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過來一輛馬車，駕車的小廝喊著她，“大娘，顧聰顧老爺家怎么走？”

    “在” 顧母手中的銅盆一下子掉落到地上，“砰”的一聲響，這不是自己男人的名字嗎？

    她好似預(yù)料到了什么，沉住氣，沉住氣，抑制住不斷上揚的嘴角，“顧聰是我男人，你們找他有事嗎？”

    那人下了車，彎腰拱手，笑瞇瞇開口，“顧夫人好，天大的喜事，府試結(jié)果出來了?！?/br>
    “夫人”，顧母打了個冷顫，怪別扭的。

    這和她猜想的一樣，余光看向不遠(yuǎn)處的那群人，她猛的提高聲音，“府試成績出來了，這可真是好事?！?/br>
    話音剛落，剛剛還坐著說話的那群女人，跑的比誰都快，統(tǒng)統(tǒng)圍上來，七嘴八舌，“三郎考上沒有”、“考了第幾名啊”

    小廝擺擺手，“大家先靜一下。” 他掀開車簾，里面坐著一個人。

    圍著的王家媳婦叫起來，“是里正，里正來了?！?/br>
    顧母往馬車?yán)锟慈ィ€真的是里正，他來干什么？難不成自己兒子太優(yōu)秀，連里正都被驚動了？

    第37章 府案首

    董里正一身藏青色直裾, 身形清癯, 鬢發(fā)和胡須微微發(fā)白，面上無太多表情, 和整日種地的莊稼人不一樣, 一舉一動透露出一絲威嚴(yán)和講究。他臨近知天命的年紀(jì)，已經(jīng)擔(dān)任里正這一職三十來年了。

    顧母之前自然也見過董里正幾次, 平時村里發(fā)生了不可調(diào)解的口角或者交賦稅時，都需要里正出面。

    月水村地方不小, 百十來戶人家, 卻因為重山阻擋，村民住的零零散散, 一大部分住在月河下游平坦地帶，剩余一小部分, 如顧家、李老頭家等, 住在上游, 大概有個一刻鐘的距離。

    人多的地方事情多，董里正平日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下游, 也在下游居住，所以像顧母這些住在上游的人不經(jīng)常和他打交道。

    董里正下了馬車, 以往不茍言笑的臉上, 此刻浮現(xiàn)出一絲笑容, 走到顧母面前, 滿意的看著她, “你可是教導(dǎo)出一個好兒子啊, 真是給咱們村長臉?！?/br>
    呦，還真被她猜到了，里正來報喜了。顧母抑制住內(nèi)心的激動，露出一抹得體的笑容，隱隱透露出自豪之意，“多謝里正夸贊，三郎這孩子，在讀書上是比一般人要好一些。”

    董里正哂笑，顧三郎的娘親看著謙虛，說出來的話可不謙虛。

    旁人夸贊自己孩子時，大部分爹娘都會故作謙虛，推辭幾句，而顧三郎的娘親，倒是個獨特的，大大方方的認(rèn)同附和。

    他接著開口，“剛剛鎮(zhèn)上傳來消息，顧馳考過府試，還是第一名，如今正式成為童生了！”

    “乖乖，第一名”，圍著的人群驚呼起來，“又是第一名，顧馳腦子是怎么長的，和咱們村里人不一樣！”

    顧母一直抑制的嘴角上揚起來，笑開了花，按照三郎以往的表現(xiàn)，府試是沒有大問題的，可第一名想都不敢想，府試人才濟(jì)濟(jì)，能通過就已很是不錯，如今自己兒子又得了第一名！

    相比秀才舉人來說，考上童生還真沒太大作用，但它是科舉考試的開端，是繼續(xù)走下去的基礎(chǔ)。再不濟(jì)，即使以后無所進(jìn)取，抄書做賬房也是一條出路，成為里正也有可能，不用每日吃苦下地。董里正就是因為有了童生的功名，當(dāng)時才在其他人中被選舉出來。

