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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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秀玫想想也是,點點頭,又皺起眉頭,“這樣就連累你了,都督一向說一不二,必定要責(zé)罰你……算了,瑤瑤你別管了,我一個人走!” 楊佩瑤渾不在意地說:“罵我兩句我就當(dāng)耳旁風(fēng)聽著,要是動板子……太太不會眼睜睜看著我挨揍吧,還有四姨太,你不許見死不救,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br> 四姨太豪爽地說:“干脆我和你們一起去,咱們有難同當(dāng)有福同享?!?/br> “不行!”陸秀玫跟楊佩瑤異口同聲地阻止她。 不管怎樣,她們兩人一個是少奶奶,一個是閨女,都是正經(jīng)八百的主子,楊致重再生氣不會傷及她倆性命,胡艷美只是個姨太太,楊致重盛怒之下把她打死,別人也不敢說什么。 三人討論來討論去,最終決定仍是由楊佩瑤送陸秀玫去龍泉。 四姨太很仗義地接下了買火車票的重任。 回到房間,楊佩瑤靜心思量這事兒,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索性跟太太知會聲,叫輛黃包車去了金聲圖書館。 杭城除了兩所大學(xué)有圖書館之外,另有幾家面向民眾的圖書館。 顧維鈞在世時,曾呼吁杭城商會諸位董事,“杭城市民眾多,非有大規(guī)模之圖書館不足以應(yīng)對市民讀書之需”,籌集了七萬元大洋,興建了武陵圖書館、長青圖書館等八家圖書館,其中金聲是規(guī)模最大、藏書最全的一家。 楊佩瑤在金聲圖書館又寫又畫,耗費大半個下午,趕著飯點進了家門。 晚飯后,幾位姨太太對著報紙看上面的電影廣告。 她們打算看《玉梨魂》。 這部影片講得是一個小學(xué)教員跟寡婦從心有好感到陷入熱戀,然后礙于世情輿論被迫分開。寡婦把自己的小姑子嫁給教員。結(jié)婚后,教員就離家上了戰(zhàn)場,小姑子獨守空房,寡婦心懷愧疚染病去世。臨終前分別給教員和小姑子寫了一封信,小姑子讀完信帶著寡婦的兒子去前方找到教員,兩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在楊佩瑤看來,這個故事處處是槽點,卻極火熱,據(jù)說影院場場爆滿。 二姨太已經(jīng)看過一遍,卻不過癮,想拉攏三姨太和四姨太去二刷。 楊佩瑤趁機上三樓去找楊致重。 楊致重坐在書桌前看公文,見有人進來,本能地用書蓋上,沉聲道:“有事兒?” 楊佩瑤心里有些打鼓。 憑借這些天的接觸,她知道楊致重跟幾個兒女都不太親近,甚至可以說是淡漠。 也難怪,他在戰(zhàn)場上摸爬滾打過,生來帶有煞氣,又極少在家,孩子們都怕他,見到他恨不能躲著不見面。 不親近也是自然。 如果可以的話,楊佩瑤也是能有多遠躲多遠,可她卻不得不來。 既然來了就得好好表現(xiàn)。 楊佩瑤暗暗舒口氣,平穩(wěn)下心情,假裝面前這位就是前世自己的爸爸,臉上帶出甜美的笑,“爹,大嫂想跟大哥去龍泉?!?/br> “不行!”楊致重斷然拒絕,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 楊佩瑤嘟嘟嘴,繼續(xù)保持笑容,“我知道爹的顧慮,是怕大嫂扯大哥后腿,更怕山匪知道,拿大嫂要挾大哥,可是……”頓一頓,把手中的紙攤在桌面上。 