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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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望向江斂,然而對方卻轉(zhuǎn)頭在與顏常非說話,似是一副置身事外與漠不關(guān)心的模樣,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xiàn)出過想要幫他的意圖。 林椰心中左右搖擺,一時拿不定主意。 練習(xí)生們又在教室里待了一個小時。直到下午五點左右,才陸陸續(xù)續(xù)結(jié)束練習(xí),三三兩兩結(jié)伴離開。 明讓留在教室單獨(dú)給隊員摳動作,江斂等他去食堂吃晚飯,也沒有提前離開,只中途離開去了一趟洗手間。 林椰見狀,也從臨時隊形中脫離出來,出門抬腳跟了上去。 他并未追到江斂身邊,只一直不近不遠(yuǎn)地綴在對方身后。江斂拐入洗手間里后,林椰就停在門外墻邊等他。 左右一想,林椰還是決定問一句江斂。假如對方愿意幫忙,那是再好不過。假如對方不愿意幫忙,也在情理當(dāng)中。 畢竟在所有人看來,小組對決獲勝獎勵對江斂來說,實屬可有可無。他毫無理由地相信,即便是沒有公演獲勝獎勵的票數(shù),江斂多半也是能夠穩(wěn)居第一的。 相反,真正需要那些票的人,應(yīng)該他們這些人才對。 而在此以前,江斂一共幫過他兩次。第一次是主題曲評定前,那是他以不舉報的條件換來的。第二次是昨天晚上,林椰猜想那大概取決于對方當(dāng)時的心情好壞。 林椰垂眸靠在墻邊,不由自主地陷進(jìn)自己的思緒里,就連江斂從洗手間內(nèi)走出來,也沒能立即意識到。 直到江斂在他面前停步,率先開口問:“有話要說?” 林椰方才回神,點點頭說:“有。” 江斂神色并不意外,卻也不點明,只又問他:“什么話?” 林椰道:“剛剛老師講的那件事,我——” 江斂直接打斷他:“想要我?guī)湍???/br> 林椰再次點頭,目光直勾勾地望向他。 江斂曲起食指抵住下巴,略一思忖,“理由呢?” 林椰搬出那套連他自己都無法信服的說法來。 江斂的回答倒是與他想的如出一轍,林椰心中沒有太多情緒落差,反而坦蕩蕩地點頭承認(rèn):“你說得沒錯,我在舞臺上出錯,粉絲只會覺得是我不行,不會覺得我的五個隊友不行?!?/br> “你明白就好?!苯瓟可裆?,“節(jié)目的本質(zhì)是競爭和淘汰,而不是下鄉(xiāng)扶貧。扶貧并不能讓你出道,競爭更多的鏡頭,淘汰掉其他人才能讓你出道?!?/br> 林椰沉默轉(zhuǎn)身。 “不過,”江斂在他身后笑一聲,“我沒說過不幫你?!?/br> 林椰驀地回頭,眼神灼灼地望向他。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江斂聲線低沉,單手插著口袋,朝沒裝攝像頭的安全通道走,“幫你可以,只是這一次,你又打算用什么東西來換?” 林椰問:“你想要什么?” 江斂抬手推開通道口的大門,“我暫時還沒有想好?!?/br> 林椰緊跟上前,卻不防江斂突然停下腳步,他整個人毫無預(yù)兆地撞了上去。 下一秒,江斂側(cè)過身來,露出圍坐在樓梯間看手機(jī)的三個《臺風(fēng)眼》b組的練習(xí)生來。 他淡聲問:“你們在看什么?” 似乎是正到津津有味的環(huán)節(jié),陡然聽到人聲,三個練習(xí)生毫無防備,紛紛神色錯愕地抬起臉來。 林椰跟著江斂上前一步。 手機(jī)上的視頻內(nèi)容已經(jīng)來不及遮掩,林椰一眼掠過,露出難以言說的復(fù)雜神情。 其中一人見事已至此,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試探,意圖拉兩人入伙,“你們……要不要也一起來看?” 心說他又不喜歡女人,看什么看。林椰面上卻神色自若地出言婉拒,“沒有聲音你們也能看得這么起勁?” 三人藏起手機(jī)從臺階上起身,還有人嘴快,欲言又止地埋怨道:“還不是上午看你跳那女團(tuán)舞,島上都是兄弟,我有的你有他也有,我沒有的你沒有他也沒有。只能將就著看看視頻……” 林椰頓覺頭痛。 說話那人在同伴的瘋狂暗示下終于閉嘴,三人皆是眼神閃爍,好不心虛地從樓道里離開。 離開前還向林椰與江斂說軟話,請求他們幫忙保密私藏手機(jī)的事。 江斂始終一聲未吭。 待到那三人雜亂交疊的腳步聲消失在耳朵里后,他才側(cè)過臉來。 “我想好了。”他目光從林椰臉上輕掠而過,“你跳個舞吧?!?/br> 林椰眼皮一跳,心中隱約浮起不好的預(yù)感,“什么舞?” 江斂掀眸,口吻輕描淡寫:“就上午那個女團(tuán)主題曲的舞吧。” 作者有話說:沒有副cp。 第二十一章 停電了 林椰欲言又止,“現(xiàn)在嗎?” 江斂答得隨意:“你想要先欠著也行?!?/br> 林椰大松一口氣,笑容真心實意地道:“那就先欠著吧?!?/br> 兩人隨后回到教室里,組內(nèi)其他四個隊友還沒走,江斂將所有人召集起來,簡短講過自己替林椰墊音的事,最后丟出的理由仍是:“團(tuán)隊互助很重要?!?