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提示內(nèi)容關鍵詞是表兄,失蹤數(shù)年,錦衣還鄉(xiāng)。他與男主人公的妻子是青梅竹馬,幼時長輩曾笑言訂親,歸來后不滿男主角房里有小妾,認為表妹受了委屈。紙條上字不多,隱意綠帽很有可能就是他幫男主人公戴的。 小郡王嘖嘖稱奇:“所以這表哥是回來幫表妹討公道了?一時情不自禁,才犯了錯?” 阮苓苓:“暫時還不能下定論,繼續(xù)找關鍵信息吧?!?/br> 這一次不管是遇到岔路,還是偏僻角落,幾人都不再分開,一直結伴前行。找到紙條就停下討論一番,然后繼續(xù)前行。 小郡主已經(jīng)派人出去報信并打探消息了,小郡王一心撲在故事上,徐紫蕙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察覺不對就提醒小伙伴們注意,阮苓苓也集中精力前行,只偶爾視線恍惚時,會忍不住想,裴明榛會過來找她嗎? 一定不會來的吧。 …… 大殿上,李瑞恩已經(jīng)和田侯爺聊到糧食:“我聽說大景富裕,糧食頗多,如不幸遭遇天災,賑災糧里若有陳霉之米,都會被銷毀?” “陳壞之米食之易使人生病,天災已是難過,賑災當然不允許jian商貪官以次充好,從中得利。” 田侯爺眉目堅決,還很奇怪的看了李瑞恩一眼,十分不懂這種事有什么好問的。 李瑞恩長長嘆了口氣:“道理自是這個道理,但我只要聽到糧食二字,就沒辦法不動容。我們喻國土地貧瘠,每一顆糧食都十分珍貴,百姓們經(jīng)常吃不飽,這陳霉之米,總也能飽肚子,比吃土吃草好,我們喻國人體格健壯,從沒有吃糧食吃出病來的,只有餓死的……所以每每聽到類似消息,總是扼腕?!?/br> “侯爺怕是不知道,我喻國人,死于饑餓的比死于戰(zhàn)爭的多得多。你我兩邊百姓分屬不同國家,語言不一樣,風俗不一樣,可命,是一樣的,死也是一樣的,大家都只有一條命,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那些孩子,婦人,老人……我每每看到,都慚愧心痛?!?/br> 李瑞恩說著以手遮面,似是不想讓人看到他此刻不甚優(yōu)雅的表情。 田侯爺面露不忍。 李瑞恩嘆息完,又道:“其實我王一直主張對外族接納包容,每三五年的努力,就會融合幾個偏遠部族回來,但仍然,救不了那么多人。國家之間戰(zhàn)爭難免,誰不想保護自己的子民不受侵害?可這種饑餓造成的生死,真的有必要么?我們真的能詛咒,談笑坐看活生生的人命餓死,僅只因為,那是別的國家的人?”田侯爺嘴唇翕翕,,似乎有些話已經(jīng)忍不住,想要說出來。 這時突然有一道低沉男聲傳來:“若人人都這么博愛無私,世間怎會有戰(zhàn)爭?” 裴明榛突然從柱子后面轉過來,緩緩走近,視線緊逼李瑞恩:“你這么憐惜國人,心疼他們餓死,不如發(fā)個善舉,將他們所在的城割給我們?不割城,把國民送過來入我大景籍也可,我們替你們養(yǎng)!” 李瑞恩眼皮顫動,相當震驚:“你不是——” “貴使這是嫌我上官房的時間太短?”裴明榛老神在在,瀟灑掀袍而坐,“也是,你們喻國人在這方面的確沒什么競爭力?!?/br> 喻國因地理環(huán)境,食用資源并不豐富,便秘問題幾乎人人都有,他這話有點扎心。 李瑞恩假裝不懂:“裴翰林在說什么,我怎么不明白?你不是去看你表妹了?” 裴明榛也沒接他話茬,顧自繼續(xù)說:“我聽貴使方才一番話,十分感動,貴使之仁愛良心當真無人能及,正好,我大景雖富裕,卻不是沒有煩惱,你看我們國人個個養(yǎng)的精細,受不得凍,這大雪封天著實難過,貴使不如送點皮毛助我們保暖過冬?” 