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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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散了!” “我天啊,望舒君還會這個?他怎么從來不用?” 顧茫過去,確認(rèn)了慕容憐當(dāng)真無事,便松了口氣:“……你怎么從來不露一手?” 慕容憐哼了一聲,不耐煩地?fù)]散了神武胡琴,黑著臉道:“有什么好說的,我最討厭的就是樂修,彈彈唱唱,婆婆mama,一點意思都沒有?!钡娔切┬⌒迋儦g騰,又重新投入與燎的廝殺中去搶占煉魔爐,他眉眼之間多少還是露出一些得意之色。 然而,就在這時——遠(yuǎn)處忽聽得一聲能將人五臟六腑都震碎的轟鳴! 那聲音與響動猶如泰山崩塌,黃河水灌,仿佛大地便要在此刻毀滅。 所有人都驚住了,有些小修臉上還帶著勝利在望的笑意,僵凝地抬起頭來,熔巖的火紅色映亮了他們的臉,將希望洗去,以恐懼上妝。 “血、血……血……”小修士們磕巴道,“是血魔獸……血魔獸?。?!” 隨著煉魔爐的顏色到達(dá)了炫目的金黃,滾滾熔漿從地面下拱出來,拱破了土地山石,仿佛盤古從渾沌里破出,帶著一種既莊嚴(yán)又可怖的力量,源源不斷地供出了地面,而后旋風(fēng)卷地般呼嘯咆哮著涌上去,將原本立足于天地間的那個血魔獸虛影在瞬息間填滿! 顧茫的顱內(nèi)驟然裂痛! “啊……” ——他就是它,它亦是他。 他本想阻止它的重現(xiàn)的,但這一刻,顧茫能夠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可以移山填海毀天滅地的狂流魔力涌遍了它的肌骨百骸。 它在烈焰的殼里,即將…… 浴火。 重生!??! “躲開?。?!開水結(jié)界!??!” “墨熄,吞天——?。?!” 顧茫的厲聲喝喊讓那些全身緊繃的修士們清醒過來,他們也以意識到了大劫將至,紛紛撐開水系結(jié)界相阻。于此同時,地動山搖,數(shù)以萬計的碎片與火浪像厲鬼嘶吼涌向黃天大地,噴薄著爆濺著!紛紛重砸到了他們打開的防御結(jié)界上。 一人之力又怎能敵得過以千百萬怨靈鑄就的血魔獸?隨著魔獸重生,烈火不熄反漲,大有蕩盡天地之氣,修士們漸漸地?fù)尾蛔?,有的靈力低微的,撐開的水結(jié)界已經(jīng)被烈火壓過,瞬間將他們吞沒裹卷,卷到了血魔重生的靈力漩渦里。 墨熄咬牙,灌注了周身全部的力量,再一次怒喝道:“吞天!召來!?。 ?/br> 血與火之中,巨鯨終于騰躍出世,藍(lán)色的光輝瞬間普照了整一片火海,將重華的修士和那些無處可逃的人祭護(hù)在其中。人們隔著吞天巨鯨的藍(lán)光,臉上帶著焦灼的傷痕,含著恐懼、不甘、絕望…… 看著火焰之中,血魔獸煉浴出銀白色的皮毛,顯現(xiàn)出足有一座宮殿那么大的尖爪,幽藍(lán)色的眼瞳。 “嗚嗷——?。 ?/br> 地裂天崩中,那傳聞中的惡魔之獸躍火而出,它高得幾可遮天,令人站在地面揚起脖頸也難以瞧清它的全貌。它引頸而嘯,而在它的頭頂上,燎國國師抱琴而立,衣擺飄揚,正冷冷地俯瞰著即將盡數(shù)臣服于他的人間。 而在它的顱頂上,一個白衣金邊的男子飄然而落,足尖點著,穩(wěn)穩(wěn)而立。 正是在幕后cao縱著一場魔獸重生的燎國國師! “凈塵,去吧?!?/br> 隨著國師的一聲令下,血魔獸凈塵長嘯著騰空,裹挾著未熄的烈火,朝著重華的帝都結(jié)界飛去—— “它來了!” “結(jié)陣!快結(jié)陣!” 駐守在重華鳧水河岸邊的御守修士們大叫著,他們擊射出無數(shù)法咒光芒,涌聚在帝都結(jié)界上,而與此同時凈塵已如山岳入海的力道猛地向結(jié)界一撞。只聽得“轟”地一聲,第一次撞擊后,帝都結(jié)界就已然裂開了一道狹長的豁口。 上古惡獸的力量終究還是太強了。 哪怕御守修士們傾盡全力再行修補,恐怕也支撐不了三次撞擊。 慕容憐與墨熄有心回去策應(yīng),然而這時國師卻自凈塵頂門上御風(fēng)而落。他手中琴聲動,九目琴的七只眼睛紛紛睜開。