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我一個沖動怎么就來找他了我該說什么啊我完了沖動是魔鬼啊”。 反正腦袋一團(tuán)亂糟糟,她撓了撓頭,煩惱的模樣落在莫非白眼里讓他有些意外,她在他面前一向直來直去有一句便說一句,從未如此急躁。 他站直了身子溫聲道:“師妹你有事不妨直說,很少見你這么吞吐的樣子,你有什么話可以直接跟我說呀?jīng)]關(guān)系的?!?/br> 觸及莫非白如水溫涼的目光,路高松仿佛是吃了定海神針一樣整個人都鎮(zhèn)定下來。她鼓起勇氣想要開口,看到莫非白一臉認(rèn)真的神色又打起了退堂鼓。 如此這般幾次之后,莫非白也笑了,看她氣鼓鼓嘴巴嘟成了個小包子模樣心里一陣一陣的柔情蜜意,他揉了揉路高松的小腦袋,聲音溫柔平緩道:“不著急?!?/br> 他不是第一次摸她的頭了……以前不覺得這個動作有多曖昧,現(xiàn)如今卻覺得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能讓她臉紅耳熱。許是心境不同了,她以前懵懵懂懂,現(xiàn)在…… 路高松一邊順著頭發(fā)一邊悄悄抬起眼來偷看他,面前這個出色的人,就是我喜歡的人啊。 他這么好這么優(yōu)秀,她呢?真的配得上他嗎? 路高松忽而陷入了自我懷疑,心上人如天上的明月一般卓絕得讓人遙不可及。還沒開始擁有便已患得患失,害怕自己配不上他。 這個人,是多少師生的驕傲,是整個c大的夢啊。 “莫非白”三個字等于優(yōu)異、常勝、完美,是出類拔萃的尖子,是許多人心中的榮光,是全省市乃至全國的驕傲。 她何德何能敢告白?還奢望在一起? 她還不足以能跟他肩并肩啊。 她抬起頭來望天,日光的輪廓在她眼前化開了一大片,金燦燦的顏色在眼前炸開。 絢爛中帶著無垠的寬闊。 路高松仿佛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忽而卸了一口氣,所有的糾結(jié)與掙扎全都在此刻湮滅不見。 她神色如常地跟莫非白打趣道:“我忘記我想說什么了嘿嘿?!?/br> 對于這句話,莫非白是不相信的。 她好像有什么不同,又好像沒什么不同。 他半屈下身子仔細(xì)而又探究地盯著她。 路高松臉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張放大的俊臉,他目光灼灼地睇著她,眸色幽深得仿若一塊成色極好的墨玉,直看得她心跳又漏了一拍。 想要躲避卻逼仄得根本無處可逃,被這驚心動魄的光亮一燒,路高松下意識地后退了一小步。 這一步卻恰好踩到了一個上課用的模具上,許是下課的搬運(yùn)過程中漏掉了一具而無人發(fā)現(xiàn)。 她整個人失去了平衡向后滑去,莫非白的心瞬間便被揪了起來,聲音之急切落在路高松耳里清楚得仿似帶了回響。 “小心!” 他所有的神態(tài)變化都宛若低倍速的播放,著急的神色在她眼中像放慢了無數(shù)幀的動作。 害怕、驚嚇、恐慌、張惶……她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慌忙。 他的鎮(zhèn)定自若、冷靜自持、溫和謙謙通通消失殆盡。 只見他反應(yīng)極快地伸出右手來想要把她抓回去,第一下卻沒有抓住,只撈住了一把過往的清風(fēng)。 幾乎是無縫連接,他馬上往前送出了左肩膀以駁長那錯失的一秒鐘,再伸出左手去撈她。 路高松在這一刻竟腦殘地覺得,莫非白是這樣一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為了她樣子可以變得這么丑!這么猙獰!這么大驚失色! 值了! 莫非白長臂一撈,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路高松的手指,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她往自己身邊帶,路高松在短短一瞬只聽到耳畔呼嘯而過的風(fēng)聲,只看到眼前隨風(fēng)而逝的落花,只感受到手腕處傳來微微發(fā)燙的溫度。 還有他眼中墜落的星光,和他。 她呆傻不已,整個人撲進(jìn)了莫非白的懷里,耳邊是有力而紊亂的心跳,腰肢被莫非白的大手緊緊抱擁。 她埋在他胸膛里,兩個人的契合是那么完美,仿佛生來就注定要在一起。 路高松的心臟也被方才的變故嚇得一疾,隨后便是擁有全世界一般快速升騰起來的快樂。 莫非白…… 這個懷抱,這個人。 她好想擁有啊。 他的所有一切都令她無比眷戀,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的感覺。 她從未感到世界如此生機(jī)勃勃得讓人欣喜。吹過耳畔的清風(fēng)、拂過指尖的溫度、流連鼻端的花香、炙熱傾城的日光、地上成為一體的影子。 和,比陽光還耀眼的你。 莫非白抱緊懷里的人,感到一陣陣的后怕。 如果他的反應(yīng)再慢一點(diǎn)……如果他的手再短一點(diǎn)……如果一切都是那么不湊巧,她就要在他面前后腦勺著地摔落下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 來往的人群好奇地對著他們指指點(diǎn)點(diǎn),莫非白平復(fù)喘息和心跳,才想起查看路高松的狀況。 