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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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母送來晚飯,陪著宋淼和黎明吃完。透過窗戶看出去,遠處的居民樓里,家家戶戶亮起暖黃色的燈光,到處洋溢著熱鬧的氣氛。 過完今晚就是除夕了,明明說好宋淼在家等段宜年回來,結(jié)果一夕之間全部打亂。這是宋淼過得最難捱的一天,經(jīng)歷了從來沒想過的危險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平淡的生活原來是不屬于有些職業(yè)的,比如警察。 段母提出可以去看看段宜年,雖然不知道他醒過來沒有。 宋淼已經(jīng)拔了針,但是被紗布繞成一大團的兩只手實在難以穿下羽絨外套,于是就松松地披在肩上。 段母扶著她,黎明跟在一旁,三人乘電梯下樓,去了另一層。 隨著病房門打開的瞬間,段宜年睜開眼。入眼是滿目刺眼的白色燈光,然后,他聽見熟悉的聲音響在耳畔。 母親、宋淼、黎明……他們圍在床邊,緊張地盯著段宜年看,像在圍觀一個初生的嬰兒。 “我還帥嗎?”段宜年的頭部受了傷,被固定住不能隨意亂動。看見段母眼眶發(fā)紅,宋淼和黎明也明顯都是哭過的樣子,所以他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說真的,一點也不好笑,但是帥還是真的帥。雖然眼球布滿紅血絲、眼底也一片烏青、胡渣冒出來幾許,但段宜年始終是帥氣的,他救出宋淼時也是帥氣的。 “你的頭比我之前還包的丑,”宋淼笑,在段宜年瞇著眼睛看過來時,立刻又改口道:“但是你長得帥,什么造型都好看?!?/br> 黎明不能更同意了,他找段母要了手機,對著段宜年的臉就是一頓猛拍。明明心里盤算著存留丑照,嘴上卻在說:“來來來,讓我們記錄下這個帥氣無比的時刻……” 段宜年不方便動,被動且平和地接受了這一切。 第六十一章 臨省分局那邊動作也很快,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趕往陳茹家中。彼時,她正在家中打包行李,定了去馬爾代夫的機票,準(zhǔn)備將女兒丟在張灝父母家,自己和方律去度假。 說是度假,其實是避風(fēng)頭。 綁架這種事兒她是第二次干了,一回生兩回熟,所以她有恃無恐。但陳茹沒有想到,缺少了李一升這個“得力幫手”之后,她的警惕性和反偵查意識完全不足以讓她再復(fù)制一次完美的綁架案。 在警方試圖和陳茹交流的時候,她全程歇斯底里地叫罵、哭喊,訴說自己的無助。殊不知,她手底下的嘍啰們已經(jīng)全招了。 段父人到中年,有點輕微的啤酒肚,說話做事的風(fēng)格比起段宜年更為嚴(yán)厲。幾句話一探,就有一個兜不住的先禿嚕了嘴。 一個瘦猴似的青年,起初還倔著腦袋裝啞巴,結(jié)果,在段父告訴他“綁架勒索達50萬金額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無期徒刑”之后就傻了眼,連忙解釋自己只是個打雜的。 瘦猴的確不是主犯,他只是個后廚打掃做飯的。臘月二十九那天凌晨,給段宜年打電話索要錢款的就是他。當(dāng)時,刀疤得到陳茹的指示,將宋淼綁至老居民區(qū)的廢棄制藥廠。但陳茹優(yōu)柔寡斷,想先給段宜年一點警示,沒打算真的傷害宋淼。 瘦猴心思多,覺得有錢不賺是傻子,所以才背著其它同伙私下聯(lián)系了段宜年。說來,正是因為瘦猴發(fā)來的視頻中不小心露出了廢棄的制藥器材,才讓段宜年初步判斷了宋淼所在的位置。 這個制藥廠是他們的老巢,他們在這里干過許多違法亂紀(jì)的事情,而陳茹之所以一直養(yǎng)著這幫游手好閑的犯罪份子,是因為這其中還有一段復(fù)雜的過往。 