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說是尋找慰藉也好,說是宣泄情緒也罷,反正他想到就這么做了。兩手圈住諾亞的脖子,沒費什么力氣地將對方按在床頭板上,他這一下動作毫無預(yù)兆,所以諾亞被他按著后腦在板子的上檔那兒給磕了磕。 因是吃痛,諾亞微微皺了一下眉,不過也就只輕微的那么一小下,他手按在宋觀后背那兒,順著脊骨一路撫摸下去,放緩了聲音,諾亞溫聲詢問:“怎么了?” 宋觀沒答話,只是就著這個姿勢捧住諾亞的臉吻下去。兩人氣息都開始亂了,偏偏這時候宋觀卻突然放開諾亞,他開口問道:“我怎么回來的?是不是蒙巴頓教授送我回來的?” 諾亞被宋觀親到腦子里一片稀里糊涂的,直過了兩三秒,他才回過神“嗯”了一聲:“教授說你在圣殿打掃神像時,從樓上跌下來,受了重傷,他發(fā)現(xiàn)了之后給你用治療術(shù)治療了一遍,但你仍舊昏迷不醒?!敝Z亞聲音很輕,“圣殿里的神官也看不出你身上的毛病,所以他就把你給先帶回來了。” “我不是因為從樓上跌下來才這樣。”宋觀道,“我在那里發(fā)現(xiàn)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遍地都是尸體,似乎有誰要復(fù)活某個人。”定定地看向諾亞,宋觀音調(diào)并沒有太多的變化,然而聲音里卻多了點莫名讓人無可避退的力量,“諾亞,你坦白跟我講,你說你在給威靈頓公爵做事,你跟我說那位公爵大人正準備復(fù)活某個人——那么,容我猜測一下,我這次在圣殿看到的東西,是不是和你正在做的事情有關(guān)?” 諾亞沉默著咬了咬下唇。 “我是不是猜對了?”宋觀湊近了點,他手指伸過去,按了按諾亞的下唇,指尖觸碰到諾亞緊咬的牙齒,發(fā)出了一聲很細微的輕響,“你看著我,告訴我實話?!?/br> 諾亞閉上眼睛,說了一個字:“是。”他聲音顫抖,“那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我很……惡心?” 宋觀說:“不會?!?/br> 諾亞慢慢張開眼,細密的睫毛猶在輕輕顫著。 宋觀道:“我又不是光明教的圣徒。再說,收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你只是替公爵做事,你又有什么錯?!?/br> ——看看這話說的,若是有“道德衛(wèi)士”在此,早把他叉出去打死了。 諾亞怔怔地看著宋觀,末了,他一把摟住宋觀。將臉埋在宋觀肩側(cè),諾亞呼吸急促,他輕輕呼出一口氣:“我沒有……我不是,”因為情緒起伏劇烈于是他說話顯得語無倫次,“我沒有做很惡毒的事情,我事前都問好了的,太過分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那些尸體——你看到的那些尸體,他們都不是活人,他們都是由元素直接煉金合成的‘空心胎’。不是活的,只是一堆rou而已?!?/br> 宋觀拍了拍諾亞的背:“我知道了?!?/br> 諾亞慢慢握住了宋觀的一只手,放置于自己胸口處:“你別討厭我?!?/br> 宋觀道:“我不會討厭你的。” 諾亞攥緊了宋觀的手,掌心里的這只手骨節(jié)分明,十指修長,那是和他差不多大小的一只手。諾亞說:“我只有你。” 這說話的語氣里浮著一層悲哀的意味,宋觀感覺自己心口好像被這悲哀意味給撞了一下似的,他心中微微一動,同樣輕輕握了握諾亞的手,然后說:“我也只有你?!?/br> 諾亞起身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宋觀的臉,沒有再說話了。 