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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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止先是為徒弟的進(jìn)步高興了一番,轉(zhuǎn)頭又有些喪氣:“我是不是很沒有用,不僅沒有幫到你什么,還差點被那鏡子所迷惑。” 陸玉安撫他:“師父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你一直在等我,而且若不是你心性堅定,也沒有辦法粉碎那面鏡子營造的幻境。” 玄冥鏡的力量,不僅是源于上古秘境里那充裕的靈氣,更多的是江止的負(fù)面情緒。 所以它一直在引誘江止,想讓他崩潰,而在江止堅信一切都是虛無的時候,那個小幻境才消失得干干凈凈。 更何況在秘境之中,江止的確是幫助了她許多。若沒有他屢次三番贈送資源,她也不會成長的那么快。 被徒弟這一夸,江止不禁有幾分臉紅:“為師哪有你說的那么好。” 對了,他想到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徒弟。 “那破鏡子還對我說,我就是萬年鬼王的戚芷的轉(zhuǎn)世?!?/br> 那頗為凄慘的九世,他的確覺得似曾相識,唯一不認(rèn)可的,就是陸玉不可能不存在這個世界上。 他把自己在鏡子中經(jīng)歷過的一切都告知了陸玉,想要聽一聽徒弟的看法和分析。 陸玉靜默片刻,然后說:“師父,它說的不錯,你興許當(dāng)真是鬼王轉(zhuǎn)世?!?/br> 江止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可是,鬼王生性殘暴,殺人如麻……” 戚芷的確可憐,作為一個天才,卻因為庸才的嫉妒年紀(jì)輕輕就隕落,死了之后還不得安寧,要被人潑臟水。 可是他光是復(fù)仇還不夠,還葬送了無數(shù)無辜者性命。因為他是鬼王,他直接吞噬了那些魂魄,以此壯大自身的力量,讓那些被他殺害的可憐人,連輪回轉(zhuǎn)世的機會都沒有。 陸玉對有仇報仇并不排斥,但她顯然很討厭這種殃及無辜,肆意打擊的行為。 從某種方面來說,變成鬼王之后的戚芷,同那些殺害他的人并沒有任何分別,他所做的那些甚至還要更過分。 江止完全沒有辦法接受自己是那樣的存在,他也害怕聽到徒弟對自己的輕視和指責(zé)。 “轉(zhuǎn)世是轉(zhuǎn)世,前生是前生。”陸玉對這種事情分得很開,隨手在地上一指,“你瞧見那邊的螞蟻沒有?” 江止點點頭,他們站立的地方正是一棵梨樹,熟透了的梨子掉下來,落在地上摔成好幾塊,甜美的汁液濺落開來,吸引了覓食的蟲蟻。 “便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隨便踩上一腳,都能輕易踩死一大群螞蟻,但是這些微小又脆弱的生物,在前生可能是殺人無數(shù)的惡魔。” 不同的人,生在不同的環(huán)境中,可能會成長為不同的面貌。 鬼王的本體還壓在暗無天日的玄冥之中,江止最多只能算是他的一部分。 “可是……”江止想起輪回中那些暴露的畫面,“有時候我也會產(chǎn)生一些想要撕碎別人的沖動?!?/br> 陸玉神情平靜:“人的原始念頭齷齪而險惡,但是人和畜生最大的區(qū)別在于,人控制住了自己的念頭,而畜生沒有。” 江止為了靜心,都把很大的心力放在了紡織上,他懂得抑制自己的惡念,這一點就是他同戚芷最大的不同。 “師父,你抬起頭,看著我?!?/br> 江止便抬頭,看著陸玉澄澈的眼睛。 “你看見了自己的樣子嗎?” 江止呆呆的點點頭:“看見了。” “你覺得我眼里的你,是什么模樣?” 江止小小聲說:“有點傻?!?