段宜歲的案子重新提交法院審理,程序雖多,但勝在段父和段宜年從來沒想過放棄。重重證據(jù)提交,使得原本一團亂的案情猶如抽死剝繭,迅速解開。說起來,還是因為李一升被判刑之后,陳茹失去了得力助手,慌了神,才露出馬腳。 當(dāng)年,李一升和陳茹因為李家破產(chǎn)而被破分手,但奈何兩人感情至深,一直藕斷絲連。為了幫李一升還債,陳茹以身犯險,貸款盤下了一家彷徨于危險地帶但是利潤頗高的酒吧。 刀尖舔血真的有這么容易嗎? 酒吧利潤高昂,但沒有維持多久就被舉報。段宜歲帶著一幫緝毒警察將其一鍋端了,當(dāng)時,李一升也在現(xiàn)場被當(dāng)做客戶抓了起來。因為李一升這個人非常謹慎,所以一直雇人代管酒吧,他和陳茹都只是幕后老板,沒有被牽扯出來。 原本以為事件風(fēng)波很快就會過去,卻沒想到,負責(zé)調(diào)查此事的段宜歲警察是第一次獨當(dāng)一面,所以十分嚴(yán)格,鐵了心要揪出du鏈的上位圈大佬。 碰巧的是,陳茹家中和張灝的弓長地產(chǎn)一直有業(yè)務(wù)往來,兩家人彼此認識。急于擺脫困境的李一升和陳茹二人,就將主意打到了張灝頭上。 解決掉段宜歲,再讓陳茹入主張家,一手扶起李一升。他們打了一手好算盤。 李一升家里已經(jīng)破產(chǎn)了,現(xiàn)在全靠陳茹的幫助,所以為了保住陳茹,什么喪心病狂的事他都無所畏懼。當(dāng)時李一升伙同一些社會上的地痞流氓,將段宜歲綁到了他的第一家制藥廠里殘忍迫害。從那之后,那家制藥廠就被廢棄了,而這群捏著他把柄的地痞們就被李一升和陳茹一直養(yǎng)著。 七八年過去了,張灝滿心以為自己家庭美滿和睦,其實一切都是表象。陳茹撮合張灝和李一升進行合作,源源不斷地給一升制藥注資,讓李一升成功東山再起。 今年,一升制藥的采血點出了問題,被舉報調(diào)查。李一升查出來是宋淼舉報,之后又準(zhǔn)備故技重施綁架宋淼,沒想到被段宜年救下。 陳李二人,自以為離成功只差一步之遙了,卻沒想到李一升在這個時候鋃鐺入獄。陳茹自覺已經(jīng)撈不出李一升了,便放棄了他。她不惜和方律茍且,設(shè)計車禍,合理地轉(zhuǎn)移了張灝的全部財產(chǎn)。 如今,張灝出了車禍成了廢人,還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他的妻子卻花著他的錢和別人茍且…… 這一切,在段家人多年的堅持下得以水落石出。 法庭上,陳茹故技重施,歇斯底里攪亂法庭秩序。沒有人會心疼她,在所有人眼里,她只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犯人。 李一升也沒被輕易放過,該判的刑一樣不落地受著。 還有方律,這個一直在法庭上為人辯護的金牌律師,如今站在被告席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還有瘦猴、刀疤……每一個做錯事情的人都受到了應(yīng)有的處罰。 當(dāng)張灝躺在醫(yī)院的病房里得知這一消息時,痛苦又憤恨,他還能做點什么呢?只能無力地敲打自己被車禍毀了的肢體,像是敲打他混沌的前半生和黑暗的后半生一樣,無論多么發(fā)狠都顯得無力。 這么多年,躺在他身邊的續(xù)弦竟然是殺害結(jié)發(fā)妻子的真兇。還有他和段宜歲的兒子——黎明,當(dāng)初,他還那么小小的一個,剛剛失去了母親,話都還不會說卻遭遇著非人的待遇。那時候,張灝在做些什么呢?對了,他忙著陪陳茹去醫(yī)院做產(chǎn)檢…… 產(chǎn)檢……對了,產(chǎn)檢。這么多年,陳茹背著張灝,私底下和李一升茍且,誰能保證,被張灝寵到骨子里的女兒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可是他不敢去驗證,不敢去找真相。