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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炮灰“攻”養(yǎng)成系統(tǒng)在線閱讀 - 第82節(jié)

第82節(jié)

    說起來,小皇帝并不是太后親生,其生母早逝,沒什么背景,性格又軟弱。而太后伙同曾經的貴妃搞死了皇帝,現(xiàn)如今垂簾聽政,雖朝堂之上算不得只手遮天,卻也是呼風喚雨,并且將小皇帝牢牢地攥在手心里??梢娧巯逻@情況是,國主年幼,而太后又太年青強勢,真是感覺分分鐘就要上演朝堂撕逼大戲,就是不知道最后鹿死誰手,不知道最后是太后撕了小皇帝,還是后來小皇帝反撲撕了太后。

    宋觀研究著大綱,總覺得后頭的劇情發(fā)展,應該是小皇帝反撲撕了太后。各種細節(jié)都彰顯出來主角受應該是站在皇帝這一邊的,主角光環(huán)一籠罩,也不知道最后太后和他大哥會怎樣。不過那都應該是他死了之后的劇情了,實在同他沒什么關系,想了也白想,所以也就無需多想。

    宋觀留在宮中用膳,他有大于一半的幾率,能在之后宮中夾道之上遇著小皇帝,不過兩人這樣遇著了也都沒有說過話的。宋觀是頭都不許抬地跪在夾道邊上,小皇帝坐在御攆上由人抬著而過,兩人實在沒什么交集,也本來就沒什么交集,就像朝堂上一樣,宋觀位列在百官末位,小皇帝隔了那么老遠,連對方臉都看不大清楚,且宋觀平日里也沒什么折子需要上奏,自然一句話也說不上。

    小皇帝在宋觀心里,也就是好像受到點風吹草動就會紅了眼眶的腦補小白兔形象,當日花燈節(jié)一別,也就是再沒接觸過的了,這宮中夾道上偶然遇到了,宋觀也就是遠遠瞥見一個坐在御攆上小小的一個人影,再沒有其他然后。若不是后來有一回小皇帝掉了巾帕,兩人可能也就一直這個樣子。

    不過這巾帕也是掉得讓宋觀蠻醉的,那絹白顏色的布料被風吹得直接糊在他臉上,巾帕的香氣毫無距離地親密地糊了他一臉,宋觀當時扯下了糊在自己臉上的巾帕,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尼瑪這香的,簡直是倒了整整一瓶香水在絲巾上的即視感,香得能讓人的鼻子都掉下來,

    宋觀打噴嚏一直打到停不下來,后來還了巾帕給小皇帝,隔了那么多時間之后他對小皇帝說的第一句話是:“……阿嚏。”

    宋觀:“……………………”

    小皇帝有些緊張地伸手握住了宋觀的手,他還只是個半大的孩子呢,手只有宋觀一半大,白皙柔軟的,皮膚很薄,如果仔細地湊近了看了,能看到小皇帝手上那白皙皮膚下的淡青色還有淡紫色的細小血管。小白兔的小皇帝巴巴地看著宋觀,吱唔了半晌,有些磕磕絆絆地說道:“宋……宋愛卿,你沒事吧?”

    宋觀被小皇帝握著了一只手,倒是想說沒事,結果一張口,扭頭捂著了嘴又是一個“阿嚏”。打噴嚏打到停不下來,也是要命,最后眼淚都要出來了,他才說出完成一句“臣御前失儀,讓皇上受驚了”。

    回了家之后,鼻子還是覺得難受,小餅聽了宋觀的描述癥狀之后,翻箱倒柜地翻出了一罐藥盒,其氣味當真是難聞到一定境界了,不過宋觀聞過了之后,倒是鼻子都通暢了。

    第二天他去見上朝,隔著老遠似乎覺得小皇帝在看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他總是覺得鼻子有種癢癢的感覺,似乎又要打噴嚏了。他不由中途走了一會兒神,然后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宋觀就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被人參了一本。

