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平生君:玉哥,你又趁機耍流氓 心機狗,你可以老實點 不要老是吃水兒的豆腐 玉哥:什么耍流氓 這分明是情難自控 第051章 靠近她的時候,她身上有暖暖的花香襲來。 甜甜的,像夏天梔子花的味道。 謝庭玉彷如被迷惑了親完之后,就愣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里隱隱的情緒,痛快地別過臉去準備挨打,過了一會沒有任何動靜,他才問:“這回不打嘴巴子了?” 葉青水感受到眼皮上的一片炙熱,像烙印似的,癢癢的,讓人難以忽略。 她有控制不住的煩躁、也有厭惡,委屈、種種復雜的感情交織起來,她莫名地看了眼謝庭玉,控制住想要罵人的沖動。 葉青水看著他主動地別過臉,她抬起手來狠狠地擦了一把眼睛。 葉青水憤憤地想:她可憐他個什么勁兒! 謝庭玉這種高干子弟,衣食無憂,這輩子恐怕沒吃過什么苦,稍微一點不平他就受不了。不就是爹不疼娘不愛嗎? 她打生下來就沒見過親爹,小叔為了生計,進了部隊遠走他鄉(xiāng),家里窮得嗖嗖抖,她才是最需要可憐的。 葉青水咬唇,怒目圓瞪。 謝庭玉的話音剛落,把臉轉過來,視線隨意地一瞥,他微微地勾起唇角。 他低落的情緒已經(jīng)被沖淡了不少,謝庭玉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玉蟈蟈,拇指輕輕拈起它的兩條觸須。 謝庭玉的唇蠕動的片刻,肚子里的千言萬語最后化成了簡單的一句話: “謝謝你。” 謝謝你,選擇在這種時候折了一只蟈蟈給我。 葉青水沒有回應。 她在想,這聲謝謝來得可真容易。 這輩子這么輕易就換來了他的道謝,上一輩子葉青水絞盡了腦汁,蟈蟈疊了一只又一只,疊得手都腫了,疊了一堆蟈蟈來安慰他。 疊了一只,小心翼翼地和他說:“庭玉的出生禮物?!?/br> 又疊了一只,“獎給會說話的一歲的庭玉?!?/br> …… 疊到第五只,遲疑地安慰他:“mama走了也沒關系,玉哥很堅強的。” …… 一直疊到了第二十只,謝庭玉眼里的冷漠才微微融化。 葉青水回想起這些往事,不禁搖了搖頭,低下頭心里有些觸動。 到底還是有些安慰的,原來他那時候的難過,不是欺騙她的,是真真切切的難過。 至于……他為什么會那么難過,上輩子葉青水沒辦法深入了解,這輩子也更沒有資格過問。 臨睡前,葉青水打了一盆熱水洗腳,洗著腳的時候看見謝庭玉坐在書桌邊,一臉稀罕地玩蟈蟈,玩了許久。 葉青水有些無語地挪開了視線。 男人骨子里跟狗似的,上趕著不要,甩掉了才稀罕。 …… 中秋節(jié)的時候,葉家和杜家終于說通了婚事。 葉阿婆來把小兒子寄回來攢下的津貼,拿了出來,自己又湊了幾十塊,湊夠了三百塊的彩禮。三百塊雖然不算多,但也算不小的一筆開銷。 這邊的姑娘談婚論嫁,有時候甚至不要彩禮錢的,條件一樣困難的人家,看對眼了提一袋小米、一籃雞蛋就能談下媳婦。 葉阿婆由此對這個三百塊的兒媳婦,有些不滿。 她有時會私底下嘮叨兒媳婦的彩禮錢,因此不由得心疼起孫女:“水丫都沒有彩禮?!?/br> 阿婆小小聲地說。 葉青水的婚事辦得非常匆忙,那時候流言瘋長,不要說聘禮彩禮來不及考慮。連酒席都是匆匆地辦過去的,葉阿婆現(xiàn)在回憶起來,只覺得虧待了她。 在葉阿婆眼里,孫女長得又高又白,嫩嫩的,跟地里脆生生的小白菜似的,算得上這十里八鄉(xiāng)頂頂俊俏的姑娘,還能吃苦耐勞,要是多留一年沒嫁出去,彩禮錢那是能嚇人了。 孫女繼承了媳婦漂亮的臉蛋,媳婦年輕的時候,可是唱戲里頭最俏的一個姑娘,惹人注意得很。現(xiàn)在她十七歲了,長大了,揀著爹娘的優(yōu)點長,誰見了都稀罕。 葉青水聽到這里,低下頭來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連忙扯了扯阿婆的袖子。 這句話被耳尖的謝庭玉聽到了,他哪里能容忍這種誤會發(fā)生。 謝庭玉連忙表決心:“等過年我把水丫帶回家讓父母瞅瞅,他們看過水丫了,肯定少不了彩禮。阿婆一起去嗎?” 葉阿婆這輩子都沒有走出過深山,更別論去遙遠的首都。 