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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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佩瑤掂了掂,因為沒安彈匣,拿起來很輕松,大小也跟手機(jī)差不多,就只厚了些。 接著韋副官教她拆卸彈匣安裝子彈。 他動作快,行云流水般,從卸到安不過兩三秒的時間。 楊佩瑤看得眼花繚亂,抱怨道:“太快了,我都沒看清?!?/br> 韋副官笑道:“都督要求我們兩秒之內(nèi)完成,三小姐未必能用到這個,不過學(xué)會了有好處,說不定關(guān)鍵時刻就能保命。”說罷,放慢動作,一步步示范給她看。 楊佩瑤極為認(rèn)同這句話。 她生在和平年代,沒經(jīng)過戰(zhàn)爭,但是陪父母看過抗日劇、諜戰(zhàn)劇,自然知道換彈匣的重要性。 故而,學(xué)得極為認(rèn)真,每個步驟都不放過。 韋副官演示完,對楊佩瑤道:“三小姐試試?!?/br> 楊佩瑤不急著動手,先打量下彈匣,又在腦子里把韋副官的動作過了遍,然后將子彈一枚枚裝好,準(zhǔn)確無誤地安上了彈匣。 韋副官頗為訝異,稱贊道:“三小姐真聰明?!?/br> 楊佩瑤莞爾,“是韋副官講得清楚,一聽就明白。”說罷,又將彈匣拆下來,重新裝子彈,再安上去。 如此反復(fù)十幾次,直到手熟了,才笑盈盈地問:“現(xiàn)在可以練習(xí)打槍嗎?” 韋副官道聲好,引她到射擊臺前,先講一遍動作要領(lǐng),如何瞄準(zhǔn),如何射擊,如何減震,如何防止手抖動。 接著,扣動扳機(jī)。 聲音清脆響亮,遠(yuǎn)非鞭炮所能比擬的。 縱然已有心里準(zhǔn)備,但聽到巨響那刻,楊佩瑤還是不由自主地側(cè)開頭,捂住了耳朵。 等硝煙散開,定睛望去,10米靶紙的紅心處,赫然一個黑點。 楊佩瑤嘆服不已,只覺得手里的槍無比沉重,胳膊竟也有些發(fā)抖。 韋副官見狀,輕笑聲,“孰能生巧,很多士兵都能做到,三小姐肯定也沒問題……不過,我就是因為槍法好,所以才安排在家里執(zhí)勤。三小姐大膽地試,別害怕,多練習(xí)幾次準(zhǔn)頭就有了……我看三小姐膽子挺大的?!?/br> 楊佩瑤疑惑,“怎么看出來的?” 韋副官道:“王大力說的,他上次護(hù)送三小姐和大少奶奶去處州,回來好一個夸……說三小姐長得嬌滴滴的,沒想到危急關(guān)頭很沉得住氣,半點不慌亂。” 其實,王大力話說得更葷些,意思倒是這個意思。 楊佩瑤“切”一聲,“還護(hù)送呢,我都沒看見他人影。” 說過幾句閑話,緊張的心情緩解不少。 楊佩瑤深吸口氣,按照韋副官所說要領(lǐng),抬頭挺胸,伸直胳膊,讓照門、準(zhǔn)星和靶心連成一線,然后扣動扳機(jī)。 巨大的后座力讓她身體晃了下,等緩過神來看靶紙。 上面除了先前那個黑點之外,毫無變化。 按照她的技術(shù),絕對不可能正打在黑點處,那么真相只有一個——脫靶了。 韋副官寬慰道:“第一次打不中正常,三小姐別氣餒?!闭f著給她糾正了動作。 楊佩瑤當(dāng)然不會灰心,反倒因為失敗而激起了小小的斗志,一鼓作氣把彈匣里剩余的五發(fā)子彈都打出去了。 