    這參他一本的人,也算是半個熟人,可不就是葉御史嗎,先前被太后罰思過,現(xiàn)在出來了,結果葉御史一出來就先參了他一本,真是多大仇——啊,說起來他還把對方嚇得摔下墻呢,如此說來,也的確是有仇的。

    葉御史將宋觀從頭到尾數(shù)落個遍,越說越激奮,宋觀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見對方越罵越過分了,就差沒直接指著他鼻子罵他和宋大公子一般德性,也是個禍亂后宮的不要臉的人。

    葉御史說他昨日里見著宋觀從宮中出來,那一個是叫滿臉春色,目中淚光點點,行動間嬌喘連連。這形容修飾也是聽得宋觀跟吃了一大桶“翔”一樣,你妹的滿臉春色啊,腦子是被門擠過么,他這分明是打噴嚏打到噴淚好嗎。

    被人罵到家門口還不還口那根本就不是宋觀的風格,所以他也是一撩袖子,直接就上去和葉御史對上了。

    什么禍亂后宮,呵呵,宋觀也是想脫褲子甩葉御史一臉,告訴他什么叫做純天然的天閹,一個天閹怎么禍亂后宮!但轉念一想,又想到系統(tǒng)掛出來的他對主角受日后的道具play,這個無節(jié)cao的世界告訴我們,就算是天閹也是能有春天的,于是宋觀心里頭冒起來的那一點憤怒沖動,也是化成了零星的星火。

    因為這一腦洞的中途岔開,他倒是淡定了下來,人一淡定嘛,做事情也就會從容許多,所以接下來宋觀和葉御史分辨起來,也是頭腦清晰,調理分明,他說到后來越說越義正言辭,正說到葉御史自己心術不正,所以看別人做什么事情都還沒有什么證據(jù),就這么胡亂猜測,把人猜測到這么不堪的樣子,根本是自己太不堪。

    說著說著,宋觀就發(fā)現(xiàn)葉御史在和自己說話的過程里根本就沒抬過頭,宋觀也就是剛好注意到,他正好說到口干,想歇一口氣,所以就這么不怎么走心地開口一說:“葉御史,你為什么一直沒有抬頭看我,是不是心里有鬼?”

    葉御史聞言一震,驀然抬頭,那一張清俊的臉上表情,簡直跟叫人扇了一耳光似的,反應非常激烈:“誰說我心里有鬼?。?!”說著就這么抬起了頭。

    可這一抬頭,也是壞事了,朝堂之上,百官跟前,誰都沒有料到,諸人只見鐵骨錚錚的葉御史,竟是毫無預兆地對著宋二公子噴了兩道鼻血,這還當真不是什么夸張說法,這血并非流下來的,而是噴出來的!

    宋觀:“……”

    葉御史:“……………………”

    諸臣:“………………………………”

    最先經這變故回過神的,居然還是龍椅上的小皇帝,白兔一樣軟綿綿的小皇帝有些慌張地站起了身,身子半傾著,頗有些緊張地看著御前二人,說的卻是:“宋愛卿,你……你沒事吧?你沒叫葉御史的鼻血給噴著了吧?”

    諸臣:“…………”

    葉御史簡直羞憤欲死。

    第122章 第九彈 人人都愛宋丞相

    這鼻血噴了兩道,葉御史用袖子捂著了口鼻也是讓人看不大清神色了,只是露在外頭的耳朵尖紅得幾乎滴血,同自個兒袖子邊沿的紅得顏色殷殷的血跡相襯著,也不知算不算是稱得上是相得益彰。

    朝堂上驀然出了這一趟事,也是前無古人,一時眾人都是無語倒是死寂了,于是便弄得小皇帝后頭那一句話語,竟是脆生生得無比清晰響亮。

    不少人心中所想都是,皇上啊,尼瑪你這樣說了,葉御史還能好么,你要逼死他啊。

    也是葉御史平日里嘴炮開得多了,得罪了不少人,心寬一點的那些平日里的確是不計較,但是看著如今葉御史吃癟,丟了如此大的一個臉,雖然嘴上不說出來,可是心里同情的同時,還是稍微有些暗爽的好嗎。