他現(xiàn)在,只有這個孩子了,所以,那單薄的一張檢測報告,極有可能是摧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這樣吧,張灝望著自己殘破的肢體妥協(xié)了。 這么多年,段宜年一直想要放下,周圍的人也一直勸他放下,可是等到這一天,終于將心中懸而未決的遺憾解決了,段宜年反倒覺得更難過。 謎團背后,往往是很多令人難以接受的殘忍真相。揭開謎團的過程令人振奮,但其中每一步進展,都踩著受害者家屬的心。 好在,歷時半年,一切終于塵埃落定。 案子結(jié)了,段宜年即將從區(qū)公安分局調(diào)去市局,在這個過渡期間,段父給他批了幾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臘月二十九那天,段宜年原本是想給宋淼一個驚喜帶她去領(lǐng)證,沒成想驚喜沒有,所有人都得了一個大大的驚嚇。于是這次假期,段宜年帶著段父段母去看望宋奶奶,正式提親。 宋老太太自從過年期間病倒,到今天全憑一口氣吊著,據(jù)她自己講,就是為了撐到孫女結(jié)婚那天。 病房里空間不大,老太太的親兒子瘸著個腿端茶倒水。他也算是幡然醒悟了,在老太太最后的生命里盡了孝。 段父段母說得少,但是充分表達了自家的誠意。基本上都是段宜年在說,從自己對宋淼的情感,到希望和她結(jié)婚、保護她、共同組建家庭的心情,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發(fā)自心底的肺腑之言。 宋淼站在他旁邊,還沒結(jié)婚,倒是已經(jīng)有點護短的勁兒了。雖然知道老太太對段宜年一直都是滿意的,但宋淼也很了解老太太的性格,嘴硬心軟,怕她說些苛刻的條件來刁難段宜年。 “丟不丟人啊,還沒嫁過去就這么護著了,嫁過去了還得了”老太太這話里話外都是打趣,等于是同意了這么婚事。 說起來,真沒人會對段宜年這樣優(yōu)秀又誠摯的男人有意見,宋老太太也是。 老人家最近虛弱,春夏交接的氣候最容易受寒,之前幾番折騰,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宋老太太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著乖孫嫁個對她體貼入微的好男人,現(xiàn)在看來,也快了。 領(lǐng)證和婚期都是段母請了風(fēng)水大師擇的期,合男女雙方的生辰八字,是個好日子。宋淼和段宜年都是受自然科學(xué)教育的無神論者,對這些不在意,但老一輩愛折騰也就由著去了。 領(lǐng)了證,宋淼和段宜年就是真真正正的小兩口了,大紅色結(jié)婚證戳了章,國家認證的。宋淼那天笑得臉都腮幫子都酸了,做什么都忍不住勾起嘴角。心情一好,人就有點飄,一不小心燒了一大桌菜。 黎明坐在桌前,看著宋淼還在往外端菜,有點傻眼了:“舅媽,你喂豬呢?”小孩兒倒是改口快,一點別扭都沒有。 反而是宋淼,一聲舅媽喊得她怪難為情的:“嗯……就是心情有點好,什么都想做給你們吃?!?/br> 段宜年正抱著宋淼的衣服進自己房間,聽見他們說的話,除了笑也還是笑。衣柜里提前騰出了一大半空間,用來放宋淼的衣物,段宜年用衣架抻開衣物掛好。床品也換了新的,一大早,段母特意過來換了一套繡著鴛鴦的大紅色四件套,小兩口無話可說,只能受著。 婚禮定在暑假,來的都是自家親戚和朋友?;槎Y上沒有各種鬧騰,大家言笑晏晏。宋淼娘家單薄,一個生病羸弱的老太太,一個瘸著腿的叔叔,卻沒任何人低看宋淼,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給予尊重。 周思思當(dāng)伴娘,趙招當(dāng)伴郎,雖然沒像別家一樣有三五成群的伴郎伴娘,但勝在這二位顏值抗打。 