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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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文件夾擋住的整張臉,包括從脖子到腦瓜門兒全都紅了個徹徹底底。 羞恥歸羞恥,短信也不能就這么晾著,她抬手抓掉文件夾,慢吞吞地重新拿起手機(jī),絞盡腦汁地思考這一絕望現(xiàn)狀要怎么才能圓回來。 怎么想好像都只能老老實(shí)實(shí)地說自己打錯了。 孟嬰寧咬著嘴唇,這次學(xué)乖了,也不打拼音簡寫了,小心翼翼地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敲:我剛剛打錯—— 正打到一半,手機(jī)突然又是“嗡嗡”的兩聲,孟嬰寧一哆嗦,差點(diǎn)又給發(fā)送了。 她趕緊停下動作,目光上移,陳妄回了四個字。 ——那得加錢 “……” 什么人啊這。 隔著屏幕,孟嬰寧都能感受到陳妄打出這句話時的不正經(jīng)。 這個人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無論多少年過去了也還是那個德行。 孟嬰寧不想回復(fù)他了。 快樂星期五的早上,編輯部依然一片雞飛狗跳雞犬不寧,絲毫沒有工作日最后一天的平靜祥和。 孟嬰寧一大早就到了,一臉萎靡去茶水間沖了杯黑咖,又從小冰箱里拽了包零食,回到座位上翻出早上在地鐵站旁邊711買的三明治,嘩啦啦撕開包裝袋開始啃。 啃到一半想起來,又放下早餐起身,夢游似的把昨天晚上弄好的照片和資料專訪稿放到了會議室桌上,夢游似的飄蕩回來。 坐她旁邊的白簡看了她一眼,端著咖啡杯劃過來,仔細(xì)端詳著她的黑眼圈:“你昨天晚上歌舞升平去了?” 孟嬰寧咬了口三明治,聲音含糊道:“沒睡好?!?/br> “累了吧,你來的時間短,習(xí)慣就好,”白簡很懂,拍了拍她的肩膀,“每個月總要有兩個禮拜是這樣的,等發(fā)售日過了能過上幾天混吃等死的清閑日子?!?/br> 孟嬰寧吃著三明治,沒好意思說自己沒睡好是因?yàn)樽隽艘煌砩县瑝?,夢見的全是寫亂七八糟的事情。 小姑娘雙手捧著早餐默默地啃的樣子看起來像只小倉鼠,又安靜又乖。 白簡忍不住摸了下她的腦袋:“咱們公司算是好的了,現(xiàn)在紙媒這么蕭條,就咱們這行——對家《veco》裁員都快裁空半層樓了,兩個子刊直接“咔嚓”就給砍了,相比之下,我們!”白簡感動道,“我們是多么的幸福,我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會覺得有個奮斗的目標(biāo)——加班是這么踏實(shí)的事兒,我真愛工作,工作真好。你說是不是,小孟?” 孟嬰寧頓了頓,放下三明治,非常上道的配合她放彩虹屁:“我也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能加班到頭禿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我現(xiàn)在能理解姜部長了,為《singo》禿頂是值得的?!?/br> 市場部姜部長,今年三十有四,發(fā)際線已經(jīng)快到腦瓜頂了,并且看起來還有向后腦勺逼近的趨勢。 “……” 白簡轉(zhuǎn)過頭來,眼里飽滿的情緒戛然而止,猶豫了:“那還是不行吧,找對象的時候男方一般會在意發(fā)際線嗎?” 孟嬰寧眼睛一彎,聲音又甜又歡快:“您找個程序員,他們不敢在意發(fā)際線的?!?