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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說好的白月光呢(重生)在線閱讀 - 第67節(jié)

第67節(jié)

    樺哥兒是相佩生那個庶子,當(dāng)初連海深第一次來相府還是因為他的滿月宴,如今他已經(jīng)三歲多了,正是最活潑的時候。

    二房的方如意也生了個兒子,相家三房就只剩下她肚子里這個命途多舛的孩子了。

    “男孩女孩都好?!毕嘌芤蚕肫鹆藰甯鐑旱臉幼?,眉頭都松開了一點:“樺哥兒實在調(diào)皮,若是有個女兒更好?!?/br>
    “若是個女兒,就叫取草頭的萱字?!毕嘌苷f著,往外面看了一眼:“你最近喜歡萱草的味道,觀壁剛教人在花園里移栽了幾棵,等到來年孩子生下來估計就能開花了?!?/br>
    萱草又叫‘忘憂草’,也是‘黃花菜都涼了’的那個黃花菜,當(dāng)然它還有一個別名叫‘宜男草’,連海深笑著戳戳他:“萱草也叫‘宜男草’,你將它種在院子里,豈不還是喜歡男孩?”

    相衍還真仔細想了想:“若是個男兒也好,總之只要是你生的,都好?!?/br>
    “貧嘴?!?/br>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門外的觀壁不怕死地敲了敲門:“主子,大少夫人過來了。”

    小洛氏是和劉氏一起過來的,青山庵離相家的祖墳很近,她就落腳在在青山庵,在那也為相佩生請了長明燈,日日伴著青燈古佛,聽主持講道。

    劉氏還是僧家打扮,挎著包袱喜氣洋洋地進門,驚喜地說:“貧尼一回山寺就聽師傅說深兒有了,快教我瞧一瞧!”

    一看連海深臉上還有些病態(tài),劉氏登時心疼得不行:“哎喲,瞧這可憐見兒的,都說女子懷著身子是從鬼門關(guān)走一遭,我兒真是遭罪了?!?/br>
    連海深的生母過世得早,重生一世也沒能趕上沈氏在的時候,劉氏心疼地撫摸她的臉,相衍讓開身子:“母親?!?/br>
    劉氏一心全在連海深身上,一點都沒聽見兒子的話,抓著她的手說:“天氣愈來愈冷了,你該多注意身子,也要多吃飯,現(xiàn)在是一個人吃飯兩個人受用,可馬虎不得?!?/br>
    小洛氏脫下羅裙金釵,只穿著粗布棉衣站在一邊,清湯寡水得很,但就是這樣的打扮卻看起來更適合她,她說:“要寒暄過一會再寒暄,手伸出來。”

    劉氏囁嚅著讓到一邊,同相衍站在一塊,兩母子都擔(dān)憂地看著小洛氏把脈。

    半晌,小洛氏松開手說:“他給你調(diào)養(yǎng)得不錯,繼續(xù)吃,等沈渡濂到長安就好了?!?/br>
    連海深的身子一直是徐太醫(yī)調(diào)養(yǎng)的,他雖然對小洛氏說種情蠱才能保住這胎的說法存在質(zhì)疑,但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依著辦了。

    幾人一聽是大松了口氣,小洛氏沒有打擾他們一家團聚的意思,很快就帶著人走了。

    觀壁送走小洛氏后走回來,小聲在相衍耳邊說:“爺,有人求見!”

    他的表情跟見了鬼似的,相衍說:“有話直說。”

    “是小虞將軍遞來拜帖!”

    “虞淵?”

    虞淵這個時候來做什么?

    相衍瞇著眼想了眼,嘴角的笑意愈來愈濃。

    相衍和李長贏還有虞家兄弟的緣分,早在許多年前外放為官的時候就結(jié)下了,當(dāng)時他一舉摘桂,是明德帝欽點的狀元,考后自請外放徽地做了一任長史,而虞家正是在徽地跺跺腳都要震三顫的氏族,幾個年輕人因為這個緣分才認(rèn)識的。

    虞淵的帖子寫了過幾日想登門拜訪,不知右相大人是否方便。

    相衍想了想,大方點頭:“這帖子,接了?!?/br>
    *

    虞淵今日上門拜訪,沒有穿他的衛(wèi)服,著了一身靛藍色圓領(lǐng)袍,上面用玄色繡著細密的紋路,一只銀冠束發(fā),一進門就被家中侍女驚嘆,連上茶的丫頭都是臉紅心跳的。

    “您在這暫坐,我們爺一會兒就來?!庇^壁笑著將人迎上座,又把茶往他面前推了推。

    “多謝。”

    虞淵道完謝就不再開口,他本就不是多話的人,也不擅長同人打交道。

    觀壁退出門,沖觀虛努努嘴,小聲說:“看見他手里的劍沒有?長生!”

