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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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青領(lǐng)了姨母的囑咐,將人送出門,等房中只剩下她同沈惟錚兩個人時,安靜得只剩下外面嘩嘩雨聲。 在沈四爺夫妻面前,沈惟錚目不斜視,待姚青正人君子一樣不見半分唐突,如今人剛走,他就立刻換了另外一副模樣,看姚青的眼神毫不遮掩,直白得就差燒出火來。 “你和姨父姨母他們說什么了?”姚青無視落在身上的扎人眼神,無可無不可的開口。 沈惟錚看著她緩緩開口,“我說我心儀你,非你不娶,這輩子都只會——”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姚青打斷,“你說這些有意思嗎?” 兩人之間什么情況,外人不清楚,他們自己還不知道嗎,沈惟錚拿這些話來糊弄姨父姨母,以后若出了岔子,傷心的只會是這兩位關(guān)心她的長輩。 “你為什么……”不肯承認現(xiàn)實?沈惟錚這話沒能說出來,因為她滿臉抗拒的模樣。 “我不想和你說這些,”姚青道,“我就在這里待一會兒,過會兒我就走。” 這兒不是你的家嗎,你能走去哪里?沈惟錚壓下自己想強迫她面對現(xiàn)實的念頭,轉(zhuǎn)而說起其他,“侯府我要重新修繕,你喜歡以前的,我就讓人按著從前的樣子置辦,若你有想改的,我讓他們聽你吩咐?!?/br> “隨你,我都可以?!币η嗟?,她對此是真的不在意也沒興趣,反正都是住,只要不破不漏雨就行。 沈惟錚見她明顯一副不想和他多說的模樣,眼睛酸了酸,“我會照你喜歡的樣子來的?!辈还苁歉∵€是人。 “之前送的那些我聽沈一說你不怎么喜歡,所以我給你準備了新禮物?!眱扇酥锌傆幸粋€要主動開口,從前做這些的是她,如今換了角色變成沈惟錚。 她不在他身邊這幾日,沈惟錚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替她挑選禮物,從布料到首飾,從書籍到古董,但凡他有的能買到的全都盡數(shù)捧到她面前,只為讓她開心。 沈一回來復(fù)命說姑娘雖收了禮物,但東西全都鎖進了庫房半眼未看時,很是替自家主子鳴不平,但對沈惟錚而言,他也只能和這個心腹說一句“你不懂”。 你不懂他失而復(fù)得有多難又有多開心,從前日日夜夜的多少年,他想送卻都找不到人,他就算守在她的墳塋旁邊都見不到她入夢的一絲半毫,如今他想送就能找到人,每夜里睡不醒就能看到她,恍惚間美好得都像是一場幻夢,而夢醒之后,他依舊只有身旁冰涼的墳塋。 在沈一不解的眼神里,沈惟錚照舊每日送他的禮物,今日難得她愿意過來,他自然有新禮物給她。 那新禮物被送到姚青面前時,她少見的變了臉色。 橘黃色的小貓整個身體都蜷在沈一懷里,尾巴環(huán)在身側(cè),小腦袋縮在爪子里一點一點,透著股半醒未醒的惺忪勁兒,模樣甚是可愛。 但對姚青而言,可愛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這只貓很眼熟,特別像她當年被沈惟錚送走的那只貓。 于是,她盯著那只貓不動了,等沈惟錚把貓小心翼翼的放進她懷里時,他人也借機坐到了她身邊,同她緊挨著。 對沈惟錚來說,他此前殷勤備至都不如今天放這一只貓在她眼前,她如此念情戀舊,卻能這么冷酷對他,只能說明他傷她至深。 他明明愛她,卻傷她至此,只能說是悲哀至極。 姚青安靜溫柔的摸著懷里這只貓,小貓打了個哈欠,輕輕的喵了一聲,在她手上蹭了蹭,閉上眼好似陷入了沉睡。 沈惟錚看著她和貓,想起當年他送走她的貓她生氣又傷心不愿意理他的事,輕聲開口,“你為什么喜歡貓呢?” 為什么能喜歡這么一只不會說話不會對她好的貓,都不愿意喜歡他多看看他,他想知道。 第60章 為什么? 姚青看著沈惟錚不說話,這些東西難道他不應(yīng)該很清楚嗎, 憑他們兩人差不多的境遇。 “你能告訴我嗎, 我很想知道?!鄙蛭╁P道,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極為誠懇。 他是真的很想要一個答案, 姚青看得真切, 用這幅從前不曾出現(xiàn)過在她面前的模樣。 