李瑞恩嘴巴張大,先說你好大的臉,這話也能說?好皮子他們都不夠使! 裴明榛:“還有我們大景實在太大了,近處還好,走遠了各種不方便,十分缺馬,很可憐的,貴使不如送些大宛馬給我們?” 李瑞恩好懸一口血吐出來。 送你們馬,還大宛馬?做什么夢呢!大宛馬可是戰(zhàn)馬,給你們拉車暴殄天物!吹什么牛,想要你們也找不到! 裴明榛上下打量李瑞恩:“都說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看貴使穿戴氣質(zhì),若真有這仁愛之心,為何連自己這一點享受都不愿意節(jié)省下來,分給饑民?” 田侯爺?shù)浆F(xiàn)在哪還能不明白?他被騙了!剛才差點隨口談了筆糧食生意! 越想,他越后怕。 使團有國家的政治任務,也可以私下找商貿(mào)路子,喻國渴糧,皇上不可能賣給他們,就算要體現(xiàn)天恩,給的也不多,他們定要私下找路子,一般糧商不敢應這種生意,被官府知道那是要沒命的,可他有侯爺爵位,皇上跟前又有幾分面子…… 真干了這種事,打了皇上了臉,還得認下這結果和血往肚子里吞,不能反悔——到時他哭都沒地方哭! 田侯爺出了一頭汗,看向裴明榛的目光充滿感激。 真是良言助我,當頭棒喝! 這是裴明榛幫他的第幾回了?他怎么就不長腦子! 有仁善之心是好事,可世間所有事并非是有人善之心就可以解決的,仁善之心被利用,后果會更加難堪。 田侯爺悔的不行,拿眼白瞪李瑞恩。 李瑞恩哪里想得到,明明勢頭正好,忽然一盆冷水潑過來,改天換地,他試圖解釋:“我這一身也是為了出使——” 裴明榛冷哼:“慷他人之慨,總是最容易最方便的,大家都有不同困難,若都像你這般——如何真正解決問題?” 這時候了,在場眾人哪能不明白? “紅臉戲竟能唱到這個份上,貴使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做這使團首領當真是屈才了!”左公子嗤笑著拽起田侯爺,“侯爺我們走!” 田侯爺也跟著哼了一聲,轉頭就走。 李瑞恩手緊緊捏著桌角,真生氣了:“我以為裴翰林對阮姑娘多少有一份真心,不想竟這般無情。” 裴明榛將茶盞重重放到桌上:“貴使請自重。既然尊重我大景規(guī)矩,該知我們忌諱外男談女眷,我meimei,不是你可以隨便掛在嘴上的。” 李瑞恩臉色陰沉:“你也就現(xiàn)在嘴硬,若你那表妹清白已失——” 裴明榛眸底墨色一片:“貴使斷言的好像太早了些。你真確定,你那公主未婚妻聰明強悍,樣樣能讓你滿意?” 瞧不起誰呢?我能壓住你,我表妹自然打得過你未婚妻! 我的人怎么樣——不需要別人插嘴! 裴明榛不是不關心阮苓苓,只是他看透了這個局,心生提防。他了解自家表妹,也已派了向英出去—— 若事態(tài)緊急,他親自去和向英過去,結果會是一樣。 局已破,再說什么都沒用,李瑞恩氣的沒脾氣。 把這邊的危機解決了,招呼同僚一起提防李瑞恩,看著席上氣氛正常,閣老們也已忙完回來,不會再發(fā)生類似意外,裴明榛才放心起身,離席出來,去往阮苓苓的方向。 小姑娘不會的,不會的…… 不會出意外,不會對小郡王其心思…… 她敢對小郡王起心思!最好把那些心里的小聰明用在正道,否則被他抓到了…… 裴明榛眼神越來越銳利,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阮苓苓在認真玩游戲,紙條已經(jīng)找到多個,湊成故事卻還差一點,她知道小郡主已經(jīng)派人過去把前事告訴裴明榛了,可來回有時間差,沒得到回音之前,她一直不敢放松。 