除了方才被擊潰的顧茫,還有在琴梢的最后一只眼睛外,其余琴目里俱騰躍出原主的幻影。 那些被國師煉于琴內(nèi)的,除了早已見識過的玄武重甲,梨春國輕功大宗師之外,還有其余妖物異獸,修士邪祟。而此時這七道虛光代表著七種在某方面至為卓絕的力量,阻擋在了他們意欲策援的路上。 慕容憐陰沉道:“你究竟是個什么東西!蠅營狗茍的,打架要靠別人,出門還戴面具——太丑了見不得人?!” 國師不以為意,他袍袖飄飛,站在七道幻影之后,淡笑道:“面具嗎?我只是戴習(xí)慣了而已,并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而且我也不會一直戴著,等重華城破,我入都城之際,自然會摘下來?!?/br> 他頓了一下,笑容愈甜:“望舒君只要祈愿你能活到那時候就好?!?/br> 說著手一揮,那七道光芒利劍一般向墨熄與慕容憐襲去。 那邊廂,雖然顧茫已經(jīng)趕到了帝都結(jié)界旁,但血魔獸已經(jīng)獠牙猙獰地撞擊了結(jié)界第三次,在眾人一片驚呼大叫聲中,結(jié)界炸碎作無數(shù)光點,冰雹般落向地面。而血魔獸抖擻皮毛,一躍撞破最后一點岌岌可危的禁制,吞風(fēng)咽云般騰空而起,倏然飛向王都。 鳧水河邊的修士們沒有想到破界竟是如此迅速,一時呆立當(dāng)場,誰也不知如何是好。 率領(lǐng)著竹武士甲兵與異獸族群的岳辰晴是他們中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他忙道:“還愣著做什么!等著它把整個王城毀掉嗎!快去攔住它!” 眾修們激靈回神過來,正欲追擊,卻見得顧茫御劍回來,大聲喊道:“都別追了!” “顧帥……” “這一會兒是追不上它的?!?/br> “可它已經(jīng)往王城方向飛去了!它摧毀帝都結(jié)界都只是瞬間,何況一座城池——” 顧茫卻道:“它不會立刻這么做?!?/br> “!?” 顧茫道:“血魔獸剛剛重生,力量看來雖強,但那是與凡人相比。它自己此時尚且體弱,而帝都前些日子因為慕容辰之變,到處都是魔氣蔓散。這些魔氣對于我們而言是催命符,但是對血魔獸而言卻是不可多得的甘露。在把城內(nèi)魔氣吸啜完之前,它是不會毀城的?!?/br> 果不其然,只是說話這當(dāng)口,血魔獸已然飛至了重華王都上空。但就像顧茫說的那樣,它并沒有立刻展開攻擊,而是在空中盤桓幾圈,最后轟然落到了重華城郊的一座山邊,張開血盆大口,開始源源不斷地將魔氣吸入自己體內(nèi)。 眾人看著悚然可怖,顧茫卻冷笑一聲:“倒也好,讓你替我們中了魔毒的百姓解憂?!?/br> 說完回頭對兵卒們道:“它在吸煉魔氣的時候,守備最是虛弱——看準(zhǔn)了,此獸胸口下方七尺,是它的死xue。” 又對岳辰晴道:“岳辰晴,你過來?!?/br> 岳辰晴不明所以地去了。 顧茫整頓了一下的他微亂的袍甲,抬起湛藍(lán)的眼睛,說道:“我請你,立刻率一半守軍,奔赴戰(zhàn)魂山?!?/br> 岳辰晴微怔,不解道:“去戰(zhàn)魂山做什么?” 顧茫略有停頓,而后道:“燎國兵策有載,戰(zhàn)魂山歷代重華先君石像乃是一個結(jié)界局,七尊像下面鎮(zhèn)守著重華建國之帥的武器?!?/br> 岳辰晴驚道:“什么?!竟有此事,為何重華國自己反而不知……” “因為那個建國之帥不是別人,他正是因奪權(quán)敗北而被下放為奴的初代國主的兄弟——花破暗的先祖?!?/br> “??!” 顧茫一邊遙看著血魔獸吞噬魔氣,一邊道:“當(dāng)年此人失勢之后,初代君王將他的行跡功勛一一抹去,而他所擁有的那把半是神武半是魔武的特殊武器,也被封印在了戰(zhàn)魂山巔,以石像鎮(zhèn)守?!?/br> “但由于封印結(jié)界需要每過百年加固一次,而這個秘密又不能公之于眾,所以初君就立了一個規(guī)矩——每一位君王卸任,無論是否賢德,都要以鎮(zhèn)靈石立一座雕像,矗在戰(zhàn)魂山峰上?!?/br> 岳辰晴喃喃道:“一位君王就算壽終正寢,前后也不過百年,這樣一來,確實是以立像為由,加固了結(jié)界……” “是。