    一旁的小廝發(fā)出聲，“顧夫人，咱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顧學(xué)子去，這只是其一，還有其他的好消息呢！”

    顧母引著董里正家去，其他人也跟在后面，竟然還有好消息，她們可不能錯過。

    顧母打發(fā)一個跑的利索的孩童，讓他先行告知顧父這件事。所以還未到家門口，顧家一大家子迎上來，打頭的是顧父和顧馳。

    “三郎，后生可畏，你可是月水村第一位童生，也是本縣內(nèi)唯一一個奪得縣案首和府案首的學(xué)子。”董里正一只手背在后面，另一只手滿意拍著晏安肩膀。

    顧馳面上閃過一絲驚喜，這真是出人意料，隨即又恢復(fù)穩(wěn)重，“多謝里正的看重，更要感謝書院的栽培，才有三郎今日的成績。”

    董里正點點頭，不驕不躁，還懂得感恩，是個好孩子。連奪兩次案首，夫子的教導(dǎo)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取決于自身的水平。似顧馳這般少年才俊，此后用心讀書，必定大有所為，出人頭地亦可期。

    就這么一會兒時間，顧馳考中童生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大家伙一個個的趕到顧家門外。

    那小廝從馬車上拿來一個盒子和一頁紙，董里正遞給顧馳，“這是童生的憑證，縣里已經(jīng)登記備案，這一份交與你手上，可要仔細(xì)保管，參加下一次考試還有用得上的地方。”

    他接著遞過木盒，“這里面是獎銀，朝廷早先定下規(guī)矩，考過童生獎勵五百文。不過，因著你情況特殊，婁縣令把獎銀翻了一番。加上你還是這幾年來咱們村唯一一個童生，必然要有所表示，村里給你的獎勵是二百文?！?/br>
    翻一番，這不就是一兩銀子了嗎？再加上二百文，一旁的人探著身子，看著木盒，直直的盯著，好似要看透里面的東西，有些眼熱，三郎考個童生就白的得了這么多錢，省著花，夠上一年的花銷了。要是自家孩子這么有出息就好了！

    顧馳雙手接過，看了眼童生憑證，眼底藏著激動和喜悅，隨即對著董里正拱手道謝，“多謝婁縣令和您的支持與看中，這是學(xué)子的榮幸，以后定當(dāng)盡心盡意，不敢有絲毫懈怠，方才不辜負(fù)朝廷和您的期待?！?/br>
    董里正扶上他的手，“如今咱們都是童生，不必講究這么些虛禮。你小小年紀(jì)，前途可期，真是令老夫汗顏?！?/br>
    顧馳笑了笑: “處理大大小小的事情，管理著百十戶人家，咱們月水村正是在您的帶領(lǐng)下，才越過越好。也真是因為有您的管理，才使我們這些學(xué)子吃喝不愁，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的讀書，這更是令我們欽佩?！?/br>
    顧父接上話，“說起來還是我們拖累了您，不然以您的學(xué)識，肯定能有所進(jìn)取?！?/br>
    董里正撫著胡須，笑了兩聲，“談不上拖累，大家選取我成為里正，這是對我的信任，我更要辦好每一件事。咱們月水村民風(fēng)淳樸，倒是省了我不少心思。”

    他二十出頭時已成為童生，本躊躇滿志，準(zhǔn)備繼續(xù)考取功名。奈何前朝動蕩，科舉舞弊盛行，他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貧寒子弟，永無出頭之日，便死了這份心思，成為了月水村的里正。

    村中事務(wù)雖無大事發(fā)生，可瑣碎的細(xì)事倒是不少，就這么一日日拖拉下去。新朝成立時，他也曾想過再考一次，奈何多年不看書，知識忘了大半，加上每日還要處理事情，就淡了這份心思，一心撲在村民身上。

