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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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三姨太在飯廳。 所以楊佩珍才會這么囂張。 三姨太聽到兩人爭吵,卻沒作聲。 要是有別人在,她早就喝止楊佩珍了,可既然身邊沒人,她便裝作沒聽見。 其實她心里也不忿,都是楊家小姐,憑什么楊佩瑤事事都要拔個尖兒? 論起聰明伶俐端莊大方,楊佩珍比起楊佩瑤可是好多了。 這時,楊致重提著公文包下樓,見兩人不上學(xué)反而因汽車吵鬧,當即冷了臉,“以后上學(xué)都自己去,下雨不是下刀子,不用惦記家里汽車。” 楊佩瑤應(yīng)聲是,撐起傘跑出去趕電車。 她很習(xí)慣自己坐車上學(xué)。 前世汽車已經(jīng)相當普及了,她家中也有車,但是從來沒讓爸爸送過,都是自己帶著學(xué)生卡擠公交。 出大門時,看到韋副官。 韋副官忙道:“三小姐快上車?!?/br> 楊佩瑤笑著搖頭,“我趕電車,剛才我爹說過不許坐家里汽車?!?/br> 韋副官道:“今天下雨,而且時間不早了……” 楊佩瑤怎會不清楚這點,仍是堅持道:“算了,最多遲到幾分鐘,可是爹知道您沒聽從他的指令,肯定又得罰您。”說罷朝他揮揮手,快步往延吉路走。 雨比吃飯時候小了許多,風(fēng)仍是大,雨絲直往傘底下鉆,根本遮不住。 雨天穿長裙不方便,楊佩瑤今天也穿了旗袍,細棉布的旗袍下擺剛到小腿肚子,被雨絲撲著,沒多大工夫就洇濕一片,整個兒糊在腿上。 好容易走到電車站,7路車還沒有來,而這時已經(jīng)7點50了。 毫無疑問,就是她插上翅膀飛到學(xué)校也來不及。 楊佩瑤索性不再焦慮,安心地在站牌下等。 突然有輛汽車疾馳過來,車輪輾過路上水坑,激起一片水花。 楊佩瑤忙往后退兩步。 汽車驟然停下,從副駕駛位下來個高大魁梧的男子。男子穿墨色長衫,聲音仿佛淬過冰,冷且生硬,“幾點了,還不上學(xué)?” 楊佩瑤把傘側(cè)了側(cè),看清顧息瀾如鍋底般黑著的臉,忙解釋道:“顧會長早,昨晚沒睡好,起晚了。” 顧息瀾掃一眼她淋濕的衣擺,和藍色布料映襯下白凈的小腿,眸光沉了沉,伸手拉開后車門,一副不容拒絕的模樣,“上車?!?/br> 被他凌厲的氣勢嚇著,楊佩瑤不敢推辭,收好傘,用力甩了甩水珠,上了車。 開車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剃著極短的板寸,詫異地看楊佩瑤一眼,很快又轉(zhuǎn)回頭。 顧息瀾低聲吩咐,“武陵高中?!?/br> 司機踩一腳油門,汽車“騰”地竄了出去。 楊佩瑤不防備,一個后仰靠在座位上。 路上有水容易打滑,不應(yīng)該開這么快。 可眼下這情勢,完全沒有楊佩瑤開口的余地。 好在目前汽車少,因為下雨,路上行人也不多,并不怕撞到別人。 楊佩瑤定定神,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正前方顧息瀾的后腦勺上。 適才下車淋了雨,發(fā)梢沾了少許雨絲,細細碎碎地發(fā)著亮,耳骨那粒紅痣被雨水打濕,變得愈發(fā)鮮艷,誘惑著人想伸手去摸一下。 楊佩瑤忙收回目光,開口道:“顧會長,上次多謝您幫忙,我拜托顧靜怡把衣裳錢還給您,不知您收到?jīng)]有?” 聽到腦后傳來輕柔軟糯的聲音,顧息瀾下意識地把手往袖袋里捏了捏。 里面裝著條手絹。 本已經(jīng)扔進垃圾桶了,可清晨起身,又忍不住撿回來,隨身帶著。 手絹用細棉布做成,柔軟細膩,就像此刻她的聲音。 可說出來的話聽著卻極不不順耳。 他這還是頭一次給人送衣裳,她為什么不能老老實實地收下? 難不成他顧息瀾缺這十六塊錢? 一邊想著,面上已帶了怒色。 楊佩瑤等了片刻不見回音,臉上有些訕訕的。 好在,汽車很快到達學(xué)校門口。 楊佩瑤拿好傘,客氣地說:“多謝顧會長……多謝大哥?!?/br> 那聲大哥是對開車的司機說得。 “等會,”顧息瀾回過頭,墨黑的眼眸冷冷地盯著她,“我說過,別在學(xué)校丟我的人?!?/br> 楊佩瑤不解其意。 開學(xué)不到一星期,除了入學(xué)考試國語有些差強人意之外,她表現(xiàn)都很好,上課能夠仔細聽講,課后能夠認真完成作業(yè),跟班級同學(xué)相處和睦。 完全算得上是三好學(xué)生。 哪里給他丟人了? 