    至于宋觀,他是被葉御史猝不及防地噴了一袖子的鼻血,也是傻了眼,一時沒說上話,最后這亂七八糟局面,還是太后出聲給圓場圓了過去。宋觀同葉御史的這一場對掐就這么結束得有頭沒尾,很是沒滋沒味,讓旁邊看著人多多少少都有點貨不對板的感覺,雖然宋觀的原來打算是要狠狠噴一回葉御史,但既然太后是預備著將此事給不輕不重地揭了過去,宋觀自然也不會再追著計較地不放人,只是他被噴了一袖子血之后感覺太囧了,所以表情很有些木然。

    所以這朝堂之上,諸人只見了宋二公子漠然到沒有表情的樣子,本就是清風白月的樣貌,襯了那情景背景,這宋二公子,不論內心活動是如何,但就外表模樣來說,是的確很容易讓人想到凜然不可侵犯之類的遣詞句子的。

    下了朝之后,宋觀就被太后叫去談話,連帶著小皇帝一起。以前的時候,宋觀雖然總是被太后留下來用個午膳什么的,但都是極少遇到小皇帝,因為太后好像從不與小皇帝共膳,是以這一回是兩人難得午時的時候同在一屋。

    可是同在一屋也沒說上什么話,宋觀被太后留在了外間,而小皇帝被人帶著領去了偏殿。被領去偏殿之前,小皇帝抬頭將宋觀看著,他軟弱得像一只小白兔,摸著也像一塊現(xiàn)磨的嫩豆腐,此刻表情有些哀哀凄凄。

    這皇宮里頭,大概眼前就屬小皇帝是食物鏈最底層的人了,不管以后是不是,但眼下肯定是如此的。執(zhí)掌皇宮的人是太后,倘若太后是要對他做些什么,打了或是罵了,只要別外顯得太厲害,都是沒人知道。

    小皇帝紅著眼眶,將宋觀瞅著,沒有言語,不過黑亮的眼睛哀哀地看著宋觀,仿佛是求著宋觀能在太后面前說上一句話,好讓太后別單獨把他帶走。

    不過宋觀還沒做出什么表示,一旁的太后就先開了口,他的聲音很溫和,目光也是平靜溫柔的,就這么將手搭在了小皇帝身上,笑了一下:“你這樣看著你的宋愛卿做什么,倒好似哀家會將你吃了似的。哀家啊,向來將你視如己出,何時苛待你,此一回也是你做錯了事情,哀家自然要好好同你說上一番,有些話是你必須要懂得的,卻是會落了你的面子,所以哀家將你單獨領到偏殿去說,怎么皇上這副樣子,倒似哀家作踐了你一般?皇上這樣,也未免太叫人寒心了。皇上你捫心自問,哀家這么些時日,都是怎么對你的?可有半分不好?”

    這言辭說得懇懇切切,太后望著跟前小白兔似的半大孩子的表情,也是當真如慈父一般,小皇帝是不敢再看著宋觀了,他感受著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太后手掌的溫度,小小的身板微不可察地僵了一僵。

    而太后同他貼得這樣近,自然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小皇帝這一點變化,太后笑了一聲,指間刮過了小皇帝白嫩的脖子,這一點細小動作因為角度的緣故,宋觀自然是一點都沒注意到。

    事實上宋觀只注意到了太后拉住了小皇帝的手,微微側過了臉,那一張綴著一顆淚痣的臉表情甚是溫柔,連聲音都是恰到好處的溫柔。這屋子半開得猶如琵琶半遮面的窗欞,過濾著漏進了秋日淡薄的日光,那明亮溫存的日光鍍在人的臉上,也就給人蒙上了一層紙畫一般的溫柔感,于是太后本就顯得溫柔的神情仿佛是越發(fā)得溫柔了,他就這樣對小皇帝說:“都這么大的人,還鬧孩子脾氣?!比缓笮χ鵂烤o了小皇帝的手,太后輕聲道,“走罷?!?/br>
    小皇帝被太后帶去偏殿領罰,木門和屏風隔絕了視線,這太后怎么罰的小皇帝,又是訓斥了些什么,這些宋觀都是不知道的。