/br> “你看到的是什么樣子,你在我心里就是什么樣子,若覺得你不好,我何苦帶你出來,將你留在秘境之中豈不是一勞永逸?!?/br> 倘若江止是鬼王的一部分,他就注定不可能和真正完整的戚芷同處在一個空間。 過去發(fā)生的歷史被改變的話,江止也會消失,但是他沒有。 從這一點陸玉推斷,那只是過去時空中關(guān)于萬年前的投射。 秘境中的世界就像是一個游戲的副本,可以不斷地進(jìn)入,反復(fù)的刷新,里面的時間卻是永遠(yuǎn)的停滯在那個時空。 “那玄冥幻鏡?” “它或許是想要利用,也或許是受了它真正主人的驅(qū)使?!?/br> 不管是妖物或者是器靈,它們大多都崇拜強者,比起弱小的人類和狐妖,鬼王這樣可以顛覆天地的存在才是它真正愿意追隨的主人。 江止同鬼王戚芷絕對存在著緊密的聯(lián)系,可能是心臟,也可能是鑰匙。 所以那鏡子想要早點讓江止崩潰,好讓被封印的鬼王掙脫封印,早些回歸。 不管它是什么目的,倘若江止不死,鬼王就不會那么順利蘇醒。 在這個時候,陸玉也意識到了無比重要的一點,蝴蝶煽動翅膀,可以在世界的另外一端刮起一陣颶風(fēng)。 而她當(dāng)初抓住張小少爺?shù)乃^來的鞭子,陸乞兒的命運和江止的人生出現(xiàn)了交匯,就已經(jīng)是在扭轉(zhuǎn)鬼王再度出世,危害人間的命運。 這也許就是天道留給她的一線生機,也是明明傳送的時間出了差錯,任務(wù)卻遲遲沒有判定失敗的緣故。 似乎是聽到陸玉的心里話,晴天還響了幾道霹靂,仿佛在附和她的猜想。 陸玉的視線久久地停留在江止的臉上,直把對方看得心臟怦怦直跳:“阿玉,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我在想,若是這樣一味地等待,提防著暗處的敵人和源源不斷的算計,也并非長久之計?!?/br> 江止用力地點了點頭,他的徒弟最聰明了,說的都對。 陸玉還說:“兵法有云:最好的防御就是主動攻擊?!?/br> 江止突然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所以?” “所以師父你應(yīng)該換一條路修煉,等到鬼王降世無法避免的時候,你能同他有對抗的力量。” 按照玄冥鏡所言,江止不能學(xué)人間術(shù)法,那他可以學(xué)別的。 她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夠勝過萬年后的鬼王,但至少要竭盡全力,在那一日到來之前,不讓江止?jié)M懷怨氣地枉死。 陸玉說:“從今日起,你須得和我一起訓(xùn)練,我會監(jiān)督你?!?/br> 既然軌跡都已經(jīng)被改的不成樣子了,那鬼王提前蘇醒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陸玉和江止初相遇到落入秘境就已經(jīng)過去好幾年,她們在秘境之中耽擱了近三年,離預(yù)言的二十年已經(jīng)沒有太久的時間了 江止有點懵,不知道怎么話題轉(zhuǎn)移到這個上面。 “哦哦,好的?!?/br> 雖然不一定有用,但是只要有一點希望就不放棄,人類就是這樣的生物。 陸玉為江止默寫了秘境中鬼修的功法,這一次,江止嘗試了一下,竟然真的能夠使用術(shù)法的力量。 他當(dāng)場興奮地又蹦又跳,抱著陸玉轉(zhuǎn)了兩圈。 本來是想親一口的,到底沒膽子親。 等到事情有個正式地收尾的時候,等到他能夠擁有保護阿玉的力量的時候,他一定要說出自己的心意。 今天的江止也是抱著這樣的念頭,痛并快樂地訓(xùn)練著。 第73章 我有一雙陰陽眼(25) 幕山,江家,一只云鶴口中銜著一張帶有靈力的告示,姿態(tài)優(yōu)美地飛入江家的結(jié)界之內(nèi),尖喙將特制的紙張送到青年的手中,它便化作一只紙鶴,晃晃悠悠地落入后者的掌心。 