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她彎腰把大灰狼從洞里拿出來,順了順毛,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開心。 許揚雙手滑進褲袋,看見她的笑容,揚眉:“哥哥進步了嗎?” 沈荷心口一震。 她抱著大灰狼,愣愣的看著許揚,好半響,突然反應(yīng)過來,忙錯開對視,她低著頭,用手指比劃著,嘴角笑著:“進步了一點點?!?/br> 毛穎玲挽著方青從自動扶手樓梯下來,遠遠就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許揚嗎?” 方青愣了下,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臉色倏地一白:“他們兩個怎么會在一起?” 第11章 沈荷是在看到許揚床頭那只白色兔子記起了他。 前年生日,沈述海和林瑯帶她去商場里面吃飯,離開的時候碰上了林瑯的一個朋友,沈荷就自己一個在附近四處閑逛,是在那個時候看見了許揚。 他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很高,穿一身黑,與裝飾粉嫩的娃娃機顯得格格不入。 沒看見臉以前,沈荷以為他比自己大很多,站在他旁邊認真看了會兒,在看到兔子第三次從機器上脫落后,她有些看不下去了,才會下意識脫口而出:“哥哥你好笨?!?/br> 那天把兔子送給他以后,沈荷也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過了這么久,他還留著。 對此,許揚只是語氣平淡的解釋:“懶得換。” 確實是因為懶,那天把兔子帶回家以后,他就一直丟在床頭,時間久了,看順眼了也就懶得換了。而且他本身不太喜歡這些毛茸茸會掉毛的東西,那天之所以會去抓娃娃,也是因為羅宇杰的慫恿,只是沒想到第一次抓娃娃就被鄙視了。 “你和羅宇杰很早就認識了?”出了商場,沈荷抱著大灰狼,邊走邊問。 “小學(xué)就認識了?!?/br> “你們還挺有緣?!?/br> 許揚“嗯”了聲,補充道:“孽緣?!?/br> 沈荷低笑,她發(fā)現(xiàn)許揚還挺幽默,雖然是冷幽默。 “對了,我之前在商業(yè)街那邊看到你在發(fā)傳單?!?/br> “發(fā)傳單……”許揚似是頓了下,旋即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無奈:“許教授的朋友新店開張,我那天沒事,就被拉過去幫忙了?!?/br> 所以是去幫忙招攬生意,她那天還以為他在勤工儉學(xué)。 沈荷回想了一下那天的場景,眼里含笑:“那天店里的生意應(yīng)該很不錯吧?” “還可以。” 許揚聽出了她話里的挪揄,側(cè)頭看她。 她的心情好像很不錯,眉梢都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也好像,沒那么抵觸他了。 一路跟著許揚和沈荷從商場出來,方青眼睛里已經(jīng)落下了一層nongnong的陰翳,她攥著包包的手指泛白,紅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毛穎玲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許揚怎么會跟這種人走在一起?” “鬼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 上次在宿舍里還說不知道許揚私下有什么習(xí)慣呢,轉(zhuǎn)眼就一起出來逛街了。 方青恨得牙癢癢,嗓門尖銳:“我們太小瞧她了?!?/br> 沈荷平時看著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誰知道背地里居然勾搭上了許揚。 她們也被欺騙了! 毛穎玲也沒想到這兩人會有瓜葛,安慰她:“別難過啊方青,許揚肯定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樣的人,如果他知道了,絕對不會跟她走在一起的?!?/br> “那怎么辦?”方青眼眶紅紅的,哽咽:“許揚到現(xiàn)在理都不理我,昨晚的聚餐也沒去,我們根本沒有機會說話。” “等明天去學(xué)校再問問,這次被我們撞見了,我看沈荷還想怎么抵賴?!?/br> 方青點了點頭,而后不知想到什么,臉色變得有些僵硬:“對了,如果我們把她得罪了,那我被許揚拒絕的事情,她會不會到處亂說?。俊?