周思思一貫地鬧騰,偏又遇上趙招這種閑不住的,兩人聯(lián)手,將端莊大氣的中式婚禮氣氛帶偏了,全程都是歡脫逗比的。 婚前,宋淼和黎明說好讓他當(dāng)小花童,問他想不想請親近的小伙伴來一起玩。小孩兒在試禮服,對著鏡子,難得有些忸怩地扯了扯衣服下擺:“我可以請淇河來嗎?和我一起當(dāng)小花童……” 宋淼腦子一轉(zhuǎn),沒忍住笑:“黎明喜歡的都可以?!?/br> 淇河小朋友見慣了大場面,婚禮那天,全程牽著黎明的小手,挽著小花籃,明明小模樣可愛得不行,偏偏誰也不準(zhǔn)揉。 這氣場,連周思思這個人精都服氣了。 第六十二章 8月初最普通的一個周末,黎明放了暑假被送回外公外婆家,古街的小樓里只剩段宜年和宋淼。 宋淼放假了,每天都往醫(yī)院里跑,段宜年還在工作。雖然兩人都不忙,但是見面的時間也不多,都花在了路上。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兩人自然是膩歪的。 宋淼賴了會兒床,勾醒她的是從廚房飄來的香味。淡淡的海鮮粥香味直往宋淼鼻腔里鉆,她用力吸了吸,然后從床上爬起來。 厚重的遮光窗簾拉開,只余一層薄薄的白色透光窗簾,明媚的陽光盈滿一室,將宋淼包圍起來。 推開臥室門,宋淼正欲和廚房里忙碌的段宜年道聲早安,卻猝不及防被撲面而來的香蔥味包圍,一瞬間,胃里翻天覆地。 宋淼兩步跑進衛(wèi)生間,惡心頭暈,最后什么也沒吐出來。洗手臺鏡子里,宋淼穿著睡裙,細軟的發(fā)絲撫在耳后,她眼角微紅,像被人欺負了一樣。 段宜年聞聲趕來,站在宋淼背后輕輕拍背,幫她順氣。 “怎么了?”段宜年傾著身,同宋淼的視線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與鏡子里的眼睛對視。 “不知道,就是聞見油煙味就犯惡心?!彼雾狄矎溺R子里看著段宜年的眼睛。 兩人無聲地對視了一會兒,宋淼突然轉(zhuǎn)身抱住段宜年的腰,帶著點猶疑和不確定開口問道:“不會是……有了?” 段宜年順勢攬著她,回憶著:“婚禮那晚沒戴,算算時間,也有四周多了。” 四周,這么早就能有反應(yīng)了?宋淼還是不太相信。但是一想,一向在月初準(zhǔn)時報道的例假竟然還沒來,而且昨晚……段宜年碰著她胸部的時候,特別痛,倒是挺像孕初會有的反應(yīng)。 為了保險起見,段宜年決定等會兒去醫(yī)院看望宋老太太的時候做個檢查。 早餐宋淼沒吃,因為聞不了香蔥味,導(dǎo)致連海鮮粥也不想喝了。想著等會兒檢查可能要空腹,段宜年就沒有勉強她,只是用保溫盒裝著等她餓了再吃。 周末的醫(yī)院門診只上半天班,但是好在人不是特別多,沒等多會兒宋淼就約到了檢查。 11點40分左右出結(jié)果,醫(yī)生快下班了,段宜年不想宋淼太著急,勸說明天再來看結(jié)果。宋淼倔得很,不同意,她總覺得自己一定是要當(dāng)mama了,所以開心得連心跳都變快了。 b超單還看不出什么,但化驗單顯示:孕酮89.7nmol/l 確認懷孕,而且是正常妊娠。 宋淼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想笑,但是又怕笑得太傻了。她坐在凳子上,微微側(cè)過身,去看站在身后的段宜年。 段宜年也在看宋淼,兩人視線匯在一起,都是開心喜悅的。 醫(yī)生是中年阿姨,也為一個小生命的孕育而開心,她事無巨細地囑咐著沒有經(jīng)驗的年輕小夫妻。 段宜年記著,看完結(jié)果同醫(yī)生道謝。從門診部去住院部的路上,宋淼突然像個小孩子似的,非要緊緊挽著段宜年,兩人并肩走著,步調(diào)一致。 明明肚子還是平坦的,宋淼卻按耐不住自己想往肚皮上伸的手。 “摸出什么了?”段宜年笑她。 “還沒呢。”宋淼偏頭看他,怪不好意思的:“我就是想到這里面有我們的孩子,覺得好奇妙?!?/br> 段宜年聞言,抬手揉了揉宋淼的腦袋。