    不再繼續(xù)說下去，董里正看著顧馳，叮囑幾句，“咱們知縣老爺對你很是欣賞，過幾日可能要見你一面，到時候你可要好好表現(xiàn)一番?！?/br>
    顧馳縣試府試一舉成名，自然驚動了臨南縣的婁縣令，這么優(yōu)秀的少年不多見，婁縣令愛才心切，急著和顧馳見上一面。

    其他人支棱著耳朵，自然聽到董里正的話，顧三郎真是好運，前幾年還因為生病孱弱的出不來房門，如今每次都考第一，就連縣令都要和他見面，這是多么大的榮幸??！

    像他們這些泥腿子，也就見過里正，再大一點兒的官，一輩子也見不得一次。要是哪一日這等好事發(fā)生在他們身上，那可是多大的談資！在縣令心里掛過號的人，能是一般人嘛！

    此刻在他們看來，見個縣令就已是天大的榮幸，誰又能想到顧馳以后還見過天下最尊貴的那個人呢？

    “我省的了。”顧馳點頭應(yīng)下。

    董里正又告訴他關(guān)于婁縣令的一些情況，面前的少年，進(jìn)退得當(dāng)，長身如玉，稍顯青澀仍難掩儒雅清雋，一舉一動透露出良好的修養(yǎng)，打眼望過去最為出眾。并且不是空有一副皮囊，真才實學(xué)，這樣的少年可真讓人喜歡。

    交代完這些事，董里正環(huán)視了一周，他還有別的事情要交代，“自新朝建立以后，咱們村從未出過童生，更別說什么秀才舉人，也因此成為其他村口中的談資。不過‘好飯不怕晚’，此次縣案首和府案首都出自咱們村，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聽到這話，圍在一起的村民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月水村是方圓人數(shù)最多的村子，可惜大家種地是一把好手，在讀書方面真是一竅不通，多少年也才出了顧馳這么一個有能耐的，如今走出去也有底氣，雖然數(shù)量不多，可耐不住有質(zhì)量啊！

    老李頭插了一句，嘚瑟開口，“這就是那什么，讀書郎常掛口中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其他人笑起來，“老李頭文縐縐的，還學(xué)會用成語了，要不你也努力努力，考個老童生回來! ”

    玩笑過后，董里正接著開口，“圣上心系百姓，政令清明，學(xué)子趕上了好時機(jī)，能夠入學(xué)讀書，識字明理，咱們更要好好珍惜這個機(jī)會。我有一個建議，大家聽聽可不可行？”

    “里正您說，我們聽著呢！”

    “村里的學(xué)生之所以比不過鎮(zhèn)上的學(xué)子，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啟蒙晚，鎮(zhèn)上的孩子三四歲已讀書識字。而村里的學(xué)子，大人大字不識一個，加上路途遙遠(yuǎn)，一拖再拖，到了**歲才入學(xué)讀書，差距自然越來越大。我想著，辦一個村學(xué)，正式讀書之前，把孩子送到村學(xué)，既有了學(xué)習(xí)的地方，大人們也少了點麻煩?！?/br>
    他早就有這個想法，只不過之前即便說出來也難以實行，辦村學(xué)，肯定要有夫子，有夫子，就要家家戶戶拿出糧食和錢財，總不能讓人家白做工。

    但是月水村民靠種地謀生，每家每戶負(fù)擔(dān)都重，沒有多少閑錢，難以成事。所幸顧馳考了第一名，他以此為借口，挑在這個時機(jī)提出這件事。

    大家伙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辦村學(xué)，有這個必要嗎？

    讀書也不是人人都能考上童生秀才的，不值當(dāng)花費太多心思。八歲送孩子去到書院，還是因為朝廷的規(guī)定，加之花不了幾個銅板，大家伙才同意，不然大部分村民都不樂意，識字不識字都這樣過了，人活在世，要求那么多干嘛，填飽肚子就行了。