紙上是她照貓畫虎描出來的處州地圖。 楊致重來了點興致,將身體往椅背上一靠,擺出副傾聽的架勢……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好幾年古言,第一次嘗試幻言,又是零預(yù)收開文,心里非常忐忑,感謝幫我推文的基友們,也感謝支持我的讀者們。 隨機紅包繼續(xù)發(fā)放,愛你們~~ 第11章 印象 楊佩瑤指著畫著三角符號的地方,“龍泉的山匪應(yīng)該在百山祖和黃茅尖這一帶,百山祖距龍泉縣城足有100里山路,要想拿人怎會那么容易?再者,大嫂又不是愛拋頭露面的人,肯定會住在駐地里。如果就這還能被山匪擄去,我看也不用剿匪,直接認輸唄?!?/br> 楊致重冷冷瞥她一眼,“繼續(xù)?!?/br> 楊佩瑤抿抿嘴,續(xù)道:“大哥此去是想磨煉幾年,以后繼承爹的基業(yè),可大嫂以后要掌家,她也需要個鍛煉的機會?,F(xiàn)下家里大事由爹做主,零亂瑣事是娘做主,大嫂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大嫂跟著一起去,正好可以鍛煉自己。還有我聽說很多軍官都帶家眷,家眷湊在一起能聯(lián)絡(luò)感情……再就是,爹不想抱孫子嗎?要是過上三五年,大哥長進了,大嫂長進了,還帶回兩個奶娃娃,這不一舉數(shù)得嗎?” 楊致重房間帶著大陽臺,此時通向陽臺的落地門大開著,夜風(fēng)卷動著窗簾呼啦啦地響,略有寒涼。 楊佩瑤心底發(fā)沉,涼嗖嗖的沒有底兒。 自己口沫橫飛說了這半天,楊致重始終面無表情。 他到底是同意呢,還是同意呢,還是同意呢? 正忐忑著,只見楊致重抬抬眼皮,掃了眼她手里另外一張紙,“說完了?” “沒有,”楊佩瑤錯錯牙,把紙照樣攤平在桌面上,“爹要是仍然覺得不妥當(dāng),我跟大嫂打算私自乘坐22號的火車去龍泉?!?/br> 這張紙上寫著的就是陸秀玫打聽到的火車運行時刻表。 楊致重挪動下身體,粗大的手掌“啪”在桌面上,震得茶盅筆墨叮當(dāng)作響, “你膽子不小?!?/br> 楊佩瑤心里“咯噔”一聲,兩手本能地絞在了一起。 明明害怕得要命,腦子不知為何卻轉(zhuǎn)得飛快,不過數(shù)息便已鎮(zhèn)靜下來,面上復(fù)又漾起笑容。 “將門出虎女,爹生養(yǎng)的孩子,還能連這點膽氣都沒有?”楊佩瑤不動聲色地恭維楊致重兩句,把自己的計劃詳細地說了遍。 楊致重凝神聽著,眸里飛快閃過一絲笑,“已經(jīng)打算好私逃,怎么又告訴我了?” 還不是怕你動家法? 楊佩瑤腹誹。 上次得知原身企圖私奔,楊致重已經(jīng)是大動肝火,若非他感冒沒有精神,加上太太在旁邊遮掩,說不定大巴掌就要掄到楊佩瑤臉上了。 假如再來這么一回,她在楊致重心里就貼上“孽畜”的標(biāo)簽,永遠被蔑視和忽略了。 為了不挨揍,也為了刷好感,楊佩瑤必須來“投誠”。 想到此,楊佩瑤聲音越發(fā)放得軟,“爹是一家之主,當(dāng)然得先征得您同意。而且您掌管全省軍隊,手底下好幾萬的兵,說不定我們前腳剛上火車,后腳您就知道了……爹就是如來佛,我們是孫猴子,怎么折騰也翻不出爹的手掌心?!?/br> “停,”楊致重抬手打斷她,“你出去吧?!?/br> 楊佩瑤張張嘴,“爹,那您讓不讓大嫂去龍泉?” 楊致重翻著適才看過的公文,再不搭理她。 楊佩瑤等了數(shù)息不見回答,只得轉(zhuǎn)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回過頭,“爹,那我跟大嫂就按原定計劃坐22號的火車了。” 