不過即使如此,因為武器威力強悍好斗,數(shù)百年煞氣不散,雖然一直加固,但到了夜間陰氣重時,戰(zhàn)魂山也依然能聽到戰(zhàn)鼓廝殺,行軍之聲。那就是那把武器發(fā)出來的鳴嘯?!?/br> 岳辰晴問:“那是什么武器?” “傳聞中是一把長弓,由千年前一位劍師,以神魔之力并鑄。” 顧茫說著,又對岳辰晴道:“你記好我下面的話。根據(jù)燎國秘聞推測,你只要帶著一半的守軍,將山頂?shù)乃惺翊蚱?,以百人掌心血祭,神魔弓便會破封而出。屆時你便合眾人之力,凝鑄成一支靈力箭,在血魔獸把城內(nèi)魔氣全部吸入之時,將它擊殺?!?/br> “那你呢?” “我會在血魔獸身后率另一半守軍施法,將它定身牽制。因為只有在那個時候,血魔獸承接了太多魔氣,不能一時消化,才會最為虛弱。一旦錯過,它便會變得愈發(fā)強悍,所向披靡?!?/br> 顧茫盯著岳辰晴,說道:“記住,胸口正下方七尺的位置是它的死xue。你只有一次機會。” 第189章 我之道 血魔獸吸納全城魔氣, 大約需要小半個時辰。這一期間它周遭籠罩著魔氣屏障,沒有任何人可以接近于它。 岳辰晴領(lǐng)了一半守軍先往戰(zhàn)魂山去了, 顧茫則領(lǐng)著剩下一半的修士, 鎮(zhèn)守在浪濤滾滾的鳧水河邊。 這個時候, 天已快亮,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上方,長空泛起了魚肚白。顧?;仡^看向遠(yuǎn)處正在和國師交戰(zhàn)的慕容憐與墨熄,似乎是想去與他們說些什么,又似乎只是就這樣眷戀了看了他們一眼。 該說的都已說了,冤仇已解,誤會已消。 唯獨余生不可得。 但人生又豈有這么多的圓滿。 顧茫最終沒有再留戀什么,而或許是因為他早已在自己的謀劃中預(yù)演了許多遍這樣的別離。 別人只以為他去牽制血魔獸,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去做什么。 他召來金翅飄雪馬, 束正了英烈佩,兜鍪鮮紅,帛帶藍(lán)金, 他縱馬飛起,領(lǐng)著他的袍澤們, 向血魔獸身后奔襲去。 戰(zhàn)魂山方向隱約傳出動靜, 仔細(xì)看, 可見草木間重華軍士不斷接近山巔埋骨地的隊列身影。 岳辰晴正在按他所說的去完成委派, 而那也是顧茫自己生命的倒計時…… 云霞初透,天光乍破,當(dāng)?shù)谝豢|金輝撕裂黑暗, 自夜幕深處流出時,血魔獸吸飽了重華城最后一縷魔氣。 而于此同時,戰(zhàn)魂山巔轟隆巨響,七座高聳巍峨的先君像轟然坍圮,山林木石之間爆發(fā)出流光溢彩的金紅色,神魔之弓破土而出! 顧茫知道,那是岳辰晴完成了他的囑托,成功將神魔弓召出來的動靜。 是最后的對決了。 他覺察到了決戰(zhàn)的腥甜,血魔獸自然也聞嗅到了危險,它嘶吼著,咀咽著入喉的魔息,吞吐著濃重的魔氣,原地頓足一番,最后騰空而起,齜牙咧嘴威風(fēng)棣棣地朝著戰(zhàn)魂山飛去。 戰(zhàn)魂山巔,萬士之箭凝光待發(fā),在岳辰晴的指揮下直指血魔獸的要害處。 可血魔獸飛得實在太快了,胸口下七尺根本無法瞄準(zhǔn)。岳辰晴微微色變,眼看它越飛越近,不由得喉結(jié)滾動吞咽,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立刻放箭。 就在這時,顧茫拔刀,映日高照,厲聲下令道:“結(jié)咒!” 他在此時馭著金翅飄雪馬,騰在滾滾東流的鳧水大河之上,對身后的百萬雄獅厲聲喝令,那聲音被擴音術(shù)傳遞著,穿過戰(zhàn)火硝煙,傳遍了荒然原野。 “縛身!” “是??!” 隨著他的令下,修士們發(fā)出振聾發(fā)聵的回應(yīng)。緊接著,他們每個人的掌心中都迸射出一道道金色的靈流鎖鏈,那些纖細(xì)的鎖鏈匯聚成了氣勢如虹光焰逼人的天羅地網(wǎng),從血魔獸的身后飛去,緊緊縛在了它遒勁粗壯的四肢脖頸上。 血魔獸被激怒了,發(fā)出了更渾沉的喝吼,它齜牙咧嘴,怒不可遏地掙扎著,一動之下便是千萬根金鎖斷裂。 “再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