏楨看了看，有點失望地說：“窩窩還是太小了?！?/br>
    一開始他沒想到大寶貝這么快就會自己送上門，就覺得這地方落腳能放下他縮小的本體就好了，可大寶貝來了，他山里什么東西都有，出來擺不下，他又挑花眼，頓時就感覺這地方?jīng)]有一開始感覺的那么好了。

    幽幽嘆了口氣，顏楨走到小山一側(cè)的水池前，往里面甩東西。

    這回他每甩一次都有一道甚至幾道鱗光閃動，不同形態(tài)的魚就被扔進了水潭里。除了魚以外，在繞著小山的水流里，他又甩了幾次，就有五彩繽紛的大小貝類被扔進去，落在淺淺的水流下方，流光溢彩，襯得小山更有仙氣了。

    顏楨做完這些，徹底發(fā)現(xiàn)，他的內(nèi)院里，是真的一點位置也沒有了。

    目前拿出來的這些，他該選什么呢……唉，抉擇好困難的。

    正在顏楨陷入選擇困難癥的時候，垂花門那突然傳來有人叫他的聲音。

    “顏大師，顏大師！您在嗎？”

    顏楨想起來，這是給他跑腿的那個人類雄性，想了想后，走出垂花門。

    在前院里，周益民正等在那，腳邊放著大包小包的，見顏楨出來了，連忙把東西拎起來，往顏楨那一邊遞一邊說：“顏大師，多虧您驅(qū)逐倒霉鬼，還給我指明方向，這不？我找到害我那人了，解決一樁心事，現(xiàn)在是正式上門拜訪兼道謝……真是感激不盡哪?！?/br>
    顏楨擺擺手，把東西放在垂花門前，帶著周益民進店里坐。

    周益民坐在雕花大桌后方，表情有些嚴肅，朝顏楨說道：“唉，從那次您指方向時我就發(fā)現(xiàn)，害我的人的方向跟我所在公司的方向一樣，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可能是我同事干的。后來銷假上班，我也就去查了一下……”

    原來周益民所在的公司是個上市大公司，他屬于其中銷售部門的主管之一，也是在公司待了上十年的老員工。因為周益民會來事兒，他通過銷售產(chǎn)品認識了不少人，其中有些客戶還跟他成為莫逆之交，可以說人脈不少，每個月的工資除了底薪以外，提成相當高。也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在b城買得起房，還能很快給顏楨辦好身份證，并且沒幾天就給顏楨找到合適的房源。

    最近一段時間，有人得到暗示，知道他們整個部門的人都進入了上層的考察視線，原因是現(xiàn)在的部門經(jīng)理因為業(yè)務(wù)出色將被升職，他這一走位置就空出來了，于是上面會在現(xiàn)有的幾個工作七年以上的部門主管里挑選一個補上這個位置。

    當然這個消息并沒有公布，但知道這個消息的人，自然是先進入了考察狀態(tài)，能有所準備。

    周益民是所有銷售主管中業(yè)績最好的一個，而且工作時間達到十二年，如果不出錯的話，基本上就算是板上釘釘?shù)娜诉x了。其他主管里有個三十多歲正在壯年的，姓胡，很有野心，他就希望能成為部門經(jīng)理，再繼續(xù)往上爬。

    胡主管本來還在想轍弄掉周益民，就在這時候，他曾經(jīng)做下的一樁債反噬了，眼看著對他非常不利，他后來一不做二不休，找了以前幫他作孽的那個人再次幫忙，讓周益民替代他成為欠債的人，只要倒霉鬼能把周益民害死，債主了卻心愿就會離開，周益民也是倒霉死的跟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他就順理成章地沒了強敵，而其他的人，他就不用太多手段就能搞定，然后成為現(xiàn)在部門經(jīng)理的唯一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