/br> “不會的,不會有人相信她的?!泵f玲拍了拍她的肩頭,很篤定:“你就放心好了,她現(xiàn)在名聲那么臭,誰會相信她的鬼話?!?/br> — 夜晚,風(fēng)卷起了紗簾。 許揚洗好澡出來,身上穿著寬松閑適的睡衣,手里拿著一條干凈的毛巾在擦頭發(fā)。 桌上的樂高還沒有拼好。 他把窗戶關(guān)上,拉開椅子坐下,想起半夜沈荷站在書桌旁認真專注的乖巧模樣,擦拭頭發(fā)的動作慢慢就停了下來。 沈荷。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水筆,一筆一劃在草稿紙上寫下這兩個字。 窗外夜色濃郁,樹影綽綽。 許揚不知想起了什么,靜如深海的瞳仁里有了些許波動。 外面有人敲門。 許揚回過神來,不慌不忙地合上草稿本,繼續(xù)擦頭發(fā)。 張曼倪抱著從陽臺收下來的干凈衣服走進來,往衣柜里塞的時候,跟許揚聊了起來:“你那同學(xué)回學(xué)校了嗎?” “嗯。” “你偷偷跟我說,你是不是對人家有好感?”張曼倪和許牧松的思想都很開放,對早戀這種事情看得很開,不影響成績的前提,他們也不會干涉什么。 “……” 許揚揉了揉眉:“張女士,你想多了?!?/br> 張曼倪關(guān)上衣柜,回過頭,一副看破不說破的表情:“你可是我兒子,你什么樣的性格我還不了解嗎?”她板著手指開始數(shù):“你以前可從來不管閑事,也沒有帶過什么同學(xué)來家里,昨晚你把小荷背回來的時候,你都不知道你那表情多嚇人。” “……” “許教授說他從來沒有見過你那樣,昨晚都做噩夢了?!?/br> “……” 許揚頭疼,他輕嘆了一口氣:“我們以前認識?!?/br> 張曼倪愣了下,“什么時候?” “很久很久以前?!?/br> “……”這不等于沒說。 張曼倪又問:“那她還記得你嗎?” 許揚看起來并不在意:“應(yīng)該不記得了?!?/br> “好可憐?!?/br> “……” 沈荷在宿舍沒事兒做,洗好澡早早就爬上床了。 今天抓回來的大灰狼被她擺在床頭。 她跟顧曉曉聊了會兒天,放下手機后,轉(zhuǎn)身盯著大灰狼。 耳邊又響起了許揚的聲音。 ——“哥哥進步了嗎?” 低啞的嗓音含著淺淺笑意,不緊不慢的,像電流走遍全身,帶著陣陣酥麻。 沈荷現(xiàn)在回想起白天發(fā)生的一切,心情還有些波動。 莫名其妙的。 這兩天發(fā)生的一切,都莫名其妙。 好像夢一樣,醒來以后一切都會回歸原位。 她還是她,許揚還是那個受歡迎的許揚,他們之間,還是會跟之前一樣保持距離。 沈荷在想,許揚應(yīng)該不會想在學(xué)校跟她走太近,畢竟事兒太多。 罷了,她都已經(jīng)看開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還是有點堵,像塞了團棉花一樣,剛好困意來襲,沈荷也沒有去深究,拍了拍大灰狼,摟緊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去教室,顧曉曉真的給沈荷帶了她mama親手做的曲奇餅干。 “天哪,你的臉怎么了?”走近了,顧曉曉才看到沈荷臉上淡淡的淤青,她不可置信:“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沒有,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br> 沈荷沒多解釋,嘗了一塊曲奇餅干,眉心舒展:“好吃?!?/br> 顧曉曉還是有些不放心:“真的沒事嗎?身上還有沒有傷,你去醫(yī)院看過了嗎?” 沈荷:“真的沒事……” 她話音未落,方青從旁邊走過,故意撞了下她的桌子,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震響。 來教室的同學(xué)有的在趕作業(yè)有的在交頭接耳,壓根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方青沒有回頭也沒有道歉,看著她坐下的背影,顧曉曉皺眉,嘀咕了一句:“她早餐是不是吃□□了?” 沈荷也莫名其妙。 她好像沒有招惹過方青,見到都是繞著走的。 下課,沈荷去打水,回來的時候碰見了從教室走出來的許揚。 陽光落在狹窄的走廊上,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 對視幾秒,沈荷驀地捏緊水杯,低著頭,快步從他身旁走過,一句話也沒說。 許揚回頭,看著她走進教室的身影,薄唇緊抿,透著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