/br> 白簡覺得是這么回事兒,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陸語嫣那事兒你推了沒?” “還沒?!?/br> “到時候該道歉道歉該裝孫子裝孫子,嘴甜點(diǎn)兒,”白簡四下看了一圈兒,壓低了聲道,“知道前主編為什么好幾個大一線沒要選的她嗎?人有背景的,母家經(jīng)商,大伯是個部隊里什么長,挺大一官兒。” 孟嬰寧眨眨眼,“哦”了一聲。 倆人結(jié)束了繁忙一天的晨間逼逼,轉(zhuǎn)椅一滑,各干各的去了。 孟嬰寧手頭上只剩下陸語嫣的那個封面,主要是談好了的封面又給人推了,孟嬰寧覺得這事兒辦的不地道。 糾結(jié)了一周,最后覺得最好還是走一趟。 約的時間在下午,陸語嫣這會兒在市郊一個影視城拍戲,坐車過去兩個小時,上午一開完會午休,孟嬰寧連飯都來不及吃就往那邊趕。 在車上腦子里完整過了一遍等一下話要怎么說。 拒絕別人孟嬰寧向來都不太擅長,初中那會兒,春心萌動懵懵懂懂的歲數(shù),小姑娘皮膚白嫩剔透,五官漂亮,看著人的時候杏子眼一彎,梨渦深深,又甜又乖,把同齡的小男孩兒都瞅得一愣一愣的。 第二天就偷偷摸摸往她書桌肚里塞巧克力。 那會兒喜歡她的人很多,真正敢告白的其實(shí)沒幾個,大家都覺得早戀是特別羞恥的事情,被同學(xué)知道了要被嘲笑的。 可能還會被找家長,到時候要面對的可能就是一頓胖揍。 但,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對同學(xué)的嘲笑,愛美人不惜命。 某天放學(xué),孟嬰寧被初中部高年級的一個小男生在學(xué)校門口小樹林過道里堵了,男生看起來大概也是他們年級里有頭有臉的人物,校服外套扎在褲腰上,牛逼哄哄地仰著腦袋看著她,臉上寫滿了我是扛把子我最吊:“孟嬰寧,你喜不喜歡我?” 孟嬰寧在陳妄的統(tǒng)治陰影下茍活了這么多年,膽子比幾年前可大太多了,這會兒看著他就像看著只三花貓崽子炸毛。 裝逼水平是真的次,跟陳妄比起來兇殘程度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小姑娘脆生生道:“不喜歡?!?/br> 扛把子沒聽見似的,語氣很霸道:“我喜歡你,你跟我處個對象?” 人家一表明心意,孟嬰寧就愣住了,張了張嘴,想拒絕,又不知道怎么開口,有點(diǎn)難為情。 她垂著腦袋苦惱的想了幾秒,下定決心以后再一抬頭,扛把子在她面前騰空而起。 穿著高中部校服的少年揪著他衣領(lǐng)子把人拎起來,人往后兩步,跟孟嬰寧拉開距離。 扛把子嗷嗷叫喚著蹬腿:“我cao誰啊,別拽我!撒手!給我撒手!你他媽誰啊!” 陳妄拎著他轉(zhuǎn)身,邊走邊笑了聲,眼神冷戾,毫無情緒道:“我他媽是你老子,還處個對象?你想跟誰處?來,我跟你處個對象?!?/br> 孟嬰寧就看著他滿臉冷酷地拎著扛把子越走越遠(yuǎn),最終消失在了小樹林的盡頭。 陸之州走過來,拍了下她的腦袋:“嚇著了?” 孟嬰寧扭過頭來,歡快地跟他告狀:“陳妄罵人!” “他還早戀!他要跟人家處對象!” “他跟男生處對象!他這樣回去陳叔叔會罵他嗎?”小姑娘仰著腦袋,欣喜又期待地問,“會不會揍他一頓?” 陸之州:“……” …… 那時候孟嬰寧跟陳妄關(guān)系特別差,現(xiàn)在想想,幼稚得沒眼看。 到影視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里邊沒工作牌不讓進(jìn),孟嬰寧在門口站著等了一會兒,走到旁邊樹蔭下,抬手抹了一把鼻尖上的汗珠,翻出手機(jī)來給陸語嫣的經(jīng)紀(jì)人打電話。 