/br> 四人不疑有他,解散后便各自去食堂吃晚飯。明讓也已經(jīng)結(jié)束對組內(nèi)隊員的cao練,與江斂一道離開。 走前溫免問林椰:“你去嗎?” 林椰看一眼時間,“我等夏冬蟬一起?!?/br> 溫免點點頭,先和顏常非走了。 教室內(nèi)陡然空了下來,林椰關(guān)好靠走廊的窗戶,去里側(cè)窗臺上拿自己的羽絨服,打算去夏冬蟬那邊看看。 衣服騰空的瞬間,時尚雜志落入視野內(nèi)。林椰一愣,這才想起中午的事情,又抱著羽絨服在窗臺邊坐下來,拉過左側(cè)的窗簾遮住自己,然后打開雜志。 便簽紙一面是空白,另一面卻有字。以為是江斂留下的便條,他將有手寫筆跡的那一面翻過來,卻一眼認(rèn)出,紙上不是江斂的筆跡。 嚴(yán)格算起來,他其實只在剛住進(jìn)宿舍的時候,見過一次江斂的字跡,寫的還是他的名字。然而他卻一直對江斂的字跡記憶深刻。 便條上的字跡筆鋒與江斂相差太遠(yuǎn)。 他腦中浮現(xiàn)出江斂頭枕雜志休息的畫面。既然不是江斂寫的便條,那么這張便條多半就是寫給江斂的。雖然他無法確定,江斂本人是否有見到這張紙。 有人想私下約江斂見面。 他定定地看兩眼紙上的時間與地點,心中思緒游走。一百個練習(xí)生同住一棟宿舍樓,又同在一棟訓(xùn)練樓練習(xí),有什么事不能青天白日下當(dāng)面講? 林椰有點好奇。 默念幾遍兩天后的時間,他將便條撕成碎片握在掌心內(nèi),拉開窗簾抱著羽絨服從窗臺上跳下,想要將雜志放回小教室的地板上。 冷不丁地有人在身后叫他。 林椰心中正虛,聞言眼皮輕輕一抖,故作鎮(zhèn)定地轉(zhuǎn)過身去,看見夏冬蟬站在門邊朝他招手示意。 緩緩?fù)鲁鲆豢跉猓忠瘜Ψ阶哌^去,“你們就結(jié)束了?” “結(jié)束了?!毕亩s扶著教室門框,面色奇怪,“你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我剛剛站在窗外,找遍整個教室都沒看見你?!?/br> “在窗臺那邊?!绷忠鹗种噶酥复芭_的方向,“大概是被窗簾擋住了。” 夏冬蟬了然,目光卻落在他手中的雜志上,“你也看這個?” 林椰聞言揚(yáng)眉,“還有誰看?” “栗沅吧?!毕亩s蹙眉,“這次小組對決我們不是挑的同一首歌嗎?所以平常也在同一個教室練習(xí)。你知道的,他的舞臺與人設(shè)跟我很像,所以我會格外注意他一點。我看他在練習(xí)室放了好幾本這個雜志?!?/br> “是嗎?”似是才想起來般,林椰補(bǔ)充,“我不看,雜志是我在教室里撿的,你先等等,我把它放回去?!?/br> 吃過晚飯后,隊內(nèi)最勤奮的顏主舞又組織大家加練了兩小時。所有人積極響應(yīng),在練習(xí)室里盡情揮灑汗水與體力。 晚十點時,整棟訓(xùn)練大樓突然停電。 當(dāng)時林椰他們正在進(jìn)行走位練習(xí),六人呈倒三角的隊形站在落地鏡前。 間奏過后,站在前排中間的林椰需要從中間急退,站在林椰兩側(cè)的程遲與溫免要從隊外后撤。而站在兩側(cè)的祁緩與顏常非,以及站在后方c位上的江斂三人則要插空上前,讓隊形回到正三角。 是一次比較大的隊形變換。 六人凝神聽音樂,間奏尾聲消失的瞬間,所有人同時動起來。 音樂卻驟然停止,與此同時,整整一層的教室與走廊都陷入了黑暗里。就連角落里的四個攝像頭,也停下來不再運(yùn)轉(zhuǎn)。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走位一度變得混亂起來,祁緩驚恐地尖叫一聲,林椰腳步一亂,鞋底踩在身后人的鞋尖上。 有人伸手抵住他的腰,將他扶穩(wěn)了。林椰腦中神經(jīng)微崩,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面前的落地鏡。 鏡子里除了濃郁的黑什么也沒有。林椰提起的氣還未松下,又感覺身后那人胸膛貼上他的后背,嘴唇貼在他的耳邊低聲道:“腳挪開?!?/br> 耳旁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聲久久縈繞,林椰聽出來是江斂的聲音,沒有聽出話的內(nèi)容,不做思考地側(cè)過臉去,聲音很輕地吐出兩個字:“什么?” 右臉卻撞在江斂的嘴唇上。 他的大腦空白了一瞬。下意識地朝左邊退開一大步,能夠明顯感覺到右邊臉頰在黑暗中燒得厲害。 身后再度傳來祁緩驚慌的嗓音:“誰踩到我腳了?” 近在咫尺的溫免首先開口:“不是我?!?/br> 其次是程遲:“不是我?!?/br> 接著是顏常非:“不是我?!?/br> 然后是聲音有些遠(yuǎn)的江斂:“不是我。” 最后是尚未回神,僅憑本能做出回復(fù)的林椰:“……也不是我?!?/br> 教室中驀地一靜。 下一秒,祁緩尖叫著跳到近旁人的身上,四肢緊緊掛住對方,聲音微弱而哽咽:“可是,我們這個教室里只有六個人啊?!?/br> 外圍幾人迅速以林椰為中心后退散開,剩下原地不動的林椰終于反應(yīng)過來,“對不起,說錯了,剛才應(yīng)該是我踩的你?!?/br> 黑暗中松氣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