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說句良心話,張建文長得也不算對不起觀眾。只是,年齡已經(jīng)在那兒了,再跟年輕小姑娘說著這些話,聽起來就怪讓人膈應(yīng)的。俞錦繡估摸著張廠長的女兒大概都跟她差不多歲數(shù),這倒沒什么,老夫少妻也不少見,只是,她擺明了已經(jīng)在婉拒他的“示愛”,他居然還是沒有眼力見兒。 “行,我知道自己太唐突了。你想要時間吧?那我多給你一些時間,你好好考慮一下,中午再答復(fù)我吧。” 張建文一擺手,他覺得自己夠意思了。楚琴沒說錯,姑娘們最愛的就是半推半就的把戲,他這么好的條件,俞錦繡怎么可能對他沒意思呢?這么一琢磨,張建文的心也就定了下來,他把俞錦繡留在后頭,一個轉(zhuǎn)身,給人留下了個背影。 這背影一點(diǎn)是瀟灑的吧?張建文這么想著,殊不知此時此刻,俞錦繡早就已經(jīng)將他認(rèn)定是個不要臉皮的糟老頭。 俞錦繡抖了抖自己一身的雞皮疙瘩,也沒把張建文說的話當(dāng)回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xiàn)在又不是古時候,張建文對她再有興趣,難道還能強(qiáng)搶民女不成? 俞錦繡是沒把張建文說的話當(dāng)回事,卻沒想到自己與張建文站在車棚說話的一幕幕早就已經(jīng)落進(jìn)了旁人的眼中。 “看見了沒?錦繡那丫頭居然和張廠長勾搭上了!這小丫頭年紀(jì)不大,心機(jī)深得咧,想要走捷徑一飛沖天了!” “看來是被她以前的對象給傷透了,現(xiàn)在不找好看的,也不找年輕的,光想找個能給自己搭橋鋪路的!” 幾個中年婦女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俞錦繡和張建文,好像自己目睹了天大的喜事一般,楚琴隱在樹蔭底下,唇角揚(yáng)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俞錦繡,看你這回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她咬著牙,暗暗道。 第五十章難得糊涂 第五十章 難得糊涂 楚琴深受“人言可畏”這四個字給她帶來的苦頭。是,她與葉世宏的感情不錯,但也絕不是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本來想將對葉世宏的愛意深藏,留到將來若是他的事業(yè)有了起色,她再時不時給他拋去心意也不遲。不想,俞錦繡竟突然將她與葉世宏的地下情公之于眾了。 過去面對俞錦繡時的一絲絲不安與愧疚早就已經(jīng)隨著她的嫉恨而煙消云散,此時的楚琴只是想要拉著她給自己當(dāng)墊背的。 她不是高高在上嗎?她不是自詡溫雅脫俗嗎?楚琴就是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俞錦繡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那天,她找了個時機(jī)與張建文“偶遇”。言談中,張建文毫不掩飾自己對俞錦繡的欣賞之情,楚琴便順?biāo)浦?,說她俞錦繡從來都是喜歡成熟男人的。改革開放之后,時代是進(jìn)步了,可大多數(shù)的人卻還是默守陳規(guī)的,前有與葉世宏在擺喜酒當(dāng)天突然取消婚事的茬兒,后有張建文與她不清不楚的牽牽扯扯,楚琴就不相信這一回俞錦繡還是能全身而退。 至于張建文——她倒是一點(diǎn)都不放在心上。張建文是好色,是小心眼,但她只是為他出個主意罷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張建文求愛不遂,難道還能找她的麻煩? 楚琴心情不錯,回到門市部的時候,幾個年紀(jì)稍長些的工友們正坐在角落里嗑瓜子。廠子不大不小,但流言散播的速度比疾風(fēng)還要快,聽著她們毫不客氣地說著俞錦繡的不是,她心里不知道有多舒坦。 “楚琴,你有沒有聽說,錦繡好像和張建文好上了!男未婚女未嫁的,廠長年紀(jì)大了點(diǎn),但也是個體面人,只不過,錦繡家世好,長得水靈,怎么就……嘖嘖!” “錦繡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可誰讓她糊涂呢?過去就糊涂,找了一個連眼皮子都不帶瞧自己一下的男人,現(xiàn)在好了,被俊小伙兒傷了心,直接找爸爸級別的了?!?/br> 甭管哪個年代,愛湊熱鬧的人說起是非都是不帶嘴軟的,楚琴聽著她們嗤笑聲,只笑了笑,擺擺手,“劉姐,紅姐,你們可別瞎說。