    觀虛是用劍的高手,長生劍是劍中上品,觀虛聞言探頭瞧了瞧,縮回頭說:“看起來平平無奇?!?/br>
    觀壁嘿嘿一笑:“你知道那是哪里來的嗎?”

    虞家是有名的鑄劍世家,這還用問?

    觀壁卻是搖搖頭:“不是,你不知道,那是大公主派人找來的,就為討他歡心——”

    大公主李長贏他們見過啊,不像做這種事的人??!

    觀虛半信半疑,直到相衍從后院姍姍來遲。

    “小虞將軍。”相衍揶揄道。

    虞淵將一直握在手里的長生劍放在桌上,發(fā)出一聲悶響,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相衍看見長生劍,說:“我以為你扔了。”

    三年前他和李長贏鬧得那么僵,差點刺對方個對穿,身邊卻隨手帶著對方送的劍,相衍覺得莫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的心也很難猜。

    “我是有事來找你的,不是讓你開玩笑的?!?/br>
    虞淵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相衍點點頭:“從你跟隨褚國使團出現(xiàn)我就猜到了,說吧?!?/br>
    “褚國,不是會輕易投降的民族。”

    相衍微微挑眉,虞淵說:“褚國國小,處于大漠邊緣,如果這是一個懦弱的民族,早就被周遭國家吞并了,而事實是,那么多游牧小國都滅了,它還在,并且有資格成為大梁的對手?!?/br>
    “所以你想說什么?”

    “這一次的戰(zhàn)役,褚國的戰(zhàn)損還不到以往的三分之一就嚷嚷著要議和,你不覺得奇怪嗎?”

    相衍半垂著眼,顯然將這件事聽進去了。

    “你提出質(zhì)疑,,是打算讓我替你找到答案?”

    虞淵說:“議和是褚國提的,和親也是褚國提的,萬拱月在褚國國內(nèi)的地位不亞于......不亞于李長贏。”

    “你叫她李長贏?”

    虞淵看了他一眼:“不然我要叫她什么?”

    相衍想起李長贏在江山宴那一晚失魂落魄的樣子,再聯(lián)想虞淵這個樣子,忽然替她有一些鳴不平。

    “我知道了,我會教人去調(diào)查。”

    虞淵好像還有話說,但見相衍的臉色,便將話吞回肚子里,起身告辭。

    他走以后,相衍對背著手站在門口,吩咐:“觀壁去跟著他,觀虛......去查一查褚國戰(zhàn)敗議和的事?!?/br>
    觀壁領(lǐng)命去了,觀虛道:“主子是覺得褚國這一回來得蹊蹺?”

    “原本還不覺得,經(jīng)虞淵這么一提倒是有兩分可疑,順便查查虞淵是怎么去褚國做了勞什子衛(wèi)隊長的?!?/br>
    事關(guān)重大,觀虛應(yīng)道:“是,屬下這就去?!?/br>
    相衍揉了揉眉頭,原地站了一會抬腳往后院去。

    午后的陽光很好,連海深正在窗邊一針一線地繡制一小塊繡片,陽光照在她身上,為她籠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相衍慢慢走過去輕按在她肩上:“又做這么細致的活計,當(dāng)心眼睛壞了?!?/br>
    “午睡起不過半個時辰,就會眼睛壞了?”連海深偏頭蹭了蹭他的手,“這個花樣怎么看都覺得怪怪的,你幫我瞧瞧?”

    相衍就著她的手看了兩眼,探身指著其中一處:“這里若是能換一換就好了,換在這里?!?/br>
    連海深哦了一聲:“好像是好看多了,誒,相爺日理萬機,還會懂得女兒家的玩物?”