六月盛夏,下午兩點(diǎn)的陽光烤得柏油路面焦灼幾近融化,油亮亮的一片,一腳踩上去觸感粘稠,再一抬,鞋底和路面分離,輕輕的一聲響。 孟嬰寧手機(jī)舉到耳邊,垂著頭,在樹蔭下來來回回踩著掉下來的樹葉玩。 那頭半天沒人接,她垂手看了眼手機(jī)屏幕,想著再打一個。 一抬頭,看見影視城門口另一邊停著輛車。 黑色suv,車牌號很眼熟,并且數(shù)字非常好記。 陳妄的車。 孟嬰寧記性好,那天晚上在酒吧門口臨上車前她掃過一眼車牌號,腦子里還有印象,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 孟嬰寧有些猶豫要不要過去,順便直接把錢還了。 剛走出兩步,影視城門口出來個人。 陸語嫣穿了條白裙子,大波浪長發(fā)披散著,熱風(fēng)滾過,長發(fā)和裙擺都跟著揚(yáng)起淺淺的弧度,看起來很是仙女。 她站在門口看了一圈,然后眼睛亮了亮,展顏一笑,朝著黑色suv跑過去。 跑到主駕駛車窗前,笑得跟朵嬌花兒似的湊過去說了幾句話,又小步繞過車頭跑到副駕駛座前,拉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 等她上去關(guān)好車門,黑色suv熟練地掉了個頭,緩緩靠近過來,然后在孟嬰寧面前飛馳而過。 順便還囂張地噴了她一臉的尾氣。 第五章 陽光見縫插針地從枝葉繁茂的樹葉縫隙細(xì)細(xì)縷縷漏下來,孟嬰寧咳了一聲,抬手在鼻尖扇了兩下,往后稍退幾步。 汽油味散盡,新鮮空氣重新竄進(jìn)鼻腔。 關(guān)于陳妄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跟陸語嫣為什么會認(rèn)識這件事,孟嬰寧其實(shí)沒考慮過。 陳妄和陸之州剛回來那會兒陸之桓就找她說過,兩個老光棍,問問吧還誰都沒有談戀愛的打算,他這個做弟弟的愁的不行。 但沒說過陳妄沒有女性朋友。 接個朋友搭個車也沒什么,算算看陳妄今年都二十八了,就算真有什么,好像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有什么好在意的。 而且跟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她比較在意的是,本來就已經(jīng)約好了下午和她見面的時間,人卻走了,甚至都沒提前打個招呼說一聲,這算什么? 鴿子是這么放的嗎? 孟嬰寧看著黑色suv車屁股在視野里漸漸消失,抓了一把被汗水洇濕的額發(fā)。 她垂頭,點(diǎn)開陸語嫣經(jīng)紀(jì)人的對話框發(fā)了條消息過去:“您好,我現(xiàn)在到影視城門口了?!?/br> 對方?jīng)]回復(fù)。 等了五分鐘,一個陌生號碼打電話過來,孟嬰寧接起。 “您好,孟小姐嗎?”女孩子的聲音小心翼翼的,讓人有點(diǎn)意外,“我是語嫣姐的生活助理?!?/br> 生活助理。 孟嬰寧有點(diǎn)兒沒反應(yīng)過來,“啊?”了一聲。 那邊兒,陸語嫣的助理聲音充滿歉意:“不好意思啊,孟小姐,語嫣姐那邊臨時有點(diǎn)事情要辦,今天下午沒什么時間,所以您看咱們這邊能不能改天……?” 孟嬰寧:“……” 孟嬰寧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兩點(diǎn)四十五:“我已經(jīng)在影視城門口了?!?/br> 小助理語氣為難:“讓您白跑一趟了,實(shí)在不好意思,咱們另約一下吧,我們這邊是下周四晚上有幾個小時的空檔,您看看您這個時間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