錦繡和張廠長的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我們只是旁觀者,看見的也不作數(shù)?!?/br> 楚琴嘟囔著為俞錦繡辯解,紅著臉,那小模樣看起來有點(diǎn)尷尬,這些天她與俞錦繡走得近,見她這樣的姿態(tài),劉姐和紅姐更是認(rèn)定俞錦繡和張廠長之間必定有什么見不得光的關(guān)系。 楚琴抱著表格一走,圍在一起的人更多了,說三道四的聲音如夏日池塘里聚集在一起呱呱直叫的青蛙,聒噪得很。 有人說俞錦繡就是沒腦子,當(dāng)初撞見葉世宏和楚琴在偷情,也不應(yīng)該聲張。咬咬牙忍了就是,哪個男人的不花心?有錢也好,沒錢也罷,只要是男人,都巴望著偷腥!這社會本來就是不公平的,男女不平等的思想早就已經(jīng)深入人心,女人熬著熬著,一輩子過去了,也就看開了。跟誰一起不是過呢?干嘛非得委屈自己找個糟老頭兒! 也有人說俞錦繡這不叫沒腦子,她精著呢!沒看見那天葉世宏一家子的嘴臉嗎?一個個恨不能將俞錦繡給生吞活剝了,若是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將來才有苦日子受著。倒不如跟張廠長好,他女兒已經(jīng)長大了,也不用她養(yǎng)著,找個年紀(jì)大的還能心疼人呢! 幾個工友們坐在一起把話說得跟真的似的,俞錦繡站在門市部門口聽,覺得可笑。 里頭議論得她沸沸揚(yáng)揚(yáng),她也不準(zhǔn)備跟這些人撕破臉,只能在外頭繞著太陽在走廊底下投的陰影一圈一圈走著,等里邊有關(guān)于她的話題停下。 程廷到門市部門口的時候,俞錦繡正背著手倚在墻邊聽著那些人對自己的議論,她聽得出神,他也不打擾,站在一邊也聽上這么一出好戲。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這會兒為什么要站在俞錦繡身邊聽好戲?他也不明白,只是覺得這丫頭該精明的時候傻氣,該傻氣的時候精明,他下意識想要—— 說是保護(hù)她,好像也不至于,最多只是想要在她需要的時候伸出手幫她一把罷了,畢竟相識一場。 “不過聽說張廠長的女兒也沒比錦繡小幾歲吧?到時候娘兒倆在一起,他女兒是該叫媽呢,還是該叫姐?” 言言語語愈發(fā)惡毒了,俞錦繡雙手背著,整個人懶洋洋地倚在門框上,眼簾垂下,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的陰影。白皙光滑的臉頰上連毛孔都是清晰可見的,有那么一瞬間,程廷覺得她是純潔的,也是狡黠的。 “她們這樣說你,你也不生氣?” 冷不丁地,他低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她一抬頭,撞進(jìn)他深邃的眸中。 “嚇我一跳。”俞錦繡撇了撇嘴,伸出手指在自己的唇上比了比,“小聲點(diǎn),現(xiàn)在出聲,她們多尷尬?” 俞錦繡壓低了聲音,往邊上挪了挪,程廷跟著她走了幾步,剛想罵她傻,又突然看見她唇角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這是真傻還是假傻?程廷瞇了瞇眼,她不得不承認(rèn),這討厭鬼實(shí)在是夠賞心悅目的。 “你不生氣,是因?yàn)樗齻儧]說錯,還是因?yàn)槟悴桓腋齻兤馉巿?zhí)?”程廷的眼神平靜又帶著鄙夷,他是真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為什么要生氣?她們編排我,只不過是因?yàn)樗齻兡X子里整日想著的只有這些男男女女見不得光的腌臜事。我不是這樣的人,也不打算跟她們做一路人,她們圖個口舌痛快,嘴癮是過了,我就當(dāng)沒聽見,誰都不吃虧?!?/br> 一會兒她回去干活,那些人該客氣還是客氣,該笑臉迎人還是笑臉迎人。她們心虛,她卻不心虛,說到底,她還是坦坦蕩蕩的。 俞錦繡笑得淡然,她心安理得,程廷卻不知道這番話是說給他聽的,還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難得糊涂這句話從來不假,他沒想到的是,這樣的道理,連俞錦繡都懂。 莫非她不是真糊涂,是假糊涂? 真真假假,一時之間,程廷看不清,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她卻也不計較,一擺手,“好了,這會兒她們該說夠本了,我得進(jìn)去了。” 