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裴子玄輕輕勾了下唇,貓兒還真的是越發(fā)明白事理了。 “哦,那好吧?!?/br> 裴子玄輕勾了下唇,翻身坐起來,然后順帶著把悠寧往起一拉,許是他力氣太大,她整個人都跌坐到了他的懷里,甚至雙手還因為動作的慣性而攬住了他的腰。 “愛徒,不妥吧?!?/br> 裴子玄的聲音盤旋在悠寧的耳邊,順帶著唇擦了擦她的耳廓。 悠寧的臉唰得一下變得燙燙的,趕緊從那個滿是妖異香味的懷里掙脫了出來,可依舊和他一起坐在了榻上,雖有些害羞,但也沒過多地推拒些什么。 裴子玄略有些滿意地挑了下眉。 “坦白吧,干什么來了?!?/br> 悠寧不著痕跡地嘟了下嘴,臉頰軟乎乎的,看著就讓人想狠狠地欺負(fù)一下。 “老師從什么時候知道的?!?/br> “從你踏進(jìn)這條街?!?/br> 她不敢相信地抬起頭。 “老師怎么做到的?” 裴子玄伸手捻起一絲她的頭發(fā),無聊地揉著。 “耳朵好。” 悠寧想了想,如果她有這樣的能耐,是不是聽曲就不用出門了?心中不禁雀躍起來,下一瞬間就被裴子玄打斷。 “你學(xué)不了,天資不行?!?/br> 悠寧沒跟他計較,本來今天就不是為這事來的。 “老師,可不可以借你的手一用?” 裴子玄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把手遞給了她。 瑩白的指甲,修長的手指,分明的骨節(jié)。 悠寧為這份過于順利而感到無比喜悅。 她拿出那根小繩子,在他的食指上纏了一圈,然后又用指甲把多余的地方掐斷,末了小心翼翼地把那段小繩子放在袖子里裝好。 完成之后,她再次把裴子玄的手放了回去。 “完了?” 裴子玄把頭靠向后面,眼睛向下看著她那副古靈精怪的樣。 “嗯,完了?!?/br> 悠寧點了點頭。 “那走吧?!?/br> 他半闔眼,幾乎是從鼻子里哼出來的聲音,裴子玄看上去,很累。 “老師不打算問一下我在干什么嗎?” “懶?!?/br> 明明是沒有得到裴子玄說,你說原因吧,我聽著,這種言論,悠寧還是忍不住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應(yīng)該是,編了起來。 她想暫且誆他一下,然后過幾天再把那扳指當(dāng)成驚喜送給他,若是現(xiàn)在就全盤托出,那是得多沒有意思。 “這條繩子,是寧兒今日求的平安繩,大師說,只要把這繩子在人的手上纏一圈,就能保平安,所以寧兒特意晚上過來纏一圈。” 裴子玄把閉著的眼睛睜了開,就那樣隨意地盯著悠寧,看得她心里直愣,也不知道他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你信?” 裴子玄淡漠地出口。 悠寧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 他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然后伸出手對著悠寧。 “剩下的繩子拿來?!?/br> 她有些狐疑地把剩下的繩子遞到了他的手上。 裴子玄改變了靠著的姿勢,重新坐了起來,不管是多累多懶,他的背都挺得直直的。 他順手拿著繩子在悠寧的食指上纏了一圈,然后用看豬的眼神看了眼她。 “別摘,保平安?!?/br> 悠寧看著自己的手指,眨了眨眼睛,心下一片悲涼,這繩子著實太丑了些…… 早知道就編個好些的理由了。 “旁邊那間房收拾好了,去睡?!?/br> 說完,裴子玄自顧重新躺在了榻上,沒再看她。 見著他這般模樣,悠寧下了地,準(zhǔn)備去旁邊的房里,臨出門,她問了句 “老師,寧兒的腰牌,您什么時候還給我?!?/br> “等本宮死了?!?/br> 黑暗里,悠寧抿了下唇,思緒難以言說。 