    眼看著他們不吭聲，董里正嘆口。

    “大家的困難我都知道，可是咱們是個老農(nóng)民，難不成還想讓孩子們以后也當(dāng)個莊稼人？整日風(fēng)吹日曬，有個天災(zāi)**的餓著肚子，有了冤屈也只能咽在肚子里。”

    聽到這一番話，一直不以為意的眾人，臉上表情有了松動，有條件的話誰愿意種地？大魚大rou、高枕無憂，這多享福啊！

    董里正趁熱打鐵，“不求一定要讀多少書，最起碼出去買個東西、立個字據(jù)不被人騙，當(dāng)個賬房、做個里正也有可能。想當(dāng)初選舉里正時，多少人比我有經(jīng)驗，可最后是我得到了這個機(jī)會，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我識字?！?/br>
    顧父因著小時讀過幾年書，自然知道識字明理才是真正的財富，對董里正的這個建議很是肯定，“里正說的對，咱們大家伙這輩子就這樣了，可孩子還年輕，通過讀書，走出月水村這個小小的天地，未來大有可期！”

    顧馳自然也希望村里人越過越好，“各位叔叔嬸嬸，拿我來說，你們也知道，兩年前我還是個病秧子，整日困在屋子里。如今我去過縣城，去過府城，見過縣令和知府，結(jié)識不少人，長了不少見識。如果我不讀書，怕是連云陽鎮(zhèn)也出不了，和村里的孩童無兩樣。”

    “說的好聽，讀書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成功的，燒錢又浪費時間，沒那兩把刷子，就別攬瓷器活，還不如早早休了學(xué)，掙幾個錢日后好娶親！”

    這聲音是從人群后面發(fā)出來的，顧馳抬眼望去，又是張婆子。

    張婆子自然也來湊熱鬧了，可她因著前幾日丟了顏面，一直躲在后面。方才聽到顧父和顧馳的一番話，心里啐了口，忍不住出生反駁。顧家人面上看著謙虛，實際上就知道顯擺，以為讀幾本書就和他們莊稼人不一樣了，可根里面就是個種地的，不管讀多少書，骨子里都留著泥腿子的血！

    眼看著眾人齊刷刷的扭頭看著張婆子，一旁的張老三自覺顏面無光，狠狠的瞪她一眼，抬了抬拳頭，“你給我閉嘴?！?/br>
    張婆子看著他的動作渾身一抖，脖子縮了縮，自己男人以前是個憨厚的，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動她。自從顧馳那事發(fā)生后，當(dāng)日回到家就拿著手腕粗的棍子狠狠訓(xùn)了她一頓，現(xiàn)在屁股上的青紫還沒消失呢！

    她訕訕閉了嘴，可心中又給顧家人記了一筆，都是他們害的，顧家人就是個禍害，遇上他們準(zhǔn)沒好事！

    張婆子這話雖不太好聽，可也是月水村民大部分的想法，有幾個銅子，吃頓rou多好，再說以后還要去書院讀書，何苦提前辦個什么村學(xué)!

    顧馳打開木盒晃了晃，發(fā)出“嘩嘩”的聲音，倒出里面的銀子。

    其他人看著他的動作，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那些錢。

    顧馳一一跟他們分析，“字寫得好，可以去書店抄書，一本書二十文，兩天抄一本，一個月三百錢！還可以在街角擺攤寫信寫帖子寫對聯(lián)。算數(shù)好的，可以去酒樓店鋪當(dāng)個賬房，或是往來府里鎮(zhèn)里批發(fā)貨物，賺個辛苦錢。有能耐一點的，自己開個商鋪、去縣衙里當(dāng)個小吏，雖沒有品級，可大小也是個官。接著繼續(xù)走下去，考上秀才，免除賦稅和徭役，去書院當(dāng)個夫子，體面端莊，受人尊敬。再走下去的話，有幸考上舉人進(jìn)士，鯉魚躍龍門，一輩子都無憂！退一萬步說，這些都沒有做到，識幾個字能方便說親，和旁人打交道也不發(fā)怵，以后教育自己的孩子也不做難！”