除了兩發(fā)脫靶,另外三發(fā)竟然都打在了靶紙上,而且還打中個一個十環(huán)。 楊佩瑤不等韋副官夸獎,先自道:“這是瞎貓碰了個死耗子?!?/br> 可是,心里還是美滋滋的。 畢竟是十環(huán),不容易呢。 很可惜,接下來上靶的幾率大了,卻再也沒有碰見過第二只死耗子。 及至從靶場出來,楊佩瑤覺得耳朵像是被震聾了,里面嗡嗡響個不停。 直到吃過午飯才好一些。 楊佩瑤要去打聽縫紉機(jī),一點鐘剛過就出了門。 初秋時節(jié),天色蔚藍(lán)得像是剛?cè)境傻牟?,高高地懸在空中,半絲云彩都沒有。 有風(fēng)徐徐而來,夾雜著桂花清甜的香味,沁人心扉。 楊佩瑤穿月白色竹布旗袍,旗袍到膝下兩寸,下擺隨意撒著深藍(lán)色的玉蘭花,兩側(cè)叉開得小,露出一小片白凈的肌膚。 她不習(xí)慣穿玻璃絲襪,覺得箍得難受,索性光著腳穿了雙半高跟黑色船鞋。 因怕下午起風(fēng),又帶了件蜜合色開衫挽在肘彎間。 時值正午,仙霞路卻依然熱鬧非凡,不時有俊男靚女從飯店酒樓出來,男人西裝革履,女人身穿洋裝,又有各式汽車穿梭在馬路上。 恍惚間,楊佩瑤仿佛又回到了2018年的都市,而不是置身于百年前的杭城。 不過一瞬,她便回過神,順著馬路一間間店鋪看過去。直從永安百貨逛到新安百貨,走完了大半條街,各種商號店鋪足有幾十家,可竟然沒看到裁縫店。 真是奇怪? 楊佩瑤看看手表,差十分鐘到兩點,便不再逛,沿著清韻茶館旁邊的小路走到云霞路。 高敏君已經(jīng)到了,正看星光電影院門口的海報和明星照片。 彭劍青的相片就掛在最起眼的地方,鵝蛋臉,杏仁眼,燙著時下最流行的長波浪,眉目之間既有新潮女子的叛逆前衛(wèi)又不失傳統(tǒng)女性的端莊典雅。 楊佩瑤凝神看了眼,想起顧平瀾對她的評價,嘆一聲,“真的很漂亮,清水出芙蓉啊?!?/br> 高敏君笑道:“那當(dāng)然,現(xiàn)在最紅的影星……對了,我買的是張織云的《空谷蘭》,兩點十分開演,還不到時間,不如吃點點心?” 楊佩瑤欣然道好,“你請看電影,我請你吃冰激凌吧,公平合理。” 高敏君并不跟她爭,爽快地應(yīng)了。 楊佩瑤花四毛錢買了兩個冰激凌,兩人站在陰涼地兒吃。 高敏君指著馬路對面的金夢夜總會,“幾時咱們來跳舞吧?” “這里?”楊佩瑤吃了一驚,“這種地方……” 電影里,只有那種八面玲瓏的女特務(wù)交際花才混跡于夜總會,高敏君怎么也來? 高敏君坦然地回答:“你別想多了,這就是個應(yīng)酬的地方。第一次還是我爹帶我來的,他們公司喜歡在這里辦宴會……白詠薇也來,她爹跟我爹在同一家銀行做事,她爹是董事,我爹就是普通職員?!睌倲偸?,“所以我認(rèn)得她,她不認(rèn)得我,可能也是故意裝作不認(rèn)識吧,白詠薇交際舞跳得非常好,各種舞步都會,你會不會跳?” “不會。”楊佩瑤搖頭,楊家里好像也沒人提及去夜總會玩。 “我感覺你挺開放,還以為你也經(jīng)常出來玩,”高敏君笑一笑,“下次我教你,我可以跳男步,或者找個dancer教你,很容易的,一學(xué)就會?!?/br> 楊佩瑤不感興趣。 其實,前世剛上大一的時候,學(xué)生會舉辦過跳舞掃盲班,但她不喜歡跟男生靠得太近,尤其有些人不太注意,張口一股韭菜香菇味,熏得人難受。 所以只去過一次就再沒去,倒是跟著舍友跳過兩個月街舞。