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幾天后,沈荷獲得批準可以出院了。 她的腳已經(jīng)可以下床走動, 但是還沒有完全恢復,走久了還是會痛,所以許揚叮囑她要在家里休養(yǎng)一段時間, 暫時不可以到處亂跑。 沈荷也乖乖聽話,她后面還有很多工作,如果腳傷沒有痊愈的話,肯定會影響到工作, 更會麻煩到身邊的人, 她生平最怕麻煩別人了。 回到家已經(jīng)是晚上,沈荷在桌上發(fā)現(xiàn)了林瑯留下的信。 那天林瑯離開醫(yī)院以后,沈荷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也沒有接到過她的電話, 更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jīng)回了意大利。 沈荷坐下來, 拆開信來看。 信中,林瑯寫了一大段一大段的話。 沈荷知道了她在意大利的時候,許揚曾經(jīng)多次打電話找過她,也知道了許揚真的去過意大利,還知道了其實當年沈述海并不是不要她, 而是林瑯不肯退讓。 信的最后, 林瑯說她會回意大利,還說會乖乖接受治療,最后說了一句對不起。 沈荷平靜地看完后, 把信又疊了起來。 不知怎么的,她感覺喉嚨有點澀,剛準備起身去冰箱拿瓶水,就聽見門鈴響了。 外面是許揚。 他今天不用加班,回來的早。 門開后,許揚抬起頭,正要問沈荷吃晚飯了沒有,就見她的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 他心臟一緊,聲音里是藏不住的擔心:“怎么哭了?腳痛嗎?” 沈荷搖搖頭。 她撲進他的懷里,眼淚鼻涕直接往他干凈的白襯衫上抹,難過至極:“許揚,我對不起你嗚嗚嗚……” 許揚怔然。 聽著懷里的人哭了會兒,才捧起她的臉,揚了揚眉:“你怎么對不起我了?” 沈荷的臉哭得跟花貓似的,她吸了吸鼻子,一抽一噎的,就是不說話。 許揚往她屋里瞥了一眼,低聲:“我能進去嗎?” “可以……” 沈荷擦掉眼淚,側(cè)身讓他進來,哽咽地說:“你住進來也沒問題的?!?/br> 聞言,許揚勾了下唇:“那不行,沒名沒分的,不合適?!?/br> “你怎么還賴賬呢?” 沈荷哭得更厲害了,委屈巴巴的:“親都親了,怎么就沒名沒分了?” 說著,直接跳上了許揚的背,勒住他的脖子。 許揚正在脫鞋,沈荷跳上來的時候,他的身體毫無防備,硬生生往前踉蹌了兩步,又擔心背上的人會摔下來,立刻托住她的臀,沒好氣道:“想謀殺嗎?” 沈荷趴在他的背上,眼角還掛著淚水,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許揚走到沙發(fā)前將她放下來,然后從桌上的紙巾盒里抽了兩張紙巾,順勢也坐了下來,給她耐心擦起了眼淚。 沈荷一動不動,過了會兒,她睫毛輕顫,輕聲問:“你去意大利為什么不找我?” 話落,她感覺到男人的手明顯一僵。 許揚斂眉,低聲:“找過了?!?/br> 沈荷怔怔地看著他。 許揚又說:“那時候你身邊有別人?!?/br> “我身邊哪有別人?!鄙蚝傻穆曇魩е煲猓骸斑@么多年,我身邊一直都只有你。” 這下輪到許揚怔住了。 “那個經(jīng)常送你回家的男人……” “是我表弟!”沈荷后知后覺,瞪他:“你該不會就因為這個跟我生氣,還氣了這么多年?” 許揚沉默。 沈荷見他不反駁,破涕為笑:“你個大傻子!” 許揚掐住她的臉,咬牙切齒:“好笑嗎?” “痛痛痛我錯了……” 猝不及防,沈荷的眼淚突然又“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許揚一滯,立馬松開了手,有些自責:“掐疼了嗎?” 沈荷沉默的搖頭,撲進他的懷里。 大傻子又何止是他一個,沈荷覺得自己也是大傻子。 他們居然因為這種誤會分開了這么多年,想想都讓人感到難過。 過了良久良久,沈荷悶悶地說:“許揚,我們以后都不要分開了?!?/br> 許揚“嗯”了聲,忽而問她:“你明天早上有空嗎?” “有啊,怎么了?”沈荷抬起頭來看他。 許揚垂眸,拇指摩挲著她的淚水,笑:“帶你去民政局逛逛?!?/br> 沈荷呼吸一滯,心臟突突地急速跳動了起來。 兩人視線相對,她忽而有點緊張,忍不住提醒他:“這一逛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你可要想清楚了?!?