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扛著大山出來了》 作者:衣落成火 作品簡評:地球上的靈氣逐漸復蘇,各種遠古的怪物不斷蘇醒,沉睡多年的老山一覺醒來,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藏在心窩窩的寶貝蛋崽被人偷走了!憤怒的老山拔地而起,把自己扛了出來,混跡在人類世界,努力尋找蛋崽。值得慶幸的是,還沒多久蛋崽就出現(xiàn)了,而不幸的是,蛋崽不記得老山。作者敘事流暢,本文除了溫馨而歡脫的愛情外,其中又穿插著一座座遠古大山蘇醒的小副本,為讀者展現(xiàn)出一個恢弘而美麗的新世界。 第1章 顏大師 安靜的人行道上,一輛單車慢吞吞地騎過來。 騎車的男人是青壯的年紀,本來應該是龍精虎猛、踩車踩出風火輪的,現(xiàn)在卻滿臉緊張,蹬車也是龜速。他都這么小心了,還不知怎么的突然輪胎一滑,車頭一拐就撞上了旁邊的花壇—— “嘭!噼里啪啦……” 一連串撞擊的聲音響起,車翻了,人也跟著摔出好幾米,半輛車壓在男人的腿上,車輪還在骨碌碌地轉(zhuǎn),伴隨著他的痛呼聲,那叫一個慘喲。偏偏現(xiàn)在是工作日的下午,路上還沒幾個人,也就沒誰過來幫忙,他足足趴了好幾分鐘,才勉強動了動手指。 · 周益民渾身疼,勉強撐著爬起來,惱火地咒罵了幾句。他也沒心思去把車扶起來,就一瘸一拐地往花壇那走,慢吞吞坐在邊上。這一刻,他臉上的緊張沒了,而是爬滿了憤怒和沮喪,渾身的氣場……要是在漫畫里,那就是他整個人的背景rou眼可見地灰暗下去。 正煩著呢,突然有一只白皙的手從右邊稍低的地方伸過來,瞧著就很柔軟的手心里托著個五顏六色的、指甲蓋那么大的小石頭,直接送到他的眼皮子下。 周益民一愣。 給他看個石頭干什么?哎不對,這質(zhì)地、這光澤,是玉石吧?雖然看不出是個什么品種的玉石,可肯定不是普通的東西,誰大剌剌地這么擺出來? 心里這么想著,他就順著手的方向轉(zhuǎn)過頭——下一秒,倒吸一口涼氣。 “——嘶!” 大家都是受過義務教育的,他周益民也算是個文化人兒了,可是吧,當他瞧著眼前的那張臉的時候,竟然什么形容詞都想不出來,滿腦子就被一句話給刷屏—— 似與桃花競春暉。 看那如畫的眉眼,看那白到仿佛在發(fā)光的肌膚,看那……他有點磕巴說不出話,總之他都人過中年了,就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 此刻這張好看的臉上帶著點擔心的表情,眉尖若蹙,干干凈凈的眼睛看過來,澄澈又無辜,直看得人暈暈乎乎的。 這小年輕……瞧著還沒二十吧? 周益民也毫不例外地暈乎乎了:“這是——?” 好看的小年輕把白生生的手往他眼皮子下邊又送了送,聲音有點含糊:“這個給你?!?/br> 周益民:“……給我?” 小年輕說:“這個能辟邪,你戴上就不會再倒霉了?!?/br> 這會兒聲音清晰了,很好聽,就像山里最清澈的泉水,語調(diào)卻有點古怪,也不太順暢,好像挺久沒說過話的樣子。 不過周益民聽清楚以后,卻壓根沒想什么好不好看好不好聽的事兒了,他的后背陡然泛起一層涼意,恍恍惚惚間,聽見自己這么說:“不、不用了……” 小年輕輕嘆了口氣,白皙的面容上顯露出一種愁緒,讓人特別不忍心,就想跟他一起嘆氣似的。 “可是,你要是不拿著這個,你就完啦?!?/br> 周益民汗如雨下。 · b城是一國之都,房價極其昂貴,稍微熱鬧點的地方,每平要沒個兩三萬也拿不下來。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全款買房的,哪怕就是個小區(qū)樓層的三室一廳呢,家底也不算薄了。 周益民帶著那個好看的小年輕走進電梯,按下第十八層。 