臨睡之前,她讓時岳給辛嬤嬤和冬月帶個字條,說她在太子爺這邊,讓他們勿念。 然后一覺,又是睡得極其安穩(wěn)。 第二天晨起,時岳可能是因為上次失誤被處罰,降了等級,得了閑有時間學(xué)了幾個新發(fā)髻,所以這次給悠寧編的發(fā),還算是好看。 “衣裙昨夜時岳從金府拿了新的,郡主自行穿換便好。” 世人穿留仙裙都偏愛個青藍(lán)色,作飄飄欲仙狀,而悠寧偏生要穿紅色,不管淺淡,一定要做成紅調(diào),看得久了,倒是讓人覺得青藍(lán)才是不正宗的顏色,而那天上的仙女,也正該穿紅色才是。 裴子玄早上依舊做了清粥。 悠寧又看到了桌旁用膳的四老爺,上前乖巧地問了聲好。 “嗯?!?/br> 四老爺對悠寧一直都沒什么好脾氣。 “今日有什么安排?” 裴子玄隨意問了句。 “今日要去梅園賞梅?!?/br> “真巧?!?/br> 悠寧愣了下,難不成裴子玄也收到了邀請? 怎么可能…… 裴子玄放下了手中的清粥,一碗也只喝了幾口而已,他吃得愈發(fā)少了。 “那便一同去罷。” “哦,好?!?/br> 金府和亓院離得很近,游浩言派了馬車去金府門口接悠寧,所以兩個人用了早膳以后,自顧信步向金府走去。 許是時辰過早,沒什么人出來,所以街上顯得格外清凈,有幾分冷意的空氣,偶爾傳來的鳥鳴,給人些許愜意的感覺,莫名的,現(xiàn)在跟裴子玄相處,悠寧竟然經(jīng)常覺得很自在。 邵家覆滅以后,這京城里的貴女便折了兩個頂有名的人物,女孩子之間的情意,說厚也厚,說薄,那更是薄的厲害,再加上幾分嫉妒眼紅,甚至沒人為她們感到惋惜。 今日賞梅宴上,所有姑娘家依舊樂樂呵呵的樣子,畢竟到了現(xiàn)在這個年紀(jì),誰不想嫁個好人家,少了兩個競爭對手,哪里有人會不開心。 若真是論的上難過,卻是有幾家為邵氏姐妹傾心的公子哥,正互相訴苦著愁腸,他們倒是真的傷感。 馬車上。 裴子玄懶懶地發(fā)問。 “今日都是何人前來?” “游家公子做東,邀請的都是京城里有名的貴女公子?!?/br> “你昨日那塊金絹紗呢?” “沒帶,今日一起游玩的,過去近乎都見過,所以沒這個必要。” 裴子玄不耐地哼了聲,顯然不是很滿意這個答復(fù)。 悠寧是重要人物,一下馬車,自然是有很多人圍上來的。 許多人熱熱鬧鬧地把悠寧迎了下來,本想著要轉(zhuǎn)身去旁邊坐,卻沒想到馬車后面又跟下來一個男子。 侍衛(wèi)?看著氣度著實不像。 可若不是如此,同用一馬車,那難道是,定下的夫婿? 幾乎所有人都愣了下,梅園上空本來躁動的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看著悠寧和后面跟著的男人,滿臉的獵奇樣。 “這是我的教書先生,今日一同相伴而來?!?/br> 所有人都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竟然是先生。只有游浩言一個人面子上有些難看,等眾人散了以后,上前恭恭敬敬問了聲太子安。 然后,得了裴子玄懶散的一聲嗯。 許是裴子玄的氣場太強了,只要他坐在悠寧的旁邊,本來想來找她說話的人,都說了沒幾句,就覺得一陣寒涼,便走了,這么一輪輪下來,悠寧和裴子玄身邊倒是安靜了下來。 空閑了倒好,悠寧只是想來賞賞花的,這梅園的風(fēng)景,是每年回家,絕對不能錯過的景致。 數(shù)片梅花,迎寒而開,吐枝綻蕊,素白中又綴了點點紅暈,越看著,越叫人心生喜愛。 “喜歡梅花?” 裴子玄想起來她那香囊里略有些粗糙的梅花香。 “還行,最開始只是覺得它特殊的反季而開,所以多關(guān)注了些,后來發(fā)覺它的味道讓人歡喜,自是又喜歡了些?!?/br> “所以就做那般粗糙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