    隔了幾重木門還有屏風,宋觀只隱約聽到了點小皇帝壓低了聲音的抽泣聲,但沒有聽到什么責打的聲音??蛇@一切都不好評說,畢竟這世界上有時候眼見都不一定為實,更何況是憑借著一點聲音呢。皇宮里頭啊,總歸有的是辦法,可以不著痕跡得叫人吃足了苦頭好記住自己過錯。

    事實上那偏殿里頭,小皇帝也的確是被太后折騰得夠嗆。

    窗外頭天色淡得仿佛泛灰,日光自云端跌落而下,明德宮的偏殿里頭,太后不緊不慢地將人用繩子綁好了又喂了藥。

    一國之后,自然是儀態(tài)極佳,做著這些事情的時候,也是不慌不忙的模樣,那動作比烹酒煮茶也要優(yōu)雅上幾分??蛇@喂入小皇帝口中的藥卻不是什么好藥,藥名三個字,是為“相思方”,這名字取得纏綿悱惻,而藥效也是纏綿悱惻得緊,只是這纏綿悱惻纏綿得不太對味,死去的老皇帝原來常拿這藥來床上助興。

    杯盞湊到小皇帝嘴邊,太后捏著小皇帝的下巴,硬是將這藥給灌了進去。

    這“相思方”藥效烈得很,甫一入口,小皇帝原本透白的臉色就潮紅了一片。

    太后一手支了下頷,就這么靠在一旁笑著看著,小皇帝的鞋子也是早就脫了的,常年不見光的這一部分肌膚竟是比手還要白上一分,腳趾甲是粉紅色的,此刻腳趾因為用力緊繃而蜷了起來。太后靜靜地在一旁將小皇帝看著,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審視了個遍,是真真正正的“從頭到尾”,他看著小皇帝緊閉的雙眼,黑色的睫毛闔著,因為沾了眼淚的緣故而濕漉漉的,緊緊抿著了的嘴唇由原本極淡的顏色抿出了血色出來。

    其實死去的老皇帝年輕的時候生得是好看的,只是后來了老了,就失了顏色,一身松弛的肌膚,讓人抱著都感覺能嗅著一股腐朽的味道。蒲太后是老皇帝的第三任皇后,前頭兩個都死了,這后來才輪到的他。太后看著跟前的小皇帝,小皇帝的眉眼其實同老皇帝生得并不算太像,大體還是隨了其已死的母妃,生得并不算太好看,若非要說有什么出彩的,那大概就是一身白嫩的皮rou,小皇帝雖看著瘦弱,但骨頭亭勻的,又嫩得像塊豆腐,稍微磕碰著點就能青紫了一塊。太后伸出手指托著了對方的下巴,覺得有趣,細細打量著對方的神色,仿佛是第一次見著一般。

    小皇帝被捏著下巴,額頭上滲出了汗水,這藥性上來太過猛烈,他張開了眼,被眼淚潤濕了的眼睛,像是浸了水的黑寶珠一樣。

    太后無視了對方哀求的眼神,低下頭去,用手指輕輕蹭著對方的下嘴唇邊緣處,小皇帝一直死死地咬著嘴唇,眼里有光,也許那只是淚光的反射,又或是別的什么,太后不知道。

    其實平日里受了這樣的懲罰,這孩子倒也不會這么忍著的了,可是今日忍得死死的,唇上隱約被咬得出了點血跡,也不愿漏出一點不合時宜的聲音來。

    太后覺得有意思極了,食指勾著對方的下唇畫了一個圈,壓低了聲音附到小皇帝耳邊道:“皇上若是忍得這么辛苦,倒也不用這么忍著了,何必這樣辛苦,不如就叫了出來了事。”

    說到此處笑了一聲,太后刻意地對著小皇帝的耳朵吹了一口氣,那一口氣下去,小皇帝是整個人都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相思方的藥性洶涌得很,小皇帝又被這樣欺負,神智其實已經是有些不清了,終于是控制不住地漏出一聲哭音。

