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是說二哥想好好看看洛瑾呀!”他往她靠了靠。 “回去吧?!甭彖撕?,不想頭發(fā)纏上了樹枝,用力一扯,疼的“哎呦”一聲。 “我就說吧?!蹦魍@氣,“你這么呆,除了我,誰能幫你?” 這還不是被他嚇得嗎?洛瑾的手捂著頭發(fā),“二哥,幫幫我。” 這輕聲細語的,簡直能把人的心給化了?!澳銊e動,我來?!蹦魍プ哌^去,輕輕將樹枝折斷。 頭發(fā)上纏著一截花枝,洛瑾只能松了頭發(fā)理順。一頭如瀑的黑發(fā),在斑駁的樹影下,亮的耀眼。 “散著吧!”莫恩庭抓住洛瑾打理頭發(fā)的手,另一只手摸上她的發(fā),絲絲滑滑,有一種將人心纏住的魔力。“洛瑾真好看?!?/br> 他又想干什么?洛瑾一雙眼睛流轉(zhuǎn),像是清澈的山溪,夾雜著一絲提防,“二哥?” “什么?”莫恩庭問道,似乎那又冷又甜的氣味被櫻桃花的香味蓋住了,有些可惜。 “你的……”洛瑾頓了頓,小聲道:“你的手上有泥?!?/br> “不管這些?!庇辛说谝淮?,他就會心心念念的想第二次。殷紅的柔軟總是蠱惑著他去索取,占有。 “回……”沒出口的話堵在了嘴里,洛瑾瞪大眼睛,大白天的…… 纖細的腰身一只手臂就能圈得住,有著狠狠掐上一把的惡意想法。相比于生疏的第一次,莫恩庭這次很溫柔的吻著,他嘗到了她的味道,以及她心里的驚惶??墒沁@都無所謂,他喜歡她,所以這是最直接的方式。不管她躲還是不躲,她以后都是他的。 如春風細雨的綿柔,又如海浪拍打沙灘的輕盈,總是彼此牽絆,又想彼此永遠的糾纏。 “你……”洛瑾別開臉,臉頰上是對方噴灑的氣息,似乎燒的她的耳朵發(fā)熱。張口卻不知道說什么,只能紅著一張臉,甚至連一句無恥都罵不出。 “我什么?”便宜是占到了,可是難題也來了,怎么安撫那只紅了眼睛的小兔子,“要不然你咬回來?” 洛瑾推開人,轉(zhuǎn)身想走,被人一把拉住。 “好了,我以后不逗你了?!蹦魍ッΦ溃澳阒辽侔杨^發(fā)挽起來,被人看見不好?!弊约旱臇|西當然應該藏好了,別人看上一眼他就會覺得不舒服。 兩人回去莫家,在院門口碰見寧娘,看樣子是準備出來尋他們的??匆娔魍セ貋恚ψ呱锨?,輕聲說了兩句。 “段清?”莫恩庭手里還提著水桶,袍子的下擺別在腰間,“他來做什么?” “和娘說著話呢。”寧娘指著正屋,“說是有事要對你說,我看他好像挺著急的,你快進去看看吧!” 莫恩庭將水桶放進院子,整了整衣衫,去了正屋。 “你怎么了?”寧娘看著洛瑾臉色不太對,一回來就低著頭,“是不是曬的?你的臉皮兒嫩,日頭一曬就紅了,要注意這點兒?!?/br> 洛瑾一聽臉越發(fā)的紅,也不知道自己的頭發(fā)是不是很亂,被人看出來怎么辦?“嫂子,我去換雙鞋。”說完,逃也似的鉆進了西廂屋。 換下鞋子,重新梳好了頭發(fā)。洛瑾想著支開繡架繡花。 莫恩庭帶著段清進了西廂屋。段清見過洛瑾,自是也猜出了她就是以前那個臟兮兮的姑娘,彎腰行了一禮,兩人進了里間。 “燒些水,泡壺茶過來?!蹦魍フf道,臉上神色有些嚴肅,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起來。 將繡架收好,洛瑾坐在灶前燒水。里間莫恩庭和段清的話,她隱隱能聽清楚。 “你從哪里聽來的?”莫恩庭問道,語氣還是以往的平靜,只是多了些不確定。 “村里有人在衙門里,聽說有人去舉報你。”段清嘆了口氣,“說你的身份不明,沒有考試資格,按律法要取消你的成績,還要追究你不實之罪?!?/br> 莫恩庭坐在炕沿,不發(fā)一言。他的確不是莫家的孩子,本朝對考試之事又十分重視,包括祖上的身份是否清白,有無作jian犯科之輩,都要查的清楚。 “其實,你已經(jīng)歸入莫家的籍貫,又有人為你作保,按理說不該出這事兒的?!