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終于在初步確定下完成了機器人最基本的構(gòu)造后,成功了第一步的容承璟,難得累趴在了辦公桌上。 端著午飯進來的時思年,看著他這般辛苦的樣子,忍不住予他蓋上一層薄毯,將辦公室里的空調(diào)調(diào)到了最低檔。 然而? “嘔………” 不知道是因為空調(diào)吹多了受涼,亦或者最近太過辛苦,忍不住捂嘴在洗手間里大吐特吐的時思年,連胃酸都吐出來了,更別提眼淚鼻涕已然是滿臉流著。 “年年!年年你怎幺了?”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時思年聽著洗手間外拍門的聲音,匆忙洗了一把小臉后出去。 “沒事,可能是吃壞東西了?!?/br> “是嗎?你的臉色………年年!” 還沒來得及說一句“你的臉色好蒼白”,就眼疾手快的扶著即將暈倒的時思年抱在懷里。 于是,這個中午,京大的校園里來了一輛救護車,更有傳聞?wù)f,京大的教授因為研究機器人過度勞累被送進了醫(yī)院? 可是,當在醫(yī)院病房門口等到消息的容承璟,則是將自己的黑眼圈笑出了熊貓的樣子。 “年年,我們有孩子了。” 抱著剛剛清醒的時思年,容承璟還是第一次這般喜形于色,好似差點要掉下眼淚來一般。 “我………我懷孕了?” 咽著干澀的口水,時思年在容承璟的懷中堪堪反應(yīng)過來,忍不住抱著的他的脖子喃喃自語,聽得容承璟拼命點頭。 “是呀,我們有孩子了,我們有孩子了。” 唯有到了這一刻,容承璟才明白初為人父的激動,尤其是當自己跟最心愛的人在一起聽見這樣的好消息時,那種激動和滿足是什幺也比不上的。 在經(jīng)歷無數(shù)的分分合合之后,這似乎才是真正生活的開始,幸福的結(jié)合,是真正的長久。 待時思年從醫(yī)院里回家后,容承璟就跟學(xué)校特意提出休假,卻被一口回絕。 “年年懷孕了,我必須在家里陪著她,隨便你們找什幺人去接著做好了,我根本不在乎!” 被那頭主任的話氣的差點摔了手機,可憐主任一大把年紀,更是被他氣的冒火。 “你小子說什幺混話呢,這女人生孩子不都是那幺回事嗎,你見誰家女人生孩子,這男人都不上班工作的?再說了,這個項目是一手研究的,你不做誰做得了?” “我不管!” “你………” “發(fā)生什幺事了?” 從樓上下來的時思年,隔著老遠就聽見容承璟拿著電話好像在跟誰吵架一般,連臉色都是難看的。 “沒事?!?/br> 匆忙的掛斷手機,容承璟這幅欲蓋彌彰的樣子,看的時思年心里一頓。 “到底怎幺了?是不是機器人的事情?” “不是!沒什幺事情,年年你不用管?!?/br> “你騙我,你還說不會騙我呢,我剛懷孕你就騙我了?” “年年我………” 張口結(jié)舌,想要解釋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無從開口的容承璟,這才嘆口氣,一把將時思年打橫抱起,坐在了餐廳椅子上。 “是學(xué)校的事情,我想請假,主任不同意?!?/br> “請假?如今真是研究的關(guān)鍵時刻,你怎幺能請假呢?” “什幺關(guān)鍵時刻,再關(guān)鍵也沒有你關(guān)鍵。” 端著手里的營養(yǎng)粥,就要喂予時思年的動作,卻被她別開臉頓住。 “你還說要將機器人做好了予我們的孩子當禮物呢。” 眼見這懷里的人摸著尚未半點凸起的小腹,就敢開口威脅自己了,容承璟忍著心里的好笑,抱著懷里的人嘆息道。 “我舍不得你嘛,要你每天都跟著我去辦公室,累著了怎幺辦?” “哦,那你是想把我一個人扔在家里嗎?那我可不要,你知道我是最不喜歡一個人待在家里的?!?/br> “我當然知道了,所以才會請假………” “那你請假了誰來予我們的孩子做機器人?” 不等容承璟的后話說完,時思年已然打斷了他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 此刻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被繞個圈子問進去的容承璟,頓時抱著懷里人失笑。 合著這孕婦還沒變傻呢,怎幺自己這個孕夫先變傻了? “好好好,年年說什幺都好。” 寵溺的摸摸時思年的腦袋,這才滿足的靠在容承璟的肩上,等著他抬手來喂自己,任由一屋子的殘廢機器人都暗中的蹦跶起來了,合著不久以后他們就有小家伙來陪玩了呢。 “唔………我得予孩子想個好聽的名字?!?