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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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人群中躁動起來,人人竟相掙脫,想趁亂逃走,一時間亂了起來,哭喊聲、呵斥聲,皮鞭的啪啪聲,固戎軍的馬蹄聲急急踏來,呼喝聲,哭喊聲,亂作一團。 無一騎著馬,漸漸的逃離了固戎軍的追捕,其他人早已各處分散,拼命跑著,固戎兵窮追不舍,無一放下念念,又策馬回去,見著兇狠狂追的固戎兵,幾個姑娘嚇的花容失色,眼看就要被抓住,無一持刀上前攔住固戎兵:“還不趕緊跑,笨蛋?!?/br> 眾人忙起身奔命,慌不擇路的往兩旁的林子里跑,皎娘回頭張望,見無一舉刀劃過一個固戎兵的脖子,那血刷的噴了出來,皎娘嚇得一聲驚叫,渾身綿軟,趴倒在地上,追兵還在不斷涌來,無一不敢戀戰(zhàn),策馬而去。 魚奴一身是血,趴在地上,衣服被鞭子打的破爛,傷口裸露著,血rou淋漓,觸目驚心,木釵斜斜的插在松垮垮的發(fā)髻上,凌亂的長發(fā)貼在額頭、脖子上,和血汗粘在一起,魚奴看著有人在眼前倒下,鮮血濺到眼前,固戎的刀槍鐵馬又恢復了夜的寧靜。 一些跑出去的人被抓了回來,皎娘被扔在地上,見魚奴如此,不知死活,忙爬到她身旁,她在固戎營有些日子了,有些人是認得她的,騎馬的固戎人笑道:“這不是皎娘嗎,哈哈?!闭f著舉起皮鞭。 “別打我,官爺,我再也不敢了”皎娘嚇的跪倒在地上,背上還是挨了幾鞭。 “將軍,殿下交代過,這些女人要帶回金城,便留她們一命吧?!笨囱旱囊粋€固戎兵說道。那將軍笑笑,打量著皎娘眾人,這些人,帶回去自當時有用的。“鎖上,走,若在生事,殺?!?/br> 皎娘扶著魚奴緩緩起來,魚奴痛的寸步難行,皎娘百般討好,固戎兵才免了她的鐐鎖。魚奴幾乎是被皎娘等人硬托著前行的,她悠悠回過神來,看著皎娘竟在身側:“你怎么回來了,其他人呢?!别锩獠涣舜箿I,跑了四五十個姑娘,有一半都被抓了回來,好些都被打的不成樣子,咱們已是僥幸,還是別再逃了。她勸慰著魚奴,魚奴豈會甘心,默默想著,我不信命,只要不死,我定要再逃。 看身旁,固戎兵增加了許多,看來戒備又嚴了,魚奴強忍著走了一會,眼皮越來越重,終于倒下。 第63章 戰(zhàn)亂流離人不由己 這廂秦王帳內一片祥和,秦王答應歸還掠去的幾座城池,釋放俘虜,不過金銀索要眾多。 顧奉民卻竊喜,與皇上所預料相差不多,這倒好交差,他前日便讓林江去透了底,皇帝又贈了萬兩黃金給秦王,已然達成協(xié)議,只是肅王不知,仍派人回梁州將此事稟明,又盼得再拖些時日,等張將軍與趙王大軍前來。 沒想到竟等來了皇帝對固戎賜金五百萬兩,銀五千萬兩,牛羊馬匹萬頭,絹布百萬匹的消息,而趙王兵馬被擋在昶瀚河對岸,圣上有命,不準渡河。 莫七心中悲涼,朝中竟荒唐至此。這真是可笑,被固戎牽著鼻子走,卻還要處處討好,綿宋如今分明有勝算的。 莫七痛心疾首,眼睜睜的看著金銀送入固戎人手中,暗暗發(fā)誓,今日固戎拿去多少,他日便要還回來多少。 待到使臣出營帳,已是第二日,林江從大帳出來便高興的去找魚奴,沒想到已是人去樓空,趕忙去求見肅王,莫七聽聞忙叫了下屬綿宋將領,問及俘虜,卻只是歸還綿宋俘兵三千。 昨日和談之際,蕭長定便派人押著金銀、俘虜回固戎了。如今恐怕已經(jīng)出了雷州。