另外還有一件事,讓她心里踏實不下來——裴芄蘭。 本來家丑不可外揚,但今日多事之秋,阮苓苓擔心生出什么波瀾,哪怕不確定之前看到的影子是不是裴芄蘭,還是跟兩個小伙伴講了。 包括裴芄蘭的心思。 小郡主和徐紫蕙都不是多嘴的人,知道了也不會出去亂說。 徐紫蕙和小郡主對視一眼,眸底有亮光閃爍:“這個……恐怕還真有用?!?/br> 小郡主:“再玩一回甕中抓鱉吧?!?/br> 阮苓苓當即了悟:“你們的意思是——” 二人點頭:“對!” 小郡王十分失落,差點把手里的紙條摔地上,又不帶他玩! 接下來,徐紫蕙就帶小郡王走了,強行帶走,小郡王敢向小郡主求救,小郡主就敢揍他。 阮苓苓則和小郡主一起,去往一個偏僻所在。 很快,徐紫蕙發(fā)力,不知道從哪開始,有流言傳出來,說阮苓苓拉著小郡王去了哪哪,但不幸走丟了,小郡王迷路,此刻正一個人。 阮苓苓站在樹背后,看著前方小郡主剛剛背對小路拗好姿勢,裴芄蘭就真的出現(xiàn)了! 粉面含春,雙目帶情,每走一步都嬌喘連連,這人竟像是提前吃了什么藥—— 她還真的敢來,真的想打小郡王主意,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 阮苓苓瞬間紅了臉,在小郡主面前真是……真是……丟大人了! 裴芄蘭看著‘小郡王’背影,情緒很激動,終于讓她找到機會了,她心心念念的事,終于能成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她對著‘小郡王’背影訴情,聲音有些顫抖,“郡王殿下,我仰慕你久矣,不知你知不知道?” “小郡王”并沒有轉身。 裴芄蘭咬住下唇,一步步緩緩走近:“不敢奢求與君兩情相悅,只求一朝露水……我已定親,再也沒有機會思慕你郡王殿下,你疼疼我可好?就只一次——” 她的手終于要抓住‘小郡王’袖子時,‘小郡王’轉身了。 **思唇角噙著冷意:“求我讓你疼?好啊——來人,打!” 裴芄蘭尖叫:“怎么是你!” **思聲音諷刺:“為什么不能是我?” 兩個女侍者迅速現(xiàn)身,揪起裴芄蘭就是幾個耳光。 裴芄蘭是真的疼,她都被打懵了。 可她為成事,狠心吃了藥——畢竟是個黃花姑娘,她擔心自己媚態(tài)不夠,勾不到人,量還吃的比較多,也不知這丹璇公主給的藥是怎么做的,除了讓她內(nèi)里空虛,□□,還讓她……喜歡疼痛。 裴芄蘭發(fā)出羞恥的聲音時,兩個打人的女侍都驚呆了。 **思:“愣著做什么,打??!” 與此同時,徐紫蕙和小郡王在外面分頭行動,徐紫蕙長袖善舞,交際上沒什么搞不定的,看誰往這個方向來,都能找話題找方向吸引住,把路攔的死死。 小郡王以親身在各處蹦跶,有眼睛的都看到了,別人再傳什么小郡王私會,不會有人信。 丹璇公主氣得臉都黑了。 “蠢貨蠢貨一個個全是蠢貨!” 下人小心翼翼的問:“公主……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現(xiàn)成的由頭使不了,只能找別的方法了,”丹璇公主瞇眼,“那個去給李瑞恩報信的人,叫他現(xiàn)在失足落水吧。” 很快,死人的消息就傳了起來。 人命關天的大事,怎么會吸引不到人群? 阮苓苓和小郡主一聽到就覺得不對。 “死人了?是誰?” “這個時間點——” 糟糕,他又是那丹璇公主搞的鬼,她們得速度快點! 小郡主:“連滅口的招都出來了,徐紫蕙怕是撐不了多久?!?/br> 阮苓苓點頭:“我馬上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