小年輕摸了摸電梯的內(nèi)壁,朝周圍輕飄飄地掃視一眼,溫溫和和地說:“這里人挺少的?!?/br> 周益民最近比較敏感,聽到這話,第一反應居然就對上了腦回路,往電梯里迅速地望了望,牙齒不自覺地開始打顫。 “這、這兒就我們兩個人……吧?!?/br> 小年輕慢條斯理地說:“還有個小姑娘,看,她皮球拍得真利索?!彼鹗?,似乎在腰側(cè)的空氣中揉了揉什么東西,嗓音輕輕柔柔的,“小孩子要聽話,叔叔膽子小,不能跟叔叔玩,晚點哥哥陪你好不好?乖,聽話的小孩兒最可愛?!?/br> 周益民本來什么也沒看到,只是因為腦補而隱約在心里有些恐懼,但是小年輕短短幾句話說完,他就似乎產(chǎn)生了什么幻覺,仿佛電梯里真的有個小姑娘在拍皮球,一下一下,在很近的地方……臉色頓時一白。 好像有陰冷的氣在附近縈繞,周益民恐懼得渾身僵冷,而就在這個時候,電梯發(fā)出響聲,劃破了這一片詭異的安靜。 “叮——” 電梯門打開了。 周益民心跳陡然加快,同手同腳卻又飛快地沖了出去。 小年輕的步子不緊不慢,走到電梯外還一回頭,朝電梯里的某個角落笑了笑,揮揮手。 這一笑,恰似山桃綻放,輝光灼灼,好看到了極致。 周益民又覺得自己似乎在幻聽,好像有一道很細小的童音嫩嫩地說了聲“哥哥拜拜”,他控制不住地猛回頭,又像是嚇到了似的飛快把頭轉(zhuǎn)回來。 好奇心殺死貓?。?! 下一秒,電梯門關上了。 周益民顫抖著手擦拭額頭上的冷汗,聲音里也帶著不自然的顫抖:“小、大師,以后、以后像這樣的事兒,您、您就別告訴我了?!?/br> 小年輕微微點頭,還是溫溫和和的樣子,答應著:“哦?!?/br> · 用鑰匙打開門,周益民一邊帶人往里走,一邊問:“大師,您喝點什么?我這飲料挺多的,市面上有的大多數(shù)都有……” 年輕人跟著他走進去,聲音有點慢悠悠的:“我不知道,你給我推薦唄?!?/br> 周益民想了想,拿了一聽冰可樂遞過去:“現(xiàn)在的小年輕喝可樂的多,大師覺得怎么樣?” 小年輕接過冰可樂,好奇地喝了一口,覺得味道有點奇怪,但那種滿嘴冒泡泡的感覺確實挺有趣,不由多喝了幾口。 周益民看他和善,膽子也大了一些,說:“還不知道您怎么稱呼?” 小年輕捧著可樂粲然一笑,好看到像一道明亮的光。 “我叫顏楨?!?/br> · 周益民坐在沙發(fā)上,眼巴巴地看著自稱顏楨的小年輕喝可樂,心里很焦躁,他很想快點問,又怕讓大師生氣,硬是等到對方喝完最后一口,才小心地開口:“顏、顏大師啊,您……您之前說我要是不接著那塊玉就要完了,是什么意思?”他頓了頓,“是我想的意思嗎?我、我的身邊……有臟東西?” 顏楨小小地打了個嗝,有點不好意思地把空瓶子放在茶幾上。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彼掏痰卣f,“你被倒霉鬼纏上啦?!?/br> 周益民猛地閉上眼,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喉頭艱難地滑動著,語速加快:“倒霉鬼?您的意思是,我最近這么倒霉全都是因為我被倒霉鬼纏上了,而且他還要纏我到死?”他越說越來氣,“我平生沒做過什么虧心事兒,怎么就得罪倒霉鬼了要他那么纏著我?我招誰惹誰了我?!” 顏楨不太明白眼前的雄性人類為什么突然變得特別激動,用一根細白的手指撓了撓臉,說:“那只倒霉鬼迷路了。” 周益民兩眼瞪大。 顏楨解釋道:“倒霉鬼被擋住眼睛,就迷路到你身上了呀?!?/br> 周益民頓時不寒而栗,猛地站起身來! “我被人給坑了是吧?”他又驚恐又害怕,“誰這么坑我?顏大師,您可得幫幫我??!我這輩子真沒做過虧心事兒,我、我不該被人這么坑??!” 顏楨垂下眼,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語氣里沒什么波瀾,說:“沒事的,你把這塊玉貼身戴上,倒霉鬼就來不了,等他多來幾次,每次都碰不了你,他受夠刺激就自己睜開眼了?!?