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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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到你了嗎? 吐你身上了嗎? 我……跟你說什么了嗎? 孟嬰寧心里可慌死了,她啪的一下把手機扣在地板上,人猛地站起來。 這個事兒她必須得當面去問問陳妄。 陳妄人躺在床上,后腦枕著手臂,目光凝在天花板吊頂上發(fā)呆。 手機擱在手邊床上長久地震動著響。 昨天他最后回了次部隊,被陸平嚴叫過去,車轱轆老話翻來覆去地說,陳妄聽到麻木,談話到最末了,陸平嚴嘆了口氣:“知道你不愛聽,說了這么多年你不嫌煩我自己都煩,我這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沒人跟你說這些了。” 陳妄垂眼,站著沒說話。 陸平嚴又嘆,有意換個輕松點兒的話題:“退了也行,閑下來就考慮考慮你自己的事兒,我聽說你這身邊兒好幾個姑娘,怎么?沒一個看上的?” 陳妄扯扯嘴角:“沒想過這事兒。” 陸平嚴挑眉,故意道:“我那小侄女兒也沒能入得了你的眼?” 陳妄也不直說,懶散道:“我這么個人,自己都活不明白,哪能耽誤人家姑娘,還是您家的千金?!?/br> 陸平嚴指著他:“少貧,語嫣這孩子從小被她媽慣壞了,不過本性是好的,也是真喜歡你,”說著,又睨他一眼,“怎么,那天我沒告訴你是去接她,不樂意了?” “沒,”陳妄垂頭,笑笑,“這不就我一個閑人么。” 陸平嚴沒再說什么。 …… 臥室里光線昏暗,窗簾緊緊拉著,床上的手機安靜片刻,又重新鍥而不舍地開始震。 陳妄接起來,放到耳邊,還沒說話。 “陳妄你個——”想罵,又憋回去了,“個”字拖了長長一聲,氣急敗壞的,“我他媽真服了,你這貓,趕緊的啊,最后通牒,今天給我弄走?!?/br> 陳妄:“怎么,你不挺喜歡?!?/br> “全是毛,他是水土不服嗎,最近掉毛特別厲害,”陳想崩潰,“拉屎還賊臭,我昨天給一客戶打霧打一半兒呢,結(jié)果我助理去給她鏟屎,簡直飄香十里,熏得我手都抖,針差點沒扎客戶眼珠子上?!?/br> 陳妄笑了笑:“怎么著,紋的臉啊?!?/br> “眉骨,還挺潮一小伙子,”陳想說,“反正你趕緊接走啊,你說你這破貓撿了干啥,你就說你養(yǎng)了幾天?老娘給你養(yǎng)了十年!十年!從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崽子給你養(yǎng)成了個老頭子。” 小姑娘天生性子野,從小跟他沒大沒小慣了,并不把他當哥,嘴上也沒個把門兒的,嘲諷他:“你的貓都四世同堂了,你還是個處男?!?/br> 陳妄翻身下床,彎腰從地上撿起牛仔褲,夾著手機套上:“閉嘴吧,我現(xiàn)在過去。” 陳想的工作跟她性格一樣叛逆,做文身穿孔師。 幾年前本來在a市,聽說他要回來,改搬到帝都,地點還是選在藝術(shù)產(chǎn)業(yè)園區(qū),一整片兒一眼望去全是視覺系的。 陳妄到的時候陳想正在往一個小年輕高挺的鼻子上扎眼兒,挺粗一根針,泛著寒光,旁邊垃圾桶里扔得全是染了血的酒精棉,陳想戴了個黑口罩垂著頭干活,神情專注,聲音很冷酷:“疼就說?!?/br> 哪還有半點兒半個小時前皮了吧唧的樣子。 陳妄進屋,回手關(guān)上門,人剛一進來,腳邊兒就被一只毛球圍住了。 陳妄垂頭。 那貓仰頭看著他,“喵”了一聲。 陳妄蹲下,抬手,指尖輕輕撓了撓它的下巴。 那貓舒服地呼嚕嚕的一會兒,尾巴掃掃,扭頭慢悠悠地走了。 陳妄走到門口沙發(fā)前坐下,長腿往前一伸,靠進沙發(fā)里,閉目養(yǎng)神。 他連著快一個禮拜沒怎么睡,昨晚又被一小瘋子一通折騰,再能熬的人也有熬不住的時候。 腦子里有點昏昏沉沉,陳妄閉著眼,不知道過了多久,半睡半醒隱約聽見叮鈴鈴一聲,緊接著是門被推開的細微聲響。 陳妄“唰”地睜開眼,側(cè)頭看過去。 孟嬰寧站在門口,大半個身子還露在門外,只一顆腦袋順著探進來,正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往里看。 陳妄有些詫異,嗓子惺忪沙?。骸澳阍趺丛谶@兒?” 視線一和他對上,孟嬰寧慌亂撇開眼,頓了幾秒,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推開門進來:“我怎么不能在這?” 