第五十一章摸著石頭過河 第五十一章 摸著石頭過河 嘴巴長在別人的臉上,俞錦繡哪管得了這么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無視這些流言蜚語。詹妮說流言紛擾,若是旁人真認(rèn)定了她處過這么多的對象,將來不說嫁不出去,至少男方的家里人肯定是不樂意的。 俞錦繡只是笑著,為什么一定要嫁出去?上一世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一片真心錯付,現(xiàn)在的她早就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對于愛情和婚姻,她不排斥,但若不是遇到了兩心相許的人,她也不會再愣頭愣腦地往婚姻這座圍城里闖。 張建文對她很殷勤,即便在人前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但私底下卻總是以職務(wù)之便將她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去。一開始,她也不是沒有拒絕過他,但是,他卻好像總是聽不懂她說的話似的。三歲一個代溝,難道她和張建文之間的代溝深到無法丈量? 張建文對她的態(tài)度是單方面熱絡(luò),俞錦繡嚴(yán)詞拒絕了他幾回,卻也不見成效,見他終究是收斂了,就也沒再想這么多。 不過是一時興起而已,等這個廠長發(fā)現(xiàn)她對自己一絲興趣都沒有,也就懂得放棄了。 俞錦繡沒有時間考慮這些瑣事,小攤的生意越來越好,她忙得很。 “姐,生意越來越好了,有時候做了五十份飯,一會兒就賣掉了。照這樣下去,我們的餐車也放不了這么多盒飯的?!?/br> 生意越來越好了,這讓她很欣慰。有時候連陳婉妹都想不到,她做的菜居然還真能抓住這么多人的胃口,幾十份飯在飯點(diǎn)帶出去居然可以悉數(shù)賣盡。俞錦繡和俞承光說這都是她的功勞,若不是因?yàn)樗膹N藝高超,他們的小生意也不會做這么這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陳婉妹只是笑,心底卻跟明鏡兒似的。她只不過是個燒菜的,俞錦繡和俞承光才是將這小攤經(jīng)營得好呢,不說別的,若是讓她一個人挑起這大梁來,光是塑料飯盒和餐車就已經(jīng)難倒她了。更別說俞錦繡還總是不滿足于現(xiàn)狀,時不時想出些新鮮的營銷手段,哄得人樂呵著掏錢。 把一鍋?zhàn)記霾璧惯M(jìn)兩個熱水壺里,用瓶塞一擰,陳婉妹說,“錦繡,這些涼茶還真能讓攤子的生意越來越好?” 俞錦繡笑著打開瓶塞聞了聞涼茶,“最近天氣轉(zhuǎn)熱,大家的火氣都大,吃飯的時候配一杯免費(fèi)的涼茶花不了咱們多少錢,卻能讓顧客們的心溫暖起來?!?/br> 不過是一杯涼茶而已,后世還有一些老人家專門熬制了在路邊送人的呢。他們圖什么?不過是想要做做好事罷了!俞錦繡知道自己是在做生意,不是在做慈善,但在這年頭,人們還沒有下館子吃飯一定要配些什么飲料喝著的概念,她這么一家小攤子卻能想到這一層,顧客們當(dāng)然對她的小攤印象深刻了。 以后提起來,他們就會說——哦,老陳快餐?。克麄兗业牟私】涤钟袪I養(yǎng),大米飯又香又甜,配的涼茶還是免費(fèi)送的,清涼下火。 往后,她會將小小的攤位發(fā)展成門店,門店以做快餐為止,前些年當(dāng)然是得靠人們口耳相傳來帶火店里的生意。之后,電話會越來越普及,到時候一個電話,店里的快餐就能送到各家各戶去。再往后,那就是網(wǎng)上訂餐的天下了。俞錦繡親眼見證過外賣時代養(yǎng)活了多少的商家,可現(xiàn)在她想要的不僅僅是被“養(yǎng)活”,她需要新的成就,別人無法替代的成就。 “姐,再這樣下去,咱們夏天的菜肯定是保存不了多久的,說不定賣著賣著就餿了。等冬天來了,餐車還沒推到地兒呢,飯菜又涼了,你說怎么辦好?” 不過是幾天而已,俞承光口袋里就已經(jīng)塞了幾百塊錢。那天他拿出錢給陳婉妹交家用的時候腰桿子可直得很,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他體會到了能夠用錢買到的快樂,于是就開始想更多的辦法掙錢。 可思想有時候是有局限的,他想到了小攤位的不足之處,卻想不到解決的辦法。 “我們短期的目標(biāo)就是在夏天之前開一家我們自己的小店。到時候有家小店遮風(fēng)避雨,夏天的時候涼快,冬天的時候暖和,當(dāng)務(wù)之急也就解決了。” 當(dāng)俞錦繡說出這個目標(biāo)的時候,陳婉妹和俞承光都是怔怔的。 開店?只不過是擺攤賣點(diǎn)飯盒而已,說起來也不算是一件難事,可開店——這得浪費(fèi)多少的人力物力! 