莫七欲尋蕭長定,也被顧奉民等人攔住,這些事說不得,稍有不慎,便生大禍,好不容易固戎答應退兵,誰也不想再生事端。 趙王大軍雖未得過河,但趙王擔心肅王安危,便帶了小股兵馬前來迎肅王和眾綿宋使臣回梁州。聽聞秦王先行部隊不僅一路搜刮財物,還抓了許多富紳民女,趙王亦是氣憤,要同肅王去把人都救回來。 顧奉民等人趕緊攔著:“固戎才答應退兵,主力尚在,萬勿生事,再說,二位殿下如此,何異于以卵擊石。”又有皇命相脅,趙王便有些猶豫。莫七飛身上馬:“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們都是綿宋子民,怎可棄之不顧?!?/br> “不若我這就回梁州,去跟父皇請旨,派沿路守軍攔住他們,父皇不會坐視不理的。”趙王攔住莫七。 顧奉民嘆道:“二位王爺,不能說啊,如今已是傾盡國力,固戎才肯退兵,且秦王已經(jīng)歸還戰(zhàn)俘,議和書也簽了,若再提此事,秦王定然不會承認,再反咬一口,到時我們又如何是好,固戎鐵騎兇猛,咱們又如何抵擋,若是再起戰(zhàn)事,只怕會有更多的綿宋子民生靈涂炭吶?!?/br> 莫七氣的丟下馬鞭,回了營帳,思量著這事如何是好。他心生猶疑,不知道哪來的怒火,是為了蕭長定擄走了上萬綿宋子民,流離失所,慘不忍睹,那其中還有那個叫他莫七哥哥,嚇唬他被毒蛇所咬,在銀盤山嫌棄他什么都不會做的人。 四兒忍住心中憤慨勸慰:“王爺,您別著急,總有一天咱們要報回此仇?!?/br> 四兒出身將門,父親哥哥們征戰(zhàn)沙場,戍守邊疆,他亦向往,只是父親說梁州城才是他戰(zhàn)場,肅王殿下便是他要保衛(wèi)的城池。 “他們現(xiàn)在到哪了”莫七著實煩躁,對身邊侍從喊道:“讓魏先生和之燕派重安坊的人盯著,找機會,能救多少救多少?!?/br> 蕭長定整軍待發(fā),一副勝利者得意的樣子,臨近發(fā)兵,下屬來報,綿宋的那個小使者求見。 知他為女人而來,蕭長定瞇著眼笑道:“不若你隨我回金城,我給你和那位姑娘辦個盛大的婚禮,跟在那幫庸人身邊能有什么前途?!?/br> 林江凜然:“謝秦王美意,她一個婦道人家,不堪路途奔波,我們夫婦二人只愿在梁州過安生的小日子,還請秦王成全?!?/br> “遲了,這會該出雷州了,替我多謝顧大人,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尊夫人,沖肅王的面子,我也不會虧待了夫人,哈哈?!彼Φ暮苁怯幸馕?,一種屈辱感涌上林江心頭,他原來并非喜歡她,不過是想懲戒她,讓她一嘗被棄的滋味,可他現(xiàn)在,又不忍心,甚至,很是想念她。 他沒有等著跟隨顧奉民等人回城邀功,他這樣低微的身份也沒人在意。左思右想回了梁州,去了太子府,那日林江擅闖蕭長定大營,救下念念,念念將太子所贈令牌給了林江,盼她歸還太子,萬勿掛念。 沒想到太子倒是個念舊情的人,當即要派人去救念念,林江見他們大張旗鼓的,趕緊攔住,提醒太子此事需得神不知鬼不覺,傳出去,上下都不妥當。 太子因上次嬛嬛公主之事已備受皇帝介懷,再說自己身為儲君,棄眾多綿宋子民于不顧,去救一個樂伎,傳出去,當真是會萬劫不復的。 可是江山美人,他都想要,去年除夕夜,在宮中惹了一肚子悶氣,便在街上散心,那日梁州城內繁華如晝,他跟著人群來到東市,就是在那時看到念念的,一襲紅衣,翩翩起舞,媚而不妖,艷而不俗,出塵絕麗,似是仙女,感其身世,更是憐惜,相交數(shù)月,兩人引為知己,情根深種。 