    太后聞聲捂住了對方的嘴巴,嘴角勾著一抹笑,瞧著有些涼薄,不像在宋觀跟前矯飾的那樣,他褪了溫和的表象,就像極了長滿刺的什么有毒植物,只留了一身浮華艷麗的惑人外表,卻是碰不得的毒。

    太后就這樣捂著小皇帝的嘴,并不怎么溫柔地伸手,他就這么扯著對方的頭發(fā),迫使對方抬起頭來,他仔仔細細地看著小皇帝的眼睛,輕聲道:“皇上忍得這么辛苦又是為了什么呢?不如讓哀家來猜一猜?!?/br>
    太后笑容并未到達眼底,還有一個當事人就在這偏殿的外頭,隔著并不算遠的距離,就在那里什么都不知道地坐著,那個人是他平日里看得見摸得著,卻做不得別的什么過分事情的人,只能叫他存在心里頭惦念著,還不許叫旁的人知道。

    他都感覺自己都快分裂成了兩半,一半還是那個冷血冷情的太后娘娘,做事毫不留情,告訴自己那人不過就是個“磨刀石”,另一半卻貪戀這個人的皮相,連對方平日里在他此處喝過了的杯盞都叫他事后收了起來,再照著對方啜飲的位置抿上一口,病態(tài)得連自己都受不了。

    簡直是……瘋魔了。

    是的,瘋魔。

    他這半生從沒嘗過這種滋味,本以為“一見鐘情”這種事情在多接觸了當事人之后,這感覺就會消褪,哪里料得多見幾次面的行為倒似飲鴆止渴,這迷戀的那一半人格倒似越發(fā)癡迷不堪。

    有時候蒲太后也是懊惱得很,也會有過分沖動的想法,大概就像是直接辦了宋二公子得了的念頭。人啊是一旦得了手也就多半不會珍惜,更何況是他這樣不著調的迷戀??筛屓藧篮薜氖牵饺绽锼S便臟了哪個人或是拖了哪個人下了那欲海渾水都沒有關系,唯獨此人他每次細想起來竟都是舍不得動的。

    見了是心煩意亂,不見卻偏偏又要生念,那些念頭交雜著,那感覺仿佛被人拿刀子磨磨蹭蹭地割著心頭,不給人痛快,也不給人結果,偏偏他又求不得什么結果。而當事的那個人卻是置身事外,竟是對此一無所知,簡直袖手干凈得讓人覺得可恨了。

    蒲太后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何時扭曲到了這樣一種地步,也許是因為求不得,所以想看著旁人對那個人迷戀,好證明自己并不是一個人,卻同時又恨不得將那些個覬覦此人的旁人全都一刀斬了個干凈,好叫自己一個人獨占著,不叫別人看了去。

    所以無論怎樣都是煎熬,這邪火鬧騰起來沒個消停,偏偏小皇帝往著刀眼上撞,太后伸手扯著小皇帝的頭發(fā):“哀家若是沒有猜錯,皇上這樣忍著,一定是為了皇上那候在外頭的宋愛卿了?!?/br>
    一聲輕笑,手指摩挲在小皇帝的嘴唇上,那嘴唇幾乎被咬得洞穿,太后盯著小皇帝眼睛:“既然是要忍著,那皇上可是要一直一直地忍住了才好,莫要到時候錯口喊出了聲音,屆時叫宋愛卿聽見了,也不知道宋愛卿到時候會怎樣想著皇上,那時,哀家可是什么都幫不了的皇上了的。”

    一句話落,小皇帝張開了眼,那眼睛里有血絲纏繞,寶珠一般的眸子都快成了纏絲瑪瑙。

    這憤恨不甘的眼神終于叫太后有點了真實感,倘若老皇帝泉下有知,一定會氣得七竅生煙地從棺材里跳出來。他這第三任皇后是的確娶得“好”,這出個軌給他頭頂綠帽一蓋就蓋了兩頂,沾著了他那心肝寶貝似的貴妃娘娘一事先且不說,就是老皇帝他最后駕崩,也是同蒲太后脫不了干系的,最后死了連兒子也是被這般隨意作踐,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沒有像他這樣當?shù)眠@么坑爹的皇帝了。