/br> 許揚親了下她的鼻尖,然后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腦袋上,聲音輕輕的,啞啞的,像在自言自語:“這么多年,早就想清楚了?!?/br> 這一晚,沈荷抱著許揚,一夜未眠。 她跟他講了很多很多話,好像要把分開這些年所經(jīng)歷過的一切都告訴他。 比如念大三那年,因為和林瑯冷戰(zhàn)被斷了生活費,她一氣之下跑回國,然后在機場遇到了導演,最后陰差陽錯進了娛樂圈。 又比如她剛出道那兒,因為太紅遭人嫉妒,經(jīng)常被欺負打壓,還經(jīng)歷過很多私生跟車、在家里裝攝像頭,收到恐怖假肢等各種讓人毛骨悚然和匪夷所思的事情。 最后,許揚抱著她問,后悔嗎? 沈荷說不后悔。 分開這些年,她覺得自己做得最對的一件事情,就是進了娛樂圈。 如果她當初沒有選擇進娛樂圈,就不會被卷入黃曉蓓的事件,沒有卷入黃曉蓓的事件,她就不會出車禍,不出車禍,她就不會重新遇上許揚,更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抱著他。 說著說著,外面天就亮了。 許揚回去換衣服,沈荷鎖好門出來,看見他的公寓門沒有關(guān),于是進去等他。 這是沈荷第二次來許揚家里了。 上一次來待了下就走了,這一次她終于可以到處看看了。 許揚家很大,還有一個單獨的書房。 沈荷見門沒有鎖,好奇地走了進去。 許揚從衛(wèi)生間出來,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玄關(guān)處沈荷的鞋子,他手里拿著條毛巾,正在拭擦濕漉漉的短發(fā),轉(zhuǎn)頭看見打開的書房門,不知想起什么,眼神一變,立刻大步走了進去。 “沈荷……” 書房里,沈荷被門口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回過身,許揚看到了她手里的雜志,眉心重重跳了一下。 沈荷捕捉到他眼底閃過一抹不自然,懶懶地靠在書柜上,揚了揚手里的雜志,戲謔:“原來許醫(yī)生還是我的粉絲啊。” 身后的書柜上,有一排架子放滿了她出道以來拍過的所有雜志。 也就是說明,從她出道之后,許揚就一直有在關(guān)注她。 然而沈荷出車禍住院那兒,他卻還裝作不認識她。 真是個悶sao的男人。 許揚輕咳了一聲,走上前,拿過她手中的雜志放回原位,撒謊:“別人送的。” 沈荷抱臂,好整以暇看著他。 那個眼神就好像是在說,裝,繼續(xù)裝。 許揚知道她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只得承認:“好吧,我是你的粉絲?!?/br> “早說嘛!” 沈荷憋住笑,一本正經(jīng):“要不要給你簽個名?” 許揚還跟她商量了起來:“可以留著等下去民政局再簽嗎?” 沈荷對上他含著笑意的黑眸,故意思考了會兒,然后點頭:“也行,走吧?!?/br> — 連續(xù)幾天,羅宇杰天天往顧曉曉的紋身店里跑,每次來都要待上老半天才離開。 有一次顧曉曉忍無可忍,吼他:“你都不用上班的嗎?” 羅宇杰則是厚著臉皮回答她說:“要啊,不過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你重要?!?/br> 聽得顧曉曉臉紅心跳,干脆無視他。 中午開門,顧曉曉又看到了等在外面的羅宇杰,直接沖他翻了個白眼。 羅宇杰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她的冷漠,屁顛屁顛跟進去。 顧曉曉一打開墻上的電視,就是有關(guān)沈荷公開戀情的報道。 羅宇杰借機說:“沈荷和許揚都已經(jīng)和好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原諒我呢?” 顧曉曉沒理他,換了個臺。 “再這樣下去,他們兩個孩子都要有了。”羅宇杰委屈巴巴。 “……” 顧曉曉忍住將遙控器扔向他的沖動,回過身,正要說些什么,忽然瞥見門口的身影,目光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