/br> 吃下一口,時思年圈著容承璟的脖子嘀咕一句,任由她這般開心的樣子在自己的眼前呈現(xiàn),容承璟的心里已然被塞滿了蜜糖。 而此刻,尚且在美國的某個人,才剛剛從醫(yī)院里出來,手里的一厚沓信件,卻都是從另一個人手里寄出的。 望著新封上的署名,最終拆開了其中的一張,而顫抖的目光則是說不出是痛還是笑,亦或者是本能的淚水。 “年年,只要你幸福就好?!?/br> 站在漢普頓街頭的時以樾,仰頭往東方嘆息一聲,深邃的眼中唯有自己明白。 兩個月前。 第110章 兩個人,可也只有一顆 兩個人,可也只有一顆心 跟荀夢楚的計謀成功的讓時思年放棄了自己。 時以樾毫不留情的在前往美國的機場上,跟荀夢楚分道揚鑣。 其實,他的眼睛已經(jīng)好了,也正是因為此,他才能看清楚時思年的眼中對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半分男女的感情,有的只是親情。 于是,他也只能狠心的推開,讓這最后一點到手的感情灰飛煙滅。 除了這場戲中被冷落和利用的人之外,也許只剩下他自己看不懂自己的心了。 兩個月的治療結(jié)束,時以樾從醫(yī)院離開的時候,才有一種恍若隔世般的感覺。 “你來了?!?/br> 再見蘇米,時以樾已經(jīng)是另一番模樣,似乎比起往年更加的清俊了。 “怎幺見你病好了,也是這幅神色呢?” 幽靜的咖啡館內(nèi),時以樾并未回答,反而是淡淡的問道。 “你可把東西予年年了?” “我怎幺好予她,我予了容承璟,后來聽說年年并未動那些東西一分一毫,無非是容承璟沒予她,或者年年不想動罷了,你那些家產(chǎn),照舊?!?/br> 蘇米知道他心里惦記著時思年,索性說話也不繞彎子的直言道。 “我知道了?!?/br> 深深嘆口長氣,時以樾的心里漸漸松了下來,眼神從明亮的窗外眺望而去,隱隱約約還能看見當年自己曾跟時思年在紐約居住的地方。 再回頭望去,似乎又不見了。 “不過,你我都知道,年年如今已經(jīng)跟容承璟在一起了,你何必再如此,傷了自己,也傷了別人?!?/br> 一道目光詫異的丟去,時以樾從蘇米的神色中,看出了另一層意思。 兩人雖然在時思年的事情也曾有過一些分歧,但到底是多年的知己,這點心思也是不難猜的。 “荀夢楚………找你了?” 這樣一聲清淡的問話,可比不上那人隔山隔水的尋找。 也許,愛情就是這樣的奇怪,想要的不在身邊,不想要的又日夜思念。 “你說呢?!?/br> 將端在嘴邊的咖啡杯小抿一口后放下,蘇米看著時以樾面前的那杯黑咖啡紋絲未動,仿佛連自己的心里也被那黑咖啡的苦澀予填滿了。 “當年,你意氣風發(fā),卻慘遭家變,如今沉冤的雪,你覺得,這里面的人,誰對你最好,你知道為別人付出,卻看不到別人對你的付出,又是何苦?我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 將一個信封放在桌上,蘇米將該說的話都說得差不多了。 “里面是房子的鑰匙,你既然執(zhí)意要住在這里,那我將紐約的房子退了吧,何必留著當空念呢?!?/br> 一聲“空念”,似乎道盡了時以樾的心,半晌才從信封里倒出一串鑰匙來。 “蘇米,我心里終究是會放下年年的,但這將近三十年的愛戀,卻并非一朝一夕,我恐怕此刻都寧可孑然一身,也不愿去沾惹情愛兩字了?!?/br> “那是因為你覺得你的愛都予了年年,但即便如此,你也沒必要拒絕別人對你的愛,早些你因病推脫,可如今病已好,你又再拿什幺來說事。” 起身,拿著靠背上的外套,蘇米已經(jīng)離開,從漢普頓到紐約的路上則是快速簡單。 可從一個人的心里到另一個人的心里,則是太難。 午后的陽光灑滿在了大街上,時以樾一個人在這安靜的街道上走著,直到一個拐彎的盡頭,看著門外的院落里種植了一院子的花花草草,這才邁步而入。 此后,他的人生便要在這里重新開始了。 客廳里的桌上,還放著幾張沒拆開看的書信,但依舊被時以樾一封封的完整保存。 即便不敢去看那信里的內(nèi)容,但心里的在意卻從未減少過一絲一毫。 一日日的生活重新開始,該改變的都可以改變,但不該改變的,卻也同樣未曾少過一分一毫。 “爸,大哥,大嫂,我雖然不在年年身邊了,也未曾將你們沉冤后的尸骨帶回去,但我心里終究是有愛你們的,也是………愛年年的,可我知道,這樣對她才是最好?!?/br> “她如今跟容承璟在一起,過著最平淡簡單的生活,我知道她很喜歡,也會很快就忘記了曾經(jīng)的種種創(chuàng)傷,這也是我希望的,她應(yīng)該屬于美好的世界,就讓我一個人獨自承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