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雙手扶著她的肩膀,滿臉關(guān)切地上下查看,“你怎么樣?有沒有扭到哪里?” 一邊詢問又不放心,等不及她的回答便把路高松擰轉(zhuǎn)了幾圈來反復(fù)查看,路高松被他轉(zhuǎn)得有點(diǎn)頭暈,她雙手抵在他胸前,有氣無力地答道:“我頭暈?!?/br> “什么?!頭暈?怎么暈法?天旋地轉(zhuǎn)的暈還是一陣陣發(fā)黑的暈?你扶住我,我給你檢查?!?/br> 眼看莫非白俊臉都皺巴到一塊了,緊張得眉頭緊鎖的樣子讓路高松又不忍心,連忙擺擺手壓了壓他的手腕道,“我沒事,我沒事,是你一直轉(zhuǎn)我圈圈,把我轉(zhuǎn)暈了……” 莫非白一怔,呼出了那口一直卡在胸前的濁氣。他無奈地看著她,敲了敲她的小腦袋,覺得不夠,又微帶了點(diǎn)力氣去拍她:“你呀!把我嚇?biāo)懒?,真的沒事嗎?腳有沒有扭到?” “沒事沒事,放心吧!”路高松把那個小模具撿了起來,在莫非白面前一揚(yáng),挑著眉不懷好意道:“就是它,這個罪魁禍?zhǔn)?!師兄快幫我?bào)仇啊!” 莫非白又吐出一口氣,才從驚魂未定中走了出來。他把模具往另一間還未關(guān)門的教室一扔,回身去攥著她的手腕沒有放開,神色凜然,目光深沉。方才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都能出意外,真的要寸步不離守著她才能讓人安心。 路高松被莫非白帶前去,他修長又白皙的指節(jié)扣在自己手腕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的指尖在微微顫抖。 “師兄?我沒事?。磕憧梢苑砰_我啦!”雖然很不想你放開,可我畢竟是個嬌羞的小女生,要矜持的喂! 莫非白頭也不回:“你下節(jié)課是解剖實(shí)驗(yàn)課吧,我也是,走吧?!?/br> “呃???” 出現(xiàn)了!那個精通占卜的美人師兄! 她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地跟著,她怎么越看他這后腦勺也覺得是個絕美的后腦勺呢? 這寬肩細(xì)腰大長腿…… 不知怎地,想起了以前她夢到過的……極具春天氣息的美夢,不由得面紅耳赤。 莫非白明顯察覺到她的脈搏正在漸漸加速,他停下步子有些擔(dān)憂地蹙起了眉頭,眸光精深:“師妹你怎么了?” “?。俊?/br> “你想什么呢?耳根都燒起來了,脈搏怎么突然變這么快?不舒服?” 脈搏? 路高松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唰地就掙脫開來。 哎喲臥槽,他還扣著自己的手腕,這心跳如雷不被他摸到就有鬼了…… 看著路高松一臉心虛,今天的她跟以往的她真的很不一樣。莫非白湊前去氣息噴在她耳邊,輕聲揶揄道,“師妹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像做了春夢似的?” 路高松覺得自己徹底爆炸了! “春、春春春夢夢?你你怎么能對我說說這這樣的話呢!你個流氓!”漲紅著臉口齒不清地“聲討”起某人來,說到最后惱羞成怒一捏小粉拳捶了莫非白的胸口一下。 這下真是用小拳拳捶某人的胸口了喲!我超兇der,哼! “哈哈?!蹦前妆П壑逼鹕碜觼砝事曇恍?,又揉著路高松的頭發(fā),看她像小鹿一般濕漉漉又帶著水光的眼睛真是想狠狠欺負(fù)一番…… 他閉著眼平復(fù)心情,再睜眼時眸底一片清明。 “好好,是我說錯話了,我掌嘴?!蹦前鬃鲃菀源蜃彀?,路高松哪里舍得啊……忙拉著他的手臂嘟囔著:“嗯,知錯就行了,不用真打,”抓著他的手又覺得像被火燙到一樣不到兩秒又掙開來轉(zhuǎn)移話題:“快上課了,我們不要磨蹭了!快走??!” 莫非白眉峰一挑,笑容擴(kuò)大露出了白貝般的牙齒,他笑意吟吟打趣道:“嗯,師妹還懂得心疼我了?!?/br> “砰——” 路高松覺得自己的臉真是煙花盛開,五彩紛呈精彩極了。 她怎地這么容易臉紅了現(xiàn)在?虧她自詡自己臉皮天下第一厚! 原來在喜歡的人面前就算自己的嬌羞藏得多深也會被挖掘出來。 “……”也不知道該反駁什么路高松干脆閉緊了嘴巴不說話,須臾又覺得不服輸,便跳起來拍拍他的腦袋,“是??!” 莫非白有些懵,眼鏡浮上了一層淺淺的霧氣,他怔忡地微張著唇,半晌才擠出了一個音節(jié):“嗯?” 別人是酒醉壯人膽,到路高松這兒又變成皮糙壯人膽,她干脆收起了所有女兒家的扭捏,大大方方地抬起頭來迎進(jìn)他的眸光里,嫣然一笑,清魅中帶著倔強(qiáng):“我就是心疼你??!”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丸子的手榴彈,謝謝各位有愛的天使地雷! 轟轟轟!繼續(xù)沖鴨高曉松?。?/br> ———————————— 萌面小丸子扔了1個手榴彈 綠樹扔了1個地雷 啦啦啦扔了1個地雷 甜甜鬼扔了1個地雷 楓林晚秋love扔了1個地雷 乃。扔了1個地雷 第46章 很喜歡!很喜歡! 莫非白心中的驚詫如排山倒海般襲來,霎時便卷起了翻騰不息的巨大浪花。 他怔怔地頓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意思是……? 他有沒有意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