    相衍揉了揉她的耳朵,說:“這些日子我會忙一些,你若是覺得無趣可以和母親去外面走走,帶上觀壁,多帶幾個人?!?/br>
    褚國的使團還在長安,他忙碌一些也情有可原,連海深點頭:“好?!?/br>
    “怎么看起來很累呀?”連海深將他拉到身邊,往他肩上倚偎了一下,說:“怎么見了小虞將軍后就變得這樣?他說什么了?”

    相衍拉著她的手問:“是不是再濃烈的感情都會有變淡的一天?”

    其實他更想知道前世連海深是不是就像李長贏那樣對他失望了,最后才選擇同他和離。

    可是看著她溫柔的側(cè)臉,忽然又暗自嘲笑自己患得患失,她都已經(jīng)在自己身邊了,還怕什么?

    相衍忽然將連海深按在懷里,緊扣著她的腰肢,深深嗅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氣:“當(dāng)我沒問過?!?/br>
    連海深攀著他的肩膀,咯咯笑了一聲:“怎么呀,你對我變淡了?”

    “沒有?!?/br>
    “不要胡思亂想呀?!边B海深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如果有變淡的一天,那也是命吧?!?/br>
    相衍忽然用力掐了一下她的手,惡狠狠地說:“我不信命,你也不能信?!?/br>
    所以不會再重復(fù)曾經(jīng)的覆轍,一定不會,也不要。

    “好啦好啦?!边B海深感受到了他的不安,輕輕撫著他的脖頸,安慰:“乖啊......”

    午后的陽光正好,兩個人依偎的在一起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拉得老長,只是兩人都沒有看到,不遠處的天邊,慢慢飄過來一朵烏云。

    一場秋雨一場寒,長安下了第二場秋雨,雨下得很急,豆大的雨滴砸在屋頂發(fā)出沙沙的聲音,可以預(yù)見如果是這樣力道的雨打在身上應(yīng)該也是生疼的。

    虞淵就在這樣的雨里一遍一遍練劍,直到筋疲力竭,長生劍被頓在地上,微微顫抖。

    劍把上掛著一條打得亂七八糟的劍穗,看著應(yīng)該用了許多年了,與古樸的劍相襯起來顯得格格不入,它的主人卻沒有換掉的意思。

    雨落,天晴。

    第74章 狗男女

    天剛微微亮,采蘭端著銅盆到主院伺候連海深起身, 相衍已經(jīng)早起上朝去了, 今天連海深和劉氏要上街逛逛,特意吩咐不能遲了,免得在婆母面前留下懶散的印象。

    連海深一手支棱在妝臺上, 讓采蘭給她梳頭, 采蘭說:“您許久沒有這么早起了, 要不然再睡一會, 奴婢去和老夫人解釋,免得您不舒服。”

    “不必,中午回來休息一陣子就好了?!?/br>
    連海深說著又打了個哈欠,進了十月以后天氣是愈來愈冷了,按往年長安的天氣,再過不久就要下雪了。

    往年劉氏都是在青山庵過的,今年為了照顧兒媳婦搬回長安住,連海深想去給她買兩匹料子做冬衣裳, 還有身旁用物, 多是該添置了。

    結(jié)果婆媳跟心有靈犀似的,連海深剛出門就看見劉氏帶著小丫頭匆匆走過來, 看見她連忙迎上來,一臉緊張地說:“媳婦怎么起得這樣早,前些日子耀兒還說你早起會不舒服......”

    連海深說:“見過母親。我哪有那么金貴,再睡得骨頭都懶散了?!?/br>
    二人用過早膳以后到了東三市,這個時辰街上的店鋪剛開門不久, 人也不算多,劉氏松了一口氣:“看來早起還是好的,免得人太多,擠著你的身子?!?/br>
    一行人先到了寶興樓,掌柜的見自家夫人竟然親自來了,連忙一溜小跑迎上來,一張臉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夫人怎么親自來了,您身子不方便,觀壁大人是早吩咐過的,需要點什么直接教小的們送去府里就好,哪里要您親自來!”

    劉氏哪里見過店鋪掌柜的這種諂媚架勢,何況還是寶興樓這樣的大銀樓,瞧瞧柜臺擺的哪樣不是價值連城?

    連海深說:“今日我是陪母親來瞧一瞧的?!?/br>
    連海深的生母多年前就過世了,相平的夫人掌柜的自然是識得的,他心中一激靈,又看劉氏與自家主子有三分像的模樣,登時領(lǐng)著店里的人刷刷往地上一跪:“哎喲,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拜見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