顧息瀾見她懵懂的模樣,索性說了個清楚明白,“以后上學(xué)不許遲到、考試必須全優(yōu)還有……不許跟男同學(xué)談戀愛……”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沒有了,明天仍然兩更,上午9點和12點,么么噠 第22章 生氣 楊佩瑤羞窘無比,只覺得臉頰像是被掌摑一般, 火辣辣的。 他這是什么意思? 先入為主, 覺得自己也會像國中那樣因為戀愛什么也不顧? 她穿越過來剛好一個月,因為原身的這件事, 不止一次被人明嘲暗諷。 她已經(jīng)受夠了。 都說“打人不打臉, 罵人不揭短”, 他卻當著陌生人的面這樣說。 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不過是借用他的名義上了學(xué), 何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diào)。 本來一早被楊佩珍氣著, 心里就窩著火,此時更是壓抑不住。 楊佩瑤板起臉氣呼呼地道:“顧會長, 你又不是我的誰, 憑什么這么說我?即便丟人也是丟的我的臉面, 牽連不到顧會長頭上……大不了這學(xué)我不上了,我去念別的高中, 行了吧?” 開門, 下車,“嘭”一聲將車門摔上。 走過兩步才想起傘還沒撐開,索性也不打了,一路冒著細雨往教室跑。 秦越剛把第二課課文題目寫到黑板上, 還沒開始講內(nèi)容,見楊佩瑤進來,有意停了下,等她拿出課本。 完全沒有批評她的意思。 楊佩瑤心里慚愧,忙集中精力聽課。 陸續(xù)又有兩個男生遲到, 秦越也沒有表現(xiàn)出不滿。 這多少讓她平衡了些。 等下課鈴響,雨已經(jīng)停了。 有校工抬著大桶進來給大家發(fā)姜湯。姜湯剛煮好,熱乎乎地往外冒著水汽。 楊佩瑤正覺得身上發(fā)冷,怕感冒,毫不遲疑地喝了下去。 高敏君卻捧著碗,可憐兮兮地說:“最討厭姜湯了,又苦又辣,比中藥還難喝。” 楊佩瑤勸道:“里面放了紅糖,甜絲絲的不難喝,捏著鼻子一仰脖就咽下去了。要是生病可就不止喝苦藥那么簡單,光頭疼就能難受死?!?/br> “那你幫我喝一半,”高敏君給楊佩瑤倒了半碗,壯士斷腕般把剩下一半喝了,臉上擠出抹笑,“還行,肚子里暖融融的挺舒服……咱們學(xué)校想得真周到,到底是名校,福利好。” 她們不知道的是,武陵高中其實并沒有什么福利,這還是頭一次給學(xué)生發(fā)姜湯。 中午吃飯時,食堂門口貼出來海報,各大社團面向高一新生招納新成員。 其中雅聲話劇社今年打算編排《羅密歐和朱麗葉》以及《竇娥冤》,想招收幾位助演和龍?zhí)住?/br> 報名截止到周五下午放學(xué)前。 下周一開始安排面試。 縱然只是龍?zhí)祝呙艟布拥靡幌挛鐩]好好聽課,剛下第二節(jié) 課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楊佩瑤去報名。 各社團活動的地方都在學(xué)校禮堂二樓,除了雅聲話劇社之外還有非墨文學(xué)社、清韻民樂團以及幾個體育類社團。 雅聲話劇社門口已經(jīng)排起十幾人的長隊。 高敏君站在最后一個,小聲游說楊佩瑤,“既然來了,不如你也報個名?咱們話劇社挺出名的,還在劇院演出過?!?/br> 楊佩瑤不感興趣。 高敏君又道:“你不是學(xué)過古箏?要不你報名民樂團,要是選上了,以后咱倆一起來排練?!?/br> 楊佩瑤汗顏。 她對古箏根本一竅不通。 學(xué)樂器太費錢了,樂器本身就貴,動輒幾千上萬,再加上課時費,三五年學(xué)下來,得十萬八萬往里砸。 她家中不愁吃穿,但也只是普通的小市民家庭,父母供她學(xué)美術(shù)已經(jīng)不容易了,哪里還供得起樂器? 想起房間里有架古箏,原身肯定會彈,沒準兒還彈得不錯,曾經(jīng)在學(xué)校里展示過,否則高敏君跟原身關(guān)系不算親密,怎么會知道她學(xué)過。 楊佩瑤很快給自己找了個借口,“之前的古箏老師回老家了,我好久不練,手早生了……現(xiàn)在還是把精力放在學(xué)習(xí)上,你也知道我的底子。不用功怎么能考上大學(xué)?” 高敏君贊同,“是得用功,不過也不能悶頭讀書,參加點兒社團活動有好處,能開闊眼界,學(xué)到書上沒有的東西,還可以結(jié)識別的年級別的班的同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