沈惟錚是多高傲的一個人啊, 過去何曾對她低頭,即便是他自認為喜歡她的那段時間,行止之間也多是屢屢逼迫,然而這一切自從他覺醒過去記憶后就完全變了個模樣,姚青甚至覺得像是一場荒誕的夢, 夢醒之后, 沈惟錚只會對她說“我娶你,是為了負責”。 她看了他一會兒,摸著懷里的貓緩聲道, “我喜歡貓, 是因為我對它好它就會信任我依賴我愛我, 不會突然逃走或背叛, 也不會突然變得奇怪讓人捉摸不定……”更不會辜負她的心意拋棄她冷落她,是那么安全且值得付出的一個存在。 作為情感歸宿來說,是多么好多么適合的選擇啊,對她這種從小得不到太多的人來說。 沈惟錚沉默,放在身側(cè)的手微微發(fā)抖,他想他明白了。 如果以貓喻人的話, 那他就是她渴望的反面,身上充滿了她難以接受的缺點。 當年他搶走她的貓,是因為覺得她眼里畜生都比他重要,她看它好似貓才是心中依靠,如家人一般,而他這個本該相依為命的丈夫卻成了外人,那讓他覺得自尊心與驕傲都被踐踏了,他無法接受。 “我錯了?!鄙蛭╁P突然道,“一直以來我都錯了?!?/br> 在那些年的輾轉(zhuǎn)反側(cè)里,他早已明白了自己的錯,為了讓她愛他接受他,他付出努力的從來不是待她更好更親近,而是去解決他認為造成他們兩人之間親近的阻隔與障礙,比如搶走她的貓,阻止她親近謝真,同心儀她的好友反目成仇,粗暴質(zhì)問她的冷落疏遠…… 他總是遷怒她,卻不敢面對自己的軟弱與失敗,何其可恥。 姚青本來是不感興趣的,但沈惟錚這樣認錯的場景可謂是前所未見,于是她難得的多問了一句,“你哪兒錯了?” 沈惟錚看著她的眼睛,那里面多是平靜,還有一丁點兒疑問,和他看過太多次的抗拒不喜乃至厭惡幾乎是兩個極端。 于是,那些從前許多年都無法開口說的話就這樣在她的注視下緩緩道來,“很多,我錯的地方有很多,不該送走你的貓,不該忽視你的想法,強迫你按照我的心意來,更不該那么傲慢——” 他想說出自己所有的不該與不對,但卻被姚青出言打斷,“我說,你是在跟我道歉嗎?” 沈惟錚愣了下,隨后點頭,“是,我在跟你道歉?!?/br> 姚青神情冷淡,眼見著沒了繼續(xù)下去的心情,“那就不必了,我心里你對不起我的地方太多,前前后后兩輩子,我不缺也不想要你的道歉,如果我真有什么想要的話,那就是不想嫁你,平平靜靜的生活,但這些,我知道你是不肯給我的,所以,道歉沒意思,我也不需要,你明白嗎?” 沈惟錚明白,但他更想不明白,這個時候,他除了沉默,什么都做不了。 姚青最后還是帶走了那只貓,沈惟錚她討厭,但小貓很可愛,沒必要為了他遷怒這樣一只小動物,且自從表姐帶著大黃嫁去了武安侯府之后,她身邊更是缺少這樣一只小可愛慰藉。 晚上臨睡前,小貓黏在姚青身邊舍不得離開,一把它放進柔軟的小窩中,它就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喵喵叫,叫得丫頭們心軟,舍不得放開手。 只可惜,這小貓似乎認準了姚青的味道,撒嬌耍賴的非要往她懷里去,換了別人還不行,到最后她到底硬不下心來,只得如愿抱了這小家伙上床,用軟布給它團出了一個窩放在身邊。 夜里,外面雨又變大,嘩嘩雨聲里一人一貓自在安眠。 睡到半夜,姚青迷迷糊糊被渴醒了,她睜開眼睛想著要下床喝水解渴,冷不防手邊突然碰到了人,立刻驚了她一下。 驚嚇持續(xù)得十分短暫,因為她心里清楚的知道除了某個人,不會再有其他人能深夜出現(xiàn)在她閨房里,尤其是從上次她在京郊別莊雨夜遇險之后。 這些沈惟錚是同她說過的,不得不說,那次經(jīng)歷如此驚險,卻沒讓她留下太過嚴重的心理陰影,和他的保證與妥善安排不無關(guān)系。 如果沒有那些感情牽扯,她本來是非常非常感激他的,但一旦牽扯到讓她不快的那些事,再多再深的感激到最后都打了折扣,只顯得她整個人狼心狗肺。 她醒了,看著坐在床邊的人不動也不說話,身邊是小貓細細弱弱的呼吸聲,比一個人來得讓她安心。 沈惟錚何等眼力,黑暗中視物如常,更何況他一直那么專心的看她,怎么會發(fā)現(xiàn)不了她已然醒來。 于是,他俯下身子,離她近了些,“怎么不睡了?做了噩夢?” “沒有,”他問姚青就答,“我就是口渴想喝水,所以醒了?!?/br> 沈惟錚聞言起身道,“我來?!?/br> 姚青沒阻止也沒拒絕,看著這人熟稔的在她閨房來去,等溫熱的茶水端到面前時,自然喝下。 兩盞茶水下肚,解了渴她睡意也消散許多,沈惟錚回到床前,站在床邊問她,“我能上床嗎?” 姚青不覺得此刻的他有什么壞心思,但也不想他繼續(xù)呆在這里,“你身上還有傷,早些回去休息吧,外面下著雨,我就不送你出門了?!?