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jié)
然而這些巨大聲響,視覺刺激,一點都沒嚇到阮苓苓,她淡定的端著碗,自己拿著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吃紅棗羹,勺子和碗邊相碰,還發(fā)出清脆聲響,顯得那么突兀。 “都指揮好大的脾氣呀,叫人怕怕的?!?/br> 范武看到這張臉,再聽聽這句要多敷衍有多敷衍的話,差點吐血:“你怕了么!” “怕呀,嚇的我勺子都停不下來,必須得再吃一碗呢,”阮苓苓素白小手端著的碗都沒空,已經(jīng)嫻熟的指揮小丫鬟,“你,對就是你,去給我再裝一碗晾著?!?/br> 所有人:…… 范武都?xì)庑α耍骸澳悴恍盼視⒛悖俊?/br> “哦,”阮苓苓放下碗,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坐好,“那你殺吧,反正我也吃飽了,不會做個餓死鬼?!?/br> 說話她還把脖子微微抬高了些許,擺出等待受死的姿勢:“一尸兩命,我夫君若是知道了,定會為我報仇,別的我不清楚,反正你一家子,誰都別想活?!?/br> 看到?jīng)],她這么乖這么甜,還會威脅人呢! 范武氣的把剩下的椅子也踹翻了,努力壓著脾氣:“老子問你,那名單是不是裴明榛故意給隴青梅的?” “什么名單?”阮苓苓繼續(xù)眨了眨眼,一臉懵懂,“都指揮不說清楚,我不明白啊?!?/br> 范武吼出聲:“就是隴青梅,從裴明榛拿到的那份名單!” 阮苓苓:“等等,你說我夫君給隴青梅拿了名單?你在影射他們有私情?好你個裴明榛,趁著我大肚子干壞事,看我不好好收拾——” 范武差點崩潰了:“老子說名單,沒說私情!” 阮苓苓很堅持:“不是私情,我夫君為什么悄悄給隴青梅東西?我夫君的東西都是我的,不能給別的女人!” 范武真的要瘋了,那幫讀書人說的對,果然為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這女人有?。〗^對有?。》付适瞧叱鲋?,裴明榛怎么就沒休了她!養(yǎng)這樣的傻子很好玩嗎! 瞧著圓圓潤潤懵懵懂懂,一點女人的媚勁都沒有,有什么趣兒! 阮苓苓瞧著這男人都快氣死了,還假惺惺的關(guān)心:“都指揮,你的臉好紅啊,是不是發(fā)燒了不舒服?這得看大夫吃藥啊,不然病會越來越重,不好治的?!?/br> 你才病了,你全家都有病! 范武很想吼回去,可跟女人計較,太失風(fēng)度。 而且也沒用。 他想知道事實,不是想和一個女人胡攪蠻纏的吵架! 捏了捏眉心,范武命令自己盡量平靜,心平氣和的和阮苓苓說話:“我沒說裴明榛和隴青梅有私情——” “沒有啊,”阮苓苓拍著胸口,一臉放松,“你早說嘛,嚇?biāo)牢伊?。?/br> 范武額頭靜筋直跳。 為了阻止阮苓苓接下來更可怕的話,他迅速開口:“我說的是一張名單,那夜你家里著火,隴青梅從裴明榛書房里拿走的東西?!?/br> 阮苓苓眨眨眼:“可是她沒拿什么名單啊,就拿走了幾張紙?!?/br> 范武吼:“我說的就是那幾張紙!” “那你就說是這幾張紙嘛,說什么名單,那紙我也見過,就是游記,寫的山景,很漂亮,詞藻也很華麗豐富,哪是什么名單。” 阮苓苓一臉憐憫的看著范武,就像他是個連東西都認(rèn)不出來的智障。 范武:…… 他服氣了,真的。 “好吧,是我說錯了,不是什么名單,就是這……游記,?” 阮苓苓一臉大度:“你知道錯了就好?!?/br> 說完這句就沒了,沒了! “我問你,這幾張紙,是不是裴明榛故意給她的!” 阮苓苓捧著茶:“說話就說話,這么大聲做什么?我都替你嗓子疼。你這臉紅脖子粗的,再加上嗓子疼,我說,都指揮大人,總是這樣怕是影響壽數(shù)哦?!?/br> 范武:…… 不知不覺的拿出了刀:“你說不說?” 阮苓苓看到刀有點慫,縮了縮脖子:“不是我不說,是都指揮這話說的好笑,我們家里的東西,都是夫君的,當(dāng)然也都是我的,丟了哪一件我們都心疼,哪來故意不故意一說?是隴青梅心不正,暗搓搓的偷東西,地方是她自己找的,東西是她自己選的,我和我夫君又不是她的手,還能還能故意塞進(jìn)去怎的?” 她似乎很有傾訴**,說完這個又說別的:“都指揮是不知道,隴青梅這女人心臟啊,她想偷東西,還在我家里放了一把火,為了絆住我夫君不被發(fā)現(xiàn),還派了個女人碰瓷他,那女人長得真是好看,眉目楚楚我見猶憐,大半夜的衣服還不好好穿……” 范武聽得兩眼發(fā)直,太陽xue突突的疼。 別的事他沒搞清楚,倒是明白了隴青梅心有多臟,手段有多下作。 “這蠢女人……趙英那狗……” 他話音很低,喃喃自語間說了什么,怕是只有他自己能聽清楚。 阮苓苓一直在攻擊范武的注意力,自己注意力卻從來沒分散過,一直在注意他。這兩句話范武說的很低,似乎察覺到不應(yīng)該說,后半句吞音很厲害,但阮苓苓就是感覺不對。 范武對趙英的態(tài)度似乎不怎么好。 他們不是盟友么? 是了,定南王府和隴家其實并非真正的盟友,如果范武只是一邊勢力,當(dāng)然和另一邊不怎么好。 所以范武其實是隴家的人? 可他是隴家人,為什么罵隴青梅?