    宋觀在外頭等了半晌,太后留著了小皇帝在偏殿自己走了出來,他并沒有說小皇帝如何了,只是交代了宋觀一些次日上朝的相關事項,一番羅列之后,讓宋觀次日上奏一本,折子底稿也是早就寫好了的。

    宋觀拿著那寫好了的稿子,心想我在太后心目中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不學無術的草包啊,都不要帶腦子來運作的,只要照著給的底稿念念就行了。

    太后不知宋觀心中所想,照例留了宋觀用了午膳,又說了一會兒話,后來說到葉御史,太后看著宋觀,似乎是想到別的什么事情,笑了一下,然后側過身,揉了揉宋觀的頭發(fā),是個有些過分親昵了的動作,宋觀一愣,不過太后做這個動作做得太順暢了,竟沒一點不對的地方似的,沒有一點停頓。

    宋觀都有點被唬住呢,太后就這么將宋觀看著,目光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只說了宋觀一句:“真是淘氣?!?/br>
    這一聲“淘氣”聽得宋觀起了不少雞皮疙瘩,說起來宋觀其實一直覺得原主他大哥和太后應該的確是有些什么的,所以太后對待他這仿佛對待家中小弟一般的態(tài)度,唉,好像也是在情理之中。雖然是這兩個人是地下情,但說起來太后其實也是能算是他“長嫂”了,長嫂對著小弟念一句淘氣,這樣的人設一旦理清楚了的話,好像還是很合理的……

    宋觀抱著太后給的折子底稿回了宋府,將稿子背了一背,他如今入了朝為官,倒是不需去學堂了,宋觀中途休息,將今日上朝的事情跟小餅說了。

    小餅聽了之后,表情有些囧:“葉御史這也是……”

    宋觀回想起當時的場面,也是有點心有余悸,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他是被我說了幾句就氣得噴血死了,我還在想我該怎么辦,幸好他只是噴個鼻血,看樣子在家養(yǎng)傷的時候是吃得非常好的了,這補身子補得也是有點那什么,小餅以后我們也稍微吃得素淡點吧,不然我上朝的時候一時太激動也噴那么多鼻血就不好了?!?/br>
    宋觀只是隨口一說,并非有意諷刺什么的,然后他拿著回府之后換下的袍子說,指著那血跡同小餅說道:“我這衣服都是血,宮里的時候太后都看不下去了,讓我在宮中換一件新的,不過我回絕了,真是怕了到時候又被人做文章?!睂⑴圩訄F成一團,宋觀把衣服塞到小餅懷里,“你把這件衣服拿下去洗一洗罷,我之前都忘記同你說這件事了,還好聊了這么一會兒。”

    小餅抱著了衣服,宋觀拿起稿子又回去準備去背了,臨到桌前,他又停住了,今日宋觀他話有點多,他跟小餅說:“我之前還從來沒有上奏過,明日就要上奏了,感覺有點緊張,萬一忘記說什么了,或者其他大臣持反對意見到時候,說得我不知道怎么還口了,就太糟糕了?!?/br>
    小餅說:“公子你只要悉心準備了,總是好的?!毙睦锵胫氖乔懊嬗腥~御史這么一個血淋淋的例子擺著,怕是此后有人想來同公子你辯駁些什么,大部分都會有點陰影吧。

    第123章 第九彈 人人都愛宋丞相

    這第二日,宋觀那上奏的本子,說得還挺成功,他之前同小餅設想的那些糟糕情況都沒有發(fā)生,既沒有忘詞,也沒有什么人來駁回他的提議,若要說有什么意外的話,大概是沒有想到還能在這次日的朝堂上再見著了葉御史。