/br> 她盡量以一種平靜自然的態(tài)度來處理他深夜上門之事,奈何沈惟錚從來不是聽話的人,他看著她低聲道,“我睡不著,在這里看著你會好一些?!?/br> 姚青想起白日里來為沈惟錚復(fù)診的太醫(yī)所說的話,說他傷情雖有好轉(zhuǎn),但這兩日傷口又有惡化之兆,同在宮里時的康復(fù)速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還問她這人有沒有好好喝藥,或者是不遵醫(yī)囑做了什么事情導(dǎo)致情況變壞。 她那時還覺得奇怪,問沈一對方也說平日里并無異常,如今看著站在身前的沈惟錚,莫名有了種頭緒。 她怎么想的也怎么問了,“你是不是天天夜里不睡覺?” 沈惟錚點頭,“我只是睡不著。” “那你夜里睡不著都做些什么?”姚青安撫喵著嗓子叫了兩聲的小貓咪,抬眼看他,“別告訴我說天天來我這里盯著我睡覺。” 沈惟錚沒說話,姚青面無表情,覺得之前的疑問破案了。 “為什么睡不著?”姚青不記得他有這樣的毛病,至少她知道的沈惟錚是沒有的。 這個問題讓沈惟錚沉默得更久,就在姚青以為得不到答案的時候,他開口了,“會做夢?!?/br> 一遍遍的做噩夢,暗無天日的絕望夢境,那里面從來沒有她,他像深陷在沼澤里,無望,可悲,窒息,難以脫身。 “你這樣不是辦法?!币η鄬嵲拰嵳f,不提長久不睡覺有多折騰人,就說他現(xiàn)在有傷在身,照這樣下去,恐怕真會像老太醫(yī)擔心的那樣,宮里那時的生死奪命再來一遭,這次就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那么幸運了。 “就算是為了身體,回去睡吧?!彼y得的溫和出聲勸解。 “睡不著的。”沈惟錚知道她是好意,但對他來說沒用,“在這里看著你我還能休息會兒,回去的話完全不行?!?/br> “那就算了?!毙囊庖呀?jīng)盡到,姚青不想自找麻煩,放下帳幔準備再次入睡,“你愛呆哪兒呆哪兒,只要不擾我,我睡了?!?/br> 她說到做到,閉上眼睛醞釀睡意,床前那人毫無聲息,姚青覺得,等沈惟錚自覺沒趣就該離開了。 然而,即將進入深度睡眠前,她費力看了人一眼,卻發(fā)現(xiàn)他就連站立的姿勢都無半分變化,就那么直勾勾的盯著她,恍然間就有些可怖。 姚青憋在心口的那股氣xiele,她有些懊惱也有些難以言說的自責,語氣變得十分差,甚至還多了兩分質(zhì)問,“你怎么還不走?” 沈惟錚動了下身子,像是在斟酌又像是在猶豫,低而輕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我不能走?!?/br> 白日里就算了,如果夜里還不能這樣看著她的話,他大概撐不了幾日。 不能?姚青覺得這是一個讓人惱火的答案,她嘩地掀開了帳幔,“不行不能全都是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陪在你身邊。”沈惟錚知道她生氣了,但這件事他并不能讓步,也不知道該如何讓步。 姚青覺得好笑,“沈惟錚,何必這么虛偽,到底是你陪在我身邊,還是你想我陪你?如果你說實話我還能高看你兩分,但像這樣拿著我做幌子有意思嗎?” 這種拿她做幌子的毛病真的是讓人厭煩。 沈惟錚身體晃了下,低聲開口,“抱歉,是我的錯,是我睡不著想讓你陪我,沒有你在身邊我不安心,我想讓你在我身邊,我想時時刻刻看到你,我想聽你的聲音,我想和你說話,想讓你知道我——” “沈惟錚!”姚青打斷了情緒逐漸變得怪異的男人,“你清醒點兒,我不想看你發(fā)瘋?!?/br> 姚青厭煩拿她做幌子的沈惟錚,更受不了眼前這個好似滿身卑微與哀求的男人,這樣的他讓她覺得顛覆不可置信,也不想看見。 “晚晚,”沈惟錚走近她,半跪在她身側(cè),低聲喃喃,“晚晚,你來看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對我這么狠心的。” 落在腿上的手冰涼,姚青看著趴在她腿上的男人,神情復(fù)雜。 “晚晚,我好想你?!卑殡S著充滿哀求與乞憐聲音的,是抓緊她的雙手與落在身上的眼淚。 姚青僵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14號的日更,這兩天會慢慢追平日更記錄 今天還是困,就先睡了,明天會把這幾天更新的章節(jié)病句錯字啥的修一遍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