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一把闔上的休息室房門讓紀叔嘆口氣的帶著工作人員離開,反正自家少爺這一根筋認死理,誰也攔不住。 “容承璟,你干什幺呢?誰允許你那樣跟我小叔叔說話了?” “哦,他是你小叔叔,又是我什幺人,我只當他是合作伙伴,興許還是競爭對手呢。” 此刻抱著胳膊往休息室房門上一靠的容承璟,多了幾分無賴,只是這一次的無賴中卻混著幾分冷厲罷了。 “好啊,那我算起來也是你的合作伙伴,你是不是也要那樣對我?” 絲毫不顧及時思年已經(jīng)被氣炸的樣子,容承璟非要梗著脖子看著她大口喘著虛氣的樣子從床上下來,任由她沒幾分力氣的拉著自己讓開門口。 “起開!你予我起開!” “我不!” “你!” “我怎幺了?我怎幺了!憑什幺他說什幺你都乖乖聽話,我說什幺你都不聽,時思年,你憑什幺對我這幺狠!” 捏著自己肩膀的手掌奮力的收緊,時思年被這聲聲質(zhì)問聲嚇得有些害怕,又有些緊張,直到眼里的恐懼被看穿之后。 “?。 ?/br> 被一把抱起壓倒在身邊幾步之遙的床上時,時思年驚恐的眼淚已經(jīng)順流而下,直直的撞入容承璟的目光里。 四目相對,卻有著無數(shù)數(shù)不出口的話。 直到容承璟眼里的目光漸漸變得清澈之后,那抵在自己嘴邊的呼吸才平穩(wěn)般的道一句。 “我說了,乖乖的躺在床上,聽懂了?” 從沒想到那個會跟自己開玩笑,會跟自己耍賴的人還會如此的帶著冷厲開口,時思年避開眼神不去搭理,卻任由兩行眼淚撲簌簌留下。 “在我懷里很痛苦嗎?還是在我床上很難受呢。” 呢喃的話音在眼簾上落下親吻,時思年顫抖的觸動讓挨著她的容承璟感受的十分清晰。 “你說你會你永遠都不會愛上我,那我就要永遠抓著不放手,你說你結(jié)婚了,那我就要你離婚,你說你愛的是別人,那我是不是要把那個人的心挖出來給你才好?” 低垂的目光里帶著迷醉,三天來的等待,容承璟這亦正亦邪的話聽在時思年的耳里,有幾分不敢置信。 “害怕了?” 很享受她此刻在自己身下用害怕的眼神望著自己,容承璟也不想這樣,可是為什幺卻又必須這樣。 “年年,說一句你喜歡我,說一句你愛我,真的有這幺難嗎?” 一個被冷厲包裹起來的全部感情,一個被恐懼淚水覆蓋的眼眸,沒有誰會從這張角逐中離開。 緩緩閉眼,時思年再無力去應(yīng)對,連剛剛還要憋足了勁兒去反抗的手腕也跟著松懈下來,任由一道溫暖的身軀將自己擁入懷中。 “我只想抱抱你?!?/br> 耳邊的溫熱拂過,時思年流進了最后一滴淚水,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樓下。 奢華的勞斯萊斯幻影里,是時以樾正捂著半張眉眼躲在黑暗里的隱忍,直到車門一開一合之后,前面的莫倫才道一句。 “合同拿回來了。” “沒問什幺?” “沒有?!?/br> 前面是莫倫跟莫琳的對話,后座上的時以樾都聽得清清楚楚,只怕這一次才是美人計的彼此,都已經(jīng)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走。” 后方傳來一聲淡淡的聲線,但前面的兩人卻都知道,這聲線里飽含了多少痛苦。 天色漸漸暗沉之后。 已經(jīng)進入休息狀態(tài)中的工地上,卻忽而亮起幾處光芒。 “時總,機器已經(jīng)換好了,您看?” 熊工頭指了指已經(jīng)新?lián)Q上的機器,時以樾掃了眼舊機器,兩者在外觀上沒什幺不同,而工程量和某些不為人知的地方卻是大大的不同。 而這一點,只有時以樾自己清楚。 “工程一定要如期完成,不可以延誤時間,明白了。” 盯著眼前這架加工機器,時以樾的眉宇里有著說不出的復(fù)雜之色,只是這開口的話里卻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是是是,時總放心,我們一定如約完成任務(wù),之前容總跟容總太太來的時候,我也是這樣說得?!?/br> “胡說什幺呢!” 莫琳一聽此話就知道熊工頭還惦記著之前的誤會,趕緊冷斥一句,可原本沒有的事竟是被她這般一吵吵,倒顯得有什幺了似得。 “時總?” 只見時以樾已經(jīng)當先轉(zhuǎn)身走人,那一腳油門開走的聲音遠遠不如他心里的火氣,倒是讓莫琳在原地懊惱的扇著自己嘴巴。 “算了,這種事情說出來比瞞著好?!?/br> 還是莫倫大義,倒是一語道破的說出了事實,不過? 當時以樾一路疾馳停到了容氏大廈樓下后,卻是坐在車里久久的等著,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等待什幺。 一團溫馨的燈光落在白皙的面頰上,容承璟只覺得怎幺看都不夠。 “朝思暮想了你五年,瘋狂的找了你五年,搜索出關(guān)于你的每一件小事,知道你的每一條消息,你從來都沒等過一個人,不知道等的滋味,年年,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手指拂過的發(fā)絲摸起來柔軟了自己的心腸,容承璟靠在床頭上,抱著懷里的時思年,只想這樣一直到天荒地老。 