知她涉險,怎可袖手旁觀,林江請命帶人去救,正中太子下懷。 第64章 一語成讖引后禍 卻不想,玉無雙一行也跟在固戎軍后頭,準備伺機而動,昨夜瞧見固戎軍中生亂,玉無雙便派人查看,不想竟救了不少綿宋人,更沒想到還有故人。 “公子,你救救菱兒吧?!蹦钅铑櫜坏脺喩砝仟N,跪倒在地上,要不是玉無雙的人一路跟著,救了她,她恐怕也被固戎兵抓回去了,玉無雙聽了她所遇,感嘆:“真是有情義啊!唉!你可知道你這樣亂來會給我惹麻煩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把你送到太子身邊,你說現(xiàn)在我該如何處置你?” “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想到會遇見固戎人,我以后不出城,好好在紅情坊待著,什么都聽公子的?!蹦钅罨秀钡馈?/br> 這時有人進來,說是太子府有人出來了,正朝雷州趕來,玉無雙笑了,暢快:“恩,今日盡是有情義之人吶。你家太子爺來救你了,可別忘了誰才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br> 林江一行人悄悄出了城,朝固戎軍去的方向追去,一路快馬加鞭,天將黑趕到雷州境內,夜色漸漸沉暗,不得不慢下來,此處荒郊,只聽得倦鳥時而鳴叫,池塘呱呱幾聲蛙鳴,忽而聽見寂靜漆黑的空氣里傳來一個女子的呼救聲,眾人忙去尋覓。一見是念念姑娘,都高興起來,沒想到這般順利。 林江卻有些失望,張望著四周,茫茫再無人聲:“魚奴他們呢” 念念哽咽,林江有不好的預感,知道了事情始末,莫名的覺得煩躁又不安,悲喜難辨。 綿宋營中,莫七怎么也睡不著,他隨趙王渡河,守在河畔營地,趙王說是入宮請旨,尚無音訊傳來。他漸漸不再抱希望,父皇只怕是怕九弟沖動,把他留在梁城了,依父皇的性子,怎么會管那些百姓的死活呢,只要固戎軍肯走,他繼續(xù)做他的皇帝,就萬事大吉,怎么會對他抱希望呢。 莫七策馬北去,四兒與之燕等人趕到之時,已沒了肅王殿下身影,之燕恐生事端,著急道:“趕緊追?!?/br> 護送念念回去的路上,林江思緒紛亂,要不是僅存的理智在提醒他,他恐怕早就轉身去追固戎軍了,路上又碰見無一和金環(huán),金環(huán)看見他,撲倒他身上,激動的流下眼淚,滿眼的依戀,林江看她又扭壞了腳,很是狼狽的樣子,于心不忍,找了個農(nóng)家安頓了他們,一個人望著發(fā)白的天空發(fā)呆。忽聽馬鳴,無一疾馳而去。 固戎軍中,魚奴轉醒來,見她醒來皎娘十分高興,多虧得皎娘找固戎人求了藥,只是不知她為自己尋藥,又費了多少心力,魚奴感激又慚愧,取下那支木簪:“這東西雖然輕賤,但將來若是你有所求,盡管開口,以此為信”。 皎娘只是低落的說了句:“雖然我沒逃脫,但也算欠了你人情,你不必介懷。”見她固執(zhí),只得收下木釵:“那我便留著?!?/br> 魚奴苦笑,安慰她:“我們一定能逃出去的,你相信我?!别锴扑@般篤定,心情也爽朗許多,逃不逃的出去,她身上尚且有一絲希望,有希望的人,真是叫人喜歡。 太陽照在魚奴身上,整個人精神了許多,看著周圍大片的原野,不遠處湖邊一條細窄的小路飄著,消失在朦朧的遠山,這里開闊又無藏身之地,固戎兵在此暫時停下休整。 一個騎馬的固戎兵從前頭過來,看樣子是個營中小吏,捉了魚奴去了,皎娘不放心,也一路跟著,只見一群著鎧甲的固戎兵靜靜的立著,中間是蕭長定和身邊的幾個親信,魚奴和皎娘跪在地上,聽那小吏說道:“殿下,人帶來了。” 