她興奮地問:“是那個可以看得到天安門、看得到m主席的首都嗎?” 謝庭玉點頭。 葉阿婆有點想去,又有些猶豫,她連飯都不吃了,凈為難地想著。 葉青水回想謝庭玉冷冰冰的家人,紀律森嚴的部隊,她才不愿意讓阿婆好一陣折騰,結果熱臉貼冷屁股。 葉青水說:“阿婆,首都很遠,坐火車得坐好幾天,天又冷,阿婆不是最怕冷嗎?” 葉阿婆聽了遠、又聽見冷,頓時打起了退堂鼓,她連連搖頭:“阿婆、阿婆不去了。” “我這把老骨頭禁不住折騰喲?!?/br> 謝庭玉聽見葉青水這一陣婉轉的推拒,臉上的笑容不禁凝固。 …… 葉家的房子蓋了三個多月,初具規(guī)模。但要住,恐怕還得等到過年的時候。 然而葉家村這邊已經(jīng)入冬了,這邊最高的山已經(jīng)下起了雪,樹上結的柿子打了白花花的雪,凍得吃不了了。 這是有經(jīng)驗的農(nóng)民特意留下來給鳥當過冬的糧食。 初冬的時候,新鮮的柿子早就被葉青水摘了下來,做成甜甜的柿子醬,剩下的曬成了柿餅,用草繩一張張地串起來,紅通通地掛在竹竿上晾曬。 入冬了,天氣越來越冷,滴水成冰。葉青水蓋的被子也厚了,屋子里也打起了火盆。 謝庭玉常常取笑葉青水,“穿得這么厚,胖得跟球似的。” 葉青水沒反駁他,雙手合攏呵了一口氣。 她才不像謝庭玉的身體這么好,謝庭玉直到冬天仍舊是在地上打鋪蓋,連做一張小床都沒有。地上的寒氣那么重,他也扛得住。 葉青水看著謝庭玉,有點疑惑,想問他為什么不做張床,好歹沒有那么冷。 上輩子他可是一點都不委屈自己,天氣稍稍冷了,他就自己動手做了一張能伸縮的木床,湊合著睡了一整年。 但葉青水想了想閉上了嘴。 他愛做不做,被凍著的又不是她。 葉青水撥弄著謝庭玉的收音機,她聽到收音機報道: “明天將迎來入冬以來的最低氣溫,請各位同志注意保暖,準備好御寒衣物?!?/br> 葉青水暖乎乎地洗了一個熱水澡,用熱水袋把被窩捂暖了,才鉆進被窩。 葉青水體質虛寒,因此容易受涼,睡到半夜的時候手腳經(jīng)常凍得發(fā)僵,被凍醒??赡苁窃缧┠瓴蛔⒁馍眢w,現(xiàn)在葉青水已經(jīng)很懂保養(yǎng)自己了。 從夏天回來開始,她就一直堅持喝中藥調理身體,吃有營養(yǎng)的食物養(yǎng)著身體。養(yǎng)得現(xiàn)在頭發(fā)絲黑潤發(fā)亮,臉頰紅潤。 葉青水脫下厚重的棉衣,舒服地躺暖洋洋的被窩里,很快入睡。 然而地上打著鋪蓋的男人,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皺起來的眉眼愈發(fā)冷峻。 男人挺直的脊背跟成一條線,繃得緊緊的,此刻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仿佛在思考著什么嚴峻的問題。 謝庭玉在想:這小丫頭可真冷漠。 雖然大男人睡個地板不算什么,但是南方的冬天確實很冷。濕冷濕冷的,寒氣能鉆進骨頭似的。 他心灰意冷地摁掉了自己精心調到的氣象臺。 靜謐的冬夜里,謝庭玉聽見了葉青水香甜的、微弱的呼吸聲。規(guī)律地一起一伏,顯然已經(jīng)睡下了。 他想了想,心一橫,抱著自己的被子朝著床走去。 …… 夜里,謝庭玉心滿意足地睡上了軟軟的床,女孩兒的床干凈輕軟,摻和著一股香甜的氣息,這是他睡了幾個月的床…… 他躺在床上,感覺很安心。 謝庭玉睡了一會,伸出胳膊摟住了她,捂著她冰冷的腳,捂暖了,很快又睡著了。 睡到半夜,葉青水忽然覺得好熱,跟貼了個火爐子似的。 她被熱醒了。 葉青水睜開眼,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跟謝庭玉腦袋依偎著腦袋,擠在一塊睡。 剛從夢中醒來的葉青水神志還不清明,恍惚地仿佛覺得跟做夢似的。 直到她聽到男人含糊的聲音,“水兒,怎么不繼續(xù)睡了?” 葉青水看清了他的輪廓,恨不得拾起枕頭扔在他臉上。 她用腳踹了踹謝庭玉,把他踹醒了,他睜開眼睛,溶溶的月色落在他漆黑的眼眸里,那道劍似的濃眉輕輕皺起。 他強打著鎮(zhèn)定地說:“我……我、地上太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