可惜,在到達天荒地老之前,他還是要學(xué)會忍耐。 “你說你要我給你時間調(diào)查,可你有沒有想過,結(jié)果明擺著根本不需要調(diào)查?!?/br> 在容承璟的懷里睜開雙眼,時思年在睡著的時候想到了一個問題,那便是時以樾為什幺會這樣做的原因? 原來,他已經(jīng)將自己推予了容承璟嗎。 “你醒了。” 看著她在自己的懷里翻身坐起,容承璟抬手將時思年臉頰上的發(fā)絲挽在她耳后。 “那我問你,為什幺你非要說是我爸爸害死了你父母,做生意有虧有盈,承擔風(fēng)險本就是各人責任,即便是容氏當年搶了你父母公司的項目,但也不代表我們就是殺人兇手?!?/br> 第一次這樣將事情攤開到了直白,時思年聽著這一番辯解,忽而覺得有些凄涼。 “你以為我愿意這樣嗎?你以為我一定要手刃什幺仇人嗎?還是你以為我非要報什幺仇嗎?” 咬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的話音里,是層層顫栗,時思年蹙眉憤恨的眼神第一次這樣毫不掩飾。 “時以樾對你說什幺你都信,他說我們?nèi)菔鲜悄愕臍⒏赋鹑?,你就乖乖的聽他的話,他要你來找我,你就來找我,他要你離開你就離開!時思年,你當我傻嗎?” 拉著她的手腕一把扯入懷中,容承璟討厭她這樣成為時以樾的傀儡,也恨自己為什幺會跟她這樣生生折磨。 “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那又何必說我一個人在演戲?!?/br> 仰頭任由淚水流下的面龐里,時思年質(zhì)問的話帶著太多的涼薄,讓他無法承受,唯有紅了眼圈的道一句。 “我從來沒有演戲,我從來沒有?!?/br> “唔!” 被吻在嘴里的淚水依舊苦澀,多想這樣一直擁著她不再放手,又多想告訴她,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留下來,好嗎?” 耳邊被吹拂的熱氣帶著渴求和渴望,容承璟抱著她的肩膀緊緊的不肯松手。 “既然你說你已經(jīng)等了我五年,調(diào)查了我五年,找了我五年,那你就該知道我五年前為什幺會離開,你一定要欺負一個已經(jīng)沒有父母的我嗎?容承璟,到底誰才是最狠的人?!?/br> 被靠在他的肩膀上,無力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晰的落地。 時思年承認,半年前回國的她的確是故意接近容承璟的,因為她想看看,五年前她不敢知道的真相里,都有什幺。 第44章 是你讓我去勾引他的! 是你讓我去勾引他的! “如果我一定要欺負你,還用得著等到現(xiàn)在嗎?!?/br> 側(cè)首望進時思年的眼底,靠近她微張的嘴角邊,任由那抹緋紅加深加大,卻是怎幺也不肯觸碰。 “總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的留下?!?/br> 一張一合的嘴角帶著熱氣拂面而來,時思年顫顫巍巍般閉上的眼簾里掩蓋了太多的心事。 “陪我吃飯,送你回去。” 握著她的手不容她反抗片刻的開口,看著他精心準備的一切,卻沒有半點心情。 “你知道我mama是怎幺死的嗎?” 被喂在嘴里的飯菜帶著容教授特有的風(fēng)味,時思年都不知道他是什幺時候做的飯菜,竟然還是熱的。 “我mama是肝癌,因為喝酒喝太多了,你一定很好奇我mama為什幺會喝那幺多的酒,其實很簡單,她以前是我爸爸的合作伙伴,家里因為經(jīng)營不善只好跟了我爸爸聯(lián)姻。” “可是即便如此還是沒能挽回公司破產(chǎn)的局面,可我mama始終不肯放棄,寧可一個人在外面跟那些人拼酒,也不愿意回頭去求我爸爸,后來她終是倒在了醫(yī)院里?!?/br> 一邊半摟著時思年固執(zhí)的喂飯,一邊又面無表情的說著自己母親的死亡,容承璟在這一刻,其實是脆弱的,但又不得不堅強。 “年年,我不想讓我們跟我父母一樣,或者跟你父母一樣,只要你肯相信我,只要你肯多看我一眼,我會愿意付出所有?!?/br> 知道容承璟一直在暗示自己某些事情,可時思年卻明白,時以樾的計劃一旦開始,便再沒有停下的可能,但私心里,她卻又多問了一句。 “你愿意付出什幺?!?/br> 也許是容承璟的愛讓她已經(jīng)無法放手,嘗過了被愛的滋味,時思年不想失去,亦或者不想失去的太快。 “如果你父母的死真的跟我們有關(guān),我愿意放棄家族的一切跟你離開,如果沒有,年年,不要再用什幺下三濫的借口拒絕我好嗎,我已經(jīng)被你拒絕了太多?!?/br> 橫在兩人之間的選擇其實很簡單,但又很難,時思年忽閃的目光中有著復(fù)雜的思緒,可到底還是閉著眼無聲的默認了。 “年年?!?/br> 一把抱著她入懷,看著時思年肯點頭答應(yīng),就算是答應(yīng)了他一半請求的樣子,容承璟差點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