江止將紙鶴放入一個長嘴琉璃瓶中,然后朝著屋外喊了聲:“阿玉,又有單子來了?!?/br> 他主動掀開簾子走出去,正好對上剛收了刀擦拭刀身的陸玉。 “這次是不周城,城主言明有惡鬼肆虐,從告示上描述的惡鬼容貌,應(yīng)當(dāng)是鬼王麾下鬼將瘧?!?/br> 鬼將瘧是一個能夠帶來疾病和死亡的惡鬼,他所肆虐之處,人們會生膿瘡,在病痛中遭受百般折磨死去。 人在生病時候產(chǎn)生的負(fù)面情緒,都是瘧的養(yǎng)料。而這些病死之人,在死亡之后也會成為瘧力量的來源。 陸玉將刀收入刀鞘:“既然如此,那便動身吧。” 這幾年來,除了重新修煉之外,為了鍛煉江止的實戰(zhàn)能力,陸玉還帶著他接了大大小小的單子,無論酬金,專挑那些麻煩難纏的。 基本上都是江止在前面奮斗,陸玉負(fù)責(zé)在他精疲力盡,即將倒下的時候負(fù)責(zé)收割。 雖然辛苦,但江止的確是以極其迅猛的速度成長起來。 如今便是沒有陸玉在他身邊,他也能夠獨當(dāng)一面,解決掉大多數(shù)的麻煩。 兩個人坐在云舟之上,陸玉望著天空之下幾處被隱隱黑云籠罩的城鎮(zhèn),面上有幾分憂色。 因為戰(zhàn)爭和流血,越來越多的惡鬼肆虐人間。雖然玄門中人已經(jīng)十分努力在消滅這些惡鬼,也出現(xiàn)了許多不取分文,逢魔必斬的道士,可即便如此,鬼怪的數(shù)量卻是不減反增。 先是小鬼,然后是難纏的惡鬼,再到現(xiàn)在一個比一個厲害的鬼將,有些甚至還會cao控人心,鼓動那些普通人與他們對戰(zhàn)。 有的時候,甚至必須犧牲一部分的性命,來保全大多數(shù)人。 江止從一開始的心軟遲疑,到現(xiàn)今的毫不猶豫,期間也數(shù)不清吐了多少次,才變成現(xiàn)在這副無論碰到多么惡心可怕的事情,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樣子。 “阿玉也不用太擔(dān)心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咱們見到的,能把他們救下來,那是再好不過。沒能救下來的,也不是你的過錯?!?/br> 江止替陸玉斟了一杯清茶:“人生在世,但求一句無愧于心?!?/br> “我沒有為誰難過?!庇行┦虑榭吹枚嗔耍炊吐槟玖?,況且有時候人心比鬼怪還要丑惡,她其實沒有江止說的那么悲天憫人。 “我只是在想,鬼將都出來了,鬼王的蘇醒應(yīng)當(dāng)也不遠(yuǎn)了。” 離那日他們才秘境出來,才不過三五年的時間,世間就變成了這副千瘡百孔的樣子。 鬼王完全蘇醒的時候,人間估計就直接毀滅了。 “真的到那一天來臨的時候,我一定會沖在最前面保護你,到時候阿玉就只要站在我的后背就可以了。” 這些年惡鬼肆虐,從某些方面來說,也讓江止這個可以吞吃惡鬼魂力的存在變得越來越強大。 曾經(jīng)他只能站在陸玉的身后,盡量地不拖徒弟的后腿,現(xiàn)在卻成了擁有足夠力量保護她的人。 雖然可能真的對打起來,他還是打不過陸玉,但是說起這種話來,江止的底氣都足了很多。 陸玉突然冒出一句:“師父最近都不自稱為師了呢。” “咱們之間是互相指導(dǎo)進(jìn)步,只能說互為師長?!苯寡柿丝谕倌行┚o張地說,“其實你不用喊我?guī)煾敢部梢缘模矣X得江止這個名字聽起來就不錯?!?/br> 這樣的話,兩個人就不是師徒,而是摯友知己的關(guān)系,下一回更進(jìn)一步,那就順利成章。 “既然如此,我喚你江止,那你喚我陸玉就好?!?/br> 阿玉是做師父的稱呼她這個晚輩,平輩之間應(yīng)當(dāng)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