宋觀就這樣看著諾亞,看著諾亞的藍眼睛里莫名浮著的一層似是哀求一般的神情,有一縷頭發(fā)稍帶卷地落在諾亞白皙的臉龐,這令諾亞看起來分外脆弱。而宋觀就仿佛被這點脆弱給蠱惑了,他傾身過去,在諾亞嘴唇上輕輕落下一個吻,像一只青鳥銜走枝頭猶帶露水的杏花瓣。 此一趟去圣殿,宋觀傷得頗重,等他能自行下地行走,已是兩天之后的事情。這期間宋觀完完整整地同諾亞敘述了一遍當初在圣殿里發(fā)生的一切,他講得很詳細,除了自己有關(guān)吸血鬼親王的事情隱去未講之外,其他的,他都是毫無隱瞞之意的——主要是這些其他的東西,他也沒有什么需要隱瞞的必要。 甚至包括蒙巴頓教授好像想殺自己的猜想,宋觀也同諾亞講了。 “蒙巴頓教授他……是威靈頓公爵的養(yǎng)子?!敝Z亞聽完宋觀的敘述后,他就給宋觀稍微講了講此次事件里相關(guān)人物的背景資料,“他們兩個人之間,關(guān)系有點復(fù)雜。不過,一直以來,有些威靈頓公爵不方便出面的事情,都是交由教授來做的?!?/br> 宋觀前兩天躺床上養(yǎng)病的時候,他就仔仔細細回憶了一下先前吸血鬼周目里的相關(guān)事項。能回憶起來的有用信息并不多,那些曾經(jīng)遇到的人的名字,他早就忘了大半了,但他總覺得自己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認識如今這一周目里的威靈頓公爵的??墒怯行┦拢司褪峭?,雖然通過倒推的方法,可以推測出一個準確性比較高的猜想,但想借此回憶起過往,卻仍舊還是沒門的事情。 諾亞告訴宋觀:“威靈頓公爵那邊我會去說,你只要別再多接觸蒙巴頓教授,就不會再出現(xiàn)問題?!?/br> 宋觀當時正在刷牙,他聽了這話刷牙動作就一頓。吐掉口中泡沫,宋觀道:“但是他是我個人導(dǎo)師,而且這次圣殿事情之后……我要去他那兒補課?!?/br> 對,一個課業(yè)發(fā)展非常不平衡的學(xué)渣就是事兒那么多。 諾亞一愣,顯然也差點忘了這茬事,他看了宋觀半晌,說:“那……我陪你去補課?!?/br> 宋觀被諾亞看得老臉一紅,他本來很無所謂學(xué)渣這個身份的,現(xiàn)在卻覺得有點慚愧:“哪里至于呢?!彼f,“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再說這是在學(xué)校里,教授他也不會做什么吧?!?/br> 諾亞道:“不一定?!?/br> 宋觀忽然想起娃娃臉:“對了,在圣殿里和我一道的那兩個同學(xué),后來怎么了?” “他們沒事?!敝Z亞腦中閃現(xiàn)昨日里見到蒙巴頓教授時,對方從威靈頓公爵房間里出來的那會兒身上所沾染的血腥味,遲疑了一下,他繼續(xù)說道,“公爵另有打算,但是那兩個人,他們不會有事的?!?/br> 宋觀沒有再追問,他“嗯”了一聲,重新端起刷牙的杯子:“我信你?!?/br> 諾亞就站在宋觀的背后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宋觀刷牙洗臉。宋觀洗完臉,抬頭他透過鏡子看到諾亞望著自己的模樣,他怔了怔,然后沖鏡子里的諾亞笑了一下,宋觀說:“這次在圣殿里發(fā)生的事,是不是嚇到你了?” 聞言,諾亞便輕手輕腳走到宋觀身后,他從背后摟住宋觀的腰,將臉貼上去,貼在宋觀的背上:“我怕你不見了?!彼氖謴暮箢^繞到宋觀胸前去,隔著衣衫摸了摸宋觀脖子上掛著的焚焰石,這石頭被圣殿的人收走過,好在后來又還回來,“以后有人再要拿走這塊石頭,你可不能再答應(yīng)他們了。你是病人,要照顧好自己?!?/br> 宋觀按住諾亞的手,他手上的水弄得諾亞的手也濕乎乎的,自己胸前的衣料也跟著濕了一片。 