仍是沒有反應(yīng)。 楊佩瑤暗暗罵聲“老頑固”,開門離開。 屋里卻有了動靜。 楊致重拿起面前兩張紙,臉上真真切切露出笑。 計劃雖有紕漏之處,可能考慮到這種程度,已是難得。 當(dāng)年他在戰(zhàn)場上摸爬滾打,幾個孩子都養(yǎng)在老家,錦衣玉食地長大,壓根沒有受過挫折與磨難。 幾個年紀(jì)小得倒還罷了,就連長子楊承灝身上的書卷氣也遠勝于軍人的那種豪氣。 楊致重頗有些擔(dān)心他以后繼承不了家業(yè),沒想到楊承灝主動要求剿匪,挺讓他高興。 這又冒出個三丫頭,有幾分膽色。 看來古話說得不錯,“龍生龍鳳生鳳”,“虎父無犬子”,是他楊致重的種兒! 且由她們折騰,在他的地盤,誰還敢捋虎須不成? 楊致重得意得不行,楊佩瑤心里也算有了底兒。 她已經(jīng)“坦白從寬”事先交待出來,楊致重就不應(yīng)該再用此事來懲罰她。 第二天她給顧家打了個電話,可惜顧靜怡不在家,是下人接的,說她去了申城,過三五天才能回來。 楊佩瑤便沒在意,緊接著就到了20號。 韋副官開車送楊承灝去火車站,陸秀玫和楊佩瑤以及楊佩珍隨車送行,順便也探探路。畢竟她們之前都沒坐過火車,怕露怯。 楊承灝與五個身材健壯的士兵會合,上車前,特地安慰陸秀玫,“我會經(jīng)常給你打電話,離過年也沒幾個月了,過年我肯定回家?!?/br> 陸秀玫笑著點點頭,臉上沒有半分離情別緒。 因怕露出馬腳,陸秀玫并沒告訴楊承灝她要去龍泉,而是暗地里做著準(zhǔn)備。 她在隨身穿的襖子里縫了個夾層,塞進兩張交通銀行的支票。一張面額是三百塊,另一張面額是一百五。 而她跟楊佩瑤每人身上帶十幾塊現(xiàn)大洋以備住店吃飯花用。 四姨太則借口逛街買回了火車票。 每天她都會跟四姨太和楊佩瑤碰面,從中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 四姨太爽快大膽,楊佩瑤則仔細周全,兩人把路上可能遇到的情況一一列舉出來,又提出各種解決方案供三人討論。 陸秀玫想,即便因為走漏風(fēng)聲去不成龍泉,她也不感覺遺憾,就等楊承灝過年回來再爭取。 等火車離開,楊佩瑤看眼手表。 她心里記著時間,從文山街開車到車站走了十四分鐘,而上次四姨太坐黃包車用了半個多小時。 再加上進站檢票,那么她跟陸秀玫必須要在七點出門。 七點正是楊家吃早飯的時間,她們沒有十分正當(dāng)?shù)睦碛呻x開。 楊佩瑤注意到車站外面有5路電車的站牌,在延吉路就有電車站。她們可以走到延吉路再坐電車,肯定比黃包車快。 楊佩瑤想親自走一趟確認下時間,便對韋副官道:“我要去書店,就不跟車回去了?!?/br> 楊佩珍忙道:“瑤瑤,正好我也想買幾本書,咱倆一起去?!?/br> 韋副官笑道:“那就先送兩位小姐去書店,不過幾分鐘的事兒。三小姐要去哪個書店?” “去寶業(yè)吧,寶業(yè)近便?!?nbsp;楊佩瑤悻悻然上了車。 寶業(yè)書店位于館陶路跟延吉路交叉口,離文山街不遠。 韋副官把兩人放到書店門口,掉頭送陸秀玫回家。 楊佩瑤正要推門進去,楊佩珍扯住她衣袖,“瑤瑤,你怎么好幾天不理我,我是不是做錯事了?如果你覺得我有錯,就指出來,我向你道歉?!?/br> 言外之意,她并沒做錯什么,可楊佩瑤無緣無故不理她,所以她才低聲下氣地認錯。 這里又沒別人,至于做出這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楊佩瑤撫額,“二姐別冤枉人,我?guī)讜r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