陳婉妹沒想到女兒的目標(biāo)居然是能夠開一家屬于自己的店,而且,她聽明白了四個字——短期目標(biāo)。也就是說,俞錦繡還有一個長期目標(biāo)!以她的想法,女孩子不必賺多少錢,能找到一個安逸的工作,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剡^一生就已經(jīng)足夠。過去的俞錦繡似乎也是這么想的,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孩子的想法變了。倒不說好與不好,陳婉妹就是心疼女兒。 陳婉妹還在琢磨著,俞承光卻已經(jīng)先反應(yīng)了過來,“開店?咱們能開店?” 是啊,現(xiàn)在他們小攤所面臨的問題還很多,但若是能夠有一家店,那所有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俞承光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整個人都振奮了起來,俞錦繡笑著,“保守估計,我們一個月能掙一千多塊錢,趁夏天到來之前再多加把勁,攢個七八千塊錢也不是難事。這段時間我們堅持一下,等往后開了自己的店,生意就更穩(wěn)定了?!?/br> 俞錦繡沒有做過生意,很多時候也只是摸著石頭過河而已。她摸索著前行,時不時會遇到一些困難,但問題一一解決,她發(fā)覺原來做生意并不這么難。 “行,那我們就堅持下去!”俞承光把飯盒擱進(jìn)餐車?yán)铮敖?,快走吧,到點(diǎn)了!” 兒子和女兒這是小本生意,卻也做得有聲有色,倒不說能賺多少錢,看著孩子們認(rèn)真堅持的模樣,陳婉妹心里驕傲。 她覺得自己也沒什么好cao心的,孩子們越來越懂事,越來越能干,她能做的就是在他們的身后靜靜地等待著,一刻都不耽擱地支持著。 第五十二章薄利多銷 第五十二章薄利多銷 鹿北區(qū)就這么大,生意做久了,總是會被熟人知道的。俞錦繡從來沒有隱瞞過自己在擺餐車的事,卻也沒有刻意去提。 有時候,廠子里的工友們路過看見了她,也會詫異,“你家又不是開不了飯了,為什么要出來干這個呀?” 也會有人贊許地笑,“下班了還出來找點(diǎn)事情做,真是個懂事的丫頭?!?/br> 對于這些評價,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俞錦繡都只是面色平靜地收下。對于她來說,別人的評價并不會讓她多吃一碗飯,也不可能讓她多掉一塊rou,說到底,這些人也就是閑的,難道她還要一一向別人解釋自己的初衷? 老陳快餐的生意好,俞錦繡是想要做個口碑出來,服裝廠和造紙廠的工友們開始逐漸熟悉起這個攤位來。 有人甚至?xí)谒降紫掠懻撈鹜忸^擺攤的兩個年輕人。 “這兩個年輕人,男的俊,女的美,是兩口子嗎?哎呀,干點(diǎn)啥不好,非得去做個體戶!” “不是兩口子!這男的只是長得成熟,實(shí)際上比那女同志小三歲呢!他們是姐弟!大概是家里挺困難,所以才出來干這個吧!不過也沒啥,做的菜好吃就行了,咱們也能改善改善伙食,多好?!?/br> 俞錦繡不知道別人是怎么評價自己的,她每時每刻都在遞飯盒,都在收錢,根本沒工夫搭理這些評價。她是不在意的,可路過的楚琴和葉世宏卻將這些說法聽進(jìn)了心底。 俞錦繡和俞承光這是賺到錢了? “一個年輕女人,把自己弄得一身油味,看她像個什么話。” 葉世宏冷眼瞧著俞錦繡,他心底是瞧不起個體戶的。其實(shí)也不怪他,這年頭,不理解個體戶的人多得去了,人家賺得少,就嘲笑人家沒文化沒本事,人家賺多了,就開始鄙夷人渾身都是銅臭味兒。葉世宏不是個有覺悟的人,他的想法是隨大流的,此時與楚琴散步時經(jīng)過吾方路,看見俞錦繡忙得熱火朝天,他第一時間就是不滿。 葉世宏在不滿什么?楚琴也不明白。他與俞錦繡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即便她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也不關(guān)他的事! 俞錦繡為什么要與俞承光干這活,楚琴想不通,但她心里是欣喜的。 賺的錢再多又如何?不體面! “世宏,要不我們?nèi)ス忸櫵麄兊纳獍?!”楚琴眼珠子一轉(zhuǎn),漆黑的眸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葉世宏不想和俞錦繡有過多的牽扯,不知道為什么,只要與俞錦繡站在一起,他就覺得自己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