蕭長定冷眼掃了魚奴,不怒自威:“幾個人都看不好,自己領罰去吧”那小吏諸多解釋,把罪責都推到魚奴身上,也沒少得一頓罰。 秦王帳下竟還有軍紀,魚奴冷笑,秦王走到魚奴跟前見她一身男兒裝扮,衣衫上染了血跡,面色憔悴,眼神倔強,便笑了:“想不到你還有這等本事,真叫人刮目相看?!?/br> 魚奴迎著他的目光,毫無懼意,蕭長定想著,果真是人無知而無懼。 她這會定是又氣又怒,覺得自己大不了拼個魚死網(wǎng)破。哈哈,哪里那么容易,死人多無趣,活著才有意思,殺了她,豈不是便宜她了。 “我記得你,你跟我那美人是一道的,如今美人沒了,你該如何賠給本王?!笔挾ǖ胗浿钅?,還未到手,竟讓這丫頭給放了,實在是義憤難平啊。 皎娘趕忙賠笑,就快貼到秦王身上,百般討好,蕭長定也不理會。 底下的一個莽漢大笑:”綿宋的男人長的這般秀氣,怪不得總打敗仗,哈哈。”眾人大笑,蕭長定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有人喊著:“把她的衣服扒了,讓大伙看看,究竟是男是女?” 幾個壯兵上前,就要動手,魚奴嚇得四處躥逃,周圍固戎兵哈哈大笑,貓抓老鼠般戲弄魚奴,她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對付尋常人尚可,與這幫固戎人周旋一會,便精疲力盡,飛針也被打落在地。 固戎兵好不得意笑著,趁他們一時分神,魚奴奪了支箭,用箭頭抵住脖子,頓時劃破皮膚,流出血來:“別過來,我今日大不了死在這?!?/br> 蕭長定心中綿宋人最是懦弱,來綿宋遇到些寧死不屈的,他倒越發(fā)敬重,一個尋常女子,有這等勇氣,他便不想再難為她了。 但他玩心又重,實在想看看她敢不敢。 魚奴又怕又氣憤,又覺疼痛,想到這一路上不知道還要受遼人多少欺侮,與其屈辱死去,不如現(xiàn)在便了結,她閉上眼睛,舉起箭矢,用力一刺,忽而被手被握住,她睜開眼睛,蕭長定正笑著看著她:“姑娘,這個死不了人的?!?/br> 蕭長定扔了把刀過來,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魚奴拿著刀卻忽然下不了決心,賭一把,說了句北歧國話,正是印璽上的那句“芳儀芳德,昌齡永壽?!?/br> 蕭長定驚訝的看著她:“你是北歧人?!?/br> 這次打綿宋,北歧人也通了不少消息,她莫不是北歧那幫人。 蕭長定一把奪過刀,仍在地上,問道:“你是什么人”。又派人去請夏侯先生。 “我是昌儀公主的女兒?!濒~奴胡說道,她只是聽說過,昌儀公主其事,便信口胡說,皎娘在一旁驚呆了。 摒退眾人,夏侯先生問魚奴:“你見過那方印璽?” 魚奴不說話,不知道自己是否禍從口出。 “呵呵,你覺得,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鐵騎硬,說?!笔掗L定說道。 魚奴道:“我只是胡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br> 夏侯道:“你別怕,我也是北歧人?!?/br> 夏侯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很是和善,又非固戎人,問及魚奴年歲。 魚奴不假思索:“十六歲!” 