/br> 周益民馬上變得更急切:“睜開眼?那以后呢?我是不是就沒事了?” 顏楨點點頭:“是呀?!?/br> 周益民長長地松了口氣,再看向顏楨時,滿眼都是感激:“這回真是多虧顏大師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報答您。您看,您這個出手費我給多少合適?除了出手費,要是您有什么我周益民能幫上忙的,您也只管說,我周益民一口吐沫一個釘,磕巴都不帶打一個的。” 顏楨想了想,說:“那你給我弄個……身份證明吧?!彼麄?cè)頭微笑,“我剛從山里出來,沒有身份證。我聽說,這個證挺重要的,沒它哪都去不了。” 周益民一愣,心里快速盤算,嘴上卻答應得很痛快:“沒問題,您給我?guī)滋鞎r間,我保管給您弄一張身份證來。我也不哄您,證絕對是真的。甭看這年頭做假證的多,日常過也勉強能揭過去,可真要方便做事,還得辦真的。我有認識的朋友能走個路子,等到□□的時候,勞煩您跟我去照張證件照?!?/br> 顏楨眨眨眼,答應了。 周益民心里一松,忙說:“咱們就說定了。” 顏楨微微笑:“嗯。” 接下來,周益民熱情邀請顏楨住進他家最舒服的那間客房,不為別的,就為個保險。雖然這位顏大師表示那快丁點兒大的五彩玉能辟邪,可他不是還沒真見到效果嗎?要有個萬一呢?所以還是顏大師親自在更好。 顏楨沒多猶豫,住下了。 “那我進去休息,沒事不要敲門哦?!?/br> 周益民連忙保證:“您放心,保證不打擾您!” 顏楨進房間,把房門關上。 看著顏大師的身影被門板隔開,周益民呼出口氣,渾身癱軟地倒在沙發(fā)上。他發(fā)了會兒呆,然后拿出那塊五彩小玉石,拈在手指間,對著燈光仔細地看——流光溢彩,不似凡物。 這玉的品質(zhì)真的太好了,細膩到這程度,只有頂尖的羊脂白玉能勉強比一比。他大概知道,現(xiàn)在的玉石市場里,頂尖的羊脂白玉得三四十萬一克,這玉石比羊脂玉只吃虧在名氣還沒炒起來,但是在懂行的人眼里,起碼也得三十萬一克。別看他手里就一小塊,總價起碼得兩百萬往上走,更別說它還是個能辟邪法器……貴重,太貴重了,絕對不能丟。 周益民翻身坐起來,找出細繩編了個小袋子,把五彩玉石塞進去,貼身掛好,打成死結。他心里合計著,等這事兒了了以后,他給顏大師的出手費至少得三百萬——嘶!rou疼!可rou疼是rou疼了點,人家好心救他一命,他總不能還讓人家倒貼吧?另外,身份證的事兒他也得好好辦了,要是大師還有什么別的需要,他也都得用一百二十分的心思給人完成嘍。 有本事的人在哪兒都吃香,這么粗一根金大腿,他周益民一介屁民,碰上還不趕快抱緊了,他傻?。坎徽f別的,就為以后的生命安全,他也要下死力氣?。?/br> 第2章 金山 十二點過,窗外飄進來一股涼氣,漸漸接近周益民。 周益民在睡夢里打了個哆嗦,死死皺著眉頭,他渾身發(fā)冷,表情很掙扎,像是夢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卻怎么也醒不過來。大概是求生欲使然,他的手摸索著往上爬,艱難地一把握緊掛在脖子上的五彩玉石。 陰冷的涼氣縈繞在床邊,像是失去了方向般地轉(zhuǎn)了幾圈后,換了個方向又從窗子飄出去。 同一時刻,周益民的表情舒緩下來,不過手指卻還是牢牢地抓著五彩玉石沒有放下,慢慢安穩(wěn)地睡著了。 旁邊的客臥。 顏楨站在窗邊,清冷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他籠罩在蒙蒙的光暈里,也仿佛在發(fā)光一樣。他朝遠方看了一眼,又把窗簾拉攏。 “飄得還真快?!彼p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