倍吻逶谝慌苑治鲋?,“莫不是有人故意針對你?” 一向冷靜如他,現(xiàn)在心里居然有了不確定。莫恩庭的手指在腿上一下一下的敲著。 第53章 麻煩 洛瑾掀開門簾,端著茶水進來,一如既往的安靜。動作輕巧,將茶碗擺好,倒了水,就去了外間。 如果他沒了考試的資格,就不會得到想要的權勢,那談什么護住她?說過她的一生會安康,可是一個莊稼漢是給不了的。一天兩天讓她呆在這里還可以,時日長了呢?她早晚會被人盯上,平縣那邊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看出來了,女子容顏太盛,不是好事。 “我隨你一道去城里看看。”莫恩庭抬頭,依舊一臉云淡風輕,“或許能打聽到些什么?!?/br> “這事兒還是提早打算的好。”段清點頭,喝干手里的茶?!拔胰フ莞鷭鹱拥纻€別,你準備一下?!?/br> 段清去了正屋,莫恩庭在里間安靜的換上了干凈的衣衫。 “洛瑾,你進來?!蹦魍ピ诶镩g喚了聲。 “二哥。”洛瑾進到里間,看見莫恩庭站在那里,似乎在想什么,表情完全不似剛才那般,看著有些沉重。 “我要去城里?!蹦魍マD(zhuǎn)頭,不算明亮的屋里,那女子就像盛放的花兒,“你不要亂跑,留在家里?!辈恢罏槭裁?,他心里有些患得患失,總覺得他會抓不住她。 剛才的事情,洛瑾多少聽見一些,知道是考試出了問題。“我知道了。” 她就是這么聽話,你說什么她從來不頂嘴,讓人不覺心疼她。莫恩庭將人拉過來抱住,那種淡淡的冷香縈繞鼻間。他沒有說話,往常他的話總是比她多,現(xiàn)在一句也說不出來。 “在家等著?!蹦魍ヂ犚娡饷娴哪_步聲,將人松開,邁步走了出去。 張婆子并不知道莫恩庭的事,只當他和同窗有事出去了,支使著媳婦兒們做飯,說是午后去跟三嫂子談談老三的事。 飯后,洛瑾將正屋收拾干凈。寧娘有些犯懶,帶著大峪回了老屋。張婆子換了件干凈衣裳準備出門。 剛走到院子,便見有三個人走了進來。張婆子認出,這不是村里的人,問了聲,“你們找誰?” “老夫人好?!眮砣松锨埃荒樞Φ膶χ鴱埰抛訌澚藦澭?,“我姓盧,是后山宅子的管事?!?/br> 正屋的洛瑾聽見了,從屋里走出來。見正是盧管事帶著兩個家丁站在院兒里。 “娘子也在家呢?”盧管事對著洛瑾笑笑,“你看你不聲不響的就走了,這伙房里都亂了套了?!?/br> 張婆子看了眼洛瑾,又打量著盧管事,“有事兒?”現(xiàn)在家里一個男人都沒有,她又是個不會拿主意的,只道人進屋里坐。 盧管事應了聲,看了眼這個農(nóng)家院子,臉上依舊掛著笑。那笑就是他對人面具式的笑,看不出感情,也猜不到用意。 “來,給老夫人提進屋里?!北R管事對著后面的兩個家丁吩咐,“動作都輕些,別把家里的擺設碰著?!?/br> 家丁照著吩咐將兩籃子禮物送到正間的方桌上,事畢,就退到了院子里等著。 盧管事突然來到莫家,洛瑾心里有些不安。心中猜著莫不是素萍的事還沒完?可是這禮物又事怎么回事兒? “家里人都忙著吧?”盧管事搓搓手,坐上炕沿,面具式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jian詐。 張婆子嗯了聲,以前家里來人都是莫振邦或是兒子們招待,換做她和人交道,她有些不自在?!岸汲鋈チ??!?/br> “是這么個事兒?!北R管事看看這家,實在不是個富裕的,當下也就不再客套,單刀直入,“您家的那位娘子是買來的吧?” 張婆子一驚,不禁想難道是惹上了麻煩?還是官府里查了下來?當場就有些怕了,“是。怎的了?” 盧管事是見慣了風浪的人,張婆子這種沒有見識的村婦,有時候不難對付?!耙矝]什么,想知道是多少銀子買來的?” 張婆子心里更加七上八下,家里沒有男人到底不行,她問道:“這是出什么事兒了?” 盧管事笑笑,“您看,她是花多少銀子買的,我家主子想出雙倍的銀子?!?