    聽著顧馳這么一分析，其他人心里熱火起來，這么說來，識字好像還不錯，不說別的，就拿抄書來說，輕輕松松不費力氣，一個月有三百文，一年近四兩銀子，這可比種地劃算的多。

    顧母看著眾人臉上的意動，又加一把勁，“三郎這幾天就在抄書，十來天已經(jīng)掙了五百文。等抄書的速度上來，一個月可是一兩銀子呢！”

    “一個月一銀！” 其他人叫出聲，按照找個速度，顧家怕不是要發(fā)財了！辛辛苦苦中一年地，交過賦稅，留下一大家子的口糧，也不過賣個三四兩銀子而已。

    這下子大家伙紛紛動了心思，不求像顧三郎那樣出息，每月有個幾百文就已滿足，再不濟(jì)，過年寫個對聯(lián)拿出去賣，也能有幾文錢呢！再說，有了村學(xué)，農(nóng)忙時，半大小子也幫不上什么忙，反倒有個去處，大人也省心了。

    李老頭吸口煙，下定決心，“里正和三郎說的不錯，咱們每人搭把手，也出不了多少錢，村學(xué)是一定要辦的。隔壁村學(xué)生有出息，就是因為他們村里有村學(xué)?！?/br>
    李老頭輩分高，講事理，為人公允，他說的話，大家也都能聽到心里去。

    顧父發(fā)聲，“辦村學(xué)是好事，我們更要大力支持，三郎有幸得了獎銀，就把村中獎賞的二百文，拿出來當(dāng)做一份子?！?/br>
    董里正看向三郎，二百文不少了！

    顧馳沖著他點頭一笑，“這是我和爹共同的意思，這二百文本就是村中的獎賞，理應(yīng)用到更有意義的事情上去?！?/br>
    董里正連連點頭，顧家一大家子都是個明白人。

    隨即其他人同意道: “那就這么說定了，我們都同意辦村學(xué)?！?/br>
    他們也有自己的思量，若是以前，顧家就算把全部的獎銀拿出來，大家伙也不會同意?？墒乾F(xiàn)在，顧家日子越過越好，顧三郎還成了全縣全府第一名，聽他們的話準(zhǔn)沒錯。正如以前顧老頭說的那樣，讀書真的能掙錢！

    董里正露出笑容，橫亙在他心中連日已久的大石塊終于掉落，“村學(xué)需要書桌課本學(xué)舍和夫子，這幾樣最為關(guān)鍵。學(xué)舍找一間荒廢無人的房子即可，書桌找木匠做出來，只是書本和夫子，大家想想怎么辦？”

    顧馳開口，“我有啟蒙的書，大家伙識字的，這幾日辛苦點，幫忙抄幾本出來，好當(dāng)做教材。我手中的原本和手抄本也貢獻(xiàn)出來，夫子教學(xué)時使用。”

    書本的事情也解決了，最后就是夫子，找誰擔(dān)任夫子合適呢？

    董里正看著眾人，“大家可以自薦，也可以推舉，只要識字，讀過幾年書，能給學(xué)生啟蒙，就可以當(dāng)做夫子。接下來幾天時間，大家伙好好想一想，推幾個合適的人選出來，咱們好好抉擇?！?/br>
    村學(xué)的事情解決了，董里正接下來還有其他事情，匆匆告別之后，坐上馬車走了。

    董里正一走，眾人的注意力自然落在顧馳身上，趕上來和顧父顧馳道喜，這可是今天的主角呢，月水村獨苗苗的童生。

    顧大郎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爆竹點燃，拿出備好的糖塊瓜子，轟隆聲傳遍整個村莊，格外喜慶，好不熱鬧！

    不多時又有幾輛馬車飛奔而來，在顧家門外停下，呦呵，眾人好奇的看過去，這又是誰來了？

    第38章 臨南縣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