盡管宋觀跟諾亞說了,自己一個人去補課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最后諾亞還是偷偷跟著去了。那會兒宋觀跟在蒙巴頓教授身后進了補習(xí)室,反正這回重新見面,蒙巴頓教授就表現(xiàn)得和以前在學(xué)校里一模一樣,一點都看不出在圣殿時那種冷漠殺機四溢的樣子。 既然教授裝得跟沒事人似的,宋觀自然也就跟著裝成是一副沒事人的模樣。這要比誰更能裝,宋觀是肯定不會輸?shù)?。兩人一團和諧地形式化問過好之后,補習(xí)課程也就跟著開始了。只不過一只腳才剛進了補習(xí)室,走在前頭的教授忽然就停下,跟在后面的宋觀一個剎車不及時,險些就臉撞到教授后背去了。 宋觀疑惑:“老師?” 蒙巴頓教授目光在補習(xí)室里掃過一圈,長眉一挑,只說了一句:“沒事?!?/br> 然后泰然自若地邁開步子繼續(xù)走進補習(xí)室。 跟著教授挑了一張角落里的補習(xí)桌,這顯然是不符合教授的習(xí)慣的,要知道以前的時候,教授一般都選擇教室正中間的位置。不過宋觀對此也沒太在意,反正教授坐哪兒他就坐哪兒,只是搬挪了椅子坐下來之后,他感覺有點不對,低頭一看,就瞧見自己坐著的桌子底下蹲著個人。 那人睜著一雙蔚藍的眼睛,躲在桌子的陰影里,十分無辜地望著自己。 宋觀:“……” 除了是諾亞,還能有誰? 第218章 第十三彈 傀儡王座 宋觀不動聲色地抬頭去看對面的蒙巴頓教授。怎么說,他們這補習(xí)室的桌子,都是那種三面實心木頭落地的大桌,面對面相貼的兩桌子,一般都是這一桌坐一個學(xué)生,對面的另一桌就坐一個老師。這種情況下,兩張桌子又非相通,面對面的兩桌中間空當兒是用木板隔死了,誰也不會知道各自桌子底下有什么。 先前不是說好了不用陪的嗎? 這樣偷偷跟過來又躲在桌子底下算什么事? 心中如此想著,宋觀不輕不重地在桌下踢了諾亞一腳。諾亞挨了那一下,自然不會吭聲,他只是伸出手將宋觀踢他的那只腳抱住了,眼巴巴地抬頭看著宋觀。 宋觀:“……” 若無其事地翻開手旁的書冊,宋觀鎮(zhèn)定地和對桌的蒙巴頓教授對視。對方神情有點似笑非笑的感覺,宋觀吃不準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總覺得,教授應(yīng)該是知道諾亞的存在的,,所以故意挑了這么個位置,然而卻又不點破,倒像是看好戲。 一只腳被諾亞抱住了的宋觀,面不改色地向教授問道:“老師,我們現(xiàn)在開始講課嗎?” 教授將一本很薄的冊子,從對面慢慢推到兩張桌子拼接而成的桌縫之上:“今天就先補魔法史。” 宋觀應(yīng)了一聲,伸手去拿擱置在兩人中間的書冊,卻不想手摸到冊子邊沿的時候,對方突然覆手過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指。 成年男子的手比宋觀如今這殼子的手要大上那么一圈,宋觀乍然被握住手,一愣,跟著就感到對方拇指輕佻地摩挲著自己的掌心。一瞬間他渾身雞皮疙瘩就起來了,甚至身體還跟著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宋觀很用力地將自己手從蒙巴頓教授掌中抽回,這一動作之下,他的手肘磕在了桌上,發(fā)出很脆的一聲響,宋觀立刻很緊張地垂眸去看桌子底下的諾亞,只見諾亞依舊摟抱著他的小腿,仰面一臉好奇地望著他,似乎是奇怪這動靜響聲。 心跳過快就胸口開始疼了,捂嘴咳嗽了一會兒,口里全是濃烈的鐵銹味,顯然宋觀這會兒心緒起伏得是有些厲害的,他心中暗罵了一聲,感覺自己此刻心情緊張得毫無道理,他干嘛要像擔心被捉j(luò)ian在床一樣擔驚受怕啊!