陳想聽見聲音,終于轉(zhuǎn)過頭來,聲音在口罩后有點悶,隔著屏風問:“有預(yù)約嗎?” 這會兒扎鼻環(huán)的那個小伙子已經(jīng)走了,她換了個客戶,正拿著紋身機給人紋身。 “我……”孟嬰寧干巴巴地說,“沒有?!?/br> 陳妄看著她,人還帶著點兒剛睡醒時的懶:“你干什么來了?!?/br> 孟嬰寧心里咯噔一下。 孟嬰寧心道完了。 只問了陸之州陳妄在哪兒,忘了問這地兒是個什么地兒了。 她根本不知道這個店到底是干點兒啥的,門口掛著的也就一黑漆漆的牌子,也沒寫。 非常有性格的一個地方。 孟嬰寧不動聲色看了一圈兒整個店的裝修,很工業(yè)風的小二層樓,門口一塊休息區(qū),放著沙發(fā)和茶幾,里面幾把看起來很舒服的椅子。 和林靜年之前經(jīng)常去的那家高級美發(fā)沙龍長得差不多。 再里面被隔斷半擋著,看不太清楚。 就只能聽見嗡嗡的機器聲。 像是給男人剃寸頭用的那個推子的嗡嗡聲。 孟嬰寧不太確定,清了清嗓子,試探性開口:“我想……剪個劉海兒?” “……” 隔斷后,里面嗡嗡的聲音頓時就停了。 陳妄也跟著沉默了幾秒,看著她,平靜地點點頭:“你想剪個什么樣的。” 孟嬰寧心下一喜,覺得自己蒙對了。 她瞬間就自信了。 “不知道呢,”孟嬰寧慢條斯理地說,“把你們這兒最貴的tony老師叫來,我要跟他研究一下?!?/br> 第十七章 陳妄直直看了她幾秒,人往后一靠,倚進沙發(fā)里開始笑。 孟嬰寧被他笑得心里發(fā)毛,有些虛:“你笑什么?” “沒什么,”陳妄抬手,指指里面隔斷后的陳想,“tony現(xiàn)在挺忙,你等會兒?” 孟嬰寧猶豫了下,走到沙發(fā)旁邊坐下。 她原本是想直接給陳妄打電話的,號碼都摁出來了,臨要撥,又有些退縮。 她覺得要么迂回一點兒,委婉一些。 直接找他劈頭蓋臉上去就問,目的性太強,不太合適。 還是自然一點兒,旁敲側(cè)擊著套套話比較好? 孟嬰寧轉(zhuǎn)念,先給陸之州打了個電話,打聽到了陳妄來了這么個不知道干什么的地方,當即二話不說洗漱換衣服出門。 帝都住了二十來年,這邊兒倒是真沒來過幾次。 藝術(shù)園區(qū),整個園區(qū)里和附近兩三條街內(nèi)的這一片大多數(shù)都是這方面的個人工作室,孟嬰寧最近一次過來也是挺久前,還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那會兒她還在實習,跟著雜志社里的前輩一起過來的。 孟嬰寧沒想到,陳妄這么個跟藝術(shù)八竿子邊兒都搭不上的土人竟然也會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 而且聽陸之州話的意思,這家美發(fā)沙龍和陳妄好像還有些個千絲萬縷的親密聯(lián)系。 一個連微信都沒有的人。 你懂什么叫藝術(shù)? 孟嬰寧坐在單人小沙發(fā)里,手肘支在沙發(fā)扶手上,自顧自發(fā)了會兒呆,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她有些忐忑,不動聲色地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陳妄。 陳妄這會兒懶散靠在沙發(fā)里,微仰著頭,閉著眼,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孟嬰寧飛快移開了視線,余光不住瞥著那頭。 過了幾分鐘,男人一動不動。 這是真的睡著了? 孟嬰寧再次轉(zhuǎn)過頭去,身子小幅度地斜了斜,稍微靠過去了一點點兒,大了些膽子看他。 陳妄看起來睡得有些疲憊,睡著的時候嘴唇也抿成平直的線,略向下垂著,冷漠又不高興的樣子。 年少的時候,他雖然性子也不刻意張揚,但戾氣和棱角都很分明,氣場比起同齡人來強了一大截,站在那里不說話都惹眼。 現(xiàn)在,孟嬰寧不知道怎么說。 林靜年說覺得陳妄變得對什么都不太在乎,孟嬰寧覺得不是,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種感覺。 他就是,好像看起來很累。 孟嬰寧撐著下巴,安靜又明目張膽地看著他熟睡的樣子。 “干什么?!标愅鋈婚_口。 孟嬰寧嚇了一跳,匆忙別開視線。 陳妄眼睛仍然閉著,人一動不動,好像剛剛說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孟嬰寧:“……” 你眼睛都閉著還知道別人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