/br> 一時沒反應上來,張婆子盯著盧管事,“你說什么?” “洛小娘子入了我家主子的眼,主子想知道老夫人肯否放人?”盧管事臉上的笑深了些,“銀子嘛,不是事兒?!?/br> 這話這么說出來,張婆子明白了,西廂屋的是被人給盯上了。早就知道那般模樣留在家里會惹來災禍。后山大宅的事兒她和村里人也說過,說是那里住著一位貴家少爺。 “老夫人,我家主子是個大方慷慨的,您有什么要求盡管提。”盧管事作出一副為張婆子著想的模樣,“我就覺得您使勁開口,這銀子不要白不要?!?/br> “銀子?”張婆子開口,遇到這種事她根本處理不了。 “對?!北R管事拍拍大腿,“就要他二百兩也不算多?!?/br> “二百兩!”張婆子的小眼睛瞪著,她這一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銀錢。能給每個兒子蓋一間大房子,老三娶媳婦兒也夠了…… “嫌少,您就再加?!北R管事在一旁道,自家少爺可根本不在乎那點兒銀錢,那小娘子簡直把他的魂兒都勾了去,心心念念的想將人趕緊弄回去。 “再加?”張婆子哪遇上過這種事兒?當場坐在炕上不知該怎么做。 “可不?”見張婆子這樣,盧管事清了清嗓子,“您把洛小娘子的契子給了我,銀子就給您?!?/br> 張婆子坐著一句話不說,院子里有聲響,那是洛瑾在倒水。 “我也看出來了?!北R管事見張婆子猶豫,又道,“這娘子身材瘦弱,實在不是個干活兒的??峙缕饺绽锶悄瞬簧贇獍??”這個他聽鳳英說過,張婆子不喜洛瑾,時不時的刁難。 “洛瑾,你家主子看上了?想娶她?”張婆子覺得心里不是滋味。 盧管事笑笑,“說實話,這嫁娶還得看門當戶對,您說是吧!不過,主子會好好待她的?!?/br> “就是說她不會有名分?”張婆子眉間的褶皺加深。 “一個買回去的娘子,會有什么名分?”盧管事這說的也是實話,若是以后得了主子的歡心,充其量不過是做個姨奶。 “你們走吧?!睆埰抛訉⒛槃e開,不再看盧管事那張?zhí)搨蔚男δ槨?/br> 盧管事一愣,臉上的笑僵住了,“老夫人,這是什么意思?嫌銀子不夠?這好說呀!” “拿上你的東西,滾!”張婆子撈起矮桌上的茶碗,啪的一聲,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喲,這是做什么?”盧管事臉上帶著譏諷,甩了甩袖子從炕上站起來,“好聲好氣來跟你談,真不實抬舉!” “好聲好氣?”張婆子嗓門兒高起來,“你們就是來給我們莫家添堵的吧!告訴你,我雖是一個村婦,可是我也有骨氣的!” 盧管事臉上陰冷,嘴角掛著不屑,“那就走著瞧吧!我家主子有錢有勢,還治不了你們一戶農(nóng)家?”說完狠狠地甩開門簾,走了出去。 張婆子生氣起來誰都不管,下了炕,走到正間方桌前,提著上面的籃子就追出院兒去。 洛瑾聽見吵聲,從西廂屋出來。見盧管事帶著兩個家丁出了院門,張婆子邁著短腿,氣沖沖的在后面追。她連忙跟了上去。 張婆子沖出院門,對著盧管事的背影喊了聲,“把你們的臟東西帶走,俺家不稀罕!”說著,籃子便從手里掄了出去。 籃子落在盧管事腳下,里面的東西灑了出來。是各式的果脯蜜餞,精致點心,兩塊綢緞料子。剎那間,土路上變得色彩斑斕。 盧管事三人并未停步,朝著后山上去。 張婆子尤不解氣,走到土路上,將那些個掉出來的東西踩了個稀爛,嘴里罵著難聽的。 “婆婆?!甭彖哌^去扶住張婆子。 “有銀子了不起嗎?”張婆子氣得嘴都歪了,“我家老二是要考功名的,會賣媳婦兒?還不被人笑死!” 洛瑾一愣,賣媳婦兒?是說她嗎? 張婆子的白眼兒翻了翻,“欺負老娘無知是吧!哼!” 地上是一片狼藉,包括那兩塊兒綢緞料子,已經(jīng)被張婆子踩得不成樣子。 “怎么了?”張婆子見洛瑾站在那里,看著地上一動不動,抬手將掉下的發(fā)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