夏侯心生疑竇,這年歲,倒有些像,十六年前公主不見了蹤影,可蒼山的信上只聽說昌儀公主有個兒子,何來女兒,可她樣貌又頗似昌儀,年歲也很可疑,又知曉印璽上的內容,一定知道些關于印璽之事。 夏侯打量著她,瞧見一旁繳獲的飛針。 “這東西是你的?”夏侯手中捏著支飛針:“暗器!你師父是誰?” “我?guī)煾感瞻?。”魚奴說道,夏侯一聽,嘆息一聲,還了她飛針。 沉吟好一會說道:“那印璽是北歧圣物,由北歧密宮燕子樓看護,密宮最后的主人便是昌儀公主,當年國滅,便沒了蹤影,燕子樓也沒了蹤跡,據(jù)說那印璽是奇石所鑄,藏著巨大的秘密,有人說是北歧國幾百年所積累的財寶,還有可主中原的秘策,不過北歧早已國滅,可見夸大其詞,可傳言未必空xue來風,那印璽于你究竟何緣由,你如實說了,我可以幫你?!?/br> “你幫我?那你能將那些綿宋人放了嗎?”魚奴說道。 夏侯一笑:“那要看看你說的值不值的了?!?/br> “那東西我自小便帶著,我也不知為何,我就是認得那上面的字,那東西質地溫潤,想來十分值錢,被我拿到當鋪當了?!濒~奴依舊胡編亂造。 接著佯裝病痛,夏侯無奈,便放她回去,只待回了金城好好審問。 固戎王病重,蕭長定與夏侯等人先行回了金城,手下的這些固戎兵便無畏忌,剛一入夜,魚奴聽得哭喊聲連連,她早從皎娘那知道,固戎營中的綿宋女子所遇,任意□□,被折磨死的大有人在,皎娘在營中時間長些,又認識些將領,略能應對。 魚奴還是個小姑娘,雖說見識過風月男女,但畢竟未經(jīng)人事,心里還藏著一股義氣,想去看看后頭究竟如何,皎娘一把攔住她,勸她藏好,又在她臉上抹了幾把灰,這下像個小子了,與她們這些歌舞伎在一起,魚奴暗淡多了。 皎娘嘆道:“這火早晚要燒到我們這里來,路長著呢”。她看魚奴不解的神情,神色嫵媚一晃,恨道:“這些臭男人”。 夜好冷,魚奴緊緊的依偎在皎娘身邊,忽睜開雙眼,眼前一個黑影,再細看,是個一身黑衣,只露著眼睛的人,他示意魚奴不要出聲,魚奴搖醒皎娘,兩人俱是喜色,悄悄起身,輕輕掀開簾幕,帳前半躺著幾個固戎兵,不遠處還有些圍著火堆喝酒,巡崗的來回走著,要想出去不僅要出營帳,還要避過火堆旁的那些兵甲,還有那幫十分警醒的巡邏士兵,魚奴手腳不得自由,正是發(fā)愁之際,來了個遼兵,個頭小小,大搖大擺的進來了,黑衣人趕忙躲到一邊,這遼兵進來了小聲道:“是我”。 魚奴激動的要叫出來“無一。”他丟下一身固戎兵甲,對魚奴說著:“換上?!庇挚戳丝答铮阌行┥鷼猓骸笆悄?,累贅?!?/br> 無一拿刀幫魚奴去了手腳鐐:“你不要求我,我救你一個都沒有把握?!蹦窃趺葱?,皎娘對我頗多照拂,怎能拋下她,魚奴很是于心不忍。 皎娘神色凄然,無一說道:“并非我不救,我救不了,這么多人,只怕咱們連營帳都出不去,固戎人的刀槍可不長眼,我護不了這么多人?!?/br> 皎娘看向魚奴:“你當真是北歧國公主”魚奴擺手:“我不過是胡說的?!?/br> 皎娘嘆息,念念有詞:“與其都留在這,不如你回去,反正我這樣的人,到哪里都是一樣?!八兆◆~奴的手:”我的女兒,小云兒,便交給你了,跟著我,也是受罪?!彼∠履爵ⅲ嵝阳~奴,以此為信。 魚奴直搖頭。她一個人走,總覺得太無恥了些,無一罵她不識好歹,黑衣人也沖過來拉住她,要帶她走。糾結間,只聽一個女聲喊道:“阿姊”,皎娘回頭,一個姐妹醒著看著自己呢。 皎娘捂住那姑娘口鼻,以木簪抵住脖頸,急道:“快走,萬勿食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