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身后傳來個熱切的聲音,“嗨,真巧,果然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天涯何處無芳草啊?!?/br> 幾句話,不文不白的,像是故意掉書袋。 也不知哪里來的老夫子? 楊佩瑤含笑回頭,來人穿黑西服,頭戴白色禮帽,看身材應(yīng)該是個男人,卻生得眉清目秀偏女相,唇角有粒小小的美人痣。 不是別人,赫然就是在處州挾持過她的楚青水。 正對著她盈盈淺笑。 笑容似是單純,又帶絲邪氣,有種動人心扉的美。 完全不是在處州時蠻橫兇狠的模樣。 楊佩瑤心里“咯噔”一聲,面上卻不露,只裝作沒聽見,這話也不是對她說的,低著頭專心吃冰激凌。 楚青水湊到她身前,樂呵呵地說:“嗨嗨,才幾天不見,妹子不認(rèn)識哥了?” 楊佩瑤一臉茫然,“先生認(rèn)錯人了吧?” “認(rèn)錯人?”楚青水俯視著她,笑得張揚,“我眼神可毒,別說你只換了件衣裳,就算你換身皮我也能認(rèn)出來。妹子,真不記得哥了?當(dāng)初在處州……” 恰此時,就聽有人喚道:“青水?!?/br> 路旁不知何時多了輛汽車,坐在駕駛位的正是顧息瀾,手里捏一根雪茄,臉頰上盡是淡漠。 “哥,”楚青水喚一聲,快步走過去。 楊佩瑤趁機(jī)挽起高敏君的手,“咱們進(jìn)去坐著吃,就快開演了?!?/br> 高敏君再回頭看一眼,低聲問:“那人誰啊,長那么漂亮,是男的還是女的?” “不認(rèn)識,”楊佩瑤完全不想跟他扯上關(guān)系,“應(yīng)該是男人,哪有女的長那么高?” 高敏君贊同地點頭,“真的,比我高出足足一個頭,至少得180公分,要是個女的肯定嫁不出去……要是個男的肯定也娶不到老婆,細(xì)皮嫩rou的,比女孩都漂亮,嫁給他多心塞啊?!?/br> 楊佩瑤“吃吃”笑出聲,隨即想起楚青水看著跟顧息瀾挺熟稔,低低罵一句,“狼狽為jian沆瀣一氣?!?/br> 兩人借著暗淡的燈光找到座位,稍等一會兒,電影就開始了。 楊佩瑤本以為只是個黑白片,沒想到竟然還是個默片,就像啞劇似的。楊佩瑤看慣了前世的高清、超清大片完全接受不了分辨率這么低的黑白片子,好半天沒能看懂劇情。 電影院里其他人都看得津津有味,高敏君也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屏幕非常投入。 楊佩瑤只好硬著頭皮往下看,竟然奇跡般看懂了。 原來就是一部小三上位,趕走原配,然后原配逆襲歸來的狗血家庭倫理劇。 跟前世微信推送的什么北傾、什么挖腎挖肝的文章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沒想到,這種劇情真的是長紅不衰啊,竟能延續(xù)百年…… 此時的顧息瀾正跟楚青水在葵青戲院商議事情。 保鏢兼司機(jī)程信風(fēng)盡職盡責(zé)地守在門口。 葵青戲院只周三和周日演戲,每天演兩場,上午一場,晚上一場,其余時間都在后面排戲。 偌大的戲園子空蕩蕩的。 戲院老板袁錦葵跟楚青水是好友,常年給他留著間包廂。 聽說楚青水過來,袁錦葵親自沏了一壺茶送去,再沒露面。 顧息瀾與楚青水靠近包廂窗口坐著,下面是成排的座椅,空無一人,而門口又有程信風(fēng)把守,正是談話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