    ——看之前葉御史的樣子,還以為他一回家就要怒到閉過氣去了。

    然而葉御史依舊上了朝,他手里執(zhí)著象笏,一身玄色官袍加身襯出了一個挺直的身影,眼神波瀾不驚臉分毫都不曾晃動,表情是非常得冷靜鎮(zhèn)定,還是那個傲骨錚錚的鐵筆御史的模樣,仿佛昨日所噴鼻血都是諸君的錯覺。

    不過那么一大波人都親眼見證了的,當然不可能是什么錯覺了,葉御史經歷了前頭那鼻血事件竟然半點退縮也不顯,還能這么坦蕩蕩地來上朝,也實屬是不容易的了,宋觀這樣感慨著,然后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的發(fā)展也的確是必然的。

    這事情可以做一個場景代換,就好比他去上學,假設是正在上一場物理課,此時教室里必然是安靜如雞,有不少同學正默默地同周公相約著正自將見未見,可是這個時候老師卻點了名讓他來回答問題,結果他站起來還沒把問題回答上來,就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放了一個屁,并且是奇響無比的屁,那聲音響亮到把原本快睡著了的同學都給震醒了。

    光是想想這樣的場面就讓人覺得可怕極了,簡直不能做人,無論當時多想直接坐上宇宙飛船飛出外太空去再也不要見到這班里的同學老師,可是這課卻是還是要繼續(xù)上下去的,不僅如此,這節(jié)要上,他下節(jié)課還要上,下下節(jié)課也是要上,而且明天的課他是要來學校上。

    宋觀估摸著葉御史便是差不多也就這個心情了,而且再一細想的話,倘若葉御史真的告了病假,那才是真的不要做人,簡直是原本沒什么的也要被說成是有點什么鬼了。

    這御史也是不好當,若是出了點差池那也是感覺分分鐘不能做人了。

    宋觀忽然覺得葉御史其實也是真勇士,就是平常的時候嘴炮開得太討厭了,不禍及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倒是沒什么,可一旦那嘴炮矛頭指向自己的時候,這葉御史嘴里說出來的話,簡直能讓人恨不得直接當場拿針把他嘴巴縫上,實在太他媽討厭。

    今日下朝之后宋觀倒是沒留在宮中,是直接離了太極殿,下了這早朝之后,他同那些站得離自己比較近的幾位朝臣道別,幾人之前并沒有說過什么話,那站在宋觀右邊的那位官員被宋觀驀然招呼了一聲,頗有些誠惶誠恐,甚至誠惶誠恐到了有些呆滯的地步,具體表現(xiàn)在外的舉措就是反應相比平時明顯慢上兩拍,而這慢兩拍的反應著實顯出幾分愛答不理的高冷感,讓宋觀不由產生“我同事都好高冷,感覺似乎很難相處”的想法,但其實這位朝臣的內心世界已經崩壞到滿地打滾驚聲尖叫的地步,啊?。。∷味痈艺f話啦?。?!他!主!動!跟!我!說!話!了?。。≈鳎。。?!動?。。。」?!怎么辦!我今天帥嗎!衣服還美嗎!我好緊張啊!也好害怕!我這個時候應該怎么回答宋二公子的話?!捉急!我好想自己此刻能說出一段千古搭訕名句??!最好是那種文藝共逗逼齊飛!放浪共矜持一體的句子!然后宋二公子就被我的文采傾倒了深深愛上了我!然后我們就生了兩個娃!名字都想好了!大娃叫宋愛爹!小娃叫宋愛死爹!想想都要激動死啦!

    宋觀可不知道他這看起來一副高冷狗模樣的同事,內心世界已經喪心病狂到腦洞出和他生了娃,還取好了名字的地步。

    在告別插曲之后,宋觀就回到了宋府,本想趴回床上睡個回籠覺,但經小餅提醒,發(fā)現(xiàn)今日又該是去見大哥的時間,宋觀鞋都脫了已經爬上了床,但最后想了想,還是又爬下了床去穿鞋子準備出門了。

    無他,只是因為他是重度出門拖延癥晚期患者,再拖個一拖搞不好他就真的不想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