這一點都不科學(xué)好嗎! 抬頭瞪了教授一眼,換做平時宋觀不會這樣做,但他眼下吐血之后情緒明顯外漏,就沒太多遮掩顧忌。宋觀心里有點冒火,心說這貨這么缺德,瞪他兩眼又怎么了。而蒙巴頓教授被他瞪了那么一下,也沒說什么,只是依舊一臉莫測的表情,是貓捉老鼠一樣氣定神閑地看著宋觀。 得,這家伙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你是越急他就越來勁。 宋觀做了一個深呼吸,決定不和對方一般見識。他伸手將那桌縫上的冊子扯到了自己的跟前,翻開之后,頭也不抬地說:“老師,從第一頁開始看么?” 教授“嗯”了一聲:“你看完之后把書合上,再復(fù)述一遍給我聽。” 宋觀照做。 接下來的補習(xí)過程倒是沒起什么亂子,反正中規(guī)中矩的,教授也沒做出什么很出格的動作來為難宋觀。中途宋觀埋頭做題的時候,教授出去了一趟,再回來時拿了一個托盤,里頭放著一些糖果點心,還帶了兩杯茶水。 因為先前補習(xí)也經(jīng)常如此,所以宋觀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這盤東西是教授放著大家一起吃的,宋觀沒有進食的欲望,但他想到了桌子底下躲著諾亞,于是趁教授寫東西的當口兒,他抓了兩塊糖,都塞桌下喂諾亞去了。 有一就有二,他右手放桌上寫字劃重點,左手就騰出來給諾亞喂吃喂喝,反正兩手都不耽誤。有一點小意外發(fā)生,就是當他后來手里放著一塊很容易散架的糕點去喂諾亞的時候,諾亞吃完了,一如小狗小貓?zhí)蛩粯拥靥蛄颂蛩斡^的手心。 掌心里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舔痕,酥酥癢癢的感覺仿佛就沿著經(jīng)脈血液,然后一直爬到人的心口里去了,宋觀一顫,匆忙扯過托盤邊上放著的紙巾捂住嘴,咳了一陣,白色的紙巾上洇開一點血色。對桌的教授聽到動靜有點詫異地抬頭看了宋觀一眼,而宋觀咳完了之后,一派淡然地將紙巾捏成一團攥在手心里,他聲音平穩(wěn)地說:“老師,題目太難了,做不出?!?/br> 言下之意是題目難到他吐血。 教授看著宋觀,沒說話。 半晌,道:“做不出先空著好了?!?/br> 宋觀聞言,點點頭,隨后擺出一副刻苦用功的架勢繼續(xù)開始低頭做題。 整個過程里,他余光注意力其實一直放在教授身上。 等到教授也低頭做事開始處理圖稿時,宋觀才徹底松了一口氣。他左手悄悄地伸到桌子底下,也沒有低頭去看,就只是憑著感覺摸索著摸到諾亞的臉,然后他用力在諾亞臉上掐了一把。掐完了,停了停,他有些遲疑的,是又在自己原本用力掐過的地方輕輕揉了揉。 補習(xí)一共十四天,諾亞躲在補習(xí)室的桌子底下守著宋觀守了十三天,最后一天的時候,諾亞明明說會來的,但是宋觀卻沒有如約在桌子底下看到諾亞。腳邊蹲著的那溫?zé)嵘碜記]了,這令宋觀補習(xí)始終補得有點心不在焉。 因為走神,宋觀又在題目本上無意識地畫了幾只簡筆的小動物。眼見一只體態(tài)豐滿的棕熊剛在紙上成型,教授的聲音突然響起:“看來今天小貓咪是不來了?” 宋觀抬了一抬眼皮,看到教授一臉興味盎然的探究模樣,心里就很不爽。 而且他也很不喜歡教授用“小貓咪”這個詞來形容諾亞,那是種很隨便的玩笑口吻,讓人聽了就很不舒服。 目前他們?nèi)齻€人的情況,也挺奇怪的。 教授知道諾亞每天補習(xí)都會跟過來。 而宋觀和諾亞知道,教授對這事心知肚明。 這話說起來很繞很別扭,但就是這么個事兒。 此刻,蒙巴頓教授似笑非笑地繼續(xù)說道:“你知道他為什么不來?” 