利益共同體,隴青梅做錯了事,他的遺憾害怕應(yīng)該會比憤怒更多。 他若是定南王的人,對趙英更不應(yīng)該這么不恭敬,這般咬牙切齒,倒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阮苓苓決定試探一番:“趙什么?都指揮剛剛說什么了?我沒聽到?!?/br> 范武避而不答,冷笑出聲:“話這么多,是想死的快點?知不知道外頭——” 他本意是威脅,誰知阮苓苓聽到這話非但沒有害怕,反而一臉興奮:“外頭怎么了?我夫君打過來了?你們要倒霉了是不是?” 你才要倒霉了! 范武磨牙:“你以為我抓你干什么?” 阮苓苓可聰明了:“威脅我夫君唄!” 范武一噎,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聽說你夫君很是疼你,只要挾持了你,還怕他不聽話?軟肋這種東西,男人就不能有,只要有了,就會遭罪?!?/br> 他表情猙獰的伸刀過去,刷一下,寒光一閃,阮苓苓一縷頭發(fā)落在他掌心。 他以為阮苓苓會害怕,可她仍然沒有什么明顯表現(xiàn),只是看著那縷頭發(fā)遺憾,好像在愁禿了一塊,以后發(fā)式會不好盤,這么長也不知什么時候能長好…… “你不害怕?”范武忍不住問了。 “害怕的,”阮苓苓點點頭,一臉嚴(yán)肅的建議,“但我覺得你只這樣不太夠,大家頭發(fā)看起來一個樣,誰知道是不是我的,你得附上我貼身物件,我夫君認(rèn)得出來的那種,嗯……物件也不好說,萬一是偷的呢?要不——寫封信吧!” 范武表情有點迷:“信?” 阮苓苓點頭:“對呀,我親手寫的信,不管哭訴還是淡定,他看過了才會信嘛?!?/br> 范武:…… 你真的不是和我們一伙的么? 阮苓苓還思緒發(fā)散,主動加戲:“血書最好,可惜我現(xiàn)在是孕婦,真放血怕是得出意外,不加又沒有嚇人的驚悚效果——都指揮要不要出去殺只雞?” 范武感覺,誰家要是攤上這么個媳婦,怕是得愁死。 “你就不怕你夫君擔(dān)心?” 阮苓苓放下茶盞,臉上微笑超甜:“他擔(dān)心是一定的呀,可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能有什么辦法?我肯定是不能受傷的,那就傷他吧?!?/br> 范武:…… 這女人好沒有良心! 他真是,萬萬沒想到,擄個人而已,沒把這女人嚇到,反而自己被氣的半死!這女人有毒! 實在不甘心,他強(qiáng)行挽尊:“要不是還要用你,我早弄死你了!外頭現(xiàn)在是刀光劍影的戰(zhàn)場,刀劍無眼,你馬上就會死的我跟你講!” “哦?!?/br> 阮苓苓慢悠悠喝茶:“殺雞得快點啊,血放久了腥氣,我聞不了那味兒,會出意外的我跟你講?!?/br> 范武:…… 第120章 敢動他心尖上的人? 趙英感覺不對,事情進(jìn)行的非常不順利。 明明一切都是照著計劃來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穩(wěn),為什么偏偏實行的時候,處處掣肘,哪哪都不對,就像之前各種籌謀精心布局是假的一樣。 太子仍然被皇上關(guān)在東宮不能出來,裴明榛也仍然在天牢即將處死,最厲害的敵對角色不在,他們應(yīng)該很順利才對! 難道…… 裴明榛那廝出來了?太子也沒事? 不可能! 趙英搖頭,他的人一直在盯著各處消息,如果有異動,不可能不知道! 他也像范武一樣,悄悄在四周走了走,可他沒范武那么好運(yùn),沒有看到裴明榛本人,只覺氣氛太不尋常,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一定有人在私底下干了什么…… 而有這本事,能瞞過所有人還能這樣反擊,他能想到的人選也只有裴明榛一個。 可他沒有證據(jù),就算有證據(jù)證明了,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如何反擊,畢竟他在明,對方在暗,局勢早就翻了個個。 路上遇到阮苓苓,是意外,也是機(jī)會,他根本沒多想,下意識就想抓住這個女人,如果裴明榛真在搗鬼,這女人就有用,如果他想錯了也沒關(guān)系,沒有人質(zhì)用是一回事,有了人質(zhì)用還是不用是另外一回事。 可惜讓這女人給跑了。 懷了孕的女人能跑多遠(yuǎn)?身邊所有人派完了,也不過阻得他一時,他總會抓到她,結(jié)果卻沒有,手下怎么找不到人,叫人出去打聽了一圈,方才知道人被范武帶走了! 不過一個小小的都指揮,竟然敢跟他作對? 范武是隴家的人,敢這么干,誰給他撐的腰?隴家果然要反水么! 城門混戰(zhàn)膠著,內(nèi)城各處沒有按時成功,進(jìn)展非常緩慢,趙英沒別的選擇,只有硬著頭皮往前沖。但這些狗屁倒灶的小問題不搞清楚,他沖的再猛,怕是進(jìn)展也不會如預(yù)期般理想! 父王已經(jīng)來了,就在城外不遠(yuǎn),大軍即將押進(jìn),他這前鋒要是搞不定,大局就糟了!不行,磨刀不誤砍柴工,他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