此句話說得像是別有深意,宋觀微微皺了一下眉,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背也挺直了:“老師,你想說什么?” 教授說話的聲音很溫和,像一杯溫度剛好的溫開水,他說:“我只是想告訴你,諾亞今天來不了,是因為我讓人找事情把他攔住,所以,他不會出現(xiàn)在你的桌子底下?!?/br> 第219章 第十三彈 傀儡王座 宋觀聽了這話,臉色未變,只維持著方才那有些嚴肅的表情說了一句:“老師,你說笑了?!?/br> 教授端著茶杯起身走過來:“我是不是說笑,你心里頭應(yīng)該有個底?!?/br> 宋觀沒動彈,他微垂了眼簾,卻是問了一句:“那老師你想怎樣呢?” “我???”教授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你覺得我會想怎樣?” 說時遲那時快,也就是這當口兒發(fā)生的事情,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宋觀突然抓過手邊的包,他手一抖,只見幾個拳頭大的石頭從包里滾出來。那些石頭落在地上發(fā)出了幾聲清脆的聲響,似乎與普通石頭無異,只是形狀特別規(guī)整而已。 然而異變陡生,也不知是什么原理,這些個石頭所落處的地面,霎時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凹陷下去幾分,同時他們兩人所在位置的一側(cè)墻面,更是詭異得宛如被高溫融化一般,呈液態(tài)流淌到地面上,跟著這些液體又蜿蜒著如同什么活物一般,快去向著那些石頭爬去。 所有的一切發(fā)生,不過都是一瞬間的事情。宋觀趁著異變乍起的這一刻將人唬住,他自己則是抓著手中的包,頭也不回地往邊上一躥,是直接就從墻上破開的那道口子逃走了。補習(xí)室里吸飽了周圍石材的傀儡石頭人重新有了形狀,它阻攔在教授跟前,發(fā)出嘶吼聲,像某種神智未開的野獸。宋觀看也不看背后的戰(zhàn)況,他倒是沒覺得石頭人能打贏教授,反正他放出那些傀儡來,主要目的也不過就是為了暫且拖延住對方,好給自己爭取一點時間而已。 他十分冷靜快速地跑下樓,同時從包里摸出了一個金屬圓扣,這玩意兒是他之前幾天剛做出來的,能隱匿人的氣息,正好這個時候就就派上用場了。宋觀找了一個教室隨便就躲了進去,然后將教室的門關(guān)好恢復(fù)原狀。教室后面有放打掃房間衛(wèi)生的工具儲物間,宋觀輕手輕腳地拉開柜子的門鉆進了里頭,他安靜地在狹小的黑暗空間里蹲下——就像所有人小時候玩捉迷藏那樣。 按照他之前和諾亞討論所得情報來看,蒙巴頓教授的武力值比較高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就目前實力情況來說,如果和教授正面扛上,那根本就是自找死路的做法。他現(xiàn)在也吃不準教授現(xiàn)在是想干什么,但逃跑總不會有錯的,反正他躲在這里,只要等到諾亞來了就好了,至于接下來是兩人就這么偷偷逃跑,還是如何,就要等再商量討論才能做決定。 整個過程,宋觀沒有任何害怕的感覺,心跳也沒有一丁點兒的加速跡象。他的呼吸很輕很輕,柜子里很悶,而且氣味并不好聞,有一種灰塵積累的特有味道,聞久了會讓人覺得鼻腔很不舒服。 宋觀就這么安靜地縮成一團,四面封閉的窄小柜子里沒有光,徹底的黑暗使得時間的流失變得像傾瀉的沙子那樣,讓人難以估量和琢磨。也不知道這般過去了